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视一笑,墨轻离忽然问道:"我要回去了,南荒大漩涡里真的有梦魂草么?"
"我怎会骗你?你还不信?"
"不是我不信,一关乎媚儿的事情,我总是……"
"好的,等我回到南荒大璇涡就布置一条空间通道。到时候让你亲眼看到还不行吗?"
"那就好……十九?"
"怎么?"
"求你一件事!"
"你说!"
顿了一下,"我入魔的这件事将来不要说给媚儿知道。"仰首望着天上的夜空,星辰闪烁,月已落了。"虽然没有铸成大错。但我怕她会为此担心难过,你知道,我只想让她一生开心快乐,不想让她有半点委屈难过!"
"放心,我不会说的!记住照顾好媚儿!"
"好了,送我走吧!"
"什么?要我送你?我只剩半条命了?你怎么忍心还要剥削我……"
"别告诉我,你没有藏幽府的空间坐标?小心媚儿醒来,我会告你这作哥哥的一状!嗯?"
"好了,好了……我送,还不行吗……"一脸愁眉苦脸状,口中嘟嚷道。"这可是看在媚儿的情面上啊!别以为是因为你元核毁了,施不得元术就得送你!还要告我状,切,谁自身难保还不一定呢?真是……"
碎空指,一切一划,空间门悠然而现。墨轻离见他一副惫懒的模样,不由一笑。
一脚踏进了空间门,墨轻离忽然想起什么?转头看向身后的夜十九,张口道:"夜十九?你骗我!"
屁股上忽然传来一股大力,整个身子不由自主跌进了空间门。
"夜十九!你个骗子,你根本没受伤……你个……"空间门内传来墨轻离愤愤的喊声。
看着合拢的空间门,夜十九自语笑道:"若不装出重伤垂死的样子,你的心神怎会有些许动摇?若没有动摇产生的缝隙,我就是将梦境施展千万次,也不能将你拖入其中。不入梦境,你怎脱魔性?"
不过,那剑伤可是真的,只不过伤得只是皮肉,但也很痛。他们这个级别的强者,只要伤口内没有对方残留的元力或真气肆虐,那都不算是伤。傲天诀催动下,那伤口早恢复如初,连疤痕都未留下。
看了一眼脚边墨轻离留下的赤蛟剑,皱眉想了一下。将赤蛟拾起,说道:"你已有了灵性,不过受他魔气灌输太多,你也沾了魔。他把你留下,其实是要我将你的魔气炼化。也好,夜刀已毁。天刺峰空了出来,你正好代它!去吧!"
随手向虚空一掷,已失去赤蛟的影迹。
大雪山天刺峰顶,一柄赤红的剑正悬在罡风肆虐的中心,不住哀鸣。
凤仪亭,亭中的俩人望见孤老峰上血煞消散已恢复原样。
陈少安喜道:"应该是十九胜了!"
凌紫烟清冷的脸上不见喜怒,只是眼底也是一片喜色。只是她清冷惯了,心内虽喜悦一片,却未出声。只是暗自祈求神灵保祐自己的情郎。
空间震荡,波纹闪现中,夜十九已跨出空间门。
"十九!"陈少安奔了过去。
"夜……"本想也奔过去,步子刚抬起,又悄悄收回。
挣脱陈少安的拥抱,走向自己最爱的人。轻轻捉住她的手,凝视着她的脸庞,轻声道:"我回来了……"
轻轻挣了一下,却挣不脱,只能任他握着。真是的,还有旁人看着,他就不管不顾的。羞涩已晕红了双颊,眼波流转,垂首只是盯着足尖,手却任他握着,指尖感受着他手心里的温柔。口中轻如蚊呐:"回来,就好……"
"哎呀!真是见色忘友,不对,见色忘叔的家伙!"被冷落的陈少安愤愤不平,酸味十足。"在北镇的时候就是这样!这么多年了,依然没改……"
猛挣了一下,差一点就挣脱了他的手。脸上晕红稍减,另一只手已掐在他的腰间,蕴着一丝元力,一拧,一翻,又转了一个圈。
夜十九的脸色骤然精彩,转首向喋喋不休的陈少安喊道:"哎……哎呀喂……老三叔,不要瞎说好吗?什么北镇,草原……"
看着表情丰富,似嗔还喜,呲牙咧嘴,挤眉弄眼的夜十九。陈少安怔住了,半晌才道:"哎,十九!你这表情暗语,三叔真弄不明白了!你是要让我说呢?还是不说呢?"
"老三叔!当然是不……哎……哎……"
"老三叔,关于夜和您的许多事情,夜很少说给紫烟听呢。今夜无事,老三叔能否说给紫烟听听呢?"
"紫烟要听?那好啊!三叔就讲给你听!只是从哪里讲呢?"斜睨了一眼正痛并快乐着的夜十九,陈少安自顾道。
"常听老三叔提起北镇,想必那是一处让人记忆深刻的地方。就从北镇如何?"
"好,那三叔就从北镇讲好了。话说这北镇本是……"
第十一章玄陆?北镇()
北镇。在中原的最北方,隶属烈阳帝国境。
镇上只有一条南北方向的土路,向南走便是通向帝国之路,向北走自然是进入北海草原。
可向东行不过百十里路,便是百城联盟中的玉碎城。
玄陆之上除了三大帝国,还有一个百城联盟。
百城联盟顾名思义,真的是百十多个自由城邦结成的互助联盟。
这三大帝国分别是烈阳帝国、楚帝国、夜帝国。
而这百城联盟却不属于任何一个帝国,却没有任何帝国敢去吞并这些看似松散独立的城邦联盟。
这上百个城邦的城主,大多都是圣域强者或准圣域高手。甚至个别强城内,有数个圣域强者。
圣域,已是当今世上的强者巅峰!
这些绝世强者各统一城,若有强敌犯境,各城互为犄角,牵一发而动全身。各城齐集,共抗来犯之敌。
试想有哪一个帝国皇帝愿意面对,成百个圣域强者的怒火。
三大帝国之间常常争战不休,但对这百城联盟却是礼敬有加。
这北镇离东侧的玉碎城,甚至比烈阳国最近的郡城还要近。烈阳国为了示好,干脆将这北镇委托玉碎城代管了。
在各国修武高手或是元术师之间,都听过一句话。
一山一阁藏幽府,三城一刀四世家。
这三城一刀四世家就是百城联盟里,八个实力最强的城邦。
这玉碎城恰恰就是这三城中的一城。
这北方的北海草原上,有四大汗帐,各统一方草原。草原人自古放牧为生,草原上气候恶劣。冬季每逢有大暴风雪的时候,都会有大量牲畜冻死。牲畜大量死亡,这牧民也会无以为生。所以每当冬季来临的时侯,大多数草原部落都会向南部蓿鼜肌
而烈阳帝国正是在草原的南方,当草原人初次看到内陆的繁华富足时,不由得眼红心热。
有些部族便动了抢掠的念头,当一些部族初次劫掠得手,尝到了甜头之后。更多的草原大小部族,一起加入了抢劫大军。更有甚者,连大帐可汗都指挥直属部族前去劫掠。
烈阳帝国吏制清明,国库充盈。时任帝国皇帝威盛帝是一代雄君,心怀大志。平日励精图志甚是勤勉,一直以统一整个大陆为目标。
谁知身后的草原人却闹腾起来。
威盛帝圣颜震怒,派数十万精锐甲士讨伐草原人,又派了国内的元术师随军出征。
帝国士兵甲坚器利,又有随军元术师的强大魔法。帝国皇帝又恳请玉碎城城主夏候烈,派高手相助。
夏候烈十几年前就进入圣域之境,又是百城联盟的副盟主,手下还有三位已进圣域的高手。于是派了一位圣域强者,又带了十几位八九级的高手参战。
那些玉碎城出来的高手,哪个不是勇猛无匹的高级武者?那蛮荒草原部落哪能是对手?据说连汗帐的大祭祀都死在玉碎城的强者手下。
经过数十场大战之后,一直杀到草原深处,灭了不知多少大小部族。那一次征伐,杀了几十万的草原人。这草原上尸骸遍野,血流成河。
据那些幸存下来的草原牧民讲,第二年这大草原的草长得格外浓密茂盛。
草原各汗帐一直退入草原深处,各帐可汗又派了数支使者乞降。愿年年纳贡称臣,帝国才撤了征讨大军。自此草原人元气大伤,轻易不敢在冒犯边戍。
自那次以后,这北镇虽说是烈阳国领土,镇上却没有帝国驻军,以是变相送给了玉碎城。
玉碎城见帝国如此,却也没有派人驻守。只是年终岁末,去收税官那里收些草原上特产的一些珍奇之物,便算了事。
这北镇表面看是无主之地,但人人都知道,若有什么势力想霸占北镇,身后的烈阳帝国和碎玉城必不会善罢干休。
镇上居民虽然没有多少,但是土路两边却是酒店客栈林立。
小小一个镇子上竟有十数个店铺,就连大陆上此较稀缺的打铁铺,镇子上竟然都有两家。
除却酒楼客栈,商铺武器装备店之外,居然还有一家青楼妓馆。
妓馆的老板就是镇上最大的官,收税官何九。
这镇子上来往的人,大多数是去草原售贩货物的行商货队。这税官一职,可是一个大大的肥缺。
中原内陆的生产技术先进,所产金属器皿豪华精美,瓷器一类用品更是美伦美奂。
草原人喜爱内陆所产精美瓷器,常用各种皮草用以物易物的方式换取各种生活用品。
这草原人的各种皮草,运入内陆加工后,又是富豪官宦人家喜爱的衣物饰品。在内陆价格不菲,极为畅销。
这一来一往,中间的油水利润厚的让人咋舌。
虽说草原人生性粗野,耍勇斗狠。但在逐利之心的驱使之下,却也引得不少大小商家挺而走险,去和草原人进行货物交易。
最初也发生过几起草原人杀人越货,谋财害命的勾当。但通过帝国施压,草原汗帐很是杀了一批参与劫掠的草原人。
最后草原上各帐可汗达成共识,不得再抢掠商家货行。有违者共伐之,这贸易才又得以继续。
草原人虽然生性粗蛮,但心思憨直。大陆商人狡诈奸滑,常常用大陆所产劣制商品,换取优质皮草。交易利润又是成倍增加,于是大陆上各国的商家是越来越多。
等行商一多,这片地方又出了几股马贼。刚开始这几股马贼或抢行商、或劫草原牧民,活的好不滋润。
不知哪个不开眼的马贼,一连抢了几处草原牧民的定居点。这些马贼都是些无恶不作,品行下流的家伙。这番劫掠自是奸淫掳掠,坏事作尽。
不但劫掠,还杀了不少个草原人,结果惹怒了草原上的大帐可汗。
这烈阳帝国么?他是绝对不敢招惹的。但区区几股马贼,还是不放在眼里的。于是派了草原上的骑兵,连剿了几处马贼。
这些马贼哪里是正规草原骑兵的对手,是死的死,逃的逃。剩下的一些马贼都被草原人杀的吓破了胆,在不敢去抢掠草原牧民,只敢去劫掠来自内陆中原的商队。
所谓富贵险中求!各商行是绝不肯断了财路的。可又有马贼横行,于是在进草原之前,便雇佣一些元术师和低级武士,来保护自己的商队安全。
虽然这些护卫大都是些低级不入流的角色,但对付马贼还是可以胜任的。而且这些护卫中,难免也有一些因为种种原因,在中原难以容身的高手大师参与进来。
每逢春秋两季,总有大批行商货行来到北镇。一是为了进入草原前歇歇脚,添些补给装备。二也是要在镇上再招揽一些护卫武士,于是大批的低级武者或元术师,便蜂涌而至。
这便促使北镇,产生了一种畸型的繁荣。
镇上几乎都是各类商铺酒店。街上走的也是佩刀带剑,或是手持法杖的人物,而耕种之人却是一个也没有。
此时正值四月,内陆已是晚春。
而北方寒冷,节气稍晚,这天气象刚入初春一样。虽说冬雪是早已融化得干干净净,但这春风中还是带着丝丝寒气,早晚的时候出奇的冷。
如果站在高处向北海草原上瞭望,隐约依稀能见到一些刚刚冒出嫩黄色的草芽。
北镇中有一块小广场。
这小广场就在镇中土路的中间,这小广场是进入北镇的必经之路。
此时已近晌午,正有数十人散落在小广场上。这些人有的拿着各式兵刃,有的穿着藏青色低级术师的法袍,手中拿一柄元术法杖,或立或坐,三五成群正聚在一起。这些人,都是在等人来雇佣的武士和元术师。
远远的有一支车队慢慢向镇子里走来,这车队里赶着二十多辆骡车,车上码着整整齐齐的货物。
车子上面用防雨的幔布罩着,车队拉得很长。有几个性急的武士站了起来,向商队处眺望。
一个瘦高汉子用手挌在额前搭了一个遮棚,仔细向商队方向瞭望着。看了一会儿,瘦高男人叫道:"看样子应该是商行的车队!车队挺长啊,那车上所带的货可不少啊?这应该是个大商行!"
又有一名穿着法袍的元术师,念了一个咒语,放了一个飘浮术。身子飘飘忽忽飞起屋顶那么高,又施了一个鹰眼术。看了半晌,在空中叫道:"没错,是骆氏商行的招牌!带队的好象是骆家掌柜,骆三爷!"听他一说,又有不少人站了起来。
小广场靠北闲置了一块半扇破磨盘,磨盘上躺着一个穿月白色长衫的年青人。长衫上略有污渍,显是多日未曾清洗过了。脸上罩了一顶破草帽,正晒着春阳打盹。
磨盘边上坐了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少年眉如浓墨,双唇微抿。
少年面前横放着一把有些瘦窄带鞘的刀,少年垂首正盯着面前的刀,不知在想什么?。
当听到那一群人的话后,抬头向商队来处瞄了一眼,向打盹的年青人说道:"老三叔,真是骆氏商队来了!"
少年长的虽不是十分俊俏,却也长的几分帅气,尤其一双眼睛,黑白分明极有神彩,清澈的如同一泓清泉。
打盹的年青人翻了一个身,吧嗒了几下嘴,说道:"骆氏商队年年来的早,只是雇佣金太低,咱们先不用理会他。"
"老三叔,咱们的饭钱前天就没了。已赊了许二的包子好几顿了……"少年顿了顿,接着道:"他说了,如果再不还钱,就不在赊给咱们了。而且,还要去税官那里告你赖账不还呢。"
第十二章北镇?蹭饭()
"告我?"年青人嚯地坐了起来,破草帽从脸上滑落。
落出一张颇为俊逸潇洒的脸,只是脸上的神情,却将那份潇洒破坏得点滴全无。
"他也不想想,这些年我照顾了他多少生意?今年商队来的比往年稍晚了一些,吃他几个破菜包子就这么多牢骚?真是一副小人之心!也不打听打听,我陈少安何时赖过别人的银钱?"
"老三叔,银利赌坊也催债嘞!李老七昨晚传话了,让你先付了上月的利息呢。说是不然他就要不客气了!"石九又说道。
陈少安一挑眉,骂道:"李老七?他娘的!老子挣的卖命钱都输给他了!欠他几十两银子就这么多事了?甭管他!我到要看看他怎么个不客气的法?"
"老三叔,你若是不赌,咱们现在怎么会落到这般境地?俗话说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石九小声道。
"欠债还钱,这到是不错,可也得老子有钱才行啊"陈少安的语气低了几分。
"哦,还有,昨天胭脂楼的雨晴姐,托人捎了二两银子给你。怕你不收,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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