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儿,你执意这场赌局,是不是因为对天涯余情未了?”
月疏桐紧盯着桑芷,有些害怕听到她的答案。
桑芷失笑,缓缓摇头,“我是为自己。因为两年前我太冤,受了那么多折磨,三度徘徊在生死边缘,而那个将我置于如厮境地的男人依然过得很好,我心有不甘。若他能认出我,我以为自己能够很好地报复一回,从此以往,将对他曾有的怨放下。若他不能认出我,我想,那也是老天爷的意思。我会好好地过日子,再也不想过往的种种,还是会放下。总的来说,我只是想为自己找一个彻底放下的理由。”
她以为两年来自己过得很好,其实不然。
她如履薄冰地过着日子,躲在小镇不敢面世。是因为她害怕故人,害怕触碰那些往事。
是月疏桐点醒了她,让她知道自己原来是胆小鬼。
她胆小的原因,却是因为她不曾放下那段往事,那噩梦般的过往她若不能放下,此生她就没办法爱人。
闻言,月疏桐淡淡地笑了。
他喜欢的,就是这个女人的韧劲。
喜欢她的固执,喜欢她的坚强,喜欢她淡淡的笑容,喜欢她的云淡风清。
这样的她,让他自惭形秽,却又欲罢不能。
这,会是爱么?若这是爱,以前的,又是什么?
“芷儿……”轻抚桑芷的脸,月疏桐声音黯哑,“芷儿……”
月疏桐眸中的痴然,令桑芷微赧。
他是怎么了?怎么以这种灼热的眼神看她,仿佛要将她燃烧至死。
“芷儿,你能不能唤我一声,疏桐哥哥?”月疏桐的声音,传进桑芷混沌的意识。
桑芷怔住,回神。
月疏桐是在看她?为何她在他眸中,找不到焦距?这一刻,她有些慌乱。
“月疏桐,我不会这种恶心的称呼。”桑芷别开眼,淡声说道。
“呃……”月疏桐却也不再说话,轻应一句。
好半晌,马车上的男女不再言语,沉默浸满车厢。
本是相拥在一起的人,此时各占据一个位置,互不看对方。
桑芷看着马车进入城中,往疏王府而去。此刻,她没有一点退却。无论结局如何,她不会后悔,因为,她要堂堂正正地活在世上,以桑芷的名字。
这是她的一点骄傲,被月疏桐唤醒的尊严。
坐在马车上很长时间,很累,眼见就要到达目的地时,她却忍不住睡意的侵袭,小脑袋趴在窗沿上,沉沉睡去。
听到耳畔传来的细浅呼吸声,月疏桐僵冷的脸,渐渐回温。
他看向那个睡得安详的女子,一张平凡的脸,掩盖了她原来的倾城之姿。美眸轻阖,长睫投下的黯影,有一种恬静的暖意。
那布衣长袍下的身子,纤细修长。怎么看,都是一个女子。
当初的他,怎会看不出她就是桑芷?
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月疏桐想抚上那种不是美人脸的脸庞。最终顿在半空,再无法放下。
他痴痴地看着,希望外面的吵闹声,小一些,别吵着桑芷入睡。
“王爷,到……”李梦的话被月疏桐及时制止。
他轻声吩咐道:“你将那两个女人带进府中安置。其他人该做什么便做什么,待她睡熟一些,本王再带她入府,去吧!”
“是,爷!!”看到月疏桐脸上的温柔神情,李梦微感诧异,心不在焉地命众人散去。
……
今天加更,五更。
作品相关他的妾
待所有人安置妥当,李梦透过车帘看向马车里的月疏桐。/
只见他专注地看着那个正在安睡的“男子”,似乎将所有人遗忘。
“爷回来了?”
疏王府的众多美人听闻月疏桐回到王府,各个惊喜不已。几个有些地位的美人更是冲出王府,想要拔得头筹。速度够快,指不定能让月疏桐钦点,侍寝于他。
李梦眼明手快地拦着四位美人,不卑不亢地道:“启禀四位主子,爷此刻不方便见主子们,还请主子回府,莫打扰爷的兴致!”
“李梦,你把话说清楚,难道爷又带了美人回府?!!”一位美人尖声道,声音刺耳。
身着绮翠碎珠长裙,身子丰满,妖媚动人,正是四美之一的绮君。
“看这架势,爷八成十在月狼国觅得佳人带回府中。就不知是什么样的佳人,令爷如此看重,不舍得下马车。”另一位美人声音娇脆动人。
丰臀细腰,美眸顾有情,雅中有媚,绝色之姿,正是五妾中的云黛。
站在云黛旁边的另一位女子,悄然而立,似无什么存在感。
只见其娉娉婷婷,眉尖微蹙,有愁绪笼罩其身,却是另一种风韵,令人过目不忘。
她悄悄看向马车,想知道马车中所藏的女子,是否有绝世之姿,能将她们四妾比下去。
此女,是幽梦,人如其名。
“依我看,不见得,爷带回来的哪个不是美人?即便现在爷对那个美人感兴趣,亦不会长久。”
另一个美人一声冷笑,媚眼如丝,美眸如火,颊畔生情,她的美丽如此外露,细瞧一眼,竟移不开视线。
此女是飘香,平素深得月疏桐宠爱。
看着月疏桐的四个美妾,李梦进退不能。
主子的事,他们这些属下怎能多嘴?只恐桑芷的来到,会令本就热闹的疏王府愈发地热闹了。
李梦正在思量如何措词,寂静无声的马车在此时有了动静。
不敢怠慢,张喜上前恭敬地掀起轿帘。
轿内,下来一个卓绝的男子。
他的轻狂与邪气,此刻尽数收敛在他的冷眉凤眸之下,轻扫一眼众人,他薄唇轻启,“本王疲累,都散了,不准喧哗,否则立刻逐出王府!”
他的声音很轻很柔,却令在场所有人噤了声,不敢直视他冷峻的容颜,更不敢窥探他手中所抱的男子为何人。
月疏桐手中抱着桑芷,拾阶而上。似又想起了什么,便头也不回地道:“今日本王带逍遥回府之事,不得泄露。否则,你们一个个提头来见本王!!”
说罢,月疏桐便抱着桑芷往自己的轻影轩而去。
途经宽敞的宫道,楼台亭阁,穿过花阶轻柳,月疏桐走至清澈见底、微波粼粼、美如梦幻的新月湖畔。
湖中有一座圆形轩台楼阁,他的轻影轩,便置身于湖心之中。
轻轻运气,月疏桐仿若轻云,转瞬便已去到亭轩之中。
“奴婢恭迎王爷回府!”
两个貌美小丫鬟在月疏桐刚回轻影轩时,便立刻迎上前来,动作整齐一致。
“免礼!”月疏桐说完,两个小丫鬟便抬头,竟是一个模子生出来的两个小姑娘,约莫十四五岁的光景,圆脸长辫,笑容可掬,却也可人。
此二女,是在流影轩当值的丫鬟,婵儿与娟儿。
她们两人的视线,都顿在月疏桐手上的那个男人身上……
两人对视一眼,莫不是她们的主子变了胃口,喜欢上男子了?
那不是她们的幻觉。那人的穿着打扮,及身子骨架,怎么看都属于男子。
“她是你们以后的主子,亦是将来的疏王妃,你们需好生服侍。一直赶路,她很疲累,此刻已睡着。待她睡醒,便服侍她沐浴更衣,再准备美食,她定会很饿。”
月疏桐将桑芷搁在床榻,看着她沉静的睡颜,轻抚她的眉尖,舍不得移开。
离开王府的时间长,要他处理的事很多,他不该被儿女情长牵抖住脚步。
这变得,不再像他月疏桐。
又坐了一刻钟有余,月疏桐终下决心解开桑芷的睡穴。
在他的四妾刚出王府大门之际,他怕那些女人吵醒桑芷,便出手点了桑芷的睡穴,让她安心沉睡。
解开了桑芷的穴道,他还是不舍得将视线自这个女人身上离开。
他这是,中了什么样的毒?这张脸,到底有什么好看的?
月疏桐放轻沉重的脚步,走出内室,轻掂双足,有丝犹豫,最终还是飞速而去。
“她以后是我们的王妃?”身着粉色罗裙的婵儿疑惑地打量在酣睡中的桑芷,而后摇头道:“爷的眼神有问题,王妃一点也不美。爷这回出远门,变了。”
“是啊,变得不大正常。”
身着翠色罗裙的娟儿也打量了桑芷一回,得到相同的结论。
桑芷的出现,令冷清一段时间的疏王府顿时热闹起来。
走到哪里,都在悄声议论月疏桐带回来的那个男子身上。
只知道那是一个男子,月疏桐很紧张他,还下令王府中的所有人三缄其口,不准说出那个男子的任何事情。
当然,只有轻影轩的婵娟二姝才知道,那个男子其实是一个女人。
“还好爷此次带回来的不是美人,若四美轩住多一人,那会多挤?”
绮君掩嘴轻笑,心情自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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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回月疏桐出远门,都令府中的美人提心吊胆。/
因为月疏桐喜欢收集美人,各式类型的都有。
当然,他最喜欢的,是妖媚型的女子,例如像飘香那种女子,深得月疏桐的喜爱。
四美轩一直以为只住四美,因为只有四个雅间,若多出一位,便有要被扫地出府、或是沦落到百美轩的危险。在百美轩,只有永无止境的等待。
“看爷对那个男子如此着紧,不知是不是有什么来头……”云黛轻道,总觉着大家似乎漏了什么重要的线索。
“错,爷对那个名叫逍遥的男子非同一般。你们难道忘了,爷是抱着那个男子入府的。”
幽梦心思细腻,自然想起月疏桐抱桑芷入府的那一幕。
其他三美经幽梦的提醒,才发现自己漏了重点。
难道出府一趟,月疏桐的嗜好变了,不再喜欢女人?
四妾面面相觑,心跳加速,该不是真的吧?
“启禀主子,奴婢打探到了消息,此次爷带回来的男子名叫木逍遥,是爷在京城遇到的好朋友。两人感情甚好,此次爷带木逍遥回府,直接将木逍遥安置在爷的轻影轩。”
一个约莫十六上下,脸容娇俏的侍女急匆匆进入四美商议大事的正厅,她是绮君的侍女芸儿。
“轻影轩?”四美异口同声地道,心中的不安在扩大。
空穴未必来风,只期盼月疏桐不是如她们所想那般,迷上了男子才是。
“不知为何,这个木逍遥进入王府,我便有种不好的预感。仿佛我们,都是他的忌品。”幽梦一声轻叹,愁雾笼罩了她的周身,令人不忍多看一眼。
她轻移莲步,缓缓出了正厅,往自己的别苑而去。
“这样的女人,不讨爷欢喜亦是活该。”飘香嗤之以鼻,不满幽梦的这种不争。
换作是她,定要将对手一个个铲除方肯罢休。
这王府的女人,没人是她的对手。她只是不屑于动手罢了,因为所有的女人都构不成威胁。
还有一点,却是因月疏桐不喜欢有人在他眼皮底下玩弄权术。一个不小心,就是葬送了自己的大好前程。是以她在王府自得其乐,偶有月疏桐的宠幸,月疏桐对她显然和其他三妾不同。
“香姐姐,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方法把木逍遥赶出王府?”绮君脸上堆满笑容,探试地问道。
若如此,她便可省事。
毕竟只是一个男人,将一个男人当成对手,未免可笑。
“我能有什么办法?何况对方是一个男人,还是爷的好朋友,荒谬可笑!”飘香轻甩罗袖,一声娇斥,便头也不回地走出正厅。
云黛见飘香走远,便也借故离开,款款离去。只余绮君站在原地,心中的不安仍那般强烈。
桑芷睡到自然醒,在婵儿与娟儿的服侍下,沐浴洗漱再用膳,一日便也这般渡过。
她倚在阑干,抬头远眺,四周一片静谧。
此刻已是戌时,偌大的王府寂静无声。有浮光掠影倒映在湖泊,这座圆亭处在湖中央,与周遭阻隔开来,仿佛两个世界。
据婵娟二人介绍,轻影轩是月疏桐的私人会所。月疏桐的女人不少,却从未有人能够进入轻影轩。
王府中有一则流言,谁人若能进驻轻影轩,那人便是月疏桐王妃的最佳人选。
听到婵娟这话,她并没有什么很大的感想。
但此刻站在这轻影轩,看着自己孤立在这间楼台,她在想,或许月疏桐是一个寂寞的男子。
不知是他享受寂寞,亦或生来就是一个寂寞的男子。
那个他,是否经常倚在阑干前,在这样的夜晚远眺他的王国。
似乎什么都不缺,却还是会寂寞,这应该就是月疏桐吧?
白日里没能见识疏王府的气派,此刻,她倒真见识了一回黑夜的魅惑。
夜空,湖泊,星子;楼台,亭阁,廊轩,无所不有,美如梦幻。
这样的一个大世界,她是不是从今往后就成为这里的女主人?
为何此刻的她,没有一点真实感?
谁人能告诉她,此刻的她,只是在做梦?
将她搁在了这座轻影轩,月疏桐至今未出现,她真怀疑,此刻的他是不是沉浸在他那些美妾的温香软玉。
她讨厌有众多女人的男人,是她太过轻率,就在此时此刻,她极希望云天涯能将她认出来,如此她便无需跟月疏桐成亲。
原来,她这么没安全感。
会不会是她对月疏桐产生了憧憬,才会在没见到月疏桐时,如此患得患失?
隐藏在黑暗中的男子,眸中邪肆尽敛,深如不见底的寒潭,闪着幽黯寒冽的光芒。
他站在这里,悄悄看着湖中亭楼的女子。可以想象此刻她慵懒而立的模样,一日没回到轻影轩,除了忙公事,还因为,他不知如何面对她。
一日见不到他,她会不会,偶尔想起他?
好比,此时此刻。
“出来!”月疏桐一声沉喝,头也不回,他便知道身后有人在偷窥他。
一个女子怯生生地从黑暗中步出,媚眼轻吊,黑暗依然挡不住她的万种风情。她身姿婀娜,行走间亦顾盼生情。
“妾身想爷了,便偷偷地跟在爷身后……”美人欲言又止,轻咬如火红唇,带着委屈的神情,是男人亦不忍苛责。
月疏桐轻佻地挑起美人的下腭,轻哂道:“飘香,本王不在王府,你可否耐不住寂寞,找其他男子纾解你狂炽的欲-望?”
来者,正是飘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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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飘香如惊兔般地退后小步,连声道:“妾身是爷的人,心里只能装下爷。妾身,妾身深深爱着王爷……”
鼓起勇气,飘香看向月疏桐,向他说出埋藏在她心底的话。
她一直爱着眼前的这个邪魅男子,初见他的第一眼,便已爱上。
月疏桐轻狂而邪肆的笑,薄唇轻咬上飘香的嫩颊,而后移至她的耳垂,大力一咬,狠声道:“爱本王的女人很多,她们都知道本王的规矩。若你真爱本王,可否为本王去死?!!”
月疏桐的眸子,露出狠戾之色,他的嘴里,尝到了血腥味。
可他,却直直地盯着湖中的轻影轩,看着阑干前,那个女人缓缓折进轩内,消失不见。
眸子一黯,他口中的力道加大,而后迅速将飘香推开!
飘香只觉耳垂似已被月疏桐咬下来一般,却又涌起一鼓无法言喻的快感。
即便是死在这个风-流男子的怀抱,她亦甘愿。
月疏桐却大力将她推开,她不受控制地一退再退,再回神,眼前已失了月疏桐的身影。
举目眺望,她看到月疏桐的身影,如流星划过新月湖,转瞬便已进入轻影轩,消失不见踪影。
粉拳紧握,飘香狠狠地盯着湖中的轻影轩。
有一日,她要做轻影轩的女主人。
月疏桐身边的女人,只能是她,她誓要得到那个狂妄邪肆且无情男子的心!
“飘香,别看了,爷的心里,根本就没有你,你今晚是自取其辱!”有人从黑暗中走出,站在飘香的身旁,冷言讽刺。
亦是一个妖媚动人的女子,自然就是四妾之一绮君。
“我能感觉到,爷所有侍妾当中,最喜欢的人就是我。他的心,迟早是我的。绮君,我劝你识趣,不要挡着我的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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