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深不知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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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深不知处-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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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是不需要添置东西,但是他们难得来,就象旅游一般,不采购些物品,他们可能觉得没有收获。再说,青云市之后,他们可能很长时间都不能下船了,他们也需要添置衣服以备后用。”莫无行解释,接着又说:“你知道青云市之所以为市,是因为它通途很多,方便往来。那你知道它有几个通途吗?”
  “明净之地,长水之地,还有两个通途可以去的地方。不过我们到了青云市,被人发现,无论从那处出去,都会被盯住的。难道要从那里……”赵田有点明白莫无行的意思。
  “你明白了?我们就是要从青云市走一遭,然后可以从任一通途上直到梦之境,让那些人发现不了,即使发现了,也不敢跟进,跟进也会迷失掉我们的方向。”
  “可是,这风险太大,我担心船上的人过不了境。”赵田有些担心。
  “无妨,他们若真过不了这里,要迷失于这梦境之中,我们也无法,即使不过这里,以后的行程也未必好过。放心吧,不会过不了,只是时间的长短而已。”莫无行见赵田面色仍有犹豫,就安慰说。
  “也好。莫大哥,那你的事怎么样了?”赵田想起还没问莫无行的事情。
  “逾矩既成,规矩不行。”莫无行重复着流浪人的话,沉默了半晌,又说:“这次主要是我的事情,而不是云深门的问题,我才改变开初的行程计划,决意要带他们闯境。赵田,前路悠长崎岖,你我都要多加小心。”
  “莫大哥说的极是。”赵田点头说,又提醒莫无行,“柔扶回来好象不大高兴,莫大哥要注意她些。”
  莫无行想想说:“应该没什么。也或许你说的对,该注意她才是。”
  李蒙他们发现,除了用餐和睡觉,其实大厅才是最好的居所,因此,只要用完餐或休息好,就一无例外的聚到大厅里闲谈。有时,甚至小兰也有意无意的趁着掺茶的机会,多和他们呆一会。
  李蒙和张娜同以前一样,在房间小憩一阵,又一同来到大厅。让李蒙略感诧异的是,这次柔扶不但来了,还来得早。张娜因为柔扶礼物的缘故,感觉柔扶对自己的亲近与特别,于是一见柔扶坐在沙发上,就丢下李蒙,上前和柔扶招呼:“柔扶小姐,今天怎么想起出来坐了?”话说完,一屁股就挨着柔扶坐下。
  “还不是想你这个好姐妹。”柔扶宛尔一笑,伸出手假作要刮张娜的鼻子,张娜忙笑着偏头。“我在前舱里好闷的,我想要人到我房间里玩,可是莫大哥又说不能随便叫什么人到前舱。我想啊,你怎么算是随便什么的人?哎,后来我想明白了,还是怪我。”
  张娜听的心花虽不是怒放,至少也是大放,有这样背景深厚的人看得起自己,好不风光。“怎么又怪起你来了?要怪也是怪莫大哥。”张娜不由自主的跟着叫莫无行为莫大哥。
  “莫大哥也是一片好心。真是怪我自己,我早该多出来和你亲近,这样,莫大哥就不会这样认为了。他怕我是心血来潮,没个准性。这不,亡羊补牢,我现在就多出来和你玩,到时候莫大哥自会明白你是我的好姐妹,再不会阻拦你到前舱了。”柔扶甜甜的说。
  几句话说的张娜对柔扶的防备之心一点全无,甚至还暗自责备自己的多心。
  柔扶与张娜甜言蜜语讲不完,李蒙不免尴尬,浑身冒起鸡皮疙瘩。稍刻她却又静下心来,正要站立起来上甲板,却见夏明、周云龙、白云也来到大厅。柔、张二人的话语也有所收敛,李蒙也就不再打算离开。
  “小龙,你的同室怎么不见?”李蒙问。
  “你说罗一让啊,他经常去前舱找他的偶像请教指点,也不知道他成天请教什么?他要去,我也看不住的。现在我差不多是独居,哪有什么同室之友哦。我看他就应该搬到前舱去才队。”周云龙回答。
  “那你不晓得起跟着看看他到底在干什么?”白云插话。
  “我倒想跟,可是没他老罗的面子大,小四死活不让我进去。说了,老罗进去是钦点的,我没人钦点,就只能和你们一样呆在大厅和后舱,混吃等睡。”刚说到这里,一眼又看到柔扶,心中大喜,赶紧补充说:“当然,我说的你们不包括柔扶小姐。”
  柔扶冲着他淡然一笑,周云龙顿觉晴空灿烂。
  白云又是瘪着嘴鄙视周云龙,张娜今次却因为和柔扶的关系突飞猛进,并不介意周云龙在众人面前对柔扶的夸张态度,反倒听了周云龙的话,证实了前舱的难进,越发得意柔扶对自己的友好亲近,这次是罗一让,下次肯定就是轮到自己自由往返前后舱了。想着想着,就已然觉得自己是不同于李蒙、白云那般客人,脸上不免显现出得意的微笑。
  白云也有些惊奇张娜的态度,眼色询问李蒙,李蒙只微笑不语。



第三十一章 黑云藻

       “我们去甲板吧,等会如意号要驶入白云城下方,那里可是有看头的。”柔扶挽着张娜的手走,走时不忘扭头朝后微笑,“大家都去吧,很有意思的。”周云龙看的都痴了,立刻要跟上,夏明也觉可以去看看,弄的本来不是很想去的李蒙和白云也只有跟着上甲板。
  莫无行和罗一让早已在甲板上站立,这也让李蒙联想莫无行和柔扶一起离开前舱的事实。李蒙心里暗笑:这样看来,还是以前自己的眼光有差,他们俩倒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站在船边的莫无行哪里想到李蒙心中有这许多想法,见他们来了,就仿若无意的说:“虽然出来的不早,也算不迟。等会如意号穿越白云城下方的时候,若受得了,就看看吧。”
  “那我呢?莫大哥,我可以看么?”罗一让听得莫无行对李蒙的话,也伸过头问。
  “可以,只要你受得了。我叫你出来就是这个意思。”莫无行说话间,更向船边靠拢一些。李蒙本来要观察已变的灰蒙蒙的四周天色,在听到莫无行和罗一让说话时,忍不住收回眼光看他们,却见莫无行已沉默的立在船头,望向前方,眼神沧桑又带些迷惘,刹那间,李蒙心中涌出一种感动,为何感动,自己却也不甚明了。
  赵田此时也出舱上了甲板,走到莫无行身边笑着说:“迷多邪也想出来看,但就是那条肿腿让他出不了门。也怪他自作自受。”
  “不要管他,平素总是他欺负人,现在吃这点苦头还便宜他了。”莫无行又压低嗓音说:“到了青云市,阿朴也要去,多注意。”赵田点头赞同,然后又回到舱内。
  李蒙发现四周天色变的越发阴暗,又不见半丝云彩,连乌云也没有,但是却能感受到吹来的阵阵阴风,这风吹到身上让她不寒而栗,有想躲避的冲动。想回头找个依靠却是没有,若是回船舱,又莫免小题大做。
  白云也有些不适,忍不住靠近夏明。夏明知她害怕,顺手搂着她的肩给她力量,白云心中的不安渐渐散去。李蒙此时见了他俩不免心生羡慕,想向他们靠去,又恐打搅了别人的恩爱。再看柔扶和张娜,虽然多半也是虚情假意,但名义上总算是朋友,柔扶还是要帮衬张娜,安慰她无须理会这怪风。周云龙更是紧挨着柔扶站定,时不时还插话进去与她们交谈,权且充当护花使者,倒是全然忘了还有个表姐。罗一让也是紧跟着莫无行,莫无行偶尔也要回头给他指点一、二。
  李蒙此时觉得自己真是个孤家寡人,既无法找人寻求安慰,也就硬撑着,独自走向船边,离开甲板上的其他人。她想不通,开初如此明朗纯净的明净之地,怎会有这样的灰色区域,明明是让人心生愉悦的地界,怎又多出了让人胆战的氛围。
  “啊,你们看那是什么?”白云惊恐地指着如意号左下方。李蒙被她的声音吓了一跳,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却见左下方冒出无数的巨大黑色带状物体,犹如深海中生长的海藻一般,在如意号下方不停卷扬伸展,配合这阴灰天色、阵阵阴风,境况很是诡异莫名。李蒙想看那些东西是从船下何处开始伸出,却发现一直朝下看,仍然望不到那些带状物体的尽头,她哪里见过这样的景致,心中惊惧,不由自主的朝后退了几步。
  “不用怕,这是黑云藻,虽然形状可怖,对人倒没什么危害,只是小心别被它们卷住。当然若是吓着人了,那又另当别论。”李蒙的耳旁传来莫无行的声音,心觉奇怪,扭头一看,莫无行不知何时已站在离她不远处。李蒙此时倒是真心有些感激他的话语,却又不知该向他如何表示自己的感谢,一时无语可说。
  “它倒真有些吓着我了。莫大哥,这样巨大的黑云藻,看着都惊人。幸亏如意号是在它上方行驶。”好在罗一让及时跟过来接下了莫无行的话。
  “哦,那太遗憾了。因为我们马上就要在黑云藻中穿行,这样才能到达青云市。”莫无行马上打破罗一让的庆幸。
  “我不明白,白云城是在明净之地。听说我们是在白云城下方穿行,那应该没有离开明净之地,为什么我们开始见的和现在看的差别那么大呢?”李蒙待莫无行说完,鼓足勇气向他问出心中所疑。
  莫无行半天没吭声,以致让李蒙羞愧不已,禁不住满脸通红,明白开始莫无行的那番话实际是给罗一让说的,而对自己并无一点安慰和指教之心,倒是自己自作多情。于是红着脸打算退开。
  “初入明净之地,让人感觉有秋高气爽的秋意,但秋天也有肃杀之气。再说,物极必反,白云城算得上是明净之地最聚清气的地方,但谁能想到白云城下方也是明净之地最阴晦的地方。”莫无行终于开了金口,回答李蒙的问题。
  李蒙感觉莫无行纯粹是出于基本的礼仪才回答自己的提问,也只勉强“哦”了声,还是退到一边去了,至于对莫无行的回答,早已没了兴趣。
  不一会,如意号向下俯冲,穿行在巨大的黑云藻之中,让人看得惊心动魄。穿行在黑云藻里,李蒙见那些黑云藻也是各不同,有的藻面宽大,有的又细窄,有的高大,有的伸展完了,而高度离如意号还有一段距离。李蒙由于离船边不远,一不留心差点被一伸展飘扬的黑云藻卷住,幸亏莫无行反映快,及时拉开她,但李蒙自己也吓出一身冷汗。张娜出言埋怨她为何自己不小心,让李蒙觉得自己在这里总象不识趣一般,又找些麻烦给别人。再看白云、夏明,包括周云龙已不知何时回船舱了。于是谢了莫无行,抽身也要回船舱。
  莫无行诧异李蒙的行动,“怎么不再观看了,我以为你能受得了。”
  李蒙听起来,总觉得莫无行在讽刺自己,自己又无力反击。勉强说:“在这里恐怕影响他人。”说完又要走。
  “你担心影响别人,岂知可能是别人影响了你?但看无妨。”莫无行的话不容反驳。
  李蒙只好站着不动,看着风吹起飘扬起伏的黑云藻,心境十分压抑。莫无行也似看出她心绪不佳,走到她身旁站定,说:“人的心境总容易受环境影响。但是明白了也就没有什么。有明净之心的人过这里反没有这许多不安宁,所以,明净之地的又一个含义就在这里。”
  李蒙先四处寻找罗一让,看他确实离自己这里远,莫无行这次的话应该是对自己讲的。“哦”,李蒙表示听到。莫无行又闭口不谈,李蒙反觉轻松。
  这时,黑云藻越来越密集,仿佛要遮天盖日,如意号也好象在巨大的黑森林中穿行。李蒙感觉如意号速度好象变慢,最后甚至停止不动,悬浮在黑云藻之中,心中不禁担忧如意号是否被黑云藻卷住。但莫无行仍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完全没有查看如意号的意思。
  李蒙站在甲板上,看着那些密密麻麻的冲天黑云藻漂浮摆动不止,却听不到它们半点响声,心中纵然害怕,也只有独自强撑,再不敢寄半丝希望于别人来安抚自己。不知过了多久,慢慢的,李蒙发现黑云藻又逐渐减少,到最后竟然完全消失不见,心中也松口气。呈现在眼前的又是一番景象,如意号下有了浅浅的云雾,不似开始那样上不着天、下不着地,云雾中露出许多巨石块。而天空虽然还是灰暗,但有了许多生气,淡淡的乌云,空中还飘着细细的雨丝。李蒙贪婪的迎面接住雨丝,仿佛从中能感受到来自遥远故乡的亲切气息,又仿佛这些雨丝能洗刷心中的压抑,涤出不快。
  “马上到青云市了,大家都下船去看看,青云市的东西有些意思,不妨去挑选挑选。”赵田带着其他人也回到了甲板。
  李蒙看不仅是后舱的人,就连前舱的阿朴、小兰、小四、王大叔,甚至迷多邪都来了。由于要去青云市,小兰、小四可说是兴高采烈,王大叔也乐呵呵的,迷多邪喜不自胜,却碍于阿朴在场,不敢过分表露。只有阿朴还似往日一般,低眉垂首,看不出是喜是忧。
  不多时,如意号停靠在一巨石丛边,花瓣形船梯正好搭在巨石上。
  “下船罢,青云市到了。”赵田招呼大家下船。



第三十二章 青云市(一)

       李蒙情不自禁的喜欢上了这个飘洒着细雨丝的世界,兴致勃勃的走在众人之中。下了船梯,一脚踏上巨石,终于找到脚踏实地的感觉,恍若回到了家乡,巨石是青黑色,雨丝洒在上面,湿湿的,别有一种雨中的清幽。李蒙心中隐隐有一丝就此停住不想再走的意思。
  莫无行待众人都下了船,即俯身要抬起花瓣型船梯,李蒙等人见了诧异,不明白他是作甚。却见那花瓣船梯犹若鸿毛一般被莫无行拾起,然后整个如意号都向着船梯方向急速扭曲收缩,顷刻间就化作莫无行掌中之物。李蒙等人看得是目瞪口呆。
  还是赵田在前面挥挥手说:“走吧。”小兰、小四、王大叔也在前方等。李蒙忙跟上众人的步伐前行。
  走不多远,原本突兀的巨石就出现有一凹陷处,赵田带领众人走入凹陷。进得里面才能看出原来这凹陷竟是一条路的路口。“大家看看,现在走的这条路叫做石中路,意思是这条路是在巨石中的。也有人叫它石中缝。”赵田一路走一路介绍。
  李蒙打量周围,果然发现这条路真如巨石中的缝隙一般,底部宽敞,越往上越狭窄,到了顶部,只若一线天,让人不得不感叹天工造物的神奇。路上时不时还能看见别的行人,那些行人见了莫无行、赵田一路人,有的就不时看看指点一番,有的则完全不管,只顾自己赶路。往里愈走愈宽,李蒙常看到三、五人聚在一起,也有七、八人一堆的,却不明白他们在干什么。
  “这里是游市,有忙于赶路的卖家,或者要销的货物极少的卖家,多在这里立地出售。”赵田适时开口解了李蒙心中的好奇。再往前行,巨石两壁渐渐出现了大小不一的洞穴,往里面望去,有些洞穴装饰的极为奢华,有的显得精致迷人,有的则是粗朴简陋。李蒙看出这些洞穴就是青云市的店铺,越发让李蒙心中萌发亲切感,不禁想起了阳光巷,虽不及这里神奇,却比这里温馨许多。又想到,不知那张老板张富贵是不是曾是这里的生意人,又或者他进得货物是不是来自这里。
  “大家先停停。”赵田招呼众人。
  “这里就是青云市,物品很多,难免看花了眼。所以先说好,大家先去添置衣物,你们的衣物很多已经不行了。其次,无论场面再热闹、稀奇,都注意要跟好,不能走散。要知道,人越多的地方,也是越不安全的地方。最后,再怎么好玩,也务必在天黑之前赶回下船的地方。”莫无行看着众人说。
  “可是我们拿什么买看中意的东西?”周云龙问,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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