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这位元皇后也破罐破摔了,干脆就老老实实的管理后宫,顺便给三个女儿寻好归处。
这三位公主,有一位命短,早早去了,剩下两位,一位远嫁邻国,如今也是身居立后之位,另一位下嫁爵侯,如今仍在京中,常有空还会进宫与太后共聚天伦。
当初多位皇子争夺那九五之位。
当今圣上崭露头角,顺利登基。
那个时候,很多人便把主意打到了太后那儿,多少谏言都往太后那儿递,就是希望太后能站出来,表达立场,坚决抵制四皇子登基。
可太后管这些吗?太后什么都不管!
她又没儿子,这皇帝位置她抢到又有什么用?替谁抢?
而且当时的情况本就十分复杂,首先,原本先帝是立了太子的,太子是早逝的嫡皇后所出,当时先帝病重垂危时,太子突然在宫外为盗匪所杀,死在了先帝前头。
而后,先帝也走了。
在先帝死后,先帝座前大太监戚卫,则端出了一则诏书,声称先帝心中,除开太子为第一继承顺位,第二个中意的人选,并非是与太子同父同母的二皇子容时,而是当时的四皇子容禹,也就是如今的圣上。
诏书也有了,先帝也死了,这事谁能说得清楚?谁都说不清楚,那怎么解决?那就谁的拳头硬,谁做主呗。
夺嫡之战中,四皇子略胜一筹,二皇子成了过去,太后则作壁上观,还是那句话,谁登基和她都没关系。
四皇子登基,太后公事公办的一应配合,没有捣乱,其后,她的太后之尊便定下了,甚至皇上竟然未为其生母,当时的贵妃娘娘,现在的太妃娘娘争取一下,直接就把那至高之位,给了太后。
太后当时大抵也是惊讶的,她或许想到了什么,也或许什么都没想,总之,这几十年,她的太后之位,一直安安稳稳,与皇上不近不远的,也一直和和睦睦。
说来,这位太后实在是位难得的明白人,知晓自个儿与后宫中,身份不上不下,不伦不类,明明是正统后位,却又与皇上隔了一层,便乐得悠闲,万事不管,只呆在自个儿宫里,遇见看的顺眼的小公主小皇子,就领到身边养养,遇不到,便颐养天年,安乐度日,倒是比宫中绝大部分人过得都要舒坦。
可元太后虽不争不抢,却总有人惦记着她的位置。
太妃娘娘一直都是想要那个后位的。
而太后娘娘早年甚至表态过,愿意让贤,因到底亲疏有别,她也不想因为此事,惹得皇上不悦。
到底现在这天下,做主的还是这个与她没有一点血缘关系的皇上。
但奈何,皇上竟会不准奏,死不松口的就要她坐太后之位,甚至太后提出双太后之法,都被其拒绝。
如此一来,太妃能乐意?人家太后都没说什么,你是我儿子,你却这态度,你什么意思?
如此,太妃被逼出宫入寺了,间接的算,就是与皇上冷战了。
这一冷战,就是多少年,皇上到如今也未给亲母太妃一个正经的名分。
太妃宁愿呆在观缘寺,也不多回宫。
所以这向公公一说皇上太妃关系不好,林盛第一个就反应了过来,但是,就算知道,能随便说出来吗?
别说这些事都是早年的谣传,他们当时根本不在现场,就说这两人的身份,也不是他们这些下面的人能随意编排的。
因此,不管这向公公说这些的意欲是什么,林盛都不能接这个口,接了,就是将自己拉下水。
当了多少年京官了,这些门道,林盛哪里会不清楚。
但是向易走后,林盛却陷入了沉思,他是在想向易的话。
之前七王爷出京办事,宫中有些传言,便说其是去了惠州,惠州那等子地方,去能做什么?
想来想去,用处倒是多,但是,最有价值的,还是那儿的兵力。
其后七王爷回京,皇上甚至不顾玉屏公主刚死,竟大摆宫宴,为其洗尘,当时许多人都在猜,七王爷又是哪里顺了皇上的心了?
众所周知,三王爷外出巡兵,七王爷离京办公,整个京都,便等同太子一人为大,那段日子,太子可是将皇上哄得服服帖帖,连带的,朝中的好几桩大事情,也交托太子之手。
这七王爷一回来,肯定是做了什么,才将皇上的目光从太子身上移开,那七王爷究竟做了什么呢?
下头的人不敢揣测圣意,但偷摸的腹诽肯定是有。
林盛也猜过,他猜能让一国之君如此龙颜大悦的,不外乎就是三点,第一,金银,第二,兵力,第三,绝世美人。
绝世美人没瞧见,是金银是兵力说不清,但是,若是大胆猜测的话,想来很多人,都会想到惠王兵符上头。
而今日,这向公公如此一说,林盛更觉得极有可能。
皇上已经拿到了兵符,那如今能正大光明将兵符要回去的,是谁呢?无外乎就是一个月海郡主。
可是月海郡主死了。
就刚刚好,在这个时候死了。
死的突然,又古怪。。。。“”,。
第728章 柳蔚疾言厉色,秋绯吓得浑身发抖()
第728章 柳蔚疾言厉,秋绯吓得浑身发抖
皇后不是下令不许守城门的侍卫将郡主放行吗?那又是谁将郡主给弄出去的?
这皇城里头,如此手眼通天,能视皇后之令于不顾的,可不就只有那一个人了?
林盛越想越是心惊,头都开始嗡嗡的响。
难道,月海郡主当真是被皇上派人杀死的?
既然是皇上做的案,却还要京兆尹交出凶手,那如何交?有人敢查到皇上头上吗?
可若是查不到会怎么样?
简单啊,京都衙门背锅,衙门上下依律处置不就得了?
合着,这是皇上要铲除异己,最后将整个京都衙门的人,都拖进来当替罪羊呢?
林盛此刻只觉得心口剧痛,呼吸都要不顺了。
林盛不是气,不是怒,而是慌,打从心底的发慌。
所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莫非,此事,就当真是个死局了?
眼看着日头越来越下去,天越来越晚,去通禀皇上的小太监还迟迟未归,林盛只觉得两眼一黑,仿佛阎罗地狱,已经在他眼前。
是了是了,真让那向公公说准了,看来,他这次,是真的完了。
如此关头,林盛也后悔了,性命当前,哪怕是冒了不讳,他也应当将那向公公拦下,好好问问他解决之法。
毕竟,命只有一条,谁也不愿意平白为谁断送一生。
林盛来回在侯厅内走动,眼睛依旧往外面看,但眼中的期盼却少了许多,他是在等,等小太监来回禀一句,皇上今日无空,林大人请回。
只要得了这句也好。
他主动面圣,按照规矩,圣上不发话,他是不能走,但现在,他想离宫,想回家,想将府中上下打点一番,为家中妻儿做好随时逃命的准备。
是的,他不会坐以待毙。
这官不做了,命也要留下,是人都是惜命,他也不例外。
林盛这一等,又等了两个时辰,直到已经日落西山,终于,有小太监来回,说是皇上身子微恙,旁人不得打扰,若是他有事,让他明日再来。
林盛嘴上应允,送走了小太监,却是立刻心急火燎的往宫门外走。
而此时,柳蔚又回到了京兆尹衙门,在衙役的伺候下,柳蔚淡看了眼外头天,问:“你们大人还未回来?”
衙役朝旁边的下人看了看。
下人摇摇头。
衙役便对柳蔚道:“许是路上有什么耽搁了,柳大人稍等,属下这就派人去宫门口候着。”
“不用。”柳蔚说着,看看左右,道:“终究闲来无事,那逃离的宫女在何处?”
衙役眼前一亮,问那宫女何处,便是说要插手此案了?哪怕林大人还未带着圣谕归来,这柳大人也决定帮他们了?
衙役不敢耽误,一面压制住心底的狂喜,一边赶紧吩咐人去往前头领路。
柳蔚看衙役那兴奋的表情,便道:“莫要误会,本官与月海郡主有些私怨,如今郡主出了意外,本官询月海贴身宫女问上两句,也算了结,与案子,却是无关。”
衙役闻言顿时失望,但很快又提起精神,乐观的道:“大人说什么,便是什么罢。”
柳蔚也不多说,随着衙役带路往前走。
没一会儿,几人便到了后衙的客院。
这京兆尹衙门的客院,多是用来招待外地回京述职三品以上官员暂住的,眼下却是单独腾了一间,给那小宫女养伤。
柳蔚进去的时候,就看到那小宫女还在睡,身边有个衙门的丫头在照料。
瞧见有人来了,丫头乖觉的将宫女今日一日做了什么说了什么吃了什么,一一禀明。
得了大人应允后,丫头才出了房间,在外头守着。
“柳大人,那宫女叫秋绯,属下们打探过了,的确是月海郡主跟前的近人。”
这算是证明其身份了。
柳蔚这便点点头。
大略是人声太大,那秋绯缓缓睁开眼,一下子看到屋子里多了许多男子,吓得脸惨白,往后头缩了好几下。
这一乱动,又硬扯了伤口,登时疼得龇牙咧嘴。
柳蔚见其,开门见山的问道:“你在郡主身边,有多久了?”
秋绯唯唯诺诺的答:“回这位大人,两年了。”
“月海郡主待你可好?”
秋绯点头:“郡主待奴婢千好万好,可奴婢没用,危急关头,却无法护驾,实在,实在是奴婢对不起郡主……对不起那三位姐妹……”
说着,眼泪唰的一下就流下来了。
屋中几个大男人都有点尴尬,但不是男人的柳蔚,却半点感觉没有,反倒继续问:“你可认得本官?”
秋绯撑着一双通红的眼睛,看了柳蔚一会儿,点头道:“您是镇格门的柳大人,奴婢听郡主提过您。”
“提我什么?”
“提您……”秋绯面涨红,似不敢说。
柳蔚道:“但说无妨。”
那秋绯犹豫一下,才很小声的道:“郡主似不喜大人,提起大人,均不是什么好话,奴婢,奴婢实在不敢……”
“你是说,郡主背后骂过本官?”
秋绯没说话,脑袋却垂得很低。
柳蔚突然冷笑一声,厉喝道:“大胆奴婢!妖言惑众!本官与郡主关系你尚弄不清明,还敢胡言乱语!如今郡主身亡,本官也不怕告诉你,本官与郡主两情相悦,更早已订下鸳盟,待本官入主吏部,便亲自面圣,求皇上成全!郡主身边一应宫女俱知此事,你却不知?说!你究竟是何人,郡主之死,可与你有关!”
柳蔚疾言厉,秋绯吓得浑身发抖。
秋绯不可置信的看着柳蔚,见其表情笃定,竟不似玩笑,登时内心一慌,急忙改口:“奴婢……奴婢当真是郡主身边之人,郡主……郡主是提过与一位朝野大人有过相喜,但,但奴婢并不知是大人您,更不敢将郡主秘密随意乱说,奴婢,奴婢对郡主忠心耿耿,断不会做出背德杀主之事,求大人明鉴啊!”
秋绯说的字字泣血,声泪俱下。
柳蔚却在此时平下表情,冷漠的道:“郡主从来视本官如眼中钉,肉中刺,又如何可能,心悦本官?本官随便说说,你怎的就轻易信了?”。。。“”,。
第729章 能圈养死士的会是什么势力?()
第729章 能圈养死士的会是什么势力?
秋绯顿时脸苍白!
柳蔚淡看着秋绯,表情未变,声音还是清冷:“可知你哪儿漏了馅?”
秋绯看着柳蔚,没有说话,脸上仍旧毫无血。
柳蔚几乎可以断定,这个秋绯是个新手,遇事,这般不冷静,的确不是能成大事者。
但就因为秋绯手段太低,才让柳蔚一眼便看出来了。
“人的肢体,反应了人的第一脑内活动,方才进来时,你装睡未醒,醒来后,你的第一反应不是惊讶,而是惊慌,且惊慌得过于虚假,眼球转动,表示你当时在忐忑,手紧抓棉被,寓意你不安紧张,同时有目的的进行对外防御。当我问你第一个问题时,你回答得看似滴水不漏,实则语气与你当时表情不符,这便意味着你在伪装,如是,综上所述,一句话,你演过了,过犹不及,本还算能蒙蒙人,但却让你自己搞砸了。”
柳蔚说完,看那秋绯的表情已经变得镇定下来,想来在一阵惊惧后,这秋绯已有了别的打算,心也定了。
柳蔚观察四周,表面看似不动,实则却暗暗注意周围几扇门窗,只要这秋绯敢跑,她便能轻而易举将其抓回来。
但意外的是,那秋绯的视线并未在门窗徘徊,秋绯只是垂了垂头,突然一咬牙,猛地起手,将被子往空中一掀。
“把她抓住,不能让她跑了!”衙役顿时大喊一声。
周围的人立刻一拥而上,柳蔚的视线也在那一刻被蒙蔽。
柳蔚迅速掀开被子,却看床榻上,秋绯还在那儿,但是,已经口吐鲜血,双目瞪圆,一动不动了。
“该死!”
衙役立刻上前查看,柳蔚也上前,伸手一探那秋绯鼻息,眼神,沉了起来。
“大人?”衙役心慌不已,声音都在发抖。
柳蔚只是摇摇头,语气有些闷:“死了。”
衙役顿时绝望,方才这柳大人一番言辞,将这秋绯逼出真面目时,他还狂喜,莫非当真歪打正着,这秋绯就是杀害郡主的真凶?如此一来,只要将此人上交皇上,那京兆尹衙门的人就都脱难了。
可不过片刻,这秋绯竟然就畏罪自杀了。
一个死人,且没有画押认罪,就算摆到御前,皇上能信吗?
一想到真凶可能就这样一死了之,死无对证,衙役便急的头皮都紧了。
柳蔚却在此时道:“她并非凶手。”
衙役一愣。
柳蔚伸手,掰开那秋绯的嘴,果然发现,其口腔中的血正在逐渐变黑。
柳蔚:“服毒自尽,有人早已为她安排好了走这条死路。她如此乖觉,一发现不对,立即自尽,这样的心性勇气,唯乃死士可有。”
若有死士,那幕后必有强大势力操纵。
柳蔚沉思起来,看来,那幕后凶手,身份倒是不低。
衙役则松了口气,只要死的不是凶手就好,但松气之后,又问:“如今,最后的线索都断了,凶手又该去哪里寻?”
“凶手会来找我们。”柳蔚平静的道。
衙役没听懂,柳蔚也没解释,但,只看着秋绯在郡主死后,竟敢巧言令,以身犯险的住进京兆尹衙门,便知,那幕后之人必然还有其他打算。若是只为杀人,那杀了人就躲起来好了,还留个人在衙门做什么?
柳蔚笃定,对方会现身。
而众人,只需静观其变就好。
毕竟,现在皇帝的命令还未下来,她现在处理此案,实则名不正言不顺,闹不好,杀郡主的凶手找不到,连敏妃之案,都会失去查探的资格。
说到底,现在最重要的,还是敏妃。
玉屏公主也好,沁阳公主也好,月海郡主也好,包括那琴儿,这秋绯,都能统称一件事。
而那敏妃,就是这件事的起因,若不破解,几桩案子,皆破不了。
时辰越来越晚,林盛还未回来,这秋绯在京兆尹后衙自尽,如此大事,衙役自然要第一时间禀报自家林大人,但奈何林大人久未出宫,衙役也只好派了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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