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伙说着,又跑来抱住娘亲的腿。
柳蔚一听小花,眼皮就颤了一下。
大略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小花是只野生的毒蜘蛛,被小黎发现,因为年纪太小,毒腺还未发育完全,柳蔚不想提早挖取腺体制药浪费,便让小黎先养着,能养多大就养多大。
小黎回京后便被关在府里,哪里都不能去,小花,算是他寂寞的时候,陪他的一个小伙伴。
不曾想,他居然把毒蜘蛛送人了。
容倾那孩子柳蔚见过,比大妞小妞还娇气,一看到毒蜘蛛,不说吓晕,吓死都有可能。
柳蔚想通了来龙去脉,却不能说出来。
但容溯敏锐,立刻就问:“小花?”
柳蔚赶紧道:“是只小蛐蛐,小黎抓的,平时可宝贝了。”
容溯闻言对视柳蔚,目光半信半疑。
小黎张口正想说,小花是蜘蛛,不是蛐蛐,却被娘亲一把揪住,拉扯到了跟前。
他这恍惚一下,也被转移了视线,就忘记了小花的事,而是无辜的望着娘亲,满脸可怜。
柳蔚没有同情他,但毕竟也是自己儿子,袒护总是有的,她犹疑了一下,看看四周,最后对容溯道:“可否单独说两句?”
这里人多口杂,再对峙下去,也是吃亏,其实就是小孩子皮闹,而错就错在,两个孩子的世界截然不同。
柳蔚会教育小黎,但却不想其他人对孩子过多的指指点点。
容溯深深的看了柳蔚一会儿,沉默半晌,到底是挥挥手,让其他人先都出去。
“王爷!”容倾的母亲不服,正要再说,却被容溯侧目冷视一眼,就那一眼,便熄了此女子,接下来的话。
四周的人,零零散散的离开。
待房间里只剩下容溯,柳蔚,小黎三人,柳蔚才指着外头道:“让容棱也进来。”
容溯寒着一双眼睛看着柳蔚,表情冷硬。
柳蔚也不管容溯同不同意,拍拍小黎,道:“去叫你容叔叔进来。”
小黎手还揪着娘亲的衣角,见娘亲没骂自己,只让自己去叫人,就乖乖的去了。
待家长都到齐了,这事怎么解决,也该谈谈的。
柳蔚坐去了容溯对面,做出一副摆事实,讲道理的姿态,容棱则坐在另一边,手里端着杯子,不冷不热的喝一口茶,神看不出喜怒。
“小黎。”柳蔚唤了一声。
小黎乖乖的走到娘亲面前,模样可怜的低垂着头。
柳蔚道:“跟叔叔道歉。”
小黎撅着嘴,头都没抬,声音嗡嗡的说着:“对不起……”
柳蔚皱眉:“大声点!”
小黎便加大了点声音,又说了一遍。
小黎的表情明显心不甘情不愿,似乎根本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道歉。
柳蔚现在也不好跟他解释,只道:“你是小哥哥,弟弟出了事,你就要承担责任,况且,还是你带小哥哥出去的。”
小黎将脑袋垂得更低了,没说话,但态度还算端正。
柳蔚知道儿子不表态,实则就是不认错,或者不觉得自己有错,柳蔚头又疼了,她看向容棱,求助。
容棱这时才把茶杯放下,对小黎道:“过来。”
小家伙步伐拖沓,无精打采的走过去,站到容棱面前。
容棱看着他这不服的样子,沉下脸,正要开口,视线却突然定到小黎白白嫩嫩的小手上。
小家伙的两只爪子很好看,粉嘟嘟,软绵绵的,因为紧张,小黎从方才开始,便一直揪着手指,而容棱方才没在意,现在凑近了一看,却看到小黎拇指上,带着一个白的玉戒指。
那戒指的质地不差,乃是上等羊脂玉,可让容棱在意的不是这玉戒指的价值,而是上面的图纹。。。。“”,。
第777章 欺君之罪,柳蔚该如何承担?()
第777章 欺君之罪,柳蔚该如何承担?
这白玉戒指是个圈儿,上头,刻着古怪的花纹,花纹的样式别致,纹络清晰,但就是太清晰了,容棱几乎一眼认出,曾在什么地方见过这样的花纹。
容棱皱皱眉,抓起小家伙的手,问道:“这东西是哪里来的?”
小黎错愕,他看着手上的戒指,乖乖的说:“是一个爷爷送给我的。”
容棱表情变得不太好。
柳蔚看容棱神不对,起身,走过来,也看向小黎的手:“这是什么?”
柳蔚问的是容棱。
能让容棱在意的,说明,这东西显然并非寻常之物。
容棱没有说话,确切的说,他是在想,这白玉戒指自己曾在哪里见过。
柳蔚让小黎把那戒指给她。
小黎乖乖脱下递给娘亲,柳蔚拿着戒指,对着阳光仔细的看,妄图看出点蛛丝马迹。
可柳蔚还没看出门道,身后,另一道男音响起:“给我。”
柳蔚回头,就看容溯也盯着她手里的戒指,面十分古怪。
柳蔚看着这两兄弟,犹豫一下,还是把戒指递给容溯了。
容溯接过白玉戒指,看了好几眼,而看的越久,他的表情就越难看,到最后,容溯整张脸都黑了。
“这究竟是什么?”柳蔚好奇。
容棱还是没回答柳蔚,但容溯却出声了:“贡品。”
“贡品?”柳蔚愣了一下,看向小黎:“你说给你戒指的是个爷爷?什么样的爷爷?可还记得容貌?”
小黎被娘亲问得呆愣,他傻傻的眨眨眼,后知后觉的摇头:“是个头发花白花白的老爷爷,老爷爷说话很和蔼,一直在笑,老爷爷说这是他给我的见面礼。可爹,我不认识老爷爷,这是老爷爷硬要给我的,我说了我不要了,老爷爷还非要我收下,我……我也给了老爷爷一瓶羽叶丸……爹,我,我没贪人家小便宜。”
像是怕娘亲说自己乱收人东西,小黎很委屈的辩解着。
但柳蔚在意的不是这个。
柳蔚皱眉,脸也难看下来,再问:“那老爷爷,你看着可觉得眼熟?仔细想想,可有在其他地方见过?”
小黎不知娘亲为什么这么问,但他还是乖乖的回忆了一下,最后摇头:“没有,这位老爷爷我是第一次见,只见过这一次。”
“再仔细想想。”柳蔚道。
小黎又仔细想了想,还是摇头。
柳蔚神变得不定起来,头发花白的老爷爷,很和蔼慈祥,一出手,便是贡品……
这样的人物,不得不让柳蔚想到当今那位乾凌帝。
但小黎是见过乾凌帝的,不说在富平县,就是入京后,小黎也进过宫,见过皇帝。
若是乾凌帝,小黎应当会认出才是。
莫非,当真不是乾凌帝?
倘若真的不是乾凌帝,那么能随随便便将贡品等级的物件给一个小孩的,又会是谁呢?
容溯的想法与柳蔚一样,也怀疑是他的父皇,但听小黎一再否认,容溯便迟疑了。
这羊脂白玉戒指上刻的,是慈悲花,乃是一种来自西方的花。
前些年,西域天伢国送来贡品,其中就有两件羊脂玉做成的手镯,一件给了皇后,另一件则给了容溯的母妃,宜贵妃。
那只手镯,因着在中原极为罕见,到现在,宜贵妃重要场合还时不时的会戴上。
容溯以前进宫给母妃请安,便瞧见其戴着那手镯,上头的慈悲花模样,就与这白玉戒指上的一样,只是戒指毕竟小,刻的花,也看着小些就是。
容溯如此想着,又抬起头,看向容棱,道:“若当真是父皇出宫,还找上了小黎,只怕,父皇是有什么打算。”
这个时候,容溯也不在意小黎欺负自家儿子的事了,小孩子之间小打小闹,都是小事。
真正的大事,是容棱回京这个事实,还有柳蔚的身份……
视线不觉看向一旁的柳蔚,容溯不敢想象,若是此人女扮男装,入朝为官之事被圣上知晓,欺君之罪,她该如何承担?
容棱之前暗暗回京,不愿被人发现,从他这儿借人遮掩时,他便是看在柳蔚的面子上,助他一把。
说到底,与容棱斗了这么多年,这人是死是活,他不在意,但柳蔚,他却忍不住在意,更忍不住相助。
见容棱一直没说话,容溯表情更难看了,他将戒指一放,问道:“你有何高见?”
容棱没有回话,只是还在思索。
容溯忍着怒火等了容棱一盏茶的功夫,终于不耐了,扬高了声音问道:“你究竟……”
“天伢国。”容棱倏地出声,打断容溯后面的话。
容溯与柳蔚同时看向容棱,等容棱说下去。
容棱这便抬起深邃精锐的眸子,看着两人,表情很不好:“定是天伢国的人,入了京都。”
容溯一怔。
柳蔚则疑惑道:“你是说,有他国之人,隐藏身份,来了我们青云国,且进入京都?那他们想做什么?图谋不轨?可图谋不轨为何却找上了小黎?”
容棱看着面前的小黎,只道:“那老爷爷与你说过什么,一字不漏,复述一遍。”
小黎很懵懂,他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见几个大人都面凝重,一惊一乍,就想了一下,说:“那老爷爷,腿是坏的。”
容棱拧眉:“说仔细些。”
小黎乖乖道:“那老爷爷走路没声音,原本我以为,是我武艺退步了,连脚步都听不到了,可后来我才发现,老爷爷走路特别慢,步伐特别轻,并非他武艺比我高,而是,他一只脚,安的是假肢。”
“假肢?”这算是个陌生字眼,容溯先表示出了不解。
小黎看着容溯叔叔,又看看娘亲。
柳蔚点点头,准了儿子继续说。
小黎才说:“人的手或脚,在因意外或人为创伤断裂后,并非一辈子都只能残疾,如果允许,可以做假肢,也就是义肢,这样从外表看,这个人至少全身都是完整的,只是假肢到底是假的,后安装的,不可能像真的手脚一般灵活自如,而且我爹说过,在现今的医疗系统下,假肢在某些地方,虽然已经开始有研究,但毕竟是起始,其材料与便携度上,都还很简陋,有的患者在使用上,更是可能出现过敏感染等情况,最重要的是,假肢这种,非达官显贵,肯定是安装不起的……”小黎说到这儿,转头看向他娘亲说:“爹,老爷爷的腿看起来贴合度非常高,若非我仔细看,当真看不出那是假的。”
柳蔚沉下眸子,她不怀疑小黎的判断,在这当面上,小黎从没犯过眼睛上的错误。。。。“”,。
第778章 容棱与容溯之间碍事的柳蔚和小黎()
第778章 容棱与容溯之间碍事的柳蔚和小黎
实际上,在曲江府,柳蔚就从事过义肢研究。
当时是因为府衙里一个捕快,夜晚巡街时,遇到了身手不错的盗贼,捕快奋不顾身的冲上去,却不料盗贼还有同伙,一伙人将其捅了两刀,还废了他的一条腿。
这件事后,付子辰大怒,敕令府衙上下,全力缉凶。
虽然最后那伙盗贼都落了网,死了的死了,坐牢的坐牢,但那捕快失去的腿,却始终补不回来。
捕快就是一份工作,失去了工作,就等同于丧失了劳动能力。
哪怕付子辰做主给其家人不少的补贴,但终究也不是个长久之计。
而就是这件事,让柳蔚开始钻研义肢。
柳蔚是学外科的,对人体器官,肢体,都有充分的了解,但假肢需要的不光是这些。
到最后,柳蔚尽了最大努力,给那捕快安了一条腿,可瑕疵问题却很多。
如今听到小黎说,有位老爷爷戴着假肢,却能看起来与常人无异,柳蔚要说不惊讶,那是不可能的。
但柳蔚又忍不住开始思考,这里,真的已经有这么超前的医疗科技了?
柳蔚正思索着。
而从刚才都现在,根本一句都没听懂的容溯,又出了声:“那老爷爷只是送了你白玉戒指?可说过什么?”
容溯问的是小黎。
小黎想了想,摇头:“没说什么了。”
厅堂里安静了片刻。
小黎看大家都很沉默,就走到娘亲面前,悄悄问:“爹,为什么那个老爷爷的假肢,看起来那么真?”
柳蔚顺手摸了摸儿子的头,失神道:“或许,虽然所处的空间不同,但一些历史,其实都是朝着一个方向走的呢?”
小黎呆住,没听懂娘亲古里古怪的话。
柳蔚只是摇摇头,也没详细解释。
作为医科学生,柳蔚对医学的了解,自然是最多的,而关于医学的历史,肯定也不会陌生。
早在11世纪,人类就发明了义肢,西方的11世纪是什么概念,大约就是中国北宋年间。
既然早就有人将义肢这个概念带出来,那便说明,义肢的研究,也一直在继续。
在柳蔚的世界,义肢在11世纪后,很长一段时间,发展都是止步不前的,也就是无人真正的去研究它,钻研它,而真正让其研究壮大起来,则是因为战争,一战,二战,受伤的士兵太多。
而如何让大批战伤截肢者回归社会,就成了欧洲各国急于解决的问题,所以,在此之后,义肢的研究发展突飞猛进,到了后来,则已经能轻易还大多数人,一个至少看似完整的躯体。
根据柳蔚的了解,在现在这个青云朝,那些所谓研究义肢的人,他们的思想还停留在木质义肢上,一根木头,支撑一个人,但僵硬度几乎是百分之百。
柳蔚为那捕快做的义肢,加入了轴定律,也就是让其做到了能弯曲,灵活度高了一些,但也只是一些。
柳蔚曾想过继续深入研究,但因为材料受限,终究是达不到太明显的进步。
可是现在,听小黎这么一说,柳蔚就开始好奇了,这里,竟有如此逼真的义肢?
“爹?”看娘亲迟迟没说话,小黎又唤了一声。
柳蔚回神,看着儿子,吩咐道:“去将笔墨纸砚拿来。”
小黎不知娘亲要做什么,但还是乖乖去拿。
等他拿了回来,柳蔚将宣纸铺好,执笔,直接问:“容貌。”
小黎反应过来娘亲是问自己那老爷爷的容貌,便回忆着道:“头发花白,面有银须,五官端正,对了……”小黎想到一点,伸手比了比自己左边眉毛尾部的位置,道:“爷爷眉毛这儿,有一个断痕,像是因伤疤所致,但是不明显。”
小黎知晓娘亲是要画肖像,但是要他用文字叙述一个人的五官,还是有些勉强,所以他只能捕捉特点用以标记。
柳蔚听着,没有急着落笔,又在另一张宣纸上,画了一双眼睛,配上一双眉毛,问:“如此?”
小黎扭着头看了看,摇摇头:“上眼睑要再沉下来一些,但是眼神又很有精神,眉毛没有那么高耸,要矮一些。”
柳蔚按照儿子说的,又画了一次。
这次小黎满意了一点点,但还是说:“眼眶没有这么小,要再大一些,还有眉毛不是全黑的,一半都已经白了。
柳蔚没有不耐,换一张纸,继续画。
如此调整,测试,排列了很多次,花了整整半个时辰,最后柳蔚终于画好了一幅,让小黎满意的成品。
看着宣纸上那头发花白,但慈眉善目的长者,柳蔚可以确定,这不是乾凌帝,同时,也不是自己认得的任何一个人。
但是此人能随手拿出贡品等级的物件送给小孩儿,其不偏不倚,直勾勾的就找到小黎,柳蔚不敢心存侥幸,所以此人的身份,必须查出。
柳蔚拿起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