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目喘匀了气,抱起一条狗尸往小河走去。将狗尸放在河边,下半身浸进了水里。光目跳进了河里,双手弄水向那尸体泼去。泼一阵,搓一阵。那尸体退去一层血衣,露出在月色下白花花的皮肉。仔细看去,赫然就是死去的小跳蚤。不一会儿,小跳蚤瘦矮尸身上的污血洗尽。
“小跳蚤,这里临河傍林,我就在这挖个坑把你埋了吧。”
河边的土质松软,光目刨起坑来倒省了不少力气。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觉得河边的坑好刨,才决定把小跳蚤埋在这的。
小跳蚤本来就是矮个子,又瘦得皮包骨头。一个四尺见方的土坑一会儿就刨了出来。光目从怀里摸出一套打好包的新衣,给已经晾干的小跳蚤换上。在土坑的底下铺了一层干树叶,把小跳蚤拖了进去。
“小跳蚤,你死于非命,希望你来世投个好胎。来世我们再做兄弟吧。”光目说着看了一眼小跳蚤已经发青的脸,推着旁边的土堆盖了上去。
月色如银,孤坟只影。
光目在小跳蚤的坟前,坐了些许时间,喟叹了一阵。“小跳蚤,就这样喊了几年也不知道你真名叫什么,你一个无父无母的人,这一生也不容易。要是有时间我会回来祭奠你的。”
光目最后抓了把土,从坟顶洒下:“小跳蚤,我走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三章 巧遇师()
光目葬了小跳蚤,沿着小路向旗郡的方向走去。据白所说修炼长生诀需要吸纳天地灵气,而代郡的灵气太差。越是深山老林,灵气越是浓郁。而云州最高的山就是旗郡的孤山。孤山是孤峰一座,说来也怪云州一马平川遍地良田,人称云中平原。偏偏平原的中间兀自矗立着一座孤零零的山峰。
光目一夜赶路,早已又累又困。天边露出鱼肚白的时候,他在一个土坡坐了下来,终于远远地看到一个村子。
光目歇了一会儿,蹑手蹑脚地进了村。
虽是春忙时节,云州的习俗,都是天大亮了才下地。这个时间,鸡刚叫,且可以再睡一会儿。
光目摸到了村东头的一家。轻轻地翻过了篱笆,想偷偷去厨房翻点干粮裹腹。
光目的脚刚落进村院,一阵咯咯咯的鸡鸣把他吓了一跳,差点夺路逃之夭夭。那雄鸡在鸡笼里扯着脖子叫着。
光目的眼珠滴溜溜一转。轻手轻脚地往鸡笼走去。这时天刚破晓,四下还看不甚清楚。
他拐到鸡笼后边,探手将鸡笼的门打开,然后贴身藏好。
果然,那只雄鸡一边叫,一边趾高气扬地走了出来。
光目眼疾手快,一把便揪住了鸡脖子。
雄赳赳的鸡叫声戛然而止。
屋里的农妇蓬着头坐了起来:“鸡咋不叫了?”
“管那杂毛干啥?过两天把它宰吃了,整天大早上的瞎叫。”男人拢了拢被子嘟囔道。
农妇没搭理他,披着衣服起身出去。看着院子里的鸡笼门开着,里面除了窝着三只母鸡,公鸡已经不见了踪影。此时,天一大亮,远处四处的鸡鸣仿佛在呼应。
“当家的,鸡被人偷了。”
这边农妇大叫的时候,那边光目攥着鸡脖子从村西口出了村子。
找了一个长满白桦树的背地,升起火来,驾着扒光毛的鸡烤了起来。
光目一边赶路,一边打牙祭,三天的时间,从代郡赶路到了旗郡。
“这旗郡的灵气比代郡浓郁多了。”白的声音在光目的脑海里响起。
自从白被唤醒,即使它不从玉里出来,也能时时和光目对话,这让一路上独自赶路的光目起了聊兴,化身为话痨说了一路,只是白鲜有回应。
“那这里可以修炼了?”光目不无兴奋的问道。起码三天的路没白赶。
“凑合。”白简短的声音响起。
“三个月三层。先不说能不能练成,这伙食费还没着落呢,先找份工吧。”光目看着旗郡街市差不多比代郡多了近一半的人流自语道。
“老板,你这里缺不缺人手?”光目走进一家药材铺问道。这已经是他进的第八家铺面。
一个满头华发的苍老面孔从柜台下抬了上来,打量了光目一眼:“缺个铡药材的。”
“你老看我合适吗?”光目面露喜色地说道。
“有把子力气就行。”老头从柜台里走了出来。“一个月三个钱,吃住在店里。”
“三个钱?”光目不情愿的反问。
“嫌少?老汉我就付得起这么多,不愿干算了。”老头没好气的说道。
“别挑肥拣瘦的。有个地儿吃饭赶快练功。”白说道。
“你不知道,三个钱,一个讨饭的一天都比这挣得多。”光目在心里跟白说道。
“再找下去十天半个月也不定能找到。有人收留你,有个练功的地儿就行。”白决断道。
光目一阵翻白眼。
“好吧,我干了。”光目向老头说道。
老头略感诧异地看了一眼光目。带他来到一把铡刀前,旁边堆着一捆他不认识的草药。
老头抽出一把草药放到铡刀下,向光目示范到。“长短要一致,下刀要慢而有力,这样切口才不会毛糙。”
光目照着老头样子铡了起来。老头看了一会儿,满意地走了。
半捆草药铡了下来,光目已经腰酸背疼。老头已经在他脚边又堆了三捆。
“死老头,又抠又毒。”光目在心里骂道。
大约两个时辰,光目终于铡完了一捆。两个小胳膊酸疼无比。
“窦老,该吃午饭了吧。”光目捏着发酸的胳膊说道。
老头看了一眼柜角的沙钟,转身去了后院。端了两只粗陶碗出来,一只放在了光目的面前。
碗里窝着两个热腾腾的馒头。光目赶了几天路,饥一顿饱一顿,看着冒着热气的馒头,食指大动。
“窦老,吃饭呢。”光目刚把馒头拿到手里,一个道士打扮的中年人,后面跟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孩进了店门。
光目一边吃着馒头一边饶有趣味的看着来人。
“顾道长,你可有几个月没来了。”窦老一直阴沉的脸竟然也笑了起来。
“闭关修炼了三个月,刚出来就来你这叨扰了。”顾姓道士向老头拱手道。
“那有叨扰,我这小店的生意大半要仰仗你啊,你要是再不来,我可是快关门了。”老头热情地向道士说道。
“你老说笑了。曲儿,我把药材给窦老看看。”顾姓道士转身向身后的女孩说道。
女孩乖巧地应了一声,把背在背后的一囊药材放在柜台上。“二十株金须草,十五株马芊花,三十五株水兰菊。。。。。。窦爷爷,你点看一下。”
“曲儿真是越来越能干了。咱们做了多少年生意了,还点什么。”老头把布囊往柜台底下一放。“顾道长,难得来一趟,陪老儿喝几杯吧。”
顾姓的道士一直镇静的脸上不由地露出了欣喜之色:“那贫道就叨扰两杯了。”
这时光目看到那个叫曲儿的女孩,眼神黯淡地低下了头。
“那道士一看就酒瘾不小。可怜那女孩,才多大,就得照顾一个醉酒的道士爹。”光目一边嚼着馒头一边摇头晃脑地说道:“白,你觉得那女孩怎么样?漂亮吗?哎,算了,你一个畜生,那懂得这些。”
“一般吧。不如你。”白的声音。
“是吗?你对我的评价挺高。”
“金木两属性灵根,炼气五层。你最多一年就超过她。”白平静的说道。
“她也是修仙者?”光目诧异地说道。“那个道士呢?”
“筑基期。看起来刚筑基不久。”
光目想起来那道士进门的时候说前段时间闭关了三个月。
“筑基难吗?”光目把最后一口馒头扔进嘴里,问道。
“对你来说不难,一粒筑基丹足矣。”
“筑基丹?”光目刚想问筑基丹是什么东西,那个叫曲儿的女孩掀开柜台旁边的青布帘子走了进来。
“你是新来的?”顾曲仰着脸问道。刚才乖巧地样子荡然无存,一副精于算计的市侩气息和居高临下的自傲态度。
光目暗叹了一声,人的气质竟然能有这么大的变化。
“嗯,今天刚来的。”光目人畜无害的笑了下,说道。
“三个钱?”顾曲看着光目的笑不为所动地问道。
“你知道?”光目讶然到道。
“真有三个钱也愿意干的傻子。我跟我爹打赌,窦老头招不到人。你这傻子为什么三个钱也愿意干?”顾曲有些微怒地嚷道。“输了赌,我就得独自采半年的草药。我给你六个钱,你现在跑了换个差事,怎么样?”
“这个。。。”光目沉吟道。
“六个钱不少了,顶你两个月工钱了。”顾曲进一步说道。
“这里管饭。”光目找了一条反驳的理由。
顾曲看了光目一眼,似乎找不到什么主意把光目赶走,冷哼了一声转身走了。
光目铡完四捆草药的时候,天色已经全黑。
老头领着他进了后院,一厅四房的四合院。老头地领着他进了东厢房。“住这。”老头说了这么一句就一声不响地走了。老头独居,膝下无子,中年丧偶,看来这怪脾气也不是无因由的。
光目从衣柜的地下抱出了被子放在了宽敞的床上。“这房间就是少爷也住得。”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四章 天道门()
日月如梭,转眼间已过去两月。
子时时分,万籁俱静。远处街上的野狗偶尔传来几声吠叫。
药材铺四合院的东厢房内,光目盘膝而坐,五心向天。一股温良的气流在体内筋脉里流转,三个小周天之后一个大周天,循环往复。
良久,光目睁开了双目,目光清澈,一片清明。“这第三层比前两层难练多了。”
光目嘟囔了一句,拿起那本青皮小书的长生诀,翻了起来。
两个月前他第一次练就发觉了这个口诀的好处,只要练一遍就能酸痛全消,而且练功一夜不睡,第二天也神采奕奕。有了这种好处,他自然勤练不辍,堪堪一个半月就第二层大圆满,可是练到第三层,明显感到比前两层进益迟缓了。
这个小书一共十层的口诀。据白说这口诀不完整,完整的基础功法应该十三层。十层功法的后两页是一些入门的小法术,火灵术,冰封术,流沙术,地裂术。
火灵术和冰封术他是见识过的,那个炼气三层的壮汉,焚门而入以及攻击他的就是火灵术,把小跳蚤变成冰雕地就是冰封术。
光目练成第一层的时候就开始学习法术。白虽然对此嗤之以鼻,但光目练功还属勤勉,也就任其自为了。
光目右手拇指掐在中指关节处,轻声念咒,食指蓦然与中指拇指一捏,一丝白色的丝状气团在三指顶上浮现。白色气团内的丝状物,虚而不实,但阵阵的阴寒从其内荡漾开来。
光目右手轻指门旁的木桶,口中疾吐一个“去”字。
那丝白气如得指令一般,如蝌蚪浮水向木桶内飞去。
光目面露喜色地跑过去一看,半桶水已经结成冰块。随即如法炮制,一丝火红的丝状物也向桶内飞去,正是火灵术。半桶水继而恢复如初。
“这玩意儿也是生财之道啊!”光目似是想到了什么,目中难掩兴奋之色。
旗郡因地处云州中腹之地,物产颇丰,货通四地。故而街市的繁华远胜其余郡地,即使较之州郡临武也不遑多让。
辰时三刻,街市已经热闹非常。
“各位街坊行旅,都来看啊。仙家法术,童叟无欺。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兄弟表演的好,大家赏口酒钱,表演的不好,你尽管掉头就走。”
一声吆喝在街市里炸开了锅。
“仙家法术?这走江湖的也真敢拉大旗。”
“有卖艺的,走,看个热闹去。”
不一会儿里里外外就围了三圈人。
“法术?又是江湖骗子。爹咱们看看吧。”顾曲说道。
“看看可以,不准闹事。”顾灵峰说道。这二人正是顾氏父女。
顾灵峰随着女儿钻进了人群,顾曲早已见缝插针地钻到了前面。顾灵峰在人群中间向圈内望去。只见一个二十岁左右的白面青年,丰颊朗目,眉若墨涂,鼻若悬胆,好不俊俏。此时,青年面前的一个木盆里水已赫然凝结成冰。青年在木盆半丈处,依然而立,三指成捏,一火红丝状物在指顶处浮现。
“火灵术!”顾灵峰心里一阵骇然,脸色瞬间铁青起来。
顾曲不知何时蹿回顾灵峰的身旁。“爹,真是法术。我用灵眼术看了,炼气二层。真是丢人,竟然拿修真法术来街头卖艺。”
顾灵峰铁青着脸一语未发。
光目表演完毕,得意洋洋地开始收钱。看热闹的人觉得这玩意虽然有些奇妙,但终究没有胸口碎大石喉咙顶银枪好看,故而给钱的人不多。即便如此,光目也收了二十几块大钱。正准备回去继续铡草药,一个声音叫住了他。“小兄弟,留步。”
光目回头向来人望去。
“两个月前,在窦老的药铺小兄弟和顾某有一面之缘,不知是否还认得顾某。”顾灵峰说道。
顾曲听顾灵峰如此说,心里大惊,仔细向光目看去,可不就是那个三个钱也愿意做工的傻子,只是两个月前他明明是一介凡人啊。
光目看清来人,心里也一片惊骇。这个道士可是筑基期的修为。他虽然初涉修真,但是这里面的规矩门道,他可是丝毫不知。不知道自己这种生财之道是不是犯了什么忌讳。总之拿法术来卖艺,绝对不是什么添彩的事。
“顾道长。”光目只得按下心神抱拳相迎道。
“贫道想请小兄弟喝两杯,不知道小兄弟肯否赏脸啊。”顾灵峰面目慈祥地向光目说道。
这老道还真是酒瘾不小。光目在心里嘀咕道。
“岂敢岂敢。”光目笑着欠身道。“道长请我真是折煞我了,岂敢再不去。只是窦老的脾气道长想必清楚。。。”
“无妨。”顾灵峰打断光目的话说道:“窦老那自有我去应酬。”说完竟兀自往前走去。
顾曲也跟了过去,还不住地回头向光目望来,满脸的好奇之色。
光目只得摸了摸鼻子跟了过去。
白居楼在旗郡算不上有名的酒楼,菜色也不出众,但胜在价格公道,在人流如织的旗郡生意也算不错。只是现在并非饭点,虽然开了门,小二儿和掌柜也百无聊赖地干坐着。
这时,进来了三人。第一单生意,掌柜和小二儿都十分热情。
进来的是一位道士,道袍清逸负手而行,后面跟着一个绿裙少女和一位灰衫青年。
顾灵峰父女与光目在白居楼二楼角落里落座。四盘素菜,一壶温酒。
顾灵峰先自斟了一杯,一杯酒下肚脸色稍缓。
“还不知小兄弟的名讳,可否赐教。”顾灵峰说道。
“在下光目。”光目抱拳道。
“上次见面之时,光兄弟身上尚无法力。今日再见,已是炼气二层的境界。贫道浅陋,请光兄弟释惑一二。”顾灵峰说道。
“道长所言不差。在下的确是两月前才开始修炼,而现在也的确是在不久前练至二层圆满。”光目答道。
顾灵峰冷哼了一声。顾曲也是满脸不信地挑衅地看着光目。搞得光目一头雾水。
“光兄弟果然好天资啊。不仅两个月时间就从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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