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若彤反应却很快:“**?是什么?”
“侵犯”两个字太严重,也因此,方若彤对后头那个**,很为在意。
柳蔚实话实说:“催眠治疗是最有效,也最快捷的心理治疗,通过语言,道具,环境,给予患者极大安全感的同时,打开她的心扉,令她直视自己的病症过程,逐渐进行引导性的纾解、排忧,但患者当时的情况,是属于深度睡眠,因此常常有患者会在此时,说出一些寻常时日不会说出的秘密,**便是这些秘密,不愿与外人袒露的私密之事。”
方若彤表情一变。
李茵也在猛地一僵后,慌忙的摆手。
柳蔚叹了口气:“我就知道会是这种情况,等你想清楚了,再治疗!”
李茵连忙点头。
柳蔚先行离开,待柳蔚一走,李茵便抓着方若彤的手,害怕的问:“怎么办,难道我真要装一辈子哑巴?”
方若彤不太有精神的看了她一眼,微斥:“其实你早些承认,他或许并不会怪你,偏你越演越烈,这以后,可怎么收场?”
李茵慌得不行,抓耳挠腮的没办法,在屋子里走来走去,走到窗台时,她抓着窗棂,心里正思索对策,眼睛却看到了楼下,驿馆门口,一辆青白相间的马车,正停在那儿。
车帘撩开,一名衣着低调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那男子眉目朗硕,五官端正,浑身透着一股果决、英烈之气,李茵看了好一会儿,才认出这人,不觉讶然出声:“权……权王?”
听了李茵的声音,方若彤下了床,走到窗口朝下望去一眼,这一眼,没瞧见什么权王,却瞧见一道颇为眼熟的女子身影。
那女子一身红衣,身姿曼妙,表情冷然,动作谨慎。
红衣女子就站在马车旁,撩开车帘,似乎在与车内的谁说话,话语间,眼睛时不时朝驿站大门望去。
“她……”方若彤脱口而出,可话到嘴边,却又想不起这人的名字。
“进去了。”李茵说了一句,便从窗口又跑到房门口,拉开门扉,站在走廊边朝下偷偷去看。
看了片刻,确认后,又跑回来,压低声音对好友道;“真的是权王,就在一楼,我的天,我是在做梦吗?还是我看错了?上次见那位王爷,还是两年前在皇上寿宴上,日子这般久,或许我真是看错了?”
李茵嘟哝半天,方若彤却还站在窗口,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下头的红衣女子。
叽叽喳喳半天,没得到半点回应,李茵也回过神来,看向好友,古怪的问:“你在看什么?”
方若彤抿紧唇,没说话。
李茵顺着她的视线看去,见下头只有一个红衣女子,问:“你认得?”
方若彤无意识的点头。
李茵皱眉:“权王就是从这辆马车上下来的,她应当是权王的婢女?或是姬妾?你怎会认识她?”
方若彤也没回答,她还在想,想这女子的名字,想那位夫人是如何称呼她……
等等……
“红姑娘!”
方若彤握紧拳头,狠狠的点了下头:“对,就是这个名字,那个车夫叫她红姑娘!”
李茵觉得她太过激动了,不禁握住她的手。
方若彤回握着她,表情变换:“她不是权王的人,她效忠一位夫人,那位夫人……”说到这儿,方若彤视线又变了,盯着那马车看了又看:“应当就在车内。”
李茵想的却是,不知这位权王为何会来青州,可能,是要进京?
从辽州去京都的确要路经青州。
官员皇室在每个州府落脚,最常去的居住地点,便是驿馆,若当地州府未设驿馆,或是驿馆人满,便会安排至当地官员家中暂住。
青州的驿馆很空,尽管因为付家老爷子大寿,来了许多外来官属,但因付家做东,这些人都被安排在付家别院,或是客院,再不济的,也是找了上等客栈。
驿馆,到底是给外出办公的官员暂居的,总不好公器私用。
也因此,到目前为止,这青州驿馆就三王爷这一路人住,上上下下二十几间房,就住了五间,六个人。
权王路过青州前往京都,暂居驿馆,这事儿怎么说都没毛病。
方若彤的眼睛还盯着楼下的马车,那位红姑娘在车旁守着,看样子是不打算进驿馆。
而车上之人,似乎也没下来的打算。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李茵其实很好奇,那位权王现在在做什么?可回房了?
这般好奇着,她就磨磨蹭蹭的贴着门扉,努力往外看,可门太厚,什么都看不到,她只好拉开门缝,偷偷探出颗脑袋朝下面望。
这一望,就刚好听到一句争吵。
“想都别想。”清泠熟悉的声音,灌入耳窝,李茵轻易便判断出,这是她家“相公”的声音,她正狐疑她家相公在与谁说话,就听一道带着笑意的中年男子声音响起。
“我当真认得他,不信你叫他出来当面认一认。”
而后又是她家相公的声音:“无需辨认,陌以伤势严重,不宜走动,你说你认得他,要接他走,可以,两个月后再来,待他伤情康复,活蹦乱跳了,我便放人。”
中年男子笑声变得勉强:“你不能不讲道理啊,容棱,你也不管管?”。。。“”,。
第966章 容棱,你就不想说点什么?()
第966章 容棱,你就不想说点什么?
李茵没听到那位容三王爷的声音,只听到她家相公又说:“权王深夜造访,若就是想从在下手中,抢走在下的……病人,那还请你趁早离开!人我是不会给你的,现在陌以已经休息,你要再在这儿吵吵闹闹,纠缠不清,我可要报官了!”
中年男子很是尴尬:“这才什么时辰就休息了,你不让他下来,那我上去?我认得他母亲,是他母亲让我接他回府的!”
“我不认得他母亲,我也不信你的话。”柳蔚讥笑一声,又说:“恕在下直言,阁下现在的言辞,与那些拐卖人口的牙贩子可谓如出一辙!话说,您当真是权王?脸上没做什么手脚?为保周全,三王爷,咱们还是尽早报官,这个人很可疑,我怀疑他冒充皇亲国戚这背后有天大的阴谋,抓起来再说!”
中年男子:“你——你这人怎么这样!”
李茵听到这儿就没再听了,转身回了房间,赶紧对方若彤透露自己刚刚听到的小道消息:“下面这权王,是个假的,我相公查出来了,他易容冒充皇亲国戚,三王爷正要报官,说是先将他抓起来。”
方若彤没理她,眼睛依旧在看楼下。
李茵不得不顺着她的目光又看去。
或许她们的眸光太灼人,楼下那红衣女子终于抬头,朝她们看来。
视线相对,方若彤佯装镇定,李茵却惊叹那女子轻艳的容貌,对方看到她们,似乎也有些惊讶,红衣女子对着马车内又说了什么,片刻,车窗帘子被掀开,一抹视线,徐徐地扫了上来。
果然是她!
尽管只露出半面,尽管只是与那淡漠的扫视一擦而过,但方若彤还是认出来了。
是那位夫人,果然是那位夫人。
而此时一楼,局面还在僵持不下。
容棱喝了一口今夜的第二杯茶,又顺手给柳蔚添了一杯白水。
柳蔚端起来一口就喝了一半下去,目光逼视地瞪着对面儿的权王,寸步不让的气势,令整个大厅都变得安静。
付子辰也在楼下,此刻他还在等柳陌以的药,大约还要等半个时辰,他很闲适,似乎对柳蔚与权王的对峙没有丝毫兴趣,手里拿着昨夜看的那本书,不紧不慢地翻着。
“容棱!”最后,还是权王先打破了沉静:“你就不想说点什么?”
容棱正要开口……
柳蔚回权王一句道:“他没什么要说的。”说完,她还看了容棱一眼,问:“你可有什么要说的?”
容棱与她目光相对,仅仅一瞬,便是摇头。
权王恨铁不成钢:“你就这么怕她?”
容棱不轻不重的回道:“侄儿觉得,喝喝茶,挺好。”
权王气极,但还是尽量摆事实,讲道理:“柳陌以的母亲与我乃是至交,你们救了陌以,陌以的母亲很是感激,我也很是感激,但父母之心,爱子情切,他们终究要团聚,况且,陌以的母亲如今就在青州,你们也可问问陌以,想不想见他母亲。”
按理说,一般这种情况,扯上父母了,就不得不使人让步。
可那是别人,不是柳蔚。
柳蔚:“那便让他母亲来跟我要人。”
权王一滞。
柳蔚又说:“若人就在青州,见一面应当不难,那便让她老人家过来一趟,或者,作为晚辈,我去也成。”
权王不说话了,眼底略过一丝心虚。
柳蔚敏锐察觉到,就说:“果然有问题,之前那些一定都是阁下胡编乱造的,三王爷,这人实在可疑,看来咱们等不到官府来人了,这就动手!”说着,当即起身,伸手朝权王袭去。
权王带了护卫,衣着简朴,其貌不扬,但却武艺高强,几乎在柳蔚动手的同一刻,也出手了,两者相对,在即将交锋时,容棱起身,保护式地搂了柳蔚一把,将她搂到身后。
权王也抬了抬手,示意护卫退下。
手没动起来,一时气氛低迷,大厅又恢复了之前的死寂。
而在此情况下,唯独付子辰,不受干扰,依旧悠哉地看着他的书,眼皮都没掀一下。
……
大约因为权王当真进去太久了,驿馆外,红姐儿蹙了蹙眉:“坊主,若不然我进去看看?”
纪夏秋是今晨碰上容煌的。
住的客栈离主街远,今晨风叔来找,话未说完,便听到红姐儿在门外与人争执,开门一看,才发现来了远客。
纪夏秋知道,自己的行程逃不开容煌的眼睛,因此,在来青州的途中,也不避讳的借住了容煌的别院。
这会儿看看时辰,这人似乎,的确进去得太久了。
莫非,有何变故?
可若真的出了事,一门之隔,不至于一点动静也没有。
“也好。”纪夏秋道:“你去瞧瞧,若是见着了陌以,让他先出来,我有话与他说。”
红姐儿应下,这就要去。
抬头,却发现二楼某扇窗子依旧大开,窗前,那方家大小姐与另一女子,还看着她们。
红姐儿不觉有些烦闷:“有何好看!”
说完,径直往驿馆大门走去。
驿馆大门是关着的,此时天已渐黑,州府的驿馆,通常都是酉时点灯,戌时关门。
门未关紧,只是虚虚地遮着,红姐儿一推就开了。
还没见到人,先就听到一缕冷凛清音,夹带不悦之气,飘入耳廓:“柳陌以在我这儿很好,就算当真有个什么母亲,也请阁下转告,若真是爱子情切,那就别做些胡搅蛮缠之事,人还伤着,下床都费劲,现在让他走,跟直接让他死,有什么区别?”
“少爷受伤了?”红姐儿当即脱口而出,语气难掩错愕。
这道声音来的突兀,令一楼谈话谈得正不愉快的几人不得不转首注视。
这一看,双方都有些吃惊。
不为其他,只因,竟是熟人。
红姐儿万没想到,在这里会见着坊主病重时,曾出手相救的年轻公子,对方身份不清楚,但医术却着实了得,这位公子配的方子,坊主之后一直在服,风寒好得极快。
给的那叫做“四锦相知丸”的药,坊主虽未食用,却时不时会拿出来看看,每次看时,眼底都流露出令人看不太懂的苦涩。
红姐儿对这位年轻公子,是很有好感的,心里还想着,若有朝一日再能遇到,不知可否求他,为坊主好好诊病一番。
今日再见,局面,却让人不好开口。。。。“”,。
第967章 柳蔚特别特别,特别特别的不服气!()
第967章 柳蔚特别特别,特别特别的不服气!
“敢问这位公子……”目光瞧着那年轻公子,红姐儿微微皱眉:“不知我家少爷,现今身在何处?”
柳蔚没说话,目光神却极为不好。
这种不好来的很怪异,但又如此明显。
容棱见了,敛眉,不顾旁人视线,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捏了捏。
柳蔚手指在迅速变凉,或者,是心在变凉。
权王突然降临,张嘴便是要人,柳蔚不仅不放人,还能恬不知耻地与其强词夺理,歪曲事实,那是因为,她的确有这个立场,在权王口中,将人留下。
可是如今,来了另外一个人,一个叫柳陌以“我家少爷”的人。
柳蔚偏偏又认得此人,此人,乃是一位夫人的婢女,那位夫人身体孱弱,性子温和。
如今知晓那位夫人或许就是柳陌以的母亲,柳蔚,竟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要不,继续恬不知耻,污蔑那位夫人是大奸大恶之辈?与假权王乃是一伙儿,二者联合,要从她手上将柳陌以骗走?
要不,承认那位夫人就是柳陌以的母亲?但若这样,人家母子团聚,她纵使借口再多,怕也不能阻止。
莫非,当真要将柳陌以就这么送出去?
不甘心。
好不甘心。
那分明是她的……她的……
狠狠地垂下头,柳蔚郁结难平,一个反手就抓住容棱的大手,满心满眼,都是特别特别,特别特别的不服气!
红姐儿等不到对方的回答,有些着急,因着面貌生的冷艳,平日又多不露表情,乍一着急,眉眼就生动起来:“公子?”
柳蔚深吸口气,依旧不回答,而且,她身子一转,直接用后背对着别人。
红姐儿一愣。
容棱犹豫一下,还是抬眸,对那红衣女子道:“人在楼上。”
红姐儿几乎立刻抬步,就要往楼上走,可刚走一步,又顿下,转身往驿馆外走。
权王突然起身,喝了一声:“站住!”
红姐儿驻步,回头看着权王。
权王看了柳蔚一眼,难得的眉眼肃然,早已没了往日的嬉皮笑脸,转而又看着红姐儿,道:“你告诉你家夫人,人,我会带回去,她不用进来。”
红姐儿一贯不怕这位不要脸王爷,当即就道:“少爷受伤,不知轻重,夫人自该亲自上去瞧瞧,若真如这位公子所言,不宜挪动,那怕是还需劳烦公子一阵,毕竟公子医术不凡,夫人与奴婢,来的路上都是知晓了的。”
权王还未来得及问,这人医术如何,你与你家夫人是如何知晓的?就听那边柳蔚激动的道:“的确不宜挪动,姑娘若不信,尽管请令夫人进来瞧上一瞧,至于劳烦,在下与陌以极为投契,没有什么劳烦不劳烦的。”
红姐儿代替主子对柳蔚颔首道谢,转身,就出去了。
动作太快,权王哪怕立即反应,也无法第二次阻止住了,最后,权王索性跟着一起出去。
柳蔚站在大厅,对容棱道:“你这皇叔,一阵子不见,的确怪怪的,别是脑子生了病?”
容棱知道,柳蔚心里估计已经把权王骂了个狗血淋头,脑子有病这种说法,已经属于很委婉的了,便也没搭腔,只看着她发脾气,还握住她的手,耐心的哄着。
权王出去了好一会儿也没进来。
柳蔚看了看天,确定已经过去一刻钟了,便不耐烦起来,抬步也要出去。
正在此时,驿馆大门被推开,权王又走了进来。
权王身后没跟旁人,那位红衣婢女与那所谓的夫人都没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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