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老爷子虽然态度坚定的不接受大夫人与大哥生前那些姬妾回府住,却还是把付子言接回去了,这意思,大概还是不舍孙子。
付子勇虽然不堪大用,但也是亲孙子,应当,也会接回主宅?
今日是出牢的大喜日子,接到了自家的宝贝疙瘩,这些贵妇们便三三两两的走了。
柳蔚没开口,因此也少有人知晓她今日来了。
司马西将最后一家人送走,才回到柳蔚身边,笑着道:“没想到,还有人舍不得这里,刘家的那位少爷竟说,过两日要来故地重游,也不知是什么毛病。”
柳蔚知道司马西提起的是刘睢,不禁笑了起来。
真付子青如今回府了,以前提过的付家与刘家的婚事,虽说在假付子青那里只是一语带过,但两家人却还有结亲的意思。
即便付家这回出了这么多事,但付刘两家本就是世交,两家上头数三辈都认识,结亲,有一半是看的这些情分。
可瞧刘睢这个性子,柳蔚倒是觉得他配不上付子青。
就付子青那股精灵劲儿,眼珠子转着转着就能转出鬼主意,能看得上刘睢这个傻头傻脑的?
要是杨泯还有些说头,毕竟那人是真的博学多才,也是实打实的有些才干。
别人家的婚事,柳蔚不瞎操心,眼看着人都送走了,她也回去了。
司马西看柳蔚笼得老大的肚子,心里一直有个猜测。
眼下人家都要回京了,他也没什么不敢说的,因此,送柳蔚回驿馆的路上,他就磨磨蹭蹭的问了。。。。“”,。
第1137章 小黎一听,眼睛都亮了()
“柳大人的这肚子,是不是上回那条大蟒的原因?”
柳蔚皱眉。
养蛇人那条大蟒当天就死了,尸体都被鸟雀瓜分了个干净,实在让人提不起什么印象。
司马西一脸担忧的继续盯着柳蔚的肚子:“柳大人可是,中毒了?”
柳蔚愕然的看着他。
“我家娘子说,是有一种蛇毒,中毒后伤口会肿胀,鼓得老大。最后一但肿皮破开,人就没命了,您这肚子也大的太吓人了,没法子治吗,您那么本事,就没什么招?”
柳蔚一言不发,沉默着,过了许久,才幽幽的说了一句:“过些日子,就好了。”
司马西眼前一亮:“我就说您这么厉害,怎会医不自医,能好就成,能好就成。”
柳蔚皮笑肉不笑的“呵呵”一声,没再说话。
司马西是真没把柳蔚往怀孕那边想的,对方是个男子,男子怎可能怀孕,所以,这肚子大,不是中毒就是得了不治之症,没第三项选择了。
如今柳大人说过些日子就能好,这算是承认就是中了蛇毒。
但只要能好,那就没问题了。
说实话,司马西很欣赏这位柳大人,他想长长久久的在三王爷身边干,自然就要跟王爷的心腹打好关系,柳大人明显是王爷身边的第一红人,两人连住都住一个屋,夜里抵足而眠时,肯定谈了很过国策政事。
司马西自认这阵子跟柳大人相处的很不错,也很佩服对方的手段才能,眼看相处良好,要是这位真的中毒不治,那岂非天妒英才?
而他这里,好不容易给柳大人留下好印象,对方能长命百岁,对他也是极有好处的。
心里放松下来,司马西后面的话就多了,反复提到他家娘子准备了很多青州特产,要柳蔚离开时一定要带走,不带就是不给面子。
柳蔚心情复杂的应付司马西,手却摸着自己的肚子,无声的叹了口气。
……
回京都的时间指定在初八的早上。
这日,天蒙蒙亮时,柳蔚就醒了。
她看到容棱早已经醒了,正在检查打包好的东西。
看到她起来,容棱走过来,将她半抱起来,说:“还早,再休息会儿。”
柳蔚摇摇头,睡得有些昏昏沉沉的:“路上再休息。”
容棱拧着眉:“马车颠簸,休息不好,再睡会儿。”
说着,就把她押回被子里,给她盖好,强迫她不准起来。
柳蔚索性就这么窝着,她看着男人近在咫尺的脸,被窝里的手,被男人捏住,她回捏了一下,硬硬的,没什么手感,但很厚重,给人一种安全感。
容棱感觉她捏自己,以为对方有话要好,“嗯?”了声。
柳蔚却笑,将他手抓出来,掰着手指玩:“你说,我母亲现在在做什么?”
容棱沉默一下,意识到妻子大概是想亲人了,道:“回京后,我遍派人去接,你生了,让她陪陪你。”
“那可是京都。”柳蔚道:“她就是想来,我也不要她来,那地方,曾经给她的都是恐惧,后来给她的是伤心,对她而言,实在是个不祥之地。”
容棱不再说话,关于纪家与皇家的矛盾,纪夏秋与柳桓的过往,都是尘埃落定的悲剧,谁都改变不了。
柳蔚也就是心血来潮提了这么一下,她方才又梦到那狼人了,直觉告诉她,这个梦一定不简单。
但她又说出不来哪里有问题,只是醒来后,就莫名的想娘,想外祖母,想弟弟,想这些如今看不到,不在身边的亲人。
出行的时候天已经大亮,送行的人很多,就连小黎的好朋友,一直在对门街乞讨的小乞丐都跟着马车后面一直挥手。
小黎也探着头往外面挥,嘴里还念念叨叨:“不要吃有怪味的馒头,也不要捡水渠里的肉,我给你留了十日的药,等你娘把药都吃完,就能痊愈了……”
柳蔚看儿子隔了老远还在往后面喊,就将儿子拉回来坐好,笑着道:“我已知会了司马大人,待他娘身子好了,就雇他们母子去衙门后厨帮忙,放心。”
小黎一听,眼睛都亮了,一把抱住娘亲,高兴得不得了。
小乞丐人小步子短,送了两条街就跟不上了。
但司马西,付家的人,却一直将他们送到城外。
付子辰千叮万嘱,让她一路小心,末了还不太放心的看了容棱一眼,似乎在斟酌对方能不能将身怀六甲,临盆在即的柳蔚照顾好。
最后付子辰索性扭过头,对站在马车车顶的珍珠丢了一块肉糜,道:“你可要照顾好你家主人,不能让她吃苦受罪,照顾好了,下回再给你带好吃的。”
珍珠不知听没听,埋着头吃肉糜,吃的满嘴肉香,最后还存了两条肉干,打算一会儿出了城郊,给等候多时的咕咕吃。
送君千里,终有一别,眼看着界碑就在前头,柳蔚出言让诸位止步。
但待他们走了很远后,撩开帘子,还是能看到后头影影绰绰的人影。
进了官道,柳蔚意外的又看到突然冒出来的一队五十人组的正规军,再看打头的那人,不是冷意,还是谁!
冷意也是来送人的,自己送不了太久,却派了五十人精兵,护送他们出城郊五十里。
柳蔚同他道谢,他却同容棱道谢,柳蔚才知道,人家根本不是冲的她的面子,是看在容棱的份上,听说最后两天,容棱天天往驻地军营跑,好像教了驻地军一些沙场征战的要领和军阵。
这些都是容棱亲身经历过的事情,但地方军却并不是人人都上战场杀过人,有些还没见血的小年轻听得一愣一愣的,满脸通红,双眼冒光。
后来冷意命令提高训军项目,他们竟一声苦没喊。
冷意哈哈大笑,称多亏了容棱的功劳,那些小屁孩就是欠教训,总以为当兵就那么回事,一个两个的成日懒懒散散,又因青州地界太平,一年到头也出不了一两次兵,更让那群大头兵养尊处优,当真以为当兵是个优差。
有了这五十精兵护送,原本低调的车行,不知不觉得高调起来。
路上遇到一些来往的商车,看到他们那阵仗,胆小的,吓得车都不敢赶快,胆大的,却也顶多靠近他们一丁点,算是沾沾这些严肃整齐的精兵的光。
马车一行就是大半个月。
按理说,青州和京都的距离快马加鞭,绝要不了这么久,但偏偏容棱不肯让车驾快,他怕马车颠簸柳蔚难受,一直走的不疾不徐,生怕让人不舒服。
柳蔚一开始觉得没必要,敕令马车正常行驶,可半日不到,她就面露菜,觉得不管是坐还是躺,哪哪儿都不自在。
最后只好让车继续慢慢走,而这么磨磨蹭蹭的,在路上耽搁的时间只会更久。
在离京都还有顶多三日路程时,不巧,容棱的暗卫,送来一封飞鸽传书。。。。“”,。
第1138章 容棱把暗卫给欺负的……()
第118章 容棱把暗卫给欺负的……
信上没有落款,但看那鸽子的品种,容棱显然就知晓是谁送来的,立刻打开竹筒,拿出里面的小信条。
信纸上只写了两个字——有难。
柳蔚盯着那不知是用红墨还是血写成的字,一时愣住了:“这是……”
“师父的笔迹。”容棱说着,脸沉了下来。
而后容棱又把鸽子抓回来,果然看到鸽子的羽毛下面,有几处干了的红,他用手指捻了捻,放在鼻尖嗅了嗅。
柳蔚也闻了闻:“人血。”
没人比她更清楚人血的味道了。
“能联系你师父吗?或是玉染、芳鹊?”
这封飞鸽传书明显是求救信,但上头一无缘由,二无地址,又让人实在摸不着头脑。
容棱自小无母,视若亲父的乾凌帝,又不是他的亲爹,从小到大,除了敏妃娘娘给过他的那份亲情外,他身边最亲的,大略就是师父与两个师妹了。
容棱的一身武艺并非凭空而来,哪怕他再天才,也离不开严师的谆谆教诲,悉心教导,容棱能成长到现在,除了他自己的努力,敏妃的付出,最大的功劳,便是师父的栽培。
如今求救信都送上门了,柳蔚不想容棱将来后悔,问他:“你要不要亲自去一趟?知道该去哪里找他老人家吗?之前你师父给你的那封信里,不是说让我们去安州上延府?”
容棱立刻看向她,冷硬的道:“你不能去。”
柳蔚滞了一下,看了眼自己的肚子,点头:“我不去,我直接回京,你去。”
容棱没回答,却握住她的手。
柳蔚也回握住他的,轻声安抚:“你放心,还有三日就回京了,王府里什么都有,我没事。”
容棱还是没回答。
京都看似安全,但若他不在,只有柳蔚一人,却也不见得完全安全,他在,自然能将柳蔚护得滴水不漏,只让她安静养胎待产便是,可他不在,皇后跟柳蔚,又近在咫尺……
京都是不能让柳蔚一个人呆的。
再回青州?不,青州离庆州同州太近,一样也不安全。
定州?
古庸府离京都距离较远,八秀坊又在那,有岳母照料,应当会好上许多。
但此地距离定州至少有两个月路程,还没走到,柳蔚就得在路上生。
思来想去,容棱始终拿不定主意,最后他一咬牙,道:“安州派其他人去,我陪着你。”
还有三天就到京,容棱想不出两全之法。
先派人去安州看看情况。
其实,就算他立刻赶去,路程也要近大半个月,还不如让先遣部队前往,了解了情况,自己这边再做安排。
这样也不是不行,但柳蔚还是觉得师父出事是大事,容棱能亲自去,最好一开始就亲自去。
要是那边真的有大问题,容棱人在,也好处理。
若叫人去,人到了,了解了情况,再送信回来给他,他这里再安排解决,这里头白耽误的时间,可就不止半个月了。
柳蔚不赞同。
但容棱已经敕令启程,马车又云云的往京都方向驶。
路上柳蔚劝他,跟他说自己真的没事,事有轻重缓急,她这生产还有月余。
可容棱就是不听,又倔又执。
柳蔚看跟他商量不好,忍不住就带点气,拿手戳着这人胸口,一下一下的点:“要你师父真有个好歹,你还不得后悔死,到时候我成什么了?祸水红颜?你干什么,从此君王不早朝?”
也不知这话戳到容棱哪个点,他偏头看她一眼,端详一下,说:“你有这个本事。”
柳蔚气不打一处来:“我跟你说,没你的时候,我也好好的,再说你在我身边安排这么多人,铜墙铁壁似的,我能出什么事?你说皇后,皇后她手再长,还能在京都跟我动手?镇格门是摆着好看的?你不信任我,也得信你自己,镇格门里都是你的亲信,他们的办事能力你还不放心?”
容棱任她数落,也不吭声,端坐的稳稳当当的,心里打定了主意,任这人怎么说,就是不动摇丁点。
柳蔚来火了:“搞得跟那是我师父似的!”
容棱看她也说累了,给她把杯盏送过去,里头是兑的鲜榨汁,用的应季的水果。
这一路上长途跋涉,要买什么都不方便,为这些水果,容棱把一群五大三粗的暗卫欺负得跟出门采买的老嬷嬷似的。
柳蔚说了他两回,这人都装听不到,后来她也不说了,只让人每次多买些,别天天折腾人家去买。
马车又行驶了一天。
第二日中午,又来了一只飞鸽。
容棱把鸽子收下来,拆了信条看,看了两眼就阖上。
柳蔚忙凑过去瞧,被这人挡住,她不乐意,把男人的手挤开,非把那信条拿过来自己看。
这次信条上写的东西多,长长的六行,落款是玉染,内容很严肃。
说的是她们原本在安州落脚,哪想突然来了一群人,不由分说,跟他们交起手来。
对方个个都是高手,且人数众多,来者不善,亚石为救师父,受了伤,芳鹊因去了青州传信还没回去,躲过一劫。
玉染自己也受了伤,如今几人正找了一处僻静地方,暂时落脚。
还说之前师父寄了一封信出去,但好像里头什么要事没说,就随便写了两个字,她觉得不安心,这才又补了一封过来。
更说,若师兄收到先前那封,莫要紧张,目前他们已经安定下来。
只是那群人身上有大内的腰牌,应该是宫里的人。
故此,他们才把求救信送到师兄这儿。
柳蔚看完,就皱起眉。
容棱把信看完,就泰然处之的折叠收起来。
柳蔚看向他:“听到没有,受伤了,还是宫里的人,你还不去看看?”
容棱拧了拧眉,理所当然的语气:“玉染说,无需紧张。”
“呵呵。”柳蔚冷笑:“人家说无需紧张的意思,是怕你收到前一封信,就火急火燎的往安州敢,所以让你别紧张,给你定心,人家哪知道你这么不孝,师父都出事了,还有空在这儿优哉游哉的榨果汁。”
容棱将一杯青的汁液递给她,这是葡萄汁,味道酸酸甜甜。
柳蔚把杯盏接住,一口气喝光。
容棱问:“还喝吗?”
柳蔚:“不喝!”
小黎在边上带小花遛弯,正好听到了,仰着头兴高采烈的说:“容叔叔,我要喝。”
容棱还没回答,柳蔚就扭头,冲儿子发火:“喝喝喝,什么都往嘴里塞,你属猪的?人家有什么你要什么,你要不要上天?送你上天好不好?”
小黎莫名其妙被骂一顿,简直膛目结舌,他呆呆的站在那儿,过了好一会儿,才委屈巴巴的蹲下,一边拨弄趴在石头上晒太阳的小花,一边撅着嘴说:“那我不喝了。”
柳蔚又回头瞪容棱。
容棱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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