氏让女儿推搡得都快掉桌子底下了。但
有云想的插手,洪氏又的确是众人中最先回过神的那个,她咳了一声,脸上带着干笑,摆手道:“不拜的好,不拜的好,柳姑娘医术精湛,对外科一门更是见解独到,言浅意深,倒是……倒是让我们一众人,都跟着听出神了。”
洪氏尬聊完,自己都忍不住红了脸,她又推推身边的妯娌应氏。应
氏接过棒子,连忙点点头,却是笑着问说:“倒是不知柳姑娘师承何处,你刚才所说的皮内缝合,不知又是何意思?”柳
蔚迫不及待的想令气氛回温,便知无不言的连忙说道:“常见的缝合术法,分为简式缝合,内翻缝合,外翻缝合,减张缝合,与我方才所说的皮内缝合,虽同样属脂肪组织层的创口缝合法,但手法的迥异,在针对不同皮口开裂的状况时,也会有不同的恢复效果。另外四种先不说,单说皮内缝合,皮内缝合适用于小范围创口,从切口的一端进针,然后交替经过两侧切口边缘的皮内穿过,一直缝到切口的另一端穿出,最后抽紧,此法缝合的优点是对合好,拆线早,愈合疤痕小,且愈合后感染的几率大大降低,耳部乃人五官之一,其皮质敏感不言而喻,因此眼耳等部位的外科缝合,引用皮内缝合,是最妥当完善的一种,故,晚辈方才才有此言。”
应氏听得一愣一愣的,听完后,茫然的看向她身边的夫君,小声问:“你也知道吗?”
二老爷:“………………”
四老爷此时也反应过来,他悄悄起身,凑到二老爷背后,在他耳边小声嘀咕一句。二
老爷听完,整张脸都青了。
四老爷也过意不去,他尴尬的捂着脸,忙又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可
他这一动弹,原本因为主席人太多,根本没怎么仔细看的小黎,却一下看到了他,小家伙“呀”了一声,伸手比了比,正要说话,又及时捂住嘴,把话头咽了回去。
纪南峥注意到曾外孙的举动,问:“小黎,怎么了?”
小黎脸蛋涨红着,捂着嘴,直摇头。
纪南峥皱眉:“到底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小
黎又摇头,摇过头,还心虚的望望四老爷,然后把自己塞到容叔叔怀里,把脸埋进容叔叔衣服里。
“小黎,小黎?”纪南峥都急坏了。容
棱也莫名其妙,他把儿子揪出来,拧着眉头,拿大手贴上他的额头,看他是不是真的不舒服。
小黎不肯说话,可是又脸红,又耳朵红的,很不正常,席上其他人同样不明所以。四
夫人却比较在意方才四老爷离席起身,不知去同二老爷说了什么,二老爷听完,脸色都变了,她小声问了问自己的夫君。四
老爷犹豫一下,到底没瞒媳妇,老实的把话又说了一遍。
谁知何氏越听越惊异,听到最后,直接扬声出口:“你说这小娃娃今日去你医馆,不光问你买禁药,还改了你的药方?七花与八枫?”“
嘘嘘。”四老爷忙捂住媳妇的嘴,可已经来不及了,满桌人都听到了。小
黎这会儿更不好意思了,他红着眼睛,憋缩在容叔叔怀里,结结巴巴的道歉:“对,对不起,我,我不知道伯伯是云席哥哥家的伯伯,我,我,我不该骂伯伯是大笨蛋,我,我错了,伯伯不要怪我……”
四老爷脸都僵了,哭也哭不出来,笑也笑不出来,整个人以一种非常诡异的姿态,踯躅的木在原地。
第1454章 柳姑娘与那小娃也不是故意的()
对云家人而言,今晚是着实特殊的一晚。
晚饭过后,云想领着柳蔚一家回到客房,而云席,则被他的父亲,并伯父叔叔们,叫到了书房。
仔仔细细将如何结识容棱,再结识小黎,最后结识柳蔚的过程全交代了一遍,说完后,就听大老爷问:“你是说,那位柳姑娘,本职,是位仵作?”
云席点了点头,又将蒋氏那案子说了一遍。四
老爷听完一拍大腿,想起来了:“就是谋杀亲夫那桩案子啊,听说就是那起案子衍伸出的万立一案,把整个京城都惊动了。”万
立贵为白山洲府尹,他突然落罪,成为阶下囚,在京城可是闹了沸沸扬扬的一阵。坊
间流言也是此起彼伏,众人都说,万立获罪,其中是有汝降王千孟尧与巡按府笑阎王庄常的功劳,但具体案中发生了哪些细节,传到京城,早就失真了。至
少,云家人便没听说过,其中还牵扯过一位仵作。众
位长辈又详细的问了问蒋氏那桩案子。
云席解释得有些烦了,皱着眉道:“诸位师父若是真想知晓,大可直接问柳姑娘本人,我知晓的当真不多。”四
老爷一拍云席脑门,斥道:“怎么还好意思问,今天丢的脸还不够?问你你就说,你怎会不知?你不是一直跟他们呆一块儿?你应该一清二楚才是!”
云席莫名其妙挨了揍,很不高兴:“破获蒋氏一案时,徒儿正在钻研缺魂之症,并未过多关注其他。”
四老爷愣了一下:“好好的又鼓捣什么缺魂症,正事不见你办。”云
席绷着脸,将李玉儿的事说了。听
完后,四老爷突然笑起来:“那位柳姑娘也治不好?哈哈哈,我就说,她也没那么厉害!你说她这么年轻,就算精通验尸、外科,也不可能做到面面俱到,总有不会的吧?你看,缺魂症就不懂了吧?不妨事,不妨事,席儿你放心,那李姑娘的病,包在四师父身上了!四师父替你把她治好!”云
席一头雾水:“四师父精通缺魂症?”四
老爷抬头:“我不精通,但你五师父精通,我找你五师父去。”
云席哑然,也不好骂他四师父不要脸,毕竟四师父与五师父乃是双生同胞,五师父常年不在京,真要说家里谁能说动五师父让他回来给人看病,也就只有四师父一人了。不
过云席倒觉得,也不见得非要麻烦五师父。“
柳姑娘说,李姑娘的病情已有好转,她虽心智不高,但某些行为却很有章法,比如见到仇人会有反应,柳姑娘说,这是本性使然,既然本性尚存,那只要取其适当时机,治好不过须臾。”四
老爷不听,摆手道:“反正她现在没治好,以后能不能治好也是两说,就让你五师父治,你五师父本事大!”
云席见他四师父一意孤行,心想多个人诊治,也不是没有好处,便点头,替李玉儿道谢。四
老爷听到这儿,倒是忽然问:“你一直替那李姑娘治病,那李姑娘是不是很亲近于你?”
云席皱了皱眉,并不懂这个亲近是什么意思。旁
边的三老爷咳了一声,瞪了四老爷:“别胡说八道。”
四老爷抱怨:“还说带回来了大姑娘,就这么两个女子,一个已嫁人妻,另一个患病在身,总不能一点盼头都没有……”
云席这下听明白了,抿着唇,语气严厉:“四师父,李姑娘在我眼中,只是病人,大夫对病人,怎可能有僭越之心?”四
老爷瞧侄子生气了,忙打哈哈:“我就是随口说说,不是就不是嘛。”云
席不高兴了,对另外几位长辈道:“若是无事,我先回房了。”三
老爷道:“回房之前,先去瞧瞧你娘,她嘴里不说,心里却是想着你的。”云
席应了一声,这便离开。云
席一走,书房里大老爷便看向了二老爷,斟酌了下,问:“你是什么看法?”
二老爷抬起头来,脸上板板整整:“大哥问什么?”
三老爷笑出声来:“二哥向来爱惜人才,再说柳姑娘与那小娃娃也不是故意的,大哥无需这般小心谨慎,二哥并未生气。”大
老爷虽然贵为云家当家,但不可否认,在观人于微上,他的确不及八面玲珑的三弟,他叹了一声,拍拍二弟的肩:“你这张脸,喜怒均是一个神色,我倒真未瞧出你是否生气,那你便告诉我,你是气还是未气?”
二老爷脸黑了,绷着声音道:“大哥,我当真未气。”“
我猜你也不是小家子的人,那下回,你不气便笑一个,省得我一晚上提心吊胆,唯恐揭了你的伤疤。”
二老爷虽说不气,但也不是说笑就能笑出来的人,任谁遇到这种事,都不可能笑出来。二
老爷闷声道:“学无止境,我既技不如人,理该越发用心,只是席儿分明说,那位柳姑娘精通各门各类医道学说,不知针灸之法,她又有否涉猎?大哥,不若明日为弟替你问问?”
大老爷皱起眉:“缝合之道,与针灸之术南辕北辙,想来,她便是涉猎,应也算不上精通。”二
老爷哼了声:“大哥如此笃定,看来是对自己的针灸之法,成竹在胸。”大
老爷笑了声:“二弟,为兄怎么听着你的语气,是酸的?”二
老爷不吭声了,抿着唇,起身就往外走。
三老爷故意问了声:“二哥去哪儿?”“
回房!”二
老爷一走,四老爷也打起了哈欠,跟着告了辞,临走前,他还顺走了一壶草汁汤。
三老爷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四
老爷理直气壮的道:“席上我就没喝,这是我该得的,固美增颜!”
等四老爷也走了,大老爷才对三老爷说:“那位柳姑娘年纪轻轻,在医道上的见解却已深不可测,你交代云席,与她多多来往,这样的朋友,理该深交。”三
老爷点头,笑道:“席儿自有分寸,只是说到交往,想儿倒是比她哥哥更有天分,今日我听着,叫得比亲姐姐都欢,这若不是我生的,怕姓都要跟着人家改走了。”
大老爷失笑:“天佑稚子,想儿天赋普通,不济席儿万一,却自有她自个儿的造化。”
三老爷同意,眼中露出欣慰:“听想儿说,这两月来,她的针灸之术得柳姑娘指导,已有显著提升,相信假以时日,还会更上一层楼……”大
老爷闻言一顿,看着他三弟。三
老爷笑:“大哥,想儿还说,柳姑娘的针灸之术,比你更厉害,我觉得她是胡说的,你觉得呢?”
大老爷:“…………”
第1455章 柳蔚进宫()
夜风摇曳。深
夜的青凰殿内,云瑛再次从噩梦中惊醒。
守夜的宫女珊儿立马掌了灯,紧张的询问:“娘娘,您怎么了?”
云瑛满头大汗,梦中的魇魔仿佛还在左右伴随,可要仔细想,她又想不起来,方才到底梦到了什么。一
番吐息缓和后,云瑛睁开眼,问:“皇上今夜宿在何处?”珊
儿顿了一下,有些支支吾吾。
云瑛沉了沉眼,明白了,道:“你去趟尤春殿,就说,本宫身子不适,知晓辛贵妃处有上好的青参茶,问她要一些来。”
珊儿唔了一声,去门外叫了另两个宫女进来服侍,抬脚便去了尤春殿。半
个时辰后,外面有了声响,只见当今圣上身披金衫,腰带宽松,看着风尘仆仆。一
瞧玉塌上那面色苍白的女子,圣上眉头一紧,上前握住她的指尖,问:“可有发热心慌?有否传召太医?”
云瑛摇摇头,依恋的靠在圣上肩头,道:“臣妾这都是老毛病了,皇上您来了,臣妾见着了您,心里,就舒快了许多。”
圣上宠溺的点了点云瑛的额间,道:“你惯会让朕担心,现下,真的没有不适了?”
云瑛点点头,又颦着眉问:“臣妾好了,皇上可是要走了?”圣
上握住她的手,道:“朕陪你躺躺,不走了。”
云瑛满意的睡回床上,圣上解了靴,睡到了外侧,夫妻交颈而眠,一觉醒来,已是第二日。
清晨。圣
上临行前又细心的为他的皇后掖好被角,嘱咐宫女好生服侍,这便去了前殿,准备早朝。云
瑛是在辰时才醒的,醒来后脸上犹见苍白,珊儿伺候她洗漱完毕后,一边为其梳妆打扮,一边满脸喜色的将皇上临走前的交代重复一遍,说完后又感叹:“皇上待娘娘,当真是体贴入微,情深意重,娘娘真是好福气呢。”云
瑛听着,手指无意摆弄着一根玉簪,语带嘲讽:“若当真情深,便不去那女人身边了。”珊
儿闻言噎了一下,犹豫着道:“其实,也不一定是与辛贵妃有关……”
“那与谁有关?”云瑛抬了抬眼,目光透过铜镜,直视背后的珊儿:“撞邪?驱鬼?本宫是习医长大的,这些胡言乱语,骗骗其他人也就罢了,想骗本宫?好端端的一夜之间就成了现在这模样,三天两头的呕血晕倒,便是泥菩萨也有三分土性,倒真将本宫当傻子似的搓揉了。”
珊儿轻声安抚:“娘娘息怒,咱们,咱们终究没有证据,皇上又正当宠幸辛贵妃,就怕这些话一不小心传到皇上耳朵里,反倒,对娘娘不利了……”“
你当皇上不知晓?”云瑛虽人在病中,可一国之母的气势却并未减弱:“男人,看着情深,实则,对谁都一样,在我这儿他能甜言蜜语,极尽温柔,在别的女人身边,他一样能说出这些话,端看他高不高兴罢了。”珊
儿抿了抿唇,知道自家娘娘这是一肚子的气不过,她也不好劝了。正
好这时,外面宫女传报,相国夫人到了。珊
儿忙笑呵呵的道:“才不过辰时,相夫人便到了,可见是多早就惦念着娘娘了。”
云瑛面色果真好了许多,她点点头,道:“让她进来。”云
氏进来后,一眼就瞧出皇后娘娘虽薄施粉黛,却依旧难掩气色不佳,面颊发白,她急忙上前,掌心贴着皇后的额间,试了试温度,才问:“是不是又不好了?”
云瑛拉下云氏的手,握在掌中,拍了拍道:“做噩梦了,又忘了梦见什么,总归,烦人得很。”
云氏扶着云瑛到内殿的靠椅上,再走到她背后,手托着她的后脑。
主仆二人多年的情谊,早有默契,云瑛不说什么,安心的仰躺起来,等着云氏给她按摩。
云氏手法娴熟的揉捏着云瑛的头部,一边揉,一边说:“我那里来了一位道长,瞧着是有本事的,今个儿我将他带进了宫,一会儿让他瞧瞧?”云
瑛蹙了蹙眉,睁开眼睛,看着云氏:“你又胡闹。”云
氏固执的道:“都五年了,还未查到病源,总要想想其他法子。”云
瑛坐起来,叹了口气:“你也说了是病,是病就该治病,找什么仙士道长,说吧,这回又花了多少银子?”云
氏倔强的道:“请仙人总要有所付出,便是仙人不用,孝敬各方神灵,也要打点打点,哪里能计较这些……”云
氏摇头:“你还与我犟上了,我知你是一片好意,可人各有命,家中几位兄弟已在为我费尽思量,有他们在,总有一日是能治好的,你就不要去上这些神神鬼鬼的当了。”
云氏有些气恼的唤了一声:“小姐,您怎么……”
“别再叫我小姐了,你不是我云家的丫鬟,你是云家的表小姐,是相国府的正夫人,不要自贬身份。”
云氏噎了一下,看看左右,道:“这里又没外人。”
“那也不成。”云瑛说着,又拉着云氏的手,让她坐到自己旁边,道:“国师的那些话,你听听也就罢了,皇上信他,他就是国师,我们信不信不重要,但你不要信,我听说,你派了人去清风镇寻鬼?怎么,可寻到了?”云
氏眼神一凛,顿时看向门外。云
瑛把她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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