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又跟柳蔚道:“大参养气,生孩子就要气,若是生的时候不够力气,那可要吃苦头。”
柳蔚瞧了她一眼:“说得好像你生过似的,这方面,我似乎比你有经验。”
金南芸哼哼:“你都吃这么多东西了,还差两条大参吗,这是对你好。”
柳蔚拿她实在没办法,只好含糊的应了。
可没想到,喂吃的也就算了,身边的人,渐渐的出现了别的问题。
比如小妞,她睡觉睡到一半,突然惊醒,然后推醒了姐姐,问:“是不是听到婴儿哭声了?”
大妞懵懂的抓抓脑袋,仔细听了听,身边没什么动静,就说:“你听错了。”
小妞就又睡了,结果下半夜,大妞突然醒来,推醒了妹妹,说:“生了生了,小姐生了。”
大妞吓了一跳,紧忙一边穿鞋,一边套衣服,可套到一半才想起来:“小姐不是还有一个多月吗?”
大妞也猛地回神,然后揉揉脑袋,叹气着说:“看来是做梦。”
两个小丫头神经紧绷,两个大丫头也没好到哪儿去。
明香惜香是府里的大丫鬟,大丫鬟都是有自个儿的私房的,住的地方,比普通人家的嫡姑娘还好。
可这阵子,两人愣是活活挤在柳蔚房间的耳房里,半夜听到什么动静,就轮流起来查看,那警惕的模样,看得柳蔚都心疼。
这距离生产还有一个多月,柳蔚没得产前抑郁,身边的人反而都抑郁了。
柳蔚不得不给丫头们进行心理疏导,让她们放松一些,又跟她们反复强调,是个女人都有机会生孩子,没有想得那么严重,平常心,平常心。
也不知是不是心理疏导有效,后来的几日,几人的情况是好些了,至少,大妞小妞没整夜做梦了。
大妞做梦还好,小妞要梦做得多,是要半夜梦游的,有一回就被王府的护卫发现,她穿着亵衣,迷迷糊糊的半睁着眼睛在院子里走,她这是要去找容溯,但是找不到路,只能在府里乱转。
柳蔚以为,她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安抚住身边的几个小的,然后安心等待临产。
可惜,在容棱离京的十五日后,她原本平静的生活,被打乱了。
气喘吁吁赶回来的,是个柳蔚熟悉的暗卫,对方满头大汗,脸上没有往日所见的沉着,他一见到柳蔚,就面铁青的说:“司佐,王爷,王爷……失踪了!”
柳蔚愣了一下,脑子里足足转了十几秒,才反应过来:“什么失踪?”
暗卫咽了口唾沫,慌忙的将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他们这趟是要去安州,因为王爷说要兼程赶路,他们便快马加鞭,每日休息不过一个时辰,起早贪黑的跑马,不过六日,就到了青州府。
可到了青州府,正要行船过两江时,他们却遇到两男一女。
见到那三人后,暗卫们才知晓,王爷要找的就是他们。
对方瞧见他们也有些吃惊,双方说了一会儿,暗卫们才明白,就是这三人送信给王爷求助的,只是对方大略也担心路程太远,因此,送完了信,就着手往青州赶,想要尽早见到王爷。
在青州能重逢,是双方都没料到的。
而随即,王爷就见到一位白须老者,王爷对老者很是尊重,一番说话后,老者便同王爷上了一艘出海的船。
青州码头的船,样式都差不多,都是运客的人船与搬货的货船,但那艘船,样式别致,船帆上的花样,更不像中原船只,甚至船身上,还有蛇头的纹络。
当时王爷留了一半的人手在青州,自己则带了另一半上船。
王爷临走前说了,待下船后,会飞鸽传书给他们,让他们留在原地待命。
可走之前,明明说的顶多三日就下船,去的地方不远,但三日后,留在青州的人马,却并未等到王爷的书信。
如此又等了两日,直到干等了五日后,留下的人坐不住了,当即联动青州府尹,甚至付府的人,重手调查。
这一查,他们可彻底愣了。
两江各个码头,运航站,甚至来往商船,竟道从来没见过那艘所谓的与中原船只不像,船身有蛇纹的异域船帆。
这是怎么回事,船进了海,就不见踪影了?。。。“”,。
第1144章 小黎隐隐觉得发生了什么大事()
第1144章 小黎隐隐觉得发生了什么大事
三王爷失踪,这是大事,又是在海上不见的,谁不知海上多灾多难,一个大浪拍过来,人和船恐怕都是要沉的。
莫非当真出了什么意外?
留在青州的人可谓是焦躁不安,一边派人出海继续寻找,一边让人回京都禀报柳司佐。
从京都去青州的时候,他们绕的小道,再加上日夜兼程,是六日赶到的。
回来禀报的时候,这些人不眠不休,马都跑死了三匹,硬生生是在四日内赶回。
其中辛苦不多赘述,但说柳蔚听到容棱失踪的消息,脑子有片刻,都是空的。
柳蔚不自觉的伸手抚了抚自己的肚子,掌心有些汗湿,指腹都在发麻。
当夜,柳蔚就做了个梦,梦里还是那个狼人脸。
只是这回,那狼脸不是在看她,而是盯着远方的弯月,狼脸的人背后,一只面目狰狞的野狼,正一步一步,虎视眈眈的朝人靠近,狼走到了足够近的地方,狼脸的人似乎还没发现。
而那真狼,已经一个狠扑冲上来,自后面,将狼脸的人啃倒,牙齿一撕,撕开了狼脸的人后脖子一片血肉。
那狼脸的人临死之前,眼睛又对准了前方,那个方向,再一次同柳蔚对视。
“嚯。”
柳蔚坐了起来,伸手一摸,满头是汗。
耳房的惜香听到声响,踩着鞋就跑出来,看到小姐坐起来了,忙端了水过去问:“小姐怎么了?”
柳蔚接过那杯水,咕咚咕咚喝光了。
惜香看得担心,伸手一摸,哎呀一声:“怎么这般凉?小姐是不是不舒服,我去叫大夫。”
“等等。”柳蔚没让惜香走,叫住她后,转头,黑漆漆的眸子,就盯着对方的脸。
惜香被她盯得发麻,人也慌了:“小,小姐,您到底怎的了,您可别,可别吓我。”
柳蔚闭了闭眼,将眼底的慑意掩盖,再睁眸时,就说:“准备车马,明日一早,出城。”
“什么?!”
……
翌日一早,三王府后门窄巷外,就停了三辆样式不起眼的马车。
仆从手脚麻利的进进出出,将其中两辆车都填满了,又给第一辆车铺了许多软垫,备了许多软枕,甚至连窗棂的部分,都拿羊毛毡子细细缝了一遍,确保行走起来,车窗不会漏风。
柳蔚面容沉静的坐在厅堂中央,听着管家明叔苦口婆心,喋喋不休的劝她不要冲动,又说这个时候动身,身子吃不消,至少也要等做了月子后。
明叔还再三保证,三王爷洪福齐天,定然安然无恙,但若知晓您不顾身子车马操劳,不知得多心疼云云。
柳蔚三言两语将明叔的话都堵了回去,又抬眼对四个丫头道:“此次出门,我会备二十暗卫,身边服侍的位置,却不多,大妞一个,惜香一个,另两个,在府里好好呆着。”
小妞和明香都备好行李了,她们昨夜半夜听到的消息,起来也是先劝了小姐,但看小姐主意已定,知晓自己说不动,只好不管不顾,先将行李收拾好,反正小姐去哪里,她们就要去哪里,决不能让小姐在生产前出现任何纰漏。
但这会儿,小姐突然说只带两个走,小妞和明香当即就不肯干。
明香背着大大的行李包袱,眼睛红彤彤的说:“小姐若不带我们,那就谁也别想去了,我这就一脑袋磕在这门栏上,小姐要走,就从我尸身上踩过去。”
明香说的决绝,小妞听了,赶忙也点头,甚至身体力行,直接就往门栏上扑。
幸亏惜香眼明手快,把小孩拉住,吓得心都快跳出来了。
柳蔚吐了口气,跟明香道:“你都要嫁人了,我若找不到王爷,一时也不会回来,你同我离京,婚事又该如何?”
明香同镇格门东营三队齐副将早便是郎有情妾有意,明香精灵调皮,那齐副将哄她都哄不过来,好不容易谈妥了亲事,这就要过门了,若是这会子新娘子再跑了,那齐副将还不得委屈得大哭一场。
明香却仰着脖子道:“嫁人罢了,他若等不起我,那尽管娶别人好了。”
柳蔚觉得这对齐副将太不公平,但明香又死活不松口,不带她走,她就要闹。
柳蔚现在急着出城,想尽快找到容棱,多说了两句,也没心思同她辩,只好道:“你要跟便跟,回头告吹了婚事,莫要赖我。”
明香立即应了,急急忙忙把自己的行李也往马车上搬,就怕小姐又给反悔。
明香给带上了,小妞就更不肯一个人留下了,最后没办法,拉拉杂杂,还是带满了四个人,加上小黎,一行六人,上了马车。
暗卫行的是暗道,除了三人假扮车夫与六人同路,其他十七人,都是前后侧随。
马车上路后,柳蔚的心就揪着没放松过,那个狼人的梦,她做了很久了,但却一直没往容棱身上联想过。
她也私下翻了一些解梦的书,看到有人说,梦见狼是厄运,寓意身边人会遭大祸或是大疾。
柳蔚以为那是说外祖母的老人痴呆症会加重,却没想过,应梦的会是容棱。
一个梦若做一次,是上天给你的警惕,但若做十次,二十次,那又是什么?
柳蔚坐在车里,一闭上眼睛,脑中就冒出那狼人的脸,还有那狼人临死前,瞧着自己的眼神,灰蒙蒙的眼珠,那道视线,似乎是想对她诉说什么,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因为柳蔚心急,命人快马加鞭,但顾忌到她的身子,赶车的暗卫始终有所收敛。
但也不知是不是心态变化,马车加快后,柳蔚并未感到不适,好像那些所谓的孕妇反应,在容棱的安危面前,早已变得不足轻重。
其实也是这个道理,柳蔚头胎怀小黎时,就没讲究过,这回是让容棱给宠出了娇气毛病,可真到了关键时刻,她也不是豆腐做的,赶车的又不是她,只是坐坐车,没什么难受的。
小黎倒是不明白,为何好好的又要离京。
娘亲没同他说缘由,只是道,有急事要回青州。
小黎同小乞丐分别后就想他,这回回去,能再见见小伙伴,他也高兴,但路途上,敏感的小家伙还是发觉了不对。
首先,咕咕和珍珠都没跟着他们,好像是娘亲将它们都派遣出去,让它们先一步去了青州。
其次马车赶得很快,仿佛所有人都在赶路似的,而明香惜香,大妞小妞,一个个都是眉头紧皱,就连他娘亲,也从出门到现在,一个笑脸都没露过。
小黎隐隐觉得发生了什么大事,可他不知是什么,只好得空,就抓着蜘蛛小花唠叨,问它知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小花理都不理他,除了给虫子的时候出来吃饭,平日就窝在小黎的头发里打瞌睡。。。。“”,。
第1145章 柳蔚的心,乱七八糟!()
同一时刻,两江临近上延府的海港小岛上,亚石浑身湿透的,一边拧着手里的帕子,一边对身侧的芳鹊问:“好些了吗?”
芳鹊唇是青的,脸极白,她虚弱的靠在一旁的桅杆上,点点头。
亚石将帕子拧干,给她盖在额头上,又看看她身上的衣服,仰头望了望四周:“这岛是个停泊岛,若遇到较差天气,会有船只停泊暂休,岛上应当也有民居,再不济总有房子,你在此地等我,我去瞧瞧。”
他说着,就要起身,芳鹊却伸出手指,拉住他的衣角。
亚石回头,盯着她莹白的小手看了会儿,伸手握住,拍了拍:“我去去就回,不会丢下你。”
芳鹊半开着眼睛看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才松开手指。
这个小岛不大,虽说因落水,泄了不少真气,但真将这岛走完,也走不了多久。
亚石很快回来,脸有些差:“林子深处是有个木屋,但看来已经荒废,年久失修,屋顶都缺了一块,里头也全是蛇虫鼠蚁。”
芳鹊没做声,抿紧了生白的唇,转眸看向身后湛的汪洋大海。
“师父……师兄……玉染……”
她喃喃的喊,喉咙也生了哑,说话的声音,又低又弱。
亚石听得有些难受,将她扶住,往怀里抱了抱:“没事的,都会没事的,他们落水的地方离我们应当不远,我们被飘到这边,他们没准也会来这座岛,我们就在此地等。”
芳鹊没有答应,只是眼眶发红,泪珠子一颗一颗往下落。
亚石将她抱起来,抱到林子深处那破败的木屋里,先找了些木柴,生了火,让芳鹊烘烘,又去外头找吃的。
这野岛之上,不怕没地方住,就怕没东西吃。
索性他们运气不是很差,附近的林子里结了酸果,那果子没毒,可以吃。亚石抱了好多果子回来,又去海边抓鱼,抓了两条活鱼,就着酸果汁,让芳鹊吃。
芳鹊吃不下这些东西,她现在整个人就像进了水,动一下体内就叮叮当当,根本咬不开果子。
亚石就给她找了两片干净树叶,用来压酸果,压出了酸果汁,一滴一滴往她嘴里喂,鱼也是撕了细细的鱼肉,一口一口往她嘴里塞。这么慢慢的来,好歹多吃了两口,脸上没先前那么白了。
等到亚石给芳鹊喂完,自己也吃完,就开始打量这烂木屋,然后叮嘱了芳鹊睡一下,就出去砍树。
这里没有工具,他砍树都是用的功夫,砍下两棵,又开始理切,最后做出许多整木条,小心翼翼的一条一条往烂木屋上盖。
在一个连水源都没有的小岛生存,绝非易事。
亚石在照顾芳鹊的三日后,已经摘光了林子附近的酸果。
这小岛气候不稳定,连着三日都没下雨,只有每日清晨那么点露水可以收集,根本不顶什么用。
在没有酸果,没有雨水的情况下,他们只好用鱼血解渴。
但生鱼毕竟腥臭,亚石自己吃吃还好,让芳鹊也吃,却总免不了姑娘家喝不惯,再说芳鹊又体内积水,身子一直难受。
在第四日,芳鹊的情绪已经很差,一来因为身体吃不消,二来则因为过了三日,却还没见着一起落水的另外师兄妹三人,她非常担心。
亚石虽以前同她不对付,但孤岛之上,只有他们二人相依为命,自然多为她考虑。
思忖再三,他提到:“今日我便伐木,过两日应能造出木筏,届时我们便离开。”
芳鹊脸惨白,这三日亚石的辛苦她也看在眼里,单看他把这破败的烂屋,一点点的补得能够住人了,就能明白他多么费心费力。
而这下又要伐木造筏。
要知制造木筏要用的树木长短宽厚都需尽量一致,在没有丁点工具的情况,这些全要由亚石双手完成,实在是让她于心不忍。
“不如再等等。”芳鹊看着头上朦朦的天空,声音细细小小的:“或许,有旁的船只路过。”
这里是废弃海岛,若是有船只路过,这木屋也不至于年久失修至此。
不过他们落水的地方,是上延府附近,就算在水上飘了两日,应当也不会偏离海航太远,说不定真有运气,能等到偏航的船只?
亚石答应了,同时打算去林子更深处看看,瞧瞧有没有什么别的野果能解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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