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逻辑也是对的。
黑衣男子沉下眸子:“这么说,容溯已经走了?”
“应该。”蒙面男子道。
黑衣男子吐了口气,有些烦闷。
沉默半晌黑衣男子回头,对身后之人吩咐:“通知人出海严密搜索,有可疑船只,立即搜查,务必找到目标!”
“是!”后面的黑暗中,一众声音,齐齐响起。
大船打算离航前,蒙面男子突然看了看下头的小船,问道:“少庄主,未免节外生枝,船内那个女人是不是……”
黑衣男子挥挥手:“将人带上来,到了深海,扔下去。”
“是!”
一行人,来了又走。
瞧着那两层高的大船,在海风的呼啸下,匀速离开,站在大树背后的容棱,眼眸逐渐眯起。
容棱回到木屋,一打开门,里头暖烘烘的温度,让他严肃的眉目,好歹松缓一些。
柳蔚起身,问他:“如何?”
容棱脱下微湿的外套,进了被窝,躺下,对她摇摇头。
“走了?”
容棱点头。
柳蔚沉了沉眸,问:“是哪路人?”
“江湖人。”容棱轻声道:“看船上的标志,应当是暮灵山庄之人。”
暮灵山庄?柳蔚有些错愕!
暮灵山庄乃是个江湖门派,门下庄民数万,但山庄坐落之地,却数十年来,无人能知。
暮灵山庄之所以出名,并非因为它的神秘,反倒因为,它的高调。
据说,暮灵山庄是接杀手生意的,你要买谁的命,到最近的主城,找到当地的山庄接引人,便能在此,买一个挂号。
挂号上是数字,等排到了你,自然会有人上门与你接洽。
到时候,你想买谁的命,只要银子够,那便是一句话之事。
想到这里,柳蔚不禁看向床上还睡得香甜的容溯。
看来,这位容七王爷,当真是得罪人了。
竟有人到暮灵山庄去买他的命。
想到当初在柳府,容溯险些被暗器所伤那次,柳蔚便沉默。
柳蔚记得,那件事之后,柳域曾告诉过自己,李君已经查探出,那暗器的来处,便是某个江湖门派。
还说阴差阳错,竟当真救了七王一命。
是不是阴差阳错暂且不提,但若上次便是江湖门派出的手,那上次,应当还不是暮灵山庄之人。
素人皆知,暮灵山庄出手,非死即伤!
怎的也容不下容溯当初在相府一点皮毛也不伤的就逃过一劫。
况且,一些连黑梅卫都能说杀就杀,还一杀就杀了一群的组织,想必,也不只是用暗器吓唬吓唬人就过去了的。
柳蔚突然有些后悔,他们就应该在沁山府好好等着道路清出来,然后按照原定路线回京,来什么定州,绕道走什么建阳府,去什么古庸府,平白惹了一身麻烦。
叹了口气,她疲惫的揉揉眉心,总觉得带着容溯这个包袱,一阵子里,别想有清净日子过了。
看她不舒服,容棱伸手过来,结实的臂弯将女人搂紧一些。
柳蔚顺势便靠在了容棱的胳膊上,小声说道:“到了古庸府,我们立刻甩掉容溯。”
容棱看着她赌气的小脸,嘴角轻勾:“好。”
柳蔚这才舒服了点,重新闭上眼睛,蹭着容棱铁一般的手臂,打算再睡一会儿。
这一睡,便到了破晓。
船工们陆陆续续起身,出去查看海上天气。
柳蔚被吵醒,也睁开眼睛。
柳蔚一醒来,就看到歪在自己腹部的小黎。
小黎正张着嘴,呼呼大睡。
柳蔚嫌弃的坐了起来,首先动作很轻的把儿子推开,转头,发现容棱也不在被窝里。
小心的将小黎放好,盖好被子,柳蔚轻手轻脚的打算出去看看。
可刚走了两步,就见木床上,吊着绷带的男子也醒了,正噙着一双黑眸,一瞬不瞬的看着她。
柳蔚瞥容溯一眼,冷冷的问:“睡得好吗?”
容溯不知,柳蔚为何表情不好,自己应当并没得罪柳先生才对,但人在屋檐下,七王爷还是耐着性子,点了点头。
比起被追杀的日子,昨夜,容溯的确算睡得好。
谁知,柳蔚冷笑得更大声了:“你当然睡得好,别人睡不好而已。”
柳蔚说着,不再与容溯说话,一边套着衣服,一边出了木屋。
看着柳蔚的背影,容溯皱眉,不解。
此时,小宝也起来了。
小宝小心翼翼的护着自己的头,坐起来,看到身边的公子已经醒了,且还面深沉,一幅心情不好的摸样。
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小宝缩着脖子,招呼也没打,打算下床离开。
却听身旁的公子突然问道:“昨晚可出了何事?”
小宝愣了一下,不明白。。。。“”,。
第395章:人被带走,还是尸体被带走?()
第95章:人被带走,还是尸体被带走?
容溯看小宝傻傻的表情,沉默一下,问道:“我昨晚,可是说过梦话?”
虽说认为自己并没有说梦话的习惯,但那位柳先生的态度,让容溯不免在意,莫非,他熟睡后,当真影响过别人?
小宝困惑的想了一下,摇头:“我……我不知道。”
容溯皱眉!
小宝有些害怕,更想赶紧走了。
容溯却又问:“可打过呼?”
小宝都要哭了:“公子……我,我真的不知道,我哥说我缺心眼,一睡着就什么都不知道,我……我真的不知道,公子,您别问我了……您问其他人。”
说着,小宝赶紧跳下床,一边抱着头,一边快速的跑出木屋。
容溯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面黑的能滴出墨来!
看来,自己昨晚真的打呼了。
很是奇怪,他并没有打呼的习惯,怎的会突然打呼……
但无论如何,他堂堂七王爷,夜阑人静之时,竟然打呼,扰人清梦,光是想想,便羞愤难当!
更气愤的是,他的那位三皇兄,指不定还全程听在耳里!
该死,竟让他看到自己出丑!可恶!
容溯冷着脸生自己的闷气,周围其他人慢慢起床,看到他那杀人一般的眼神,都躲得远远的,不敢靠近。
过了一会儿,出去的人回来了。
一边回来,还一边议论道:“这小岛就这么点大,那大嫂一大清早,能去哪儿?”
船家嘟嘟哝哝的说着。
商人起来洗漱,听到动静,搭了句嘴:“那大嫂怎的了?”
“不见了。”船家说:“方才我去船里准备拿早膳的食材,顺道叫那大嫂起床,可敲了半天舱门,里头也没人答应,我发现舱门没锁,就推开进去看,却看里头一个人都也没有,空荡荡的。”
“那大嫂不在船上?”商人错愕极了。
船家摇头,又东张西望的看看。
今早起来,雨已经停了,没准这大嫂在小岛别的什么地方洗漱呢。
可是船家看了一圈,也没看到人,不觉更狐疑了。
那商人却在沉默一下后,脸大变。
商人看着船家,接着再看看船家身边跟随的三个船工,咬了咬牙,一言不发的走到角落去洗漱。
船家看商人走了,也回了木屋,将妇人不见的事,与其他人说了。
屋子里安静片刻,但沉默一下后,就听一道淡冷的男音,响起:“早膳用什么?”
船家愣了一下,看向那位与柳大夫一块儿的冷面公子,道:“吃麦粥,用的糠粮,熬成粥很香。”
容棱点头,接过粮包,打算一起帮忙。
船家估计大家应该都饿了,便蹲下身,开始做早膳。
其他人都忙碌起来,那商人洗漱完进来,眼神复杂的看了围着火堆煮东西的众人一眼。
想了一下,商人走到那孤僻船客旁边,道:“你听说了吗?”
孤僻船客没理他。
商人压低了声音道:“那大嫂不见了。”
孤僻船客可还是没说话。
商人继续:“我觉得,咱们真的是遇上谋财害命的黑船了,你说,这里才几个人,来来回回就我们这些,那大嫂昨日吵得凶悍,一夜过去,人就不见了,而出了这么大的事,这些人还一副无动于衷的摸样,这里头没阴谋,谁信?按我看来,那姓柳的大夫一家,跟那船家是一伙的,打的就是咱们的主意,兄弟,现下就剩你我了,我们可得想些法子离开,这鬼地方,再待下去,下一个不见的是谁,就说不准了。”
商人说的紧张兮兮!
可等商人说完了,那孤僻船客也没回应一声。
孤僻船客只是将自己的被子规整叠好,放到一边,然后着手整理自己不大的包袱。
商人皱了皱眉,推了孤僻船客一下:“兄弟,能听到我说的吗?兄弟……兄弟?”
见这人打定了主意不理自己,商人有些愤怒,咬牙啐了一口:“等你遭殃的时候,就知道哭了!”
说完,自己走到角落,单独坐在那儿。
早膳的气氛并不好,因为平白无故失踪了一个人。
用了早膳,船家呼吁大家一起四处找找,但翻遍了小岛,也的确没见着那妇人。
柳蔚与容棱站在船舱里,进了妇人的房间。
柳蔚停在门口,视线缓慢流转一圈,而后便慢慢蹲下身。
柳蔚伸出手,指尖擦了擦木质地板上,一滴血迹。
容棱看着柳蔚。
柳蔚起身,却不是往里走,而是往外走。
一路走出去,果然看到地板上,有许多被擦坏的浅浅血印,普通肉眼几乎看不到。
想必之前一群人进来,破坏了现场。
“昨夜你看到了?”柳蔚问容棱。
容棱:“看见人被带走。”
“人被带走,还是尸体被带走?”柳蔚蹙眉。
容棱不语。
柳蔚擦干净手上的血迹,叹了口气:“算她倒霉,平白无故的,也能惹火烧身,若她昨夜在木屋睡,指不定这条命就保住了,说到底,也怪容溯。”
想到这里,柳蔚有些惆怅:“如果珍珠在就好了,至少,能给你的人带个信。”
容棱身边带了暗卫,但前往古庸府时,一艘船坐不下所有人,其他人只得乘其他船,原本以为就是三天的暂别。
未成想,倒是变成这样了。
无法通知他人来接应,他们彻底被困在孤岛,但所幸,今日已经没下雨了,若是天公作美,指不定下午,或者明日就能出海。
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那妇人是生是死,柳蔚与容棱没有透露。
在所有人都回到木屋,议论纷纷时,容棱柳蔚二人始终缄默。
倒是那孤僻船客,坐在容棱和柳蔚的对面,时不时的,会抬头,朝他们这儿看一眼。
但柳蔚老神在在,容棱漠然冷酷,始终都没露出半点端倪。
找了一上午,没找到人,人群中,气氛开始变了。
等到下午,果然天气安好。
总算,可以出海了。
一众人上了船,因为妇人不在,容溯理所当然的住在妇人的船舱。
船家询问大家,是继续去古庸府,还是回建阳府?
那商人第一个跳起来说:“自然是去古庸府!”
其他人也没意见,船便驶向古庸府。。。。“”,。
第396章:下次生,一定要生个女儿!()
第96章:下次生,一定要生个女儿!
大概因为莫名的途中丢失一人,其后两天,虽然天气始终勉勉强强,没再出什么大乱子,但船内,却始终弥漫着一股诡异的寂静。
就这么断断续续,辛辛苦苦,于三日后,众人终于抵达了古庸府的码头。
一下了船,那商人便抱着行李,赶紧跑掉。
船家在与船工们商量一番后,前往衙门。
人失踪了,总是要报案的!
不然,这船上还有其他人,尤其那个商人,东传西传,若是真有人怀疑他们船家谋财害命,那才是天大的冤枉。
众人在码头分开。
柳蔚在靠岸之前,就看了地图。
按照地图上显示的,定州古庸府,应该有间叫“大喜当铺”的当铺,而这间当铺,在地图上,被特地标注为一个圆圈。
虽然不知那是何意,但显然,这个地方很重要。
柳蔚下船后,便寻人打听。
那码头做工的小伙子一听“大喜当铺”这四个字,脸就变了,然后说:“哎哟喂!你们还不知道?那大喜当铺,可是早在三年前就被一场大火给烧没了……”
“大火?”柳蔚错愕。
“是啊。”码头工一气呵成的道:“是三年前的夏天,也不知怎么的,大半夜的就着火了,周围街坊出来看时,见那火已经烧的冲天了,里头是一点动静没有,整条街都给惊动了,等到好不容易把火熄灭,里头只看到几具烧成炭的尸体,仵作来检查后,说是大喜当铺的司理,大朝奉,学徒,伙头,老老少少加起来十六口,都在里头,一个人都没跑出来。”
柳蔚面发沉。
码头工又道:“你们若是要找当铺,便去前头二街尾的三乐当铺,那家当铺也是老字号了,就盖在大喜当铺以前那个位置,听说是京都来的分铺,也是挺公道的。”
道谢了码头工。
柳蔚回头,望着容棱说:“线索断了。”
容棱看看天,道:“先找客栈住下。”
柳蔚只得点头。
两人带着三个孩子,往前面走。
正想问人打听一间好些的客栈,突然感觉不对,两人回头,果然,看到吊着胳膊,绑着绷带的容溯,面无表情的跟在后头。
柳蔚揉了揉眉心,推了容棱一下。
容棱沉默着,走向容溯。
柳蔚闲着无聊,索性带着三个孩子去街边小摊贩上逛。
大妞小妞从没吃过糖葫芦,看着那圆溜溜的糖葫芦串,直眼馋,柳蔚买了三串,三个孩子一人一串。
小黎很懂事的拿了最小的那个,把大的给两个妹妹。
大妞小妞珍惜的捧着糖葫芦,伸出小舌头舔了舔,顿时笑开了:“好吃。”
柳蔚揉揉她们的脑袋,蹲下来,道:“一会儿找个成衣铺子,给你们买两套衣服,看看现在穿的,跟小乞丐似的。”
柳蔚说着,还捏捏两人的小脸蛋。
小妞羞涩的埋着头,娇娇弱弱的道:“谢谢公子。”
大妞也道:“我和妹妹一定会好好做工,报答公子。”
柳蔚替她们理了理头发,笑道:“能让你们做什么,你们乖乖的听话就好。”
两个小妞立刻点头,摸样果然乖得不得了。
柳蔚看的眼馋,心里想着,自己当初要是生的是个女儿该多好。
后悔也来不及了,不过下次生,一定要生个女儿!
唔……下次生?
柳蔚眼睛一转,不自觉的看向不远处正与容溯说话的容棱,沉默一下,视线立刻转开,耳朵却有些发红。
“哇,好漂亮。”女子的惊呼声,突然窜入耳廓。
柳蔚回过神来,往前看去,就见前头的灯笼铺子前,围了好多人。
一个个的姑娘家,一人提着一顶灯笼,看来看去。
柳蔚的角度,也能看到那些灯笼五光十的,漂亮极了。
柳蔚牵起三个孩子,走了过去。
三个小孩看着灯笼都很新鲜,柳小黎指着一个高高的牛皮灯笼,叫道:“爹,是老虎,是老虎的灯笼,好可爱。”
柳蔚仰头看去,瞧着那灯笼,果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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