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形,茫然。
不愧太祖师叔祖,问题太过于深奥,异行只得答道:“小僧不知。”
辈份还是太低,什么都不知道,朱大少将手一挥:“去,叫个明白的,明白的来。”
于是乎,明白的来了。
“小僧不明,见过太师叔祖。”
不明?
不明,又是异行的师父,也是不字辈的,和朱大少差了整整一个轮回。
不明七十三了,同样回答不了朱大少的问题,因此虚心求教道:“不明不知,还请太师叔祖指点迷津。”
这就对了。
不懂,就要问,朱大少笑道:“我,是来看病。”
不明,异行,空难,一齐目瞪口呆,问道:“看看看,看病?”
特别是空难,还问:“太上祖师叔祖,你有病吗?”
所以说,这个眼瞎,并非是特指看不见东西的人,朱大少苦笑道:“你们两个,眼瞎了吗?”
???
“范大夫,认识吗?”
三人,摇头。
一人点头:“认识。”
“去,去请。”
来了,非常之快,色妙法大师:“范施主,有请——”
三十四 老白()
面前一个老头,百八十岁,鹤发童颜,背着一个药箱子。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朱大少哈哈大笑道:“你自己都是个瞎子,还能给别人看眼病?哈哈!真是岂有此理,瞎扯嘛这不是!!”
是,范大夫确实是个瞎子,只有眼白,没有眼黑。
而这个时候,范大夫不过才来了三五分钟,给他扎了两针,果然是一神医。
一听这话,范大夫就走了。
咔咔地,点着拐棍就走了,好像生气了。
“哈哈哈哈,太可笑了!”朱大少捧腹大笑:“要有那本事,就给自己看看呗?哈哈!给自己都看不好还给别人看,糊弄傻子呢这是!!!”
这个时候,范太夫已经走了,走没影了都。
小和尚空难,一脸惊喜地看着朱大少:“哦耶!太上祖师叔祖,你的病治好了?”
等等。
不对,啊这!
小和尚长得倒是天真可爱,虎头虎脑,让人眼前一亮。
但关键问题,只能是一亮,都不能两亮,朱大少怎么看他怎么别扭:“你说什么,我……”
两眼一闭,一片黑暗。
两眼一睁,又见光明。
好像是,治好了,但又没有内一种双目如电,眼界大开的赶脚~
一眼一闭,一片黑暗。
一睁一闭,一片黑暗。
看到这里朱大少就明白了,同时大彻大悟,外加追悔莫及:“不好!等下,休走!范大夫——范神医——”
范大夫医术高超,就是没有医德,你说明明双目之疾,只医其一,这叫什么事儿?
什么人啊这!!
没追上,跑得还挺快。
你说一个瞎子,跑得还挺快,再加上以朱大少三分之二的眼界根本就不适应,硬是没追上:“人呢?人呢?空,内个,咳咳!人呢?”
空难:“应该是,回家了吧?”
“回,回家了?”
“对,回家吃饭去了。”
“……”
“太上祖师叔祖,您老饿了吗?”
“这……有吃的吗?”
“没有。”
好吧,这孩子病得不轻,朱大少也无话可说,掉头就走。
空难跟他屁股后头,兀自口中碎碎念:“寺里规矩,一日一斋,日行一善,过午不食,日复一日,善行一世,日省己……”
话还挺多,烦人得很,朱大少置之不理,闷头疾行。
行至一处,忽止。
问曰:“斋堂何在?”
答曰:“在心中。”
哎呀呀,这话说得,不要以为空难是个老实和尚:“斋饭何在?”
“在斋堂。”
前头一个院子,门口两个大字,朱大少伸手一指,又问曰:“斋堂何在?”
空难:“进门就是。”
空难,嘴馋,经常跑过来偷吃,准确地说朱大少就是被他有意无意之间,一路拐带过来的:“哼~~想要骗我,你还太嫩了,你还太嫩了空难,你知道吗?我,我可告诉你空难,别说是你空难了,就是空悲,空,你们家太上,太上老祖师叔祖都不敢跟我斗,想当年……”
说话,就进了伙房,两个人都是熟门熟路,浑若进了自家。
但是。
只有半笸箩馒头,还有多半锅稀粥。
终归是,太上祖师叔祖,空难一手抓起一个馒头,恭敬呈上:“太上祖师叔祖,您老,请慢用!!”
也罢。
到了这种境地,也只好将就了,这就叫入乡随俗:“唔~~”
岂不知拿过馒头,刚刚要一口咬下:“唏律律律律律——噗噜!噗噜!喀嗒嗒嗒嗒嗒!!”
朱大少猛吃一惊,移目,疾视之:“来者!何人?”
这时空难双手合十,躬身为礼,用比刚刚恭敬一万倍的语气说道:“弟子空难,见过异常师叔。”
异常?
进来一个大和尚,浑似鲁达,怒目金刚:“呔!!”
对于这样的横蛮二和尚,朱大少自是不鸟,当场就吃,并以冷笑:“嘁~”
岂不知异常果然是个二的,根本就不问青红皂白,也不给别人解释的机会,当场抡起膀子照脸一拳:“乓!!!”
那一拳,打得真叫一个摧心裂肺,当时朱大少举着个馒头刚刚要往嘴里放,就给他直接囫囵个儿打到肚子里头去了:“呃!!!!”
都没有经过胃:“哎呀~~异常师叔,手下留情!”
是,已经手下留情了,异常师叔的罗汉神拳已经达到了收放自如,炉火纯青的地步,都没有伤到朱大少一根寒毛。但关键问题是,原本朱大少就是金刚不坏之体,完全无惧任何物理攻击,根本就属于他横任他横,明月照大江类型的。就是不能你只打馒头,不按常理出牌,你以为一个馒头炮弹一样冲进肚里具体是一种什么滋味,可以说朱大少自打出道以来就没有吃过这么大的亏,这下子饱受惊吓难免又患上了因噎废食的心理疾病,饿死活佛,天下大乱,谁来承担这个责任?
谁?
异常,是一个火头僧。
火头僧,管喂马,异常当时很生气。
空难也就算了,才五六岁,平日里来偷吃异常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马都不跟他计较。
因此,马也很生气。
异常很生气,马也很生气,只因圣僧来时,异常正在喂马。
这马娇贵,前有青菜萝卜开胃,后头馒头米粥垫底,异常又不认识朱大少这个前辈高僧,所以难免产生误会:“哼!!”
异常重重一哼,狠狠地瞪了空难一眼,这才端起馒头和稀粥,扬长而去。
空难:“异常师叔——弟子知错——必定立时反省——回去面壁思过——南无、阿弥陀佛——”
还喊。
空难这个小秃驴,有必要重新认识一下了:“太上祖师叔祖,这个馒头,还请,您老慢用。”
还,慢用?
他是举着个馒头,一脸诚实,做出一种天真憨傻的样子:“呼——!!!”
空难之事,暂且搁置。
毫无疑问,这一下吓地不轻,朱大少又动了真怒:“你!!”
说话抄起一把菜刀,掂了两下:“明白?”
空难脸色一变,立时闭嘴,随之知情识趣地躲到了墙角旮旯处,主动开始面壁思过——
一面吃着馒头,假装隐形也式。
今天这件事情,反正空难是管不了,如果异常师叔告诉异形师父的话空难可就惨了,最好太上祖师叔祖把他干掉!
并且,毁尸灭迹!!
反而言之,如果异常师叔把太上祖师叔祖干掉的话,这件事情就闹大了,罪过相当于欺师灭祖。
那么,就没有人会留意到空难,空难从而免受责罚。
最最美妙的结果,就是两个人同归于尽,这样空难就可以完全把自己撇清,洗白,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把自己当成一个瞎子。
好孩子,有前途,空难就是这么想的。
空难也是这么做的,空难假装面壁,啃着馒头,激动而又忐忑地躲在旮旯儿透过墙缝儿偷瞧~~
当然柴房,木制结构。
过一时。
终于发现,太上祖师叔祖拎着个菜刀,蹑手蹑脚,无声无息~~
很明显,朱大少在盛怒之下,今天是一定要砍掉异常秃驴的狗头,手刃此獠,以儆效尤!!
十米。
但做任何事情,都要有勇有谋~~
八米。
看情况正面对敌,胜算并不是很大~~
五米。
英雄人物,不拘小节,背后偷袭也是他自作自受,不失体面~~
二米五。
无声刀举起,暗自蓄足力,快意恩仇也,力劈华山式:“开!!”
但是房后有一棵树,树上拴着有一匹马。
白马。
通体雪白,四蹄黑亮。
白马是很漂亮,可以说是骏美,尤其是雪白的马臀面对着朱大少,又圆又大~~
寺庙里头养了一匹马,这件事情的本身并不奇怪,白马寺嘛,养滴的就是白马,所以说白马非马:“咣!!”
当时异常背对着朱大少,还在端着个簸箩喂马,根本就没有任何防备:“呃!!!”
但问题是,朱大少也没有任何防备,又怎知那一记铁蹄毫无征兆突如其来,天外飞仙也式:“咔嚓!”
结果就是,眼前一黑。
倒飞六丈,头撞南墙:“当!!”
今天,最最倒霉的人就是空难了,当其时空难也是一样没有任何防备,还自偷偷嚼着馒头,激动而又忐忑地躲在旮旯儿透过墙缝儿:“啊呀!!!!”
又怎知那一记铁头毫无征兆破壁而出,攻城拔寨也式:“呀呀!!!!!!!!!”
“我的头!我的头!”空难跌坐在地,抱头大哭:“呜嗯~~恨恨恨恨恨恨恨哈~~~”
三十五 面门()
当时场面恰似,火星碰撞地球。
一包肿大,独立额头,空难固然抱头痛哭吱哇乱叫,朱大少心里也不好受。
当然精神上的,遭受严重创伤,话说脑袋给驴踢了那肯定就不是赞美的人话了,马和驴子一样。
为什么?
今天全世界好像都和朱大少过不去,贼老天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随泥沙俱下,房梁横七歪八:“咳咳咳咳!!”
还一倒霉孩子:“我的头!我的头!哎呀~~呀呀~~鼓,鼓起来了~”
空难,根本就是罪有应得:“咳!!”
好吧,在教训完了空难,干掉异常之前,朱大少准备找到那匹白马谈一谈:“好孽畜!哇呀呀!!!”
不愧太上祖师叔祖,怒吼如狮,拔头而出:“咔嚓!”
墙上留下一个洞。
过一时。
疼痛之余,难免好奇,空难就眼睁睁地看着,外面除了白马胡吃海喝之声,没有任何动静。
一时心痒难搔,蹑手蹑脚上前~~
泪眼朦胧之中。
刀呢?
菜刀?
要卸马腿,总要找到,因此朱大少耽搁了一点时间:“咣!!”
当时场面恰似,火星碰撞地球。
这下连大气层的保护都没有,空难又一次不幸中招:“啊!啊!我的头!我的头!”
空难坐倒在地,抱头大哭:“呜嗯~~恨恨恨恨恨恨恨哈~~~”
你说,这不是弱智嘛,每一次都犯同样的错误,在同样的时间地点同样的情况之下,空难真是无可救药,愚蠢到了极点:“呼——————”
朱大少就不一样,朱大少毫发无伤,踢一次是卸一条马腿,踢两次就是两条呗:“畜牲!!”
为的就是,两条马腿:“去死吧!!!”
不愧太上祖师叔祖:“咔!”
一心一意就是一个执着:“咔!”
二字:“咔嚓!!”
一而再,再而三,如是往复:“乓!乓!咣!咣!砰!砰!砰!!!”
真是奇迹,每一次都是一杆进洞,空难早就已经学乖了,更是因为太上祖师叔祖的勇猛表现忘记了哭,也忘记了痛:“六!七!八!九!好你!十,十二!!!”
毫无疑问,踢多少下,卸多少条:“十八!十九!十,十,二!二十,二,呼,呼……”
……
……
“二十七次。”空难伸出两根手指,认真说道:“回太上祖师叔祖的话,一共是,二十七次。”
就是因为太累了,所以朱大少暂作休整:“什,什么,二十七次?不是,二十八,次吗?”
“是的,二十七次。”空难又伸出一根手指,认真说道:“加上之前三次,整整三十次,也就是说,整整三十次啊,太上祖师叔祖!”
是的,很严重。
根本不用空难提醒,这三十条马腿朱大少是要定了:“好了,这件事情嘛~~”
而墙上的洞,已经大到可以钻牛的地步了:“空难,我们走!!”
……
……
……
再说一次,不愧太上祖师叔祖,不但有勇而且有谋:“哼哼~~”
一杆长枪,一把硬弓。
朱大少就身背硬弓,手持长枪,当先大步而行:“这就叫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工,工欲,内个,对!必须的!!”
空难尾随其后,搂抱着一捆箭:“对!射死它!哼哼~~”
进门。
隐匿身形,暗中行进~~
异常不在,马在打盹。
二人对视一眼,比划了一个手势:“哗啦!!”
箭掉。
完了,打草惊蛇,行动失败:“噗噜!!”
二人赶忙伏身,猫藏树后,朱大少怒视一眼,缓取弓,后伸手——
空难:“?”
哎呀,心塞,这就是所谓猪一样的队友:“箭!!”
“是!!”
“啪嗒!!!”
这时白马,抖擞皮毛,懒洋洋站了起来,引颈回首——
枪掉。
小小年纪,愚蠢如斯,朱大少也是无话可说,只又回头怒视一眼,会挽弓,搭雕翎~~
瞄准~
恰好一只眼,瞄准也方便,这种小事朱大少向来都是无师自通:“我——”
半晌。
空难:“开?”
非也,是去,但是千算万算朱大少还是漏算了一点:“闭嘴!!”
说过,硬弓。
再说最后一次,不愧太上祖师叔祖,换成这种局面别人早就欲哭无泪了:“我去!!!”
有一种功夫,叫作甩手箭,听说过木有?
当即弃弓,一箭甩过:“唰!”
未料弓是太硬,箭又太轻,距马丈二即落,不中。
“箭!!”
甩完。
这就没意思了,弓都甩出去了,还是没有射到马:“呸!晦气!!”
惟今之计,只余长枪:“枪来!!”
所谓一寸长,一寸强,朱大少这是准备霸王硬上枪了:“快!!!”
“空难!!!!”
朱大少:“??”
忙移目,疾视之,却见小僧空难高举双臂,奋力托枪,跪地哭诉道:“异常师叔,异常师叔!这,这,这都是太上祖师叔祖的主意,他老人家发话,弟子不敢不从,劝是没有用,挡也挡不住啊异常师叔!!”
一个人,智商低下那是先天不足,人品败坏就无可救药了:“哈!!”
异常就笑了。
异常笑了笑,摸了摸空难的头,然后拎起长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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