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玄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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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玄天- 第1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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牌子,单是这种打扮的纨绔子弟往门口一站,他就不得不好生伺候着。

    生意人和气生财,谁知道这位脸生的小祖宗是什么脾气?什么背景?任何时候,还是小心谨慎为上。

    在掌柜的心里,其实还是真正的高阶修士更好伺候,因为只需伺候好他本人就行。而这种修为没多高但一看背景就不简单的年轻人才最麻烦,年轻就会气盛,不知天高地厚,最喜欢惹是生非。

    不仅如此,珞宇的出现还让掌柜多了个心眼儿。平日里常来常往的客人他都认得,最近跑来凑热闹人的也没见着什么真正的高手。

    可是今天,不久前才来了一个同样眼生也同样不可小觑的年轻人,已经被他客客气气地请上了二楼,安排了个上好的座位。他刚给那位布好了酒菜,下楼轻松没一会儿,这怎么又来了一个?

    珞宇尚未认出掌柜,正在随意打量着附近的客人,听他们胡吹所见所闻。在那“耳坠”的增幅下,店里店外每个人的声音,不论是高声划拳,还是窃窃私语,都分毫不差地被他收入耳中。

    当他从嘈杂的谈笑声中听到了自己的名字时,珞宇忽然觉得挺有意思。他不喜欢被人围观,但是别人讨论自己,却不知道自己就在旁边听着,还是很有乐趣的。

    来到这里,他才发觉这套行头的好处。他想挤进人群时,法衣的力场就变得泥鳅一样滑溜,轻而易举地带他避过了旁人。一些人被这股力道轻轻拨开,竟也没有发觉。

    而他现在站在人群之中,法衣就像嫌弃其他人一样,自行改变力场,将珞宇的周围清空。不过酒楼里的人实在太多,三尺见方就已经是它能做到的极限了。

    站在一楼连个座位也没有的人,也都不是什么大人物,见到珞宇这副打扮,完全没人对他这种“身不由己”的占地之举有任何异议。

    并非这群闲散之人不喜欢好勇斗狠,而是他们最擅长以貌取人。打不打得过珞宇暂且不提,光是这件衣服,他们就打不过。况且珞宇如此年轻,背后必定有着不能招惹的大势力,他们自然不会没事找死玩儿。

    别看珞宇在清凝宗待的时间长,如此著名的酒楼竟也是第一次来。若不是刚才的伙计说掌柜的会来,凭他的眼神,根本看不出眼前的年轻人是伙计还是掌柜。

    可是那些挤在一楼的外来人,没混两天,就已经把集市上的势力摸了个清楚,眼看着掌柜的亲自将珞宇引上楼去,便露出了几分得色。好像在说,看看老子我多有眼力,刚才愣是没去招惹那富贵骄人的公子哥儿……

    楼梯走了一半,珞宇便觉得耳边一静。楼上楼下完全就是两个世界,再无嘈杂之声,只有偶尔的低声交谈和隐隐的觥筹交错。

    掌柜边走边说:“客官独自一人还是要来会友?我这就去安排。”

    “哦,不用麻烦了。我就要这些东西,拿了就走。”珞宇将石洪列出的一份菜单直接递了过去。

    掌柜拿过去一看,脸上露出了几分难色,“这些吃食都很好办,只是这酒真的需要这么多?想必您也知道,千山绝的酿制工序极为繁琐,需要窖藏百年以上,当年做了多少,现在就只有那些……对了!您有信物?”

    原来他说了这么多,数量有限是真的,卖你多少就是另一回事了。

    接过乌木牌子,掌柜翻来覆去也没看出什么名堂,这上面确实刻着暮影斋的招牌,但是仅此而已,他从不记得自家何时用过类似的物件。改用神识一探,这才发现木牌暗藏的玄机,这木牌中的气息是……

    掌柜露出了几分惊色,立刻比刚才又客气了三分,不住赔罪让珞宇先上楼随便找座,自会有人招呼,他需要“去去就来”。

    

第三百六十章 绝非正道() 
珞宇谢过,自己上了二楼。这里比他想象中还要宽敞一些,窗边两排桌椅,靠里的位置都是单间。

    二楼的客人依旧不少,只有一个视线不佳的角落里留有一张空桌,他貌似也没得可选。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珞宇并未仔细打量其他客人,一是不感兴趣,二是讨厌麻烦。有时候一个眼神接触,就是一件麻烦事的开端。更何况,修士具有神识,不看也能知道大概,若是真的盯着人家仔细瞧,说不定就会冒犯到谁。

    抬脚正朝空桌而去,一个低沉且富有磁性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这位兄台,可有兴趣同饮?”

    声音不知来处,很是突兀,珞宇下意识扫过眼前的人,并未发现异常。等他回头看去,其他人也都在专注于自己的事,似乎并没有人注意到他。

    正在疑惑之际,靠窗的角落里,一位独酌的年轻人举起了酒杯,朝着珞宇微微一敬,自己仰头干了……

    珞宇没有立刻回应,事实上,他的心下一紧,几乎僵在了原地。

    这个人?

    虽说珞宇并未刻意看向哪里,但是神念也应该把一些基本的东西反馈回来,比如说那边有没有人、几个人、男的女的、大体的修为气息等等。

    可是,直到这人主动开口,珞宇才意识到,他之前的神识反馈当中,对此人的印象一片模糊!

    他隐约知道那里有人,不是空桌,至于究竟是什么人,却是一点概念也没有!

    最重要的是,他的神识反馈之中出现了模糊的一角,而他自己竟然完全没有发觉?

    这人的存在感非常特别,至少对于现在的珞宇来说,如果没有去特意关注他,他的形象便无法清晰地呈现在神念之中。可是一旦注意到他,就绝无可能将其忽略!

    这人根本没想隐藏气息,他也许只是不屑于引起无关路人的注意。

    不同于敛息诀的作用,不论你正着看或反着看,该隐藏的气息都会被隐藏。而此人,当你看他的“角度”不对时,便会一无所获,等到你真正注意到他,他立刻就会成为视线的绝对焦点!神识中的烈阳!

    不难看出,此人必定出身富贵、久居高位,睥睨一切的傲气似乎已经深入骨髓。他坐在这酒楼之中,吃着喝着,做着与旁人并无两样的寻常事,但他不是从背景之中隐去,就是跟周围的一切格格不入,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

    珞宇一眼看去,便知他绝非正道中人!

    七大天宗汇聚于此,各方的天之骄子基本都在其中,珞宇也已见过不少。唯一没有见过修为又能对得上的,就只有封宣晔了。然而,眼前这人明显不是。

    即使只是坐着,他也带有一种不拘和恣意,仿佛这个天地根本就容不下他,又或者说,任何的规矩都无法束缚他。

    可是珞宇有些迟疑,此人周身没有一点阴邪之气,反而散发着骄阳一般炽烈气息,蕴藏着无穷的光与热,使人感到无比刺目!

    珞宇不得不承认,这是他见过的同辈人中最具威势之人。这种威势是天生的,骨子里带来的,又经过了长时间熏陶,已经成为了他的性格的一部分。

    其实任何一个年轻俊杰都有一些锐气或者傲气,但那都是基于自己高人一等的实力之上。

    就珞宇自己而言,如果没有经过师父的点拨,如果没有现在的力量,他就是个普通少年,心眼不坏,但决不可能在没有超越凡人的实力之前,就具有超越凡人的气势。

    而此人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气质,是一种真正的霸气,不是蛮横无理、张扬跋扈、或狐假虎威之类装出来的东西,而是一种深埋于血脉中的特质。

    我道由我不由天!仿佛现在的一切,包括未来所能达到的一切,都是毫无疑问的,唾手可得的,理所应当的……

    珞宇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想的,也许多少还是有些好奇,一个让他看不透并且感颇具威胁的人,应该很有趣吧?

    当然,也有可能是他的心境已经受到了影响,下意识觉得此人的话不容违逆,却仍在给自己照做的行为找个合理的借口。

    不论如何,珞宇没能忍住,依言走了过去。

    这人无疑出身高贵,样貌极佳,鬓若刀裁,五官深邃,全身上下无一件凡物。跟他待在一处,珞宇的这身打扮就一点也不出奇了。

    想想之前从石洪那里借来的衣服,珞宇不由感到一阵汗颜。若他直接那样出现,对方还会不会搭理他不好说,但楼下那群人真的很有可能把他当作叫花子赶出去。

    眼前的年轻人并未刻意掩饰修为,论境界倒跟珞宇等人没有太大区别,但是气质却截然不同。珞宇靠得越近,感觉就愈发明显。

    这人所修的功法超乎珞宇的眼界,他就像是一个无底深渊,对周遭的一切散发着巨大的吸引力。就像法衣会自行吸收灵气一样,深渊般的引力无时无刻不在将附近的能量吞入其中。

    深渊的引力与聚灵阵对灵气的牵引和汇聚作用不同,它就像是一场天灾,天塌地陷一般,将这世间的一切都葬送其中!

    走到桌边,珞宇甚至产生了一种极具危机感的幻觉。他感觉身不由己,自己好像就要化作本源能量,随着周围的灵气同坠深渊。

    珞宇连忙收束心神,眼前的幻像即刻消失。刚刚坐下,他就发现面前已经摆好了碗筷,杯中也盛满了酒水,像是早就为他准备好的一样。

    可是他未见这人何时给找来了额外的餐具,并且注满了酒杯。这只能说明,在他来此之前,这人便已摆好了这些东西,只等他的出现。

    珞宇感觉非常不好,虽然他不知道这人是习惯性的多要一份餐具,假装对面有个知心朋友陪他喝酒聊天,还是真的能够提前预知他的到来,并且备下了这些东西。

    不论如何,哪怕只有万一的可能,被人看透行踪也是一件令人很不踏实的事。

    万一这种可能成真,岂不是说自己清凝宗弟子的身份早已暴露?人家在这摆好了阵势,只等他傻呵呵地跳进来?

    

第三百六十一章 全无秘密() 
思绪至此,珞宇感觉如坐针毡,对眼前的一切都充满了怀疑。他没有注意到对方已将酒杯端起,只是仍在犹豫这些酒食到底能不能碰。

    在对方的眼里,遇到一个值得自己主动结交的同辈之人实属不易。他终于被允许独自出来闯荡,本以为海阔天空,可以好好会一会各方英杰。

    可是现实与想象的差距如此之大,结果就是,他出来转悠了大半年,竟连一个看得入眼的人都没碰到。

    所谓看得入眼的人,就是不论对手还是朋友,都要能配得上他的身份实力,他才会起意结交,这就好比天潢贵胄不会莫名其妙地将路人甲引为知己一样。

    幸亏有了天宗大比这件热闹事,否则他都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打发时间才好。

    然而来了以后他才发现,这里的人多是多,但真正的核心弟子都在忙碌比试的正事,几乎很少踏出清凝宗的大门,唯有一个小女子天天带着一群弟子在附近巡视,算是他见到次数最多的人了。

    他早已打听清楚小女子的身份,她竟是千星阁的高徒泽嫣。他也不是不想接近,只苦于自家密法太过敏锐,竟然发现了暗中保护她的长老们!

    要是没发现那些老家伙,他还有可能跳出去无知无畏一回,但是既然已经发现,就不得不先偃旗息鼓,暗待时机。

    碍于身份的限制,他既不能明目张胆地拜会正道弟子,也不能搞出太大动静惹人注意。在家里被人前呼后拥的时间长了,乍一出门身边没人,还真的有些不习惯。

    他已在此停留了半月有余,大比中的各种故事听了不少。现在各派的核心弟子陆续出场,他几乎是每听说一个人,就在头脑中幻想一遍,若是换了自己,该如何应对。

    只能想不能做的现实,把他憋得浑身痒痒,只恨自己不能光明正大地挑上几个对手过过瘾。

    其实他并不用专门跑去听故事,以他的能力,只要他想,半个街区的任何动静都不可能逃过他的感知。也正是这样,他才能悠闲地坐在这里吃喝。

    他对这座酒肆十分中意,甚至有些后悔自己怎么没有早些找到此处。隔岸观火虽不尽兴,但有美酒佳肴还有热闹可听,已经不算太差,若是还能再有一个同道分享一二,那也算是得偿所愿了。

    所以,就在珞宇的身影出现在街道人流之中时,这人的眼睛便是一亮!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他正愁没有一个说得上话的人陪他喝上两杯,这便来了一个修为不简单又没有身份限制的人,而且似乎也是独行。于是他立刻找人加了一副碗筷,斟满了一杯美酒,静候珞宇的到来。

    当然,同辈之人见面,还是一个同样不简单值得他认真对待的同辈之人,这人觉得自己需要摆出一副老成持重的样子,才不会被人看轻。

    可他那里知道,珞宇此来的目的就是不想引人注意,而他却摆好了酒菜,还装作一副全盘尽在掌握之中的样子,让珞宇直接误以为自己的身份暴露,被人设下圈套,谨慎的不得了。

    这人看着珞宇盯着酒杯的迟疑模样,不但没有感觉不妥,反而生出了几分“一看你就比我更青涩”的优越之感。

    如果是真的出门行走,珞宇也懂得装作老江湖,避免一些麻烦。但今日他不过是出门买点东西,本以为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一件事,却生生出现了这般变故,实在是始料未及,难免有些手忙脚乱。

    不仅如此,这人看出珞宇的犹疑,还觉得有些好笑。如果他有恶意,那相比桌上那杯酒水而言,活生生的自己就坐在对面,难道不是自己的威胁更大?这家伙居然能看着酒水看得这么投入,好像那里有什么玄奥一般。

    “咳咳。”这人忍不住清了清嗓子,终于把珞宇的注意力拉回到自己身上。他觉得有必要缓解一下气氛,便道:“贸然邀请你来,是我唐突了,在下穆铎,先饮一杯为敬。”

    珞宇见对方大大方方地报了姓名,又痛快地先干了一杯,只觉得自己被逼上了绝路,除非立刻翻脸,否则他也必须回敬。

    眼珠一转,珞宇忽然想到,反正这是在清凝宗的大门口,对方应该不会乱耍什么手段。即使真有问题,他也可以立刻求援……

    嗯,想到这里,珞宇便不再犹豫,端起酒杯喝了个干净。

    穆铎露出一丝笑意,只不过是那种似笑非笑的笑意,他的手指轻轻敲着桌面,“兄台可真是见外啊,连个名字都不肯透露?”

    珞宇一怔,这才发现自己忘了报名。其实他并非故意,而是心不在焉给忘了,对方这样一说,他也不禁为自己的无礼感到难为情。

    心中愧疚,珞宇忙道:“哦,对不起,是我疏忽了,我叫伶舟……”

    刚说到这里,外面便传来一阵喧哗之声。

    泽嫣带着几名弟子从人群中匆匆穿过,周围人立刻爆发了新一轮的热议。热议的内容无非就是哪里又出事了、危不危险、自己要不要去凑个热闹之类的。

    穆铎的注意力也被吸引,侧头向着窗外望去,饶有兴趣地看着泽嫣一行人消失在人群之中。

    珞宇没有心情注意泽嫣,他的背心已经被冷汗湿透!

    就在穆铎的目光移走的瞬间,他就豁然惊醒!自己这是怎么了?居然差点就乖乖报出了全名?

    要知道,自从他来到清凝宗,就没跟任何人提到过自己的全名,即使对师父也没说过。当然,师父也不在乎他究竟是姓“伶舟”还是姓“珞”,没像三源殿首座那样直接给他换个名字,都完全是因为懒。

    珞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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