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的思想也只是他自己的思想而已,此刻的腓特烈只不过是一个流浪汉而已,周边的这些人显然不会在意一个身份不明的人,而在远方正在纵马驰骋的乔纳斯,就更不会注意到此刻的腓特烈的心中,有了何种变化了。
乔纳斯骑在布塞菲勒斯的悲伤,无风的平原之上随着布塞菲勒斯的加速,而卷起了阵阵风浪吹得乔纳斯只能紧紧的抓住缰绳,然后用双腿用力的夹着布塞菲勒斯的身体,整个人都快要贴在布塞菲勒斯的身上,以此才能保证自己不被这位伙计给摔倒地上。
不过这种无拘无束,随意狂奔的感觉,乔纳斯实在是被爽翻了,尽管他现在的姿势和他不停的叫喊,实在不能算是一个贵族,更不能算是一名接受骑士教育的少年,可是随着自己根本就没有什么意义的大喊大叫,挤压在自己心中的那股怨愤,好似如同一个个大嗓门的怒吼而消失了一样,让他的心情无疑愉快了起来。
而布塞菲勒斯好像注意到了自己主人所打的主意一样,猛的加快了速度,要说刚才的布塞菲勒斯只不过是在高速公路上的话,那么现在就是加速到了高铁的级别了,乔纳斯忽的一下就感觉自己眼前的东西开始出现了参照物消失的感觉,让他一下子,差点没有分辨清楚方向,连布塞菲勒斯是在直着跑还是弯着跑都模糊了起来,直到过了几秒才算是适应了这种高速。
布塞菲勒斯足足绕着跑马场跑了四五圈左右,才慢慢减速把乔纳斯重新带回到了安德里亚斯等人所在的地方,乔纳斯从布塞菲勒斯的背上下来,身体往右一斜,才感觉到腿部的力气因为刚刚夹得太用力而变得没有什么力气了,一阵酸软,即便是把脚从马镫中拿出来都有些困难。
而身体已经开始随着惯性开始倾斜了过来,这就让乔纳斯开始以一种非常不怎么好看的姿势开始从布塞菲勒斯的一面开始滑落了下来,加上刚刚喊得实在是有些过头,让乔纳斯的嗓子现在是连喊一下搭把手都有些困难了,这样的情况就有些尴尬了。
而尼多和比格则已经到了另外一半的靶场开始进行标枪投射训练了,根本就没有看到乔纳斯的窘境,留在这里的一个是安德里亚斯,正在拿着一本书看着呢,而多隆则去了马场的负责人那里正在商量着下一季度种马和母马生育的事情,希望为比尔罗的下一代骑兵们早点培育一些新的马匹出来,还有一个就是腓特烈,正在看着乔纳斯的方向,好像在观察这位自己有些好感的小伙伴是怎么了。
看了一阵之后,好像也发现了乔纳斯此刻的姿态实在有些异于常人的下马方式,想着自己这一段时间里来的尴尬生活,腓特烈骑着自己的战马小跑过来,看着挂在战马身上的乔纳斯的诡异形状,虽然有了些计较,可还是不由得有些哑然失笑。
毕竟在他的心目中,乔纳斯可以说的上是一个聪明人,甚至可以说的上是一个杰出的领主,虽然爵位小的可怜,可是腓特烈却能够从两个人短暂的交流之中感觉到乔纳斯起码是一个需要体面的人,而现在这副滑稽的样子,可真是打开眼界了。
“你没事吧?“一边说着,一边就用手把乔纳斯给重新扶回到了布塞菲勒斯的背上,因为腓特烈的马要比布塞菲勒斯的马矮了不少,所以乔纳斯即便在马的侧面,也让腓特烈可以跟乔纳岁斯保持平行,这让腓特烈在帮助乔纳斯的时候就容易的多了。
不过一个只有8岁的小孩儿,如此毫不费力的就把一个同年龄的人给脱了起来,这个人还是处于半瘫状态的,就这份实力,也不容小觑了,不顾此刻的乔纳斯早就已经神志不清了,连面前的人是谁都没看清,整个大脑都因为刚刚的剧烈摇晃而完全让他失去了对于方向的把握,整个世界天旋地转,自然对于腓特烈的力量一无所知了。
“没事儿,布塞菲勒斯这个家伙太久没有跑了,这次一出来,就有些疯了。“
拿着腓特烈递过来的水壶猛地往嘴里灌了几口,让乔纳斯总算是恢复了一些神智,布塞菲勒斯却像是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行为让主人受到了多大的痛苦似得,低着头吃着草一脸幸福的样子,哪里有刚刚纵横草原,横刀立马的影子。
“乔纳斯,这里可没有人跟你抢水喝,你也不会从马上掉下来,慢慢喝。“
乔纳斯咕嘟咕嘟的很快就把腓特烈水壶里的水给喝了个精光,腓特烈看在眼里倒是有些担心,他倒是不在意水的事情,反正他也不缺这点水,可是看着乔纳斯这么用力的喝着水,一副像是渴了好几天的样子,腓特烈还真怕乔纳斯被水噎着。
他现在的外交情况可不太顺利,因为自己的自作聪明和姐姐的警惕,让这些跟自己同龄的男孩儿们都对自己有一些芥蒂,所以即便跟乔纳斯和解了,安德里亚斯等人也跟自己保持着些许的距离,虽然看不出来,可是腓特烈能够感觉的到,他们并不欢迎自己。
从现在的场景就能看得出来,比格和尼多混在一块儿,自己完全插不进去,安德里亚斯则是一个“书呆子“,自己跟他完全没有任何的共同语言,而乔纳斯是干脆连人都很难见到,这自然让腓特烈在其中非常的尴尬,要是这个时候把乔纳斯的身体某个部分,即便是气管里呛了水,腓特烈以后的日子也有可能会更加艰难了,腓特烈可不想在这儿只能默默的读书写字,连一个朋友都交不到。
说到底,腓特烈终究只是一个8岁的孤儿,一场叛乱夺取了他所有的东西,只有自己跟姐姐流浪到了这片陌生的土地,在死亡的威胁还存在时还能凭借着生存的斗志保持冷静,面对外人保持着强大的斗争精神,可是现在的他已经可以获得一个暂时安稳的生活,腓特烈终究还是希望能够有小伙伴的陪伴共同成长的。
这也是他为什么会时刻注意着周边的这些人,在看到乔纳斯一出事儿要比安德里亚斯等人都发现的要快的原因,现在的他,是真想融入这些男孩儿之间,成为其中的一份子了。
“哈谢谢。“
短暂的因为剧烈摇晃而产生的晕眩在冰冷液体的刺激下,在加上乔纳斯良好的身体条件,很快就让他可以看得清楚眼前的一切,也把原本另外一只抓着缰绳的手给稍微放松了一点,才感觉得到自己手上传来的一阵麻痹感,举起来一看,就看见上面一条长长的陷入手掌平面的印痕在自己的手掌上,由此可见,乔纳斯到底是用了多大的力气了。
而视力的恢复,也让他看到了在自己身边两马并行,一只手撑着自己胳膊的腓特烈,再看看自己手上别人家的水壶,乔纳斯自然知道自己刚刚的搞笑状态算是被腓特烈看的明明白白了。
要是放平时,乔纳斯说不定恼羞成怒了也有可能,不过在这突然之际,他的大脑还没恢复,所以反应速度不由慢了许多,看着在一边关心的看着自己的腓特烈,不由自主的就礼貌性的说了一句谢谢。
说完之后,才有些尴尬,也不知道这句谢谢会不会让腓特烈感觉到隔阂,还是会让腓特烈误认为自己在戒备着他,不过看到腓特烈在听到自己这句话之后眼睛变得更加明亮的样子,看上去好像还挺有效果的样子,乔纳斯也就放下了心。
“这马可真快,乔纳斯,你从哪来的这匹马?“
腓特烈倒是没有乔纳斯那么细致的想法,对于乔纳斯接了自己的话,这个举动就让腓特烈开心了不少,至于说的是什么,这对于一个被孤立的人来说,实在没什么太大的意义,所以赶紧鼓励着自己,继续跟乔纳斯说话,让他可以通过交流跟乔纳斯建立起沟通。
一边又拿过乔纳斯递回的水壶,看着布塞菲勒斯像是变了个样似得,慵懒的吃着自己的零食,马背却是保持着平衡,让乔纳斯不至于从马背上掉下来,心里有些羡慕,这简直是听得懂人话的马,他怎么从来没有遇到过。
“唔,我听说好像是从东方运过来的,不过具体的位置我也不太清楚,这是我父亲送给我的生日礼物,当然,他现在是我的朋友了,所以,很抱歉,我回答不了你的问题。“
乔纳斯的回答倒是没有欺骗腓特烈的意思,而是他确实不清楚布塞菲勒斯到底是被荣格从哪里找到的,至于原因?
好吧,他是个懒人,对于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他可真的不太在乎,所以对于布塞菲勒斯的出生地,乔纳斯可没有兴趣去打探个究竟,他只需要知道现在的布塞菲勒斯在自己身边就行了。
“额,没事,恩。。。。“
乔纳斯的解释无疑让腓特烈有些找不到新的话题来继续两个人的谈话,所以在支支吾吾之后,腓特烈的脸上就有些窘迫,倒是一旁的乔纳斯看着腓特烈的表情,心里有些明白了腓特烈的想法。
小孩儿的想法相比起大人来总是容易猜的,这样看来,倒是不由觉得这家伙虽然头脑精明的很,可是总不过是一个8岁小孩儿而已,现在看看这么多人都在孤立他,也挺可怜的。
就准备接着说一些感谢的话可以说腓特烈高兴高兴,然后到晚上的时候把安德里亚斯找到自己房间里来跟他谈谈交了腓特烈这个朋友,反正腓特烈也不笨,而且来历也是高深莫测,对于这样的人,不要攀扯上关系最好,不过保持良好关系也是必要的,总不能和解了之后还一副不相往来的样子,这就不那么成熟了。
不过等他正准备说话,开口感谢感谢腓特烈,然后在攀扯上几句结束对法的时候,,远方一股烟尘呼啸而来,以飞快的速度就从比尔罗的方向以极快的速度来到了乔纳斯的面前,所发出的动静,让正在专心看书的安德里亚斯和练习标枪的比格和尼多都被惊动了赶紧驾着马跑了过来。
“大人,马尔格达女男爵被杀了!“。。。
第一百七四章 腓特烈的幻境()
骑兵之中的领头者正是乔纳斯在比尔罗领地之中可以说最信任的骑士,维格,而前面那一句话也正是维格所说的,在乔纳斯重新回到比尔罗之后,维格就被乔纳斯任命为苍松镇的布防官了,一般情况下不会轻易离开苍松镇,而现在却在训练时间来到了养马场,显然,这次马尔格达女男爵的死亡非同寻常。
而在维格的身后,跟着的是一群乔纳斯并不熟悉的人,他们衣衫褴褛,甲胄上连接各部位防具的线都已经脱落,让他的盔甲耷拉在了裤腿上,显得非常狼狈,灰头土脸的,只不过说起话来倒是显得中气十足,也不知道是因为愤怒还是体力好的缘故,显然没有因为乔纳斯的存在而显得拘谨,一副大喇喇的样子,再看看这些人内衫都已经湿透了却没有感到疲惫,看样子倒像是杀出重围的人一般。
腓特烈因为维格到来的时候正在跟乔纳斯说话的关系,所以站在了距离维格等人除了乔纳斯之外最近的位置,看着眼前除了站在最前面的骑士穿着便服之外,其他6个人则全部汗湿夹背,一副远道而来的样子,而且其中艰辛,看看他们脸上的污痕也就知道了。
这些人和场景,腓特烈也曾经见过,而且时间还并不遥远,就在自己的家,在勃兰登堡的城堡之中,看着那些守城的士兵,和攻城的暴徒,每个人的脸上就如同这些士兵的行装一样,残破,但充满这暴力。
这些人的眼中没有任何的慈爱和快乐,只有无尽的杀戮,劈成两半的人在他们眼里仿佛是艺术品,美丽的割头手法则是人人想学的独门秘技,至于怎么才能把人的皮完整从身上扒下来,则是一件高尚如同殉道士一般的伟业了。
这毫不掩饰的眼神让腓特烈的感觉非常的不好,他控制不住的想起了父母的死亡,想起了鲜血淋漓,想起乐死亡前的屈辱,无数人纠缠在一起,没有目的性的残杀,红色的血染在黑色的墙壁上,让血也从鲜艳的红变成了如同墙壁一般冰冷的黑色,那仿佛在代表着一个个人的消失一样。
那是毫无人性的厮杀,而现在,这两种场景在腓特烈的脑海中无疑联结在了一起,在腓特烈的眼中,原本晴朗明和的天气突然之间绽放出了一朵朵黑色的血色花,断肢残躯在腓特烈的眼中晃来晃去,不知不觉之间,冷汗从腓特烈的额头渗了出来,整个人如同被暴晒之后一样,脱了水。
一旁安德里亚斯和尼多还有比格也在听到马蹄声之后赶到了乔纳斯的身边,而安德里亚斯因为距离的近,所以就靠着走路来到了人群停留的地方,正好就在腓特烈的旁边站着,想要确认是什么事情发生了,是否与荣格还有妈妈有关。
最近父亲和母亲的消息实在太少了,平时荣格和桑德拉总是会隔三差五的就写信过来嘘寒问暖,可是最近一段时间,这种嘘寒问暖虽然依然存在,但是安德里亚斯可以明确的感觉到,字里行间之中,对于荣格还安娜等人的生活状况已经越来越少了,生活上的乐趣倒是占了更大的篇幅,这明显跟以前的差别要大了不少,这种信息的减少让安德里亚斯有些不太安心。
向着乔纳斯的方向走去,比格和尼多已经骑着马先行占据了乔纳斯的左边,安德里亚斯只能走到乔纳斯的右边,也就是腓特烈的右边,希望能够更加接近维格等人,听的清楚一些。
走到腓特烈身边,安德里亚斯本不想注意腓特烈的,他是个记仇的人,上次欺骗他的事,他可不会忘记,可是站了一会儿,发现腓特烈好像也没有要理他的意思,安德里亚斯就有些受不了了,刚才还跟乔纳斯有说有笑,一副要和解的样子,怎么现在面对自己倒是没有任何的表示了?
是的,刚才腓特烈和乔纳斯的一举一动,其实安德里亚斯都在关注着,对于腓特烈,安德里亚斯因为被这个小混蛋给耍过,所以一直都没有释怀,因而也会有些戒心,怕这位不服管的主儿又弄出一些新的阴谋诡计来。
尤其是自己的哥哥实在是个笨蛋安德里亚斯自我认为,乔纳斯并不认同,要是被稍微一骗就改主意了也说不定,而现在,却发现腓特烈对于乔纳斯总算不再有一开始的敌意之后也就不再像原来那般冷漠,安德里亚斯自然也就减轻了不少芥蒂。
不过这下腓特烈却没有对自己给出应该有的反应,这让安德里亚斯有些不解,甚至还产生了一丝丝的嫉妒,明明最先受伤害的是我,腓特烈欺骗的对象也是我,为什么现在要道歉的对象之中,就没有我了,这一想,安德里亚斯原本不打算看腓特烈的心思就悄然的改了。
在安德里亚斯的心中,他自己或许都不知道,作为唯一一个曾经差点骗到安德里亚斯的人,腓特烈这个智力与他相差不大的人,已经开始在他的心中占据了一席之地,不再如他所说,只是一个纯路人了。
不打不相识,在安德里亚斯的身上,算是执行的非常完美了。
“这家伙无视我,却去跟乔纳斯拉拢关系,不会又有什么新的小算盘想要在乔纳斯的身上实施吧?“
想到这,安德里亚斯那颗傲娇的心,仿佛找到了一个去观察腓特烈的理由,猛的一抬头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看了一眼腓特烈,第一个反应就是腓特烈的脸色有些过于苍白了,安德里亚斯想了想,应该是刚刚在扶乔纳斯的时候用力过猛造成的,安德里亚斯在自己心中做下了如此判断,至于其他的原因,安德里亚斯可没有聪明到不知道腓特烈的过去就能联想到现在的能力。
安德里亚斯通过自我联想,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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