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女子又一次笑起来,这次的笑声,变得甜蜜起来,柔和起来,接着,女子温柔的将那死老鼠,放在李林的怀里,自己,突然倾身,用全是血红腥臭的手,猛地抓住李林的身子,将他死死抱住!
身上的冷气,快速蔓延,就在李林以为自己就要被冻僵时,却听细弱的女音,在耳边笑着:“李郎……你是爱我的……我知道,所以,你来陪我……”
话音一落,几乎是下一刻,李林脖子上,便多了一只手。
这只手干瘦纤细,宛若枯柴,丑陋不堪。
李林只觉得呼吸被掐,满脸涨红,当下,便喘不过气来。
李林很想求救,但他一个字也说不出,他拼命挣扎,但白衣女子的力道,却宛若金刚,将他卡得严丝合缝,一丝不漏!
李林只觉得眼前越来越迷蒙,头脑越来越不清,脖子上的手,越来越凉,他……难道真的要死了?
不……不,他不能死,他不想死……
可此刻,想不想,已容不得他。
同一时间,马车外面,站的规规矩矩的一排衙役,无聊的说着闲话:“没想到,小四子扮女人,还挺像的。”
“我觉得不像,他没有胸。”老壳头嘿笑道。
胡哥踢了他屁股一下:“不是揣了两个布包了吗?那胸可大着呢。”
老壳头嬉皮笑脸:“哟,胡哥就那两个布包就满足了?这么点东西,够谁捏的?”
“滚滚滚,成日没个正经像!”胡哥呵斥一声,又看看车厢帘子,咂嘴:“到底晕了没,怎么这么久?”
“快了。”另一人敷衍一声,探头探脑的往里面瞧。
而就在这时,林子里,突然刮起风来。
胡哥的帽子当时便被吹歪了,他按住帽子,眯着眼睛顶着风问道:“这怎么了?咋一下就变天了?”
“是不是要下雨了?”老壳头抓着旁边一棵树,没让自己被这强风刮倒。
“下雨这么大的风?这是暴雨。”
“不管是什么风,这风也太大了,诶,老壳头,老壳头……”
其他人一看,老壳头竟然生生被这风吹不见了。
有人想上去找他,但突然,又是一阵沙尘飞来,迷住了人的眼睛,胡哥急忙喊道:“大家蹲下,先蹲下!抱住旁边的树!”
其他人一一照办,这暗月林中,顿时便变得混乱不堪。
而马车里,正被吩咐弄晕李林的小四子眼看着已经要将李林搞定了,突然,一股怪力将他生生一震,他只觉得头重脚轻,接着,身子便往后面一倒,跄踉翻滚着,被打出了车厢。
等一出了马车,小四子才发现,外头竟然在刮着飓风,他一出来,就像要被这风吹跑一般。
等到勉强稳住身子,小四子还费劲的想往车厢里面爬。
他终于千辛万苦的爬进去了,却发现,李林,早已不见。
……
一个时辰后。
暗月林东边某棵大树上,一只浑身漆黑,毛发油亮的乌星鸟,歪着脑袋,瞧着树下那血肉模糊,破碎断裂的一坨人尸,明亮的黑眼珠子,眨了眨,仰头,对头顶上正盘旋着的一只大型幼鹰叫了叫:“桀桀桀……”
——这里有好吃的肉肉,我们带回去,给小黎吃。。。。“”,。
第453章:你比窗子还大!你钻得进来吗?()
第45章:你比窗子还大!你钻得进来吗?
“不见了?”
古庸府衙门后厅,柳蔚眉头轻蹙,看着眼前一溜儿灰头土脸的衙役们,不太确定的又问了一次:“消失了?”
“是!”胡哥脸非常难看:“突然来了一震飓风,飞沙走石!林子里也被刮得乱七八糟,老壳头还受了伤,脑袋磕了好大的一个血口子,等我们回马车里时,李林人已经……不见了。”
一个好端端的活人,如何能突然不见?
若说那徐氏的失踪,是有人在背后行动,那这李林,又是为何?
柳蔚不信什么林中飓风,飞沙走石,但柳蔚也并不认为胡哥几人有说谎的必要。
那么,这风来的古怪,去得稀奇,倒像是有人刻意为之了!
柳蔚眉头的痕迹稍稍紧了些,过了好半晌,才问:“调查发现的那个叫雪儿的呢?”
“在牢房。”孙奇脱口而出,又说:“那秦雪与李林的关系,已经确定了,果真如柳大人所言,两人早有私通,算起来,只怕日子也有一两年了,难怪这样谋财害命的大事,李林都敢让秦雪帮忙,只是事到临头逃跑时,带着的,到底还是发妻徐氏。”
想到这里,孙奇又叹了口气。
秦雪是个寡妇,因为年轻守寡,人又好看,平日实则有许多人家求亲,只是大概嫌弃对方身份不好,秦雪一直没肯。
不知道的,以为秦雪对亡夫多么忠贞,实则,不过是另有出路。
那李林好歹也算诗书人家,年纪也轻,往后科举成才的机会也大,这秦雪有眼光,哪怕是做个见不得面的外室,也愿随了那李林。
甚至,已到了愿为那李林杀人夺命的地步。
只是孙奇倒觉得,那秦雪应当不只是爱着李林,才愿为他做到这一步,秦雪或许,只是更担心钱喜儿肚子里的骨肉。
眼下李林有三个女人,两个外室,一个正妻。
可三人都没身孕,也就罢了,突然,钱喜儿怀上了,大略是怕李林心软,秦雪就这么硬下了心肠!
从那王麻子撞鬼开始,他们便导了一出戏。
先是四月湖的女鬼显灵,再是钱喜儿的死,他们将一切推到狐媚鬼志身上,妄图用这样的法子,将自己撇干净。
坦白说,若是自己来判这个案子,孙奇清楚,自己多半是判不清明的,最后案子,估计也就成了悬案,或是,当做普通的坠湖案件草草了事。
可这儿突然来了位柳大人,不止眼光独到,判案精准,三两下,便将原本棘手的案件,轻松侦破。
孙奇除了佩服以外,也说不出其他的话。
眼下柳蔚询问这秦雪,不过是随口一问,。
若是有人能帮李林,柳蔚想到的,也便只有一个秦雪,只是若秦雪好好在牢中待着,那外面帮助李林的人,又该是谁?
“咕咕咕……”窗外,高昂的鸡叫声,突然响起。
那声音太大,大得打断了柳蔚的思维。
柳蔚下意识的抬了抬眸,往窗外瞟了一眼,却猛地定住视线,眸子再也移不开。
其他人见柳蔚表情不对,纷纷看过去,这一看,也都愣住。
窗子外头,竟然有只巨大的老鹰,正立在那里!
那老鹰一双鹰隼,夺目锐利,一张勾嘴,尖利发光,但是这么远远的看着,便让人忍不住心生胆寒,摇摇欲坠。
要知道,鹰,可是猛兽来的!
孙奇此时已经吓白了脸,但他还是极快的挡到柳蔚面前!
容都尉有些事,先行离开,临走前特别吩咐了,让他一切以柳大人马首是瞻,眼下外头有畜生盯上了柳大人,他自当奋力保护。
衙役们见孙大人已经有所动作了,便也纷纷咬着牙,跺着脚,挡到前面!
有聪明的,立刻拔出长刀,还有手脚快的,已经忙着去关门关窗了!
“咕咕咕!”长刀光刃明亮,外头的老鹰瞪视着尖啸起来,巨大的翅膀猛地扑扇开,一个挥动,便带来一阵尘风。
衙役们顿时慌作一团,嚷嚷起来:“这鹰要伤人!快打它!快打它啊!”
可衙役们还没冲上去,老鹰又是一扇翅膀,登时又刮了一阵风,将几个衙役,吹得东倒西歪,摇摇欲坠。
柳蔚看到这里,总算确定了这只幼鹰的身份,视线不觉的看看四周,寻找什么。
终于,在幼鹰的翅膀底下,柳蔚看到一只又矮又小,浑身漆黑的小乌鸦。
那乌鸦看着精神极了,摸样更是灵气十足。
柳蔚嘴角勾了起来,伸手,便招了一下。
在咕咕翅膀下面歇凉的珍珠,看到那召唤的手势,顿时凌空飞起,小翅膀一扑腾,就飞了进来。
珍珠稳稳的朝柳蔚扑去,两只尖锐的小爪子,收敛了指甲,温温和和的抓在主人的肩膀上,用自己拳头大的小脑袋,拼命蹭主人的耳朵。
孙奇看这不止有老鹰,还有乌星鸟,简直快吓疯了!又看到那乌星鸟朝柳大人扑去,他更是第一时间想去阻拦!
可那鸟儿机敏非常,动作灵活,从他头顶上一掠而过,他连鸟儿一根翅膀,都没碰到。
孙奇吓坏了,一想到若这该死的畜生,伤到了柳大人,自己该如何向容都尉交代?他就发慌!
可一转头,看到后面的画面,孙奇又愣住了。
只见那素有灾鸟之称的乌星,竟用一种亲热非常的姿势,依偎在柳大人脖子间,甚至还用它尖锐非常的嘴,去轻轻的蹭柳大人的脸颊,那惬意的摸样,简直活灵活现。
孙奇看懵了。
但另一边,围堵在窗口前的衙役们,却慌了。
只见那刚刚还在外面咆哮动手的大鹰,现在,竟然想从窗口钻进来。
这要是进来了还得了?
衙役们纷纷亮出兵器,要将它逼退,但这大鹰嘶鸣一声,尖锐的音,几乎将人耳孔穿破,却偏要将硕大的身子,往里面挤。
衙役们都不知道它想做什么!你比窗子还大!你钻得进来吗?况且,你进来又要干什么?
就在衙役们考虑,还是真刀真枪的将这大鹰宰了算了时,就听后面,带着笑意的男音,响了起来:“它不会伤人。”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往后看。
柳蔚拖着珍珠,手指刮着它细小的脑袋,替它捋了捋头上的杂毛,才对窗外局促而庞大的大鹰招手:“咕咕,来。”。。。“”,。
第454章:说!是不是又去刨坟了?()
第454章:说!是不是又去刨坟了?
身形奇大的老鹰,顿了一下,赶紧将肥硕的翅膀收的更窄了,艰难的从窗口把自己塞进来。
一进来,大鹰就抖开翅膀,“咕咕”的叫了一声,扑腾着飞过来。
它一过来,便高兴的往柳蔚身上蹭,那大大的脑袋,还总往柳蔚的小腹部钻去。
柳蔚含笑着拍了拍它的头,为它顺顺毛,说:“会撒娇了?”
“咕咕……”大鹰仰着头,从喉咙里发出舒服的咕隆声,继续将头搁在柳蔚身上。
可此时,站在主人肩膀上的珍珠就不肯了,它眯着眼睛,冲咕咕叫唤:“桀桀桀!”
咕咕软绵绵的回它几声:“咕咕咕……”
“桀桀桀!”
“咕咕咕~”
“桀桀!”
“咕……”
它们似乎吵架了?
柳蔚有些哭笑不得,一手托着珍珠的小身子,一手按着咕咕的大脑袋,却是问:“身上,怎的有血味?”
珍珠顿时小身子一僵!
倒是咕咕,似乎没听懂,还软软的冲柳蔚撒娇。
柳蔚表情没变,眼睛却看向了珍珠:“吃了什么?”
珍珠抖着翅膀,转身就飞!
可柳蔚早有准备,将它一把捏住,掐住手心,冷笑一声:“说!”
“桀桀桀桀……”珍珠凄惨的叫唤。
这下,咕咕可算是明白出了什么事了,它赶紧从柳蔚怀里跳出来,一蹦好远,才可怜兮兮的坐下来,大翅膀抱着自己的脑袋,很乖顺的蹲在那儿认错:“咕咕咕……”
珍珠立马告状:“桀桀桀桀桀!”
咕咕没反驳,老实的瞅了柳蔚一眼,重新低下头。
柳蔚见此,眯着眼,揪珍珠脑袋顶上的毛:“还学会推卸责任了?鹰类喜欢吃腐肉,但咕咕却更爱吃鸡!喜欢吃生肉尸体的是你,你身上的味道,也更浓,说!是不是又去刨坟了?”
珍珠被掐得动不了,特别委屈:“桀桀桀……”
“没有吃?那就刨了?”
“桀桀……”
“没有刨?血腥味哪里来的?”
“桀……”
“说不出来了?”柳蔚寒下声音:“你吃多了腐肉会生虫,不记得了吗?”
珍珠终于不再反驳,乖乖耷拉着脑袋,很可怜的摸样。
厅堂内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很严肃,孙奇与一众衙役,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诡异的一幕,齐齐说不出话来。
所以,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
这位京里来的柳大人,是……在与两只鸟……对话吗?
不是说话,是对话!
柳大人说,鸟也在说,这是……在交流?
孙奇瞧得眼珠子都出来了,挣扎了好半天,才吞了吞唾沫,战战兢兢的问:“柳大人,您……”您还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还是身子有什么毛病?
后面的话孙奇真没敢说,但意思却很明白了,就是觉得柳蔚出毛病了。
柳蔚倒是没怪罪,只轻松的将珍珠放开,看着小乌鸦扑扇着翅膀,跌跌撞撞的飞到房梁上,藏在柱子后面,探出半颗头来。
柳蔚随意的道:“我养的。”
您养的?
众人全部沉默!
听说过养画眉的,养鹦鹉的,养八哥的,啥时候听说养老鹰和乌星鸟的?一种是凶兽,吃活人的,一种是灾鸟,吃死人的。
您是多想不开,才养了这样两只鸟?
柳蔚说了这么一句,便懒得解释了,但她想了一下,抬手,朝上头的珍珠挥手。
珍珠身子一缩,重新躲回柱子后面,死也不出来。
“咳。”柳蔚清了清喉咙。
珍珠浑身一抖,黑的羽毛,都快没光泽了,它耷拉着脑袋,过了好一会儿,才从柱子后面出来,灰溜溜的飞下来。
这次珍珠机灵了,没有飞到主人怀里,而是飞到咕咕旁边,跟咕咕一起站齐了,然后,学着咕咕的摸样,低头,翅膀抱着脑袋,蹲下,认错。
柳蔚:“……”
众人:“……”
“将功补过?”柳蔚问了一句。
孙奇以为柳蔚在与他说话,正要询问,就听下头,那只黑的乌星鸟,轻轻唤了一声:“桀……”
“好。”柳蔚道:“你与咕咕一起,去郊外暗月林查查,有人失踪了。”
珍珠歪了歪脑袋:“桀?”
“去查便是。”
珍珠忙又低下头,乖乖应着:“桀桀。”
从珍珠那儿知道自己要将功赎罪,咕咕顿时来了精神,它蹦跶着跳起来,想了一下,突然开口:“咕咕咕……”
柳蔚皱眉,看着珍珠。
珍珠迟疑一下,还是说:“桀桀桀,桀桀桀桀桀……”
珍珠说了好半天,柳蔚也听了半天,周围众人,都用一种诡异的目光瞧着,仿佛在瞧一出荒诞至极的闹剧。
人与鸟说话,这世上怎会有如此荒谬扯淡之事!
可是现在,这荒谬得让人失语的事,的的确确就发生在眼前。
时间一点点过去,直到珍珠全部说完,柳蔚才沉下脸,低垂着眸。
孙奇不知柳蔚听到了什么,唤了一声:“柳大人……”
柳蔚没有回答,却霍然起身,道:“随我来。”
柳蔚说着,便抬脚往外走去。
孙奇急忙跟上,几个衙役们,面面相觑后,也迟疑的跟了上去。
而两只鸟儿,早已扑扇着翅膀,盘旋在柳蔚的头顶,随着柳蔚一道走。
于是,一出衙门,外头行走商贩的百姓,便见到了奇特的一幕。
一位白衣翩翩,摸样俊秀的斯文男子,姿态悠然,步伐缓慢的从衙门大门行走而出,而男子身后,跟着一群五大三粗的府衙衙役,甚至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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