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个身影从林中飘然而至。看了一眼尸首分离的两人,才笑看着光目,说道:“小道友,我们又见面了。”
此人一头披肩长发在夜风中摆动,瘦削的双脸却给人精神矍铄之感。正是禹谷。
光目面色凝重地看着禹谷,嘴里一阵发苦,他可不认为自己在禹谷中能有反击之力。
禹谷见光目并未答话,便笑了一下说道:“小道友,年纪轻轻就领悟了刀意,不简单啊。”
光目看着禹谷笑了一下,然后右一翻,一叠符箓就出现在掌,光目猛一挥,十多张的低阶符箓便砸向禹谷。
符箓一出,光目看了没看,中再翻,便将一张高阶的飞行符往右腿上一贴,向后倒飞而去。
十多丈的冰锥符,火弹符,如满天冰火一般向禹谷砸去,禹谷虽然吃惊,不过随即笑了一下,右一挥,一道光幕便竖在了身前,悉数挡下了光目的攻击。
“小道友,你倒是个有趣的人。”禹谷笑着说了一句,脚踏虚空,身影忽然飘忽,似慢实快,便向林中走去。
光目此时已经无计可施,唯有加紧逃命。
只是忽然耳边便响起了一个声音。“小道友,何必逃得这么着急,你应该明白,我要的不是你的命。”
话音刚落,一个身影便蓦然出现在光目身前三尺处,光目一时不察,差点撞了个满怀。
光目好歹停住身形,离禹谷只剩下半尺的距离。
四目相对,禹谷只是淡笑着望着他。可光目却觉得自己如同被猎物盯上了一般,浑身地不自在。
光目的额头瞬间便渗出了一层冷汗。
禹谷忽然右轻抬,一道灵力从指尖蹿出,如炼丹时的灵丝一般粗细,瞬间便把光目五花大绑。
“小道友,为了不让你跑,我也是不得已如此,再说,你也根本跑不了,费那个力气干嘛?”
光目在地上蹬脚扯地挣扎。“贼老道,你放开我。”
“小道友,你现在有两条路,要么死,要么交出紫罗花的处理之法。如何取舍,我想小道友是聪明人,应该不会选错吧。”
光目闻言,停止了挣扎,数个念头在脑海中翻过。这禹谷一身金丹期修为,是个修为多年的老狐狸,光目可不认为他有什么办法能够骗过这个老狐狸,但是要说出乾天玉的秘密,根本就触及了他的底线,而且纵然他说出了乾天玉的秘密并且将乾天玉拱奉上,这贼老道也会为了防止秘密外泄,杀他灭口。
这就像一个死局一般,光目思量再三,也未找到破局之点。
难道今日真的要死在这里吗?
光目反复思量,终于断定自己毫无生。便不再患得患失,瞪着禹谷道:“什么处理之法,老子没有。要杀要刮,悉听尊便。”
禹谷有些无奈地挠了挠头。右一挥,忽然一抹灵力从光目的发间飞起,落在了禹谷的里,没入了掌。
看来这老道果然有灵力在自己身上做了跟踪的标记。估计是在炼丹的时候下的。
禹谷朝光目笑了笑,蹲下身在光目的跟前。“你再想想,什么东西能比你的命重要。”
光目冷哼了一声,撇过脸去。
禹谷的脸上现出了怒色。“你就是不说,我杀了你,从你全身东西也能找出线索来。”
“你不用激我,你这试探没用,你要是真断定从我身上的东西就能找出线索,你早就杀我了。你不就是害怕杀了我,也找不出什么线索,竹篮打水一场空,才迟迟不动吗?”
“好,小贼子,我有的是方法让你开口。”
“你尽管来啊,老子别的不在行,耍泼皮就在行。”
“行,行,行。”禹谷被气得心肺欲炸。
“你解开我,我告诉你。”光目忽然面色和善地向禹谷说道。
禹谷此时已经被光目搞得晕头转向,刚才还梗着脖子一硬到底的架势,瞬间就翻转。
打量了光目数遍,有些不信地问道:“我解开你,你就告诉我?”
“骗你干嘛?你还怕我跑了?”
禹谷沉吟了片刻,还是右一挥,将缠着光目的灵丝抽了回来。
光目站了起来,摆了摆脚。
禹谷面色警惕地打量着光目。
“好了,可以说了吧。”
光目向禹谷不怀好意地笑了一下,笑地禹谷心里发寒,本能地感觉这小子一定是在耍什么花样。但是他一个堂堂的金丹修士,还能让一个炼气十三层的小贼给玩了。便盯着光目,等着他接下来的举动。
“其实,这处理之法也简单,只需要炼制一件法器。”
“什么法器?”禹谷来了兴趣,向光目身边凑了凑。
“这炼制之法嘛。。。”光目说着也向禹谷凑去。
就在此时,忽然光目的胸前蓦然亮起一团白光。
禹谷大惊。一个白色的物体便从光目的胸前蹿出,一没而进了禹谷的头部。
光目瞬间跳开,心思忐忑地看着禹谷。
禹谷的头部一阵刺痛,目色忽然狞厉。“小贼,安敢?”
忽然禹谷的双眼一阵呆然。一个声音从禹谷的头部传出。“还不快走!”
是白的声音,光目不敢耽搁,唤出黑刀法器,陡然升起,在夜色中急射而去。
光目被绑在地上和禹谷拌嘴的时候,白在脑中通过神识交流,告诉光目的这个破此死局之法。
营造会,让白侵入禹谷的体内,和禹谷的神识争夺对身体的控制之权,乘两股神识相争之时,光目趁逃脱。
禹谷站在林中,双目一会儿清明,一会儿呆滞。忽然禹谷一声撕心裂肺般的大吼,便轰然倒地,昏了过去。
一团白影从昏死的禹谷体内蹿出,是一个如虎似狮的白色虚影。
白的身上,灵光黯淡,目中露出萎靡之色。抬头看着夜空,辨认了下方向,便化作一道白光,朝一个方向急射而去。
光目正踩着黑刀法器,急速飞行,夜风吹过,吹得发丝飘乱,衣角作响。光目在心下担心白的安危,忽然一道白光,急射向光目,蹿入了光目胸前,没入了乾天玉中。光目见白回来,心下稍安。加速催动着法器,向前飞去。
冷月已经西移,汶江岸边的林子中,夜风更劲,吹得树木如潮般摆动。
禹谷悠悠转醒,艰难地爬了起来,神识的刺痛疼得他打了个趔趄。这次不仅没有得到紫罗花的处理之法,神识还受损不小。
那团白影难道是器灵,神识竟然比他还要略强上一份。看来那名小修士绝非背景简单之人。
“罢了,活了大半辈子了,犯不着为了一个处理之法,得罪了一些潜伏的势力。”禹谷毕竟是一个沉心丹道,性情寡淡之人,要不是这处理之法对他炼丹大有裨益,他其实从未干过这种杀人夺宝的勾当。
只是被一个炼气的小修搞的灰头土脸,心情自然好不到哪去。“老道我修炼了大半辈子,竟然栽在一个炼气小修里,传出去还不让那帮老不死笑掉大牙。”
“罢了,随他去吧。反正取回了标识灵力,也不知道这小子跑到哪了。我老道倒想看看,你以后会修炼到何种境界。”
禹谷说完,身形便在虚空中缓缓升起,朝着落隐城飘然而去。
第八十五章 回谷()
。
黄云谷片片黄云如烟熏般,在万千丘壑中十分显眼,黄云之下,云梦河水静静地流淌。云梦河水不像汶江那般,水流量大,河面也不如汶江宽广,但胜在波光如镜,地处幽静,倒更显得沾了丝仙气。
这日,黄云阵翻滚,个身影,从云层中蓦然飞出。
正是风尘仆仆赶回黄云谷的光目。
此次离谷,经历了被困龙墓、会丹大会、无边海与魏云战、浩虚宗外险脱禹谷之手,可谓次次九死生。
光目旦回谷,忽起恍如隔世之感。看着谷内的河流大殿山峰,处处让人生起欢喜之情。
“总算回来了。”光目笑着感叹了句,便驾着黑刀法器,盘旋向混虚殿所在的山头飞去。
光目落在混虚殿门口,收起黑刀法器。见殿外空无人,殿内也是安安静静。便抬足进了殿门。
混虚殿内空荡荡的,只有白无双,双手支着大脑袋在那里打呼大睡。
光目笑了下,走近白无双,拳打在白无双的后背上。“哈哈哈,白胖子,睡得挺香啊!”
白无双惊,从凳子上跳了起来。待看清是光目,围着光目,边转圈,边打量。“吆吆吆,是副院长回来了。这都几个月了?你也好意思回来。哥几个整天在这枯坐修炼,你个人去哪潇洒了。要不是前段时间,门主带信儿回来,我们都以为你死了呢。顾曲可哭了好几回呢。”
光目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顾曲呢?”
“去找他爹,不知道什么事,估计会儿就回来了。”
“那公孙乘和韩奎呢?”
“韩奎在打理灵田,公孙乘去打猎去了。”
两人正说着,顾曲便款步进了殿内。
和光目遥遥望,顾曲便楞在了那里。
光目笑着向顾曲打招呼。顾曲的眼瞬间便红了,怒气冲冲地看了光目眼,便头撇,理也不理光目,径直向内厅走去。
白无双满脸幸灾乐祸地看着光目。
光目真想给他那胖脸拳。光目叹了口气,便跟着顾曲进了内厅。
光目走进顾曲的房间时,顾曲正脸冷霜地坐在桌前。
光目看着顾曲的脸色便心里打颤。只得硬着头皮坐到了顾曲对面。
“你还回来干什么?在外面逍遥不是挺好的。”
“我没想着出去几个月。本来只是去抓三阶的妖兽,炼制件法器。谁知阴错阳差被困在个地方。好险脱困,又遇到打家劫舍的,救了个世家的公子哥,便和他同道去参加了会丹大会,又办了些事情,今天才回到谷内。”
“哼。”顾曲冷哼了声,还是没有搭理光目。
光目叹了口气。“我知道让你担心了,听说还哭了鼻子。”
顾曲听闻,眼睛又红了。“我以为,我以为你死了。”说着便又哭了起来。
“别哭了,我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光目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顾曲瞪了光目眼,努着嘴撇过了头去。
光目站起来,拍了拍顾曲的头。“好了,没事了。”
顾曲抹了抹眼角的泪痕,抬眼看着光目,眼神终于恢复了正常。
“你去看看爹和乌院长吧。他俩刚才还在说你呢。”
光目如逢大赦。“好,我这就去。”
光目拜见过顾灵峰和乌苍,走出涵虚殿的时候,天色已经渐黑。光目也没有再唤出黑刀法器,而是步行着走回混虚殿。
此时,黄云谷中各处殿宇星火点点。光目看着夜风中静谧的黄云谷,远处的云梦河,河水泛着冷光。
光目此时其实心事很重,这趟出去这遭,劲敌便结下了不少。魏无极父子,个金丹,个筑基,还有号称第丹师的禹谷。自己区区个炼气修士在这元溪国如何自处,搞不好什么时候就被对方灭了,说不定还要牵连天道门。魏无极连天元宗的风翠子都敢杀,更何况是自己。
难道要离开元溪国?
要说走,光目其实是迟早要走的,为了驱除自己的心魔,他要远赴妧毒佛国,修炼佛宗功法。但是他可从来没有想过现在就去,妧毒国地处西域,路上风险重重,凭自己的这点修为,半路上估计就要挂了。
但是现在结了这许多仇家,不走岂不是坐以待毙。但是要走,他又有点舍不得顾灵峰和顾曲,其实还有个更重要的人,就是公皙晚。
公皙晚说过,她和整个百花院都是别人手中的棋子。
但是光目也明白,以公皙璇玑金丹期的修为,尚受制于人,他这点些微道行就更加不足挂齿了。
光目来回盘算,终于还是拿不定注意。
“算了,既然这次拿到了筑基丹,先筑基再说。”光目想着,便走到了混虚殿门口。
暂时把心事放下,便走进了殿内。
殿内不知何时在中间摆了张大桌子,桌子上烤鱼烤肉,摆着许多。顾曲、白无双、公孙乘、韩奎正围着桌子发呆。
白无双见光目进来,嘲讽地说道:“副院长就是副院长,架子就是大,我们等你多久了?我的肚子早就在抗议了。”
光目还尚没有从刚才的思索的情绪中完全出来,只淡笑了下,便坐在了桌前。看着四人,目色闪动。“几月不见,终于又能在起吃饭了。”
“平时我们可没吃得这么好,这次都是为了给你接风洗尘,顾曲才做这么多菜。”
光目看着桌的鱼肉,心里流过道暖流。假若有天真走了,这些朋友,此世还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再见?
“来来来,几月不见,我们好好喝几杯?”光目忽然兴高采烈,拿着酒壶给四人都斟满了酒。
“这还差不多。”白无双将杯中酒饮而尽,嘟囔了句,就开始大吃起来。
五人重聚,兴致都极好,觥筹交错,杯盘狼藉。俱是喝得酩酊大醉,才各自回房休息。
光目躺在自己的床上,昏昏沉沉地睡去。不知道为什么,心底直笼罩着份惆怅。
黄云谷内星火渐灭,完全陷入了沉静,只有谷内的云梦河水,兀自流淌不止。。
第八十六章 奸细()
光目喝地醉脸微熏,一张脸红的像猴屁股一样。一沾住床铺,便浑浑噩噩地睡去。夜色凉如水,虽然已经入夏,黄云谷的夜晚,还是寒气挺重。光目夜半的时候被瑟瑟冻醒。翻个身准备继续睡去。却忽然惊坐了起来。
“糟了。”光目的脸上的酒红还没有完全褪去。便摸了摸自己还有些发烫的脸,跌跌撞撞地爬了下床。
“鬼狒和小羊还在孤山呢。”光目喝了一气桌子上的凉茶,感觉思维稍稍清明,便推开了门,走出涵虚殿,唤出黑刀法器,几个盘旋就出了黄云谷。
就在光目化为一道黑影飞入夜色下的黄云之时,夜晚的黄云谷正处在它最寂静的时刻,阵阵的夜风吹得树叶作响,哗啦啦的树叶的摆动摩擦声和云梦河潺潺的流水声,更显出了黄云谷的一片静穆。
在云梦河畔的一片树林中,夜色下隐隐看到两个身影,两人走进在一棵树的阴影里,将身影彻底地隐没进了夜色。
“他今天回来了?”
“嗯。已经喝醉了,在房间里睡觉呢。”
“你等会去和尚冷他们通个信儿,照我们商量的计划和他们约个时间。这次我就不出手了,一个炼气期的家伙,你们三个对付就绰绰有余。”
“好,有尚冷长老在,他跑不了。”
“嗯。你去和尚冷碰面吧。我先回太虚殿。”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出阴影,向不同的方向走去,脚步轻轻地踩出的落叶脆裂的声音,在夜风中被吹散。
韩奎唤出法器,在河畔的林子中,盘旋着飞行,不一会儿就出了黄云谷。黄云谷外万山丘壑,群山在夜色中沉寂,但是在这沉寂的群山之中,其实十分危险,许多的妖兽都是在夜晚出没捕食。
韩奎出了黄云谷,就一头扎进了万山丘壑中,他炼气九层的修为,却是丝毫没有迟疑,朝着一个方向快速的飞行。
大约仅仅半柱香的时间,韩奎便停了下来,落在一个山坡上。韩奎在山坡上抬眼望去,便看到不远处的一个山洞内透出一片火光。
韩奎目色略一沉吟,就抬足向那山洞走出。
刚走近洞口,被洞内射出的火光映红了整张脸。
“谁?”洞内传出一声冷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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