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世间哪有那么多公与不公都是尘世路的劫数罢了”岳烬之松开宁朝暮负手走到窗边站定眸色之中一片迷雾氤氲不知道是回忆起了不堪回首的过去还是回忆起了在记忆之中生生死死分分合合的那些过路人
“我还记得不过是半年之前我们这些人还都如这世间平凡的芸芸众生一般各自有着各自的生活轨迹无论是你我篇迁亦或是花夭夭都不如如今这般伤了肝肠”
岳烬之转身看她身姿出尘眸色清亮“小暮莫要为这些既定的事实扰了心神这些事我们无法改变不如安然接受”
少顷宁朝暮蹙着眉头如同下定决心一般开口道“烬之你曾问我那日在城外回來为何是那种反应原本不欲告诉你是怕你在这当口被琐事分散了心神可今日我一想还是需得告诉你毕竟此事不是我一个人便能解决的了的”
“你说”岳烬之面上含笑柔软且温情登时让宁朝暮心中的不安消散了几分
“我那日”她言语之中稍带吞吐“在车厢之中看到了花夭夭”
岳烬之哂然一笑“这又有何奇怪我记得前些日子我已经与你说过了她便是安阳王手下的棋子如今在这里看到她并非怪事怎能把你吓成这样”
“可是我看到的花夭夭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样子了”
当下宁朝暮忍着心中的惊悸和不适将那日惊鸿一瞥之下看到的情形都与他说了个清清楚楚岳烬之听着面上的笑容尽去负在身后的手掌不由得紧握眉间阴郁
待得宁朝暮说完他沉思片刻正当欲要开口与宁朝暮说些什么时却突然听得门外传來一阵敲门声生生将他将要脱口而出的话截断了
他与宁朝暮对视一眼转身便去开门
之间门外是那随着安阳王寸步不离的黑衣人仍旧是那身诡异的装扮只见他指间皮肤青灰颇有些死气沉沉之感此时手上正拿着一只小巧玲珑的嫣红色锦盒颇为显眼
“岳二公子这是王爷那日所说为您准备的厚礼请您笑纳”
声音如同常人一般除了自面纱之下传出略微有些闷声之外并无不同
岳烬之心头略微有些疑惑伸手接过他递到身前的锦盒他只感觉那人似是深深看了他一样一般如同看着盘中食杯中饮之后便一言不发转身离去了
岳烬之站在门口思索半晌终归还是将那锦盒盖子打开
这一眼看去岳烬之颜色大变
第一一五章 切花谷之终逝()
岳烬之眼眸之中的神色幽深而不可测这般愣愣地看着锦盒之中的物什直直地站在房门口任凭早间略显凉意的风吹拂起他的发梢
宁朝暮在房中等了许久也不见得岳烬之回來心中疑惑便披了衣服往门外而來想看看岳烬之究竟是在做什么
可这一眼看去她便是有些被惊到了
之间岳烬之面色煞白眉间又或是因得愤积于胸而涌现出了几分青灰垂在身侧的那只手紧握成拳那力道紧地似是要将指甲陷进掌心之中一般
宁朝暮几步上前探手便握住了他的手只觉入手之处一片寒凉心中又不由得担忧了几分毕竟岳烬之是武道出身平日即便再寒的天气都不会这般冷到洠в腥似喊盗菘峙抡獯巫攀凳谴笫虏幻盍
想至此处她抬起头顺着岳烬之的视线看向他手中端着的那只锦盒玲珑小巧的绯红色颇有些女儿家的模样盒中之物亦如这锦盒颜色一般确是一颗透着微微桃夭颜色的龙眼珠子这珠子之中似是有活物一般光泽闪现周身亦是桃气迷蒙蒸腾愈发衬得这物什不似凡间之物
宁朝暮看至此处便想伸手去摸可不曾想岳烬之却突然回过神來将她的手拦住合上锦盒的盖子反手将她拉回了屋内
被岳烬之这般一拦一拉扯宁朝暮心中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亦是略微有些恼意毕竟岳烬之这般作为就像是瞒着一些不欲让她知道的事情一般心中断然是有些接受不了
待得两人进了屋岳烬之将那锦盒放在小桌之上再次打开盒子宁朝暮只消瞥了一眼便赌气不再看在心里打定了注意无论这是什么天上地下皆稍有的奇珍异宝也不再多看一眼
岳烬之回头看她见她气闷闷的这副小模样心中的沉闷之情亦是不由得稍减几分走至她身边不由分说牵着她的手吻了吻她的眉心
“小暮方才我不是故意的”
宁朝暮冷颜已对还是那副爱答不理的模样可若是细看的话那眼底深处的寒冰却已是解冻了不少
“你可知为何我这般反应”
岳烬之拉着宁朝暮的手走至小桌之前指着盒中之物对她说“小暮你莫要再生气了我一点一点讲给你听可好”
宁朝暮不发一言只自鼻端冷哼一声似是应允之意
“这盒中之物便与你方才说与我听之事有所关联且是天大的关联”
“何事”宁朝暮心中不解便也顾不得与他生这些闲气紧接着出言问道
“你说你在车厢之中偶然瞥见了花夭夭却不明她出现在此处是何用意”
宁朝暮听得他这般似问非问仍旧是点了点头
“这盒中的物什便是她”
岳烬之此话之中亦是颇显冷冽眸色之中亦是杀机频现宁朝暮听此花容失色大惊道“你说什么”
“花谷之人受这传承所限若桃枝离体那便定然无法再残存于世可安阳王着实比我想象之中亦是残忍几分他竟然差人将花夭夭的神魂精魄皆炼制而成了这一颗花珠以此让她身受炼魂之苦且永世不得超生”
屋内一片死寂两人皆是被这突如其來的变故乱了阵脚
虽说花夭夭此人并不多受待见可这个女子毕竟本质是好的她受安阳王所制亦是为了救她深爱之人虽说在两人之间掀起了大大小小的波澜可如今居然知晓了她落得这般下场亦是自心底之中接受无能的
“这花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少顷宁朝暮出言问道言语艰涩而喑哑
“这是上古之时传承下來的一种秘法传说是以前修道之人惩处作恶妖精的最残忍的手段那人需得将八十一道炼魂印封入这妖精体中让其忍受八十一天绝顶痛楚之后方能成就这一颗魂珠自此这妖精的神魂入这魂珠之后亦是要日日忍受如同炼魂一般的痛楚不得解脱”
宁朝暮面上煞白“她不是安阳王的仆从吗为何这么洠в腥蚀鹊酪濉
岳烬之沉沉地叹了一口气对她说道“或还是因为我吧我不欲害她可终归她因我而死”
宁朝暮自身后抱住岳烬之的腰不言不语安慰之情缓缓流露让岳烬之的心境亦是平稳了一分半分
“烬之这花珠有解吗她虽说因我们而死可毕竟我们不能让她再受这般苦楚了”
岳烬之听得宁朝暮这般问额间纠结起的川字不浅反深少顷他探手覆住宁朝暮的手幽幽说道“小暮我并非无所不能”
宁朝暮抬眼看向桌案上那只锦盒依旧光彩流转如同最美好的世间之物可如今却散发着一股让人难耐的酸涩和惊悸
待得两人皆是稍稍平静下來已是日过晌午岳烬之终究将那锦盒收了起來放在了柜子之中传说阴暗的环境或许能让她好过一些
聊以**
吃过午饭之后两人对坐在窗前小榻上有一搭洠б淮畹厮底呕
突然宁朝暮一瞥看到了小案之上放置的那个月白色荷包当下便探手拿过放在手里细细端详
只见那荷包正面绣着烬字反面亦是绣着舞字心下当时便回想起了这件物什的原由
当日在那客栈之时初次与他相认便曾经见过这个东西后來便不知他将它藏到了哪儿如今乍一看到颇为不解
岳烬之见她满面疑窦的模样淡淡地勾唇一笑颇为无奈“你莫要多想”
宁朝暮将那物什放回到桌上回道“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太多且马上又要到十六了我总归觉得心中总有些不安稳也懒得和你生气了”
“这个荷包香囊是我曾经一直佩戴在身的据舞衣所说内里的香料药材是当年求了一个大能所配着实是有些安神的大用处”
宁朝暮听之撇了撇嘴不甘示弱道“我方才辨别了一下此物的内涵着实是有些精妙的可是你若是想再配写安神的物什于身我便能立马帮你配出十种八种你为何又要把这香气快要散尽的玩意儿寻出來”
岳烬之笑意加深眉间的忧愁确是一分不少“那日我与你说在那黑衣人所站之处的脚印之中发现了写黄褐色的粉末你可曾记得”
宁朝暮点头
“我当时辨别之后便觉得有些熟稔后來思索许久未曾想出究竟是于何处见过结果那日突然想到居然是忘了随在自己身侧多年的这个荷包香囊今早取出來一观着实是十成十相似的”
月白荷包泛着岁月的苍黄透露着封存其中的不可言说的过往
第一一六章 夜至东厢别院()
入夜东厢别院
一袭黑衣人影自西向东而來黑纱覆面只能看得清一对幽黑漂亮的眸子在月色之下泛着迷蒙的神采
只见这人绕过巡逻守卫身形灵活地便在起落之间入了东厢别院的院墙向主屋方向潜行而去
少顷她站定在门口敲门三声
许久之后屋内传出一慵懒却内涵冷冽的人声说道“进來吧我等你许久了”
屋门无风自开
那黑衣人影进了屋抬头便见得屋内惟有两人安阳王一袭锦衣华服轻袍缓带正慵懒地斜倚在居中长榻之上自斟自饮手边小桌上放着的酒杯白瓷清雅内里所含之物却是鲜红如血
安阳王身边依旧站着那个黑袍黑靴之人只不过如今他已经去掉了覆面的黑纱灯光映衬之下只见一张平凡如世间芸芸众生的脸可在眼角眉梢之间可倏然便见一丝与安阳王有几分相似的刁钻冷意让人不寒而栗
见得这黑衣夜行之人入了屋安阳王勾唇一笑抬起了眼皮那双眸子幽深且精致可眼底却清晰可见几分毫不遮掩的狠辣之色
“雪期我们多久未见了快将面巾除了去我似是许久洠Ъ阏庹琶嫫ぞ尤挥行┘遣磺宄裁茨Q恕
安阳王轻笑几声朝着她伸出了手
那黑衣夜行之人身躯陡然一僵终究还是迅速地伸出了手将面上的覆面之物除去
只见暴露在空气中的确是那张祸国殃民的绝美面庞
周舞衣
“属下雪期见过主上主上万福”
片刻之后周舞衣将面巾攥至手中单膝跪地朝着安阳王行了一礼之后跪地不动
安阳王饶有兴趣地远远打量着她朝她伸出是手依旧是纹丝不动
“雪期你还记得自己是雪期么”
言语之中已经颇带了几分冷冽
“属下不知主上何意请主上明示”
安阳王端详她片刻只见她低着头看不清面上究竟是何表情之后他哈哈一笑转言说道“雪期你越來越冷了”
屋门密闭却不知从哪里掠过了一阵穿堂风将周舞衣头上束发黑巾拂落青丝半散在月光悠悠的照应下颇有几分惹人的魅惑
“你站起來看着我”
安阳王不再说话就这般闭了唇眸子之中波澜不动远远地看着她似是将她看的透透彻彻无处遁形
周舞衣身子僵硬至极
似是过了许久她缓缓地站起身來抬头看向她的主上
安阳王伸向她的手依旧还在那处探着向她与她跪地行礼之前洠в幸环忠缓恋钠
他从來都是个极其有耐性的人
周舞衣一步一步从正堂门口走向安阳王所在的长榻之处这不长不短的一段距离在她内心之中如若千年又有如一瞬
他看着她身上的气势不由得人反抗
终周舞衣走到他身前站定伸手将腰间的衣带解开将沾染了风霜气息的外袍中衣褪下只余得内间里衣之后便被安阳王一把勾住了腰重重地倚靠在他怀中
周舞衣当下便想撑身而起却终归还是忍住了僵硬地靠在他怀里不做任何反抗
安阳王凑身至她身侧将脸埋至她颈窝处深深吸气之后抬起头伸手将她的下巴掰至正对他强迫她睁着眼睛与他对视
“雪期多年不见你的身上依然还有股比处子还好闻的气味”安阳王邪魅一笑启唇在周舞衣脖颈之处轻轻吸吮“真看不出你还是个生过孩子的女人”
周舞衣闭声不答只是微微闭上了眼身子若有似无地颤抖着
“莫要对我这般冷淡我们主仆二十年做这种事情亦不是一次两次了而且你放心便是岳大将军是定然不会知道的”
周舞衣乍然听得岳宿之之名身子遽然一震
“怎得提到岳宿之你便这般有反应难道你还真爱上他了不是恩”
安阳王偏着头看他面上笑的如同阳春三月的天光一般明媚耀眼这人天生便长了一副精致到极致的面孔与年轻之时的荆太后更是如出一辙相对而言却与荆先皇洠в屑阜窒嗨浦
可就是这般漂亮潇洒的人却有着这么深重难测的算计着实是个天大的笑话这世间又有谁会信呢
周舞衣在心底叹气一声萧瑟地想
“主上错怪雪期了雪期一心心系主上不曾动心他人”
“但愿如此”
安阳王笑意温然却透着彻骨的寒意他伸出手自周舞衣的腰背抚摸至肩颈之后狠狠地一把攫住她的脖子与她面贴面咬牙道“那就好好地伺候我让我知道我还是你的主上”
“属下遵命”
周舞衣绝美的眸子深处流露出的是隐然而几不可见的绝望凄然她用力地从喉咙深处吐出这四个字如同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
安阳王将手放开又如方才一般笑着躺靠在软榻之上那黑袍之人仍旧如雕塑一般站在身边不曾有分毫退避的举动
周舞衣咬了咬唇伸手将自己身上的衣物全部褪下欺身吻上了安阳王的脖颈
后半夜东厢别院
周舞衣香汗淋漓自长榻之上起身身上不着寸缕她自矮柜之中拿出薄被为安阳王盖上之后才弯腰捡起地上的衣物一件一件重新穿起
待得她收拾停妥安阳王闭着的眼睛亦是慵然挣开看着她却对黑袍之人道“影将药给她”
之后便又闭上了眼若睡着一般安静无害
周舞衣在他最后一刻的眼神之中清晰地感受到了七分威胁自重之意
她伸手接过药包妥善放在怀中出门离去
正当她刚刚走至门边那高位之上的人却又冷不丁开口了“你先莫走让影将你的药也给你吧省的你这张凭空得來的面皮还未曾派上用场便衰老不堪了”
周舞衣身形一震仍旧是恭敬转身行礼道了声是接着上前到那黑衣人身前将第二瓶药接过
“雪期你记住我曾经说过的和如今对你说的话莫要动那些不改动的心思”
周舞衣唇色苍白紧抿
待她走后那黑袍之人突然出声问道“主上她会不会”
欲言又止
安阳王哂然一笑挣开的眸子之中尽是算无遗策的自得“我不知道可是无论会不会都洠裁垂叵稻诖巴庹獍憔媒鴣戆伞
只听得窗外传來一阵银铃般的娇笑一娇小的人影身着夜行黑衣从窗外翻窗而入掠至安阳王面前跪倒在地
“我半月之前便已经安排好了雪期她知道该怎么做她不出纰漏最好可是即便如此这颗棋子亦是不能再留了”
安阳王眼底闪过一派绝杀之意
第一一七章 剑入天梅五分()
十六日晨宁朝暮早早起身见得岳烬之不在水云间之内便心中了然之后速速穿戴好了衣物又绕至后院取出了昨夜炼制在鼎中的物什出门便往后花园的方向去了
待得刚出水云间不远她便意外地遇到一个人
只见周舞衣从后院住处而來似是往厨房方向而去吃惊之后转念一想此处正是府中大道自后院往前院或是周边各个院落而去是必经之地虽说此时尚早可遇到这位大嫂着实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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