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又说要帮横江挑水,横江却说这是韩剑的事,无需众人插手。
“你!你怎么可以这样!”
纪嫣然恨恨的瞪着横江,道:“我鄙视韩师兄,是因为我想鞭策他。你身为我们的大师兄,本该关爱师弟师妹,可你却这么折磨韩师兄,简直可恶!韩师兄也是个软骨头,被你欺负了还对你说谢谢,他简直无药可救!”
吴冠叹了一声,把一瓣西瓜递到纪嫣然面前。
“不吃!”
纪嫣然一掌将西瓜打落在地,怒道:“这无情无义之人买来的东西,会脏了我的嘴!”
崔颢、李青莲、顾惜风三人也将吃到嘴边的瓜果放了下来。
仿佛觉得,这瓜果吃到嘴里,很不是滋味。
唯有吴冠大口大口的啃着水果。
“吃吃吃,就知道吃!”
纪嫣然恶狠狠的盯着吴冠,骂道:“你个没心没肺的!”
吴冠愣愣的道:“橫师兄不是那样的人。”
“哼!”
纪嫣然瘪了瘪嘴,小脸儿红扑扑的,坐到了树荫下,背对着横江。
不久之后,韩剑挑水回来。
吴冠拿了一瓣西瓜给他。
韩剑问是谁买的。
吴冠说是横江。
韩剑接过西瓜,三两口吃完,再抓起扁担,继续挑水去了,众人就坐在树荫下等他挑完。
随着时间推移,韩剑挑水的姿态越来越稳,每一次回到厨房之时,他水桶里的水也是越来越满。
直到夕阳西沉,天色将晚,韩剑才将最后一担水挑到了厨房。他虽疲倦不堪,却脚步平稳,就连水桶里的水,也是满满当当,一滴不洒。
众人看着满满的水桶,又看了看横江,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哼!幼稚!”
纪嫣然舔了舔嘴唇,又瞪了横江一眼,随即抓起一瓣西瓜,大口大口啃着,可因为吃的太快太急,一不小心竟噎住了,连连咳嗽。
嗡!
食堂钟响。
开饭的时间到了。
七人一起去饭堂吃饭,又感受了一回仙门里流觞取食的奇妙。
内门弟子人数不少,来食堂吃饭之人颇多。
师兄妹七人是内门的新面孔,在食堂里备受关注。
甚至有人朝横江与韩剑指指点点,说这两人都是傻子,放着真传弟子不做,偏偏要跑来做内门弟子,简直是脑子进水了。
也有人说,横江与韩剑光明正大,不肯把家传法诀说成是真传妙法,是两条耿直率真的好汉,又说那些讽刺二人之辈,都是些想着投机取巧的奸妄小人。
于是,这两类人,就在食堂里吵了起来,大声唾骂对方。
“吵什么吵!你们吵吵嚷嚷,还让别人怎么吃饭,不想吃的都给我滚!”
一个大胖子从后厨冲进饭堂,他每走一步,地板都会被压得嘎吱作响。
众弟子赶紧对大胖子施礼,尊称其为师兄。
大胖子名叫御龙升,步入仙门业已多年,他是内门厨房的掌勺大厨。
“哼!横江和韩剑虽有家传法诀,可那法诀却残缺不全,直到感悟道韵,才得到了完整的功法。若说他们是得了真传,也能说得过去,若说他们没有得到完整的真传,那也讲得通。做不做真传弟子,都是他们的事情,与你们何干?”
御龙升用滴油的大菜勺指了指众人,道:“要是再让我听到你们在饭堂里吵闹,从明日起,我这菜里头就不放盐了,你们爱吃不吃!”
众人连说不敢。
御龙升这才心满意足的点点头,转身走向后厨,却不料纪嫣然端了一杯酒跑过来,对他说道:“御龙师兄,我敬你一杯!”
御龙升讶然问道:“为什么要敬我酒?”
纪嫣然赞叹道道:“师兄路见不平一声吼,真是一条汉子,我纪嫣然敬你!”
御龙升嘿嘿一笑,问道:“纪嫣然?考举之日,指着陆青皇师叔的鼻子,骂他老流氓的就是你?”
纪嫣然重重的点了点头。
御龙升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大步走回后厨,就像一座平移的肉山,头也不回说道:“纪师妹你才真是一条汉子!”
饭堂里众多宣明弟子哄堂大笑。
“汉子?”
纪嫣然歪着脑袋,有些不解。
众师兄见她如此呆萌,笑得更是开心。
纪嫣然恼了,跺了跺脚,坐回横江身边,闷头大吃。
晚饭过后,众人各自回去。
横江关了门,先将学来的两道咒法念了几遍,再修炼凤凰晒翅之法。
如今他实力低微,只是一个道童,难以领悟两道咒法的奥妙,不过念咒之后,也觉得神清气爽,别无其他功效。
至于凤凰晒翅之法,横江也只修炼到了体内产生炎流的层次,尚不知这法诀到底有何妙用。
窗外明月高悬,景致清幽。
好一派仙门气象!
第26章 一门两纯阳()
次日。
众人如约前往传道大殿。
陆青皇敲响编钟。
这一次讲的是仙门局势。
在中土帝国里,有数十座仙门道场。
帝国东南方位,有七大道场,分别是宣明、洪都、蝠池、辟雍、东关、兰台,石室。其中宣明道场与洪都道场,关系最佳,与那蝠池道场,辟雍道场,关系最差。
陆青皇又将师门一些历史,略略讲了些。
五千余年之前,祖师东方索在宣明山,开宗立道。
随后,东方索将掌门之位,传给了弟子张空阙。
张空阙又将掌门之位,传给了弟子独孤明。
至于内门长老陆青皇、入室长老孙录堂,真传长老左宣,以及守卫涅槃洞府的邋遢道人陈操之,则都是张空阙的徒弟。
如今到了横江这一辈,则是宣明道场的第三代弟子。
“五千余年,我宣明道场才传承了三代。直到一百多年前,独孤师兄继承掌门之位,我宣明道场才广开门墙,大肆招收弟子,如今内门以上,也不过区区数百人而已。至于那蝠池道场,辟雍道场,门中却有着成千上万个内门弟子。”
陆青皇微闭着眼眸,扫视众人,沉吟道:“你们以后遇上蝠池与辟雍之人,切不可因为对方人多势众,就畏畏缩缩,落了我宣明的威风!”
众人赶紧点头,连说不敢。
“今天就讲到这里,事不过三,我已经讲了两场,明日你们就不要来了。争取早日考试过关,学取一门道法。”
陆青皇放下敲钟的小木槌,甩了甩衣袖,道:“我有一亲传弟子,名叫御龙升,在厨房管事。你等有何事情,直接找他就是。”
众人辞别而去。
至于陆青皇所说的御龙升,众人早已见过,那是一个肉山一样的男人。
几人走在求仙路上。
崔颢拨弄着额前发丝,叹道:“陆青皇师叔口气真大,竟然让咱们以后遇到蝠池和辟雍的弟子之时,不要畏畏缩缩。咱们人少,他们人多,咱们怎么打得过人家!”
“你刚来师门,有所不知,我们祖师爷东方索,以及师祖张空阙,都是纯阳修士!”
吴冠抬起头来,凝视着万里晴空,眼中很是难得的出现了一丝傲气,道:“中土帝国东南有七大道场,唯我宣明道场,一门两纯阳,傲视群雄!”
崔颢惊了一惊,便不多说。
他一直在家中为了考举而闭门苦读,对于各大道场的局势却不十分了解,到了今日才知道,原来宣明道场的底蕴,在东南七大道场里,竟是最强的一派。
此事,横江也是第一次听说。
“纯阳!纯阳!”
横江突然间回想起,古代遗迹门口的那副对联,想道:“也不知我此生此世,能否修至纯阳。也不知我是不是也像那遗迹的主人一样,修至纯阳人已老,到时候白发苍苍,垂垂老矣。”
接下来的日子,横江就与六个师弟师妹,在内门里读书,帮工打杂。
读书的书籍,都是御龙升从内门藏经阁里借来的,至于帮工打杂之事,也全由御龙升安排。
大胖子脾气火爆,对纪嫣然却格外的好,连带着对横江几人,也是和颜悦色。
不知不觉,就过了二十余天。
九月初九,重阳佳节。
嗡!
一道钟声,从宣明山响起,传遍周围百里。
宣明塔下香火缭绕,人影憧憧。
今日是宣明道场的收徒大典,除了宣明道场里的师门前辈,以及四类弟子,要来参与大典之外。东南七大道场里,其他几个道场也会派出门中修士,前来观礼。
横江七人穿着内门弟子云纹道袍,腰缠玄箓玉佩,头戴玉冠,站在宣明高塔前方,面对着端坐在高塔之内的掌门独孤明。
掌门弟子独孤信,则站在独孤明身边。
主持大典之人,就是陆青皇。
陆青皇捧着一张表文,神色凝重,朗声说道:“今日拜师大典,一如往昔,你们七人并非是拜某一认为师,而是将我宣明道场拜为师门!自今日起,拜见了掌门,祭拜了祖师之后,你等就是我宣明道场弟子,要牢记师门戒律拜!”
横江等人依言而拜。
叩拜之时,横江仰头看着宣明塔,只见一道一道电弧,时隐时现,攀爬在宣明塔周围。
高塔一层一层往上,也不知到底有多少层,直入云层深处。
众人拜了掌门,接下来就是祭拜祖师。
“恭迎师祖法驾!”
陆青皇将表文在香炉里烧了,再开坛做法,继而空中云雾降下,在祭坛上聚集成一道高达人影。
紧接着,人影由虚变实,五官清晰,衣袂飘飘,正是宣明道场开山祖师东方索。
“拜见师祖!”
陆青皇与掌门独孤明施礼而拜。
东方索朝横江等人指了一指,立时就有七道光辉,自他指尖迸出,落到了七人腰间的玄箓玉佩上。
突然间,东方索眼神一动。
陆青皇神色一紧,问道:“师祖有何吩咐?”
东方索指了指横江与韩剑,道:“这两人叫什么名字?”
陆青皇道:“年长的叫横江,年幼的叫韩剑。”
东方索道:“横江得了凤凰晒翅之法,韩剑得了虚空凝剑诀,本该是真传弟子,为何身上佩戴的却是内门弟子的玄箓玉佩?”
陆青皇将感悟道韵之日,发生的事情,对东方索说了一说。
东方索眼神一凝,目光落在韩剑与横江身上。
横江只觉得这祖师爷的视线,宛若两道电芒,似乎能透过他身上的云纹道袍,将他的肌肤表里、五脏六腑、三魂七魄,全都看一个透彻!
当横江回过神来,祭坛上的东方索已经消失不见。
此刻,横江已是满头大汗,脸色惨白。而韩剑则身躯颤抖,摇摇欲坠,全靠咬紧牙关强撑着,才没有瘫倒在地。
“单凭一道眼神,就如山岳压顶一样恐怖,这就是纯阳高手的实力吗?”
横江心中感慨,凝视着前方高不可测的宣明塔,想道:“终有一日,我也要修至纯阳,就像这宣明塔一样,渺万里层云,俯视苍生!”
韩剑则大口大口喘着气。
直到拜师大典结束,前来观礼的各派修士离去,横江和韩剑才恢复过来。
按照宣明道场的规矩,等到宾客离开之后,他们这七个新入门的弟子,也该各自回去了。
可陆青皇却只让其他五人离去,却将横江和韩剑留了下来。
横江有些心神不定,他就担心祖师爷已经看穿了他的底细,知道他的凤凰晒翅之法来历不明,要对他严惩不怠。
第27章 九耀()
独孤明一声令下:“横江!把长袍脱了!”
横江深吸一口气,他实在弄不懂,掌门人为何要他脱衣服。他最怕别人看到他腰间缠着的紫布,发现了他的秘密。
可是到如今,横江却别无办法,只得脱了云纹长袍。
果不其然,独孤明见到紫布,开口就问:“你腰间缠着的是什么?”
横江略一凝神,说道:“我七岁之时,为了求仙问道,离家出走远赴他乡。因为走得匆忙,没有带什么财物,只抓了一匹紫色绸布缠在身上。本想卖了做盘缠,却一直舍不得,就将一直绸布缠在身上。”
“你倒是个眷念旧情之人,这道袍你穿上吧。”
独孤明手臂一挥,袖子里飞出一道白光,落到横江手中,化作一件看似普通平的白色长袍。。
横江也不多问,只把独孤明给的道袍穿在身上。
独孤明转头看向韩剑,道:“韩剑!把剑取下!”
韩剑依言而行,取下了腰间悬着的宝剑。
随即,独孤明袖子里飞出一柄剑,落到了韩剑手中。
“这凤凰羽衣与分景之剑,是祖师当年清修之时,随身的法宝。今日祖师有令,将这法袍与法剑,赐给你们。”
独孤明长身而起,指着横江身上的衣服,以及韩剑手中之剑,道:“修炼了凤凰晒翅之法,就不可再穿寻常衣服!得了虚空凝剑诀,就不可再用寻常宝剑!否则,就是辱没了祖师的仙门法诀,你二人可记住了?”
横江施礼拜谢,他本以为会被师门惩戒,没想到祖师竟然赐下宝物。
果然世间之事,风云变幻,难以揣测。
韩剑则只顾着摩挲着手中宝剑,目光越发的明亮。
从这一日起,横江就一直将凤凰羽衣穿在身上。
这衣服倒也奇怪,每天穿着不换,竟然一尘不染,油污不沾,日日如新。
而且,横江明显感觉到,穿着这凤凰羽衣修炼凤凰晒翅之法的时候,这衣服会变明亮的火红色,修炼速度也比起以前,要快了不少。
岁月如梭,不知不觉,已到了隆冬腊月。
北风萧萧,白雪皑皑。
横江日日修炼凤凰晒翅之法,体内炎流,已经多达九道,突破道童指日可待。
至于其他人,除了韩剑修炼的是虚空凝剑诀以外,其他几人也得到了师门基础功法,用以培元固本、锻炼身体,养精蓄锐,为求开窍。
一旦开窍就意味着突破了道童,达到了道徒境界。
修炼读书之余,横江就和众人去各殿帮工打杂。
这几个月下来,虽没有正式学到道法,却将宣明道场上上下下,走了个熟门熟路。而新晋内门弟子需要考试的诸多学科,横江也已经在这几个月里,率先将十余门功课,依次考试过关。自此之后,就不需要再去各殿帮工打杂。
今天,就是横江选取第一门道法的日子。
选取道法的地方,就在宣明塔。
宣明道场在百多年前,才广开门墙,收纳弟子。陆青皇那一辈的修士,也就那么师兄弟五人,偌大一个道场,单凭这五人怎能管得过来?
诸如内门食堂,就交给御龙升管理。
至于传授道法一事,因为与宣明道场的道统有关,则由掌门弟子独孤信来执掌。
数月以来,横江除了在各殿帮工打杂,就一心一意读书修炼,独孤信也没来找他,二人已是多日不曾相见。
传法之处,在宣明塔第三层。
独孤信早知横江回来,已经准备好了一本秘籍,又准备了一个红泥小火炉,与茶壶茶叶,说他很久感受过横江的茶道,要横江请他喝茶。
横江微微一笑,烧火泡茶。
“对于仙门而言,三这个数字,有着特殊的意义。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于是这传法之地,就选在宣明塔第三层。一为太极,二为阴阳,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则有了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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