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镇虽然名义上隶属烈阳帝国,但每一个人都知道,北镇实际上的掌控者,就是玉碎城!
而玉碎城在玄陆上的地位,就是最强的烈阳帝国也要让它三分!
象百里长风这样的上位者,他若说想杀掉自己这些人,就一定能够到!而且自己的这些人的性命,在他们这些人的眼中,真的跟一群低贱的蝼蚁一般,根本不值一提。
何九叔害怕极了,浑身颤抖,伏在地上哀哀连声。
雨晴睁大了眼睛,她不敢相信,眼前这个文质彬彬,书生气十足的年青人,会说出这等狠毒的话来。
“怎么?你不信?你可以试上一试!我保证在你死后,第一个下去陪你的一定会是她!”
百里长风伸手一指,已吓得缩在门角的小月。
“然后,这院子里的每一个人,我都不会落下,都会让他们一一在下面与你相见,甚至如果我高兴,就连你熟识的人,也会送他们下去陪你,”百里长风又作了一个请的手势,向雨晴轻声说道:“你,可以继续……”
雨晴看着脸上依然带着笑容的百里长风,那本是很好看的一个笑容,此时却让她感觉那般阴森可怕。
看到何九叔跪下哀求,红姐终于知道这个年青的总管大人,他所说的话并不是一句玩笑。
尽管涂抹在脸上的脂粉很厚,那艳红的胭脂更是动人,却遮盖不住她已变成煞白的脸色。
她尖叫着说道:“雨晴!你这杀千刀的小蹄子,你真的想害死我们吗?!快放手中的……”
红姐的尖厉的叫声很刺耳,百里长风不悦地看了她一眼,那冷漠的眼神,让红姐立刻止住了叫声。
当听到红姐的叫声,雨晴的眼中满是恨意!她恨透了这妓馆中的一切,也恨透了要逼迫自己的红姐和何九叔!
如果自己死了,这个总管大人真的能杀了红姐还有何九叔,自己真的还要谢谢他!
“雨晴姐……”小月早吓得不知所措,只敢凄凄哀哀地唤了一声。
雨晴看了一眼这个可怜的小女孩,这妓馆中的人给自己陪葬,也许只有这个小月,是自己最对不起的人!
但是将来,这个可怜的小月,早晚也要走那些妓子的老路,与其成为男人的玩物,悲惨地过完一生,还不如就这样和自己一起走吧,至少还能留个清的之身……
在心底暗念了一句,“对不起了小月妹妹,又暗道了一声,陈大哥,雨晴等不得你回来了……”
雨晴死志已决,本已停下的动作,又紧了一下手中的剪刀,那剪刀入肉已有半分,只需再稍一用力,便能刺破喉咙!
眼见雨晴就要香消玉殒,小月吓得掩住双唇,连声音都发不出了。
“陈少安,字景元,北镇人称陈三,不知姑娘可认识此人?”百里长风忽然负手于身后,一字一字地向雨晴说道。
雨晴忽闻百里长风提及陈少安,顿时停下了手,陈少安,陈大哥是这世上,自己唯一牵挂的人!现在,这个时候,这总管大人突然提起了他,这怎能让雨晴不担心?
自陈少安去了草原,自己常托何九叔打听他的消息,只盼他能够平安!
这个总管大人如此恶毒,他又怎会认识陈大哥?难道他想要对陈大哥下手么?
看到雨晴一听到陈少安三个字,立刻就停了手,百里长风眼中得意之色一闪而没。
不等雨晴回答,百里长风继续说道:“陈少安,夜帝国人氏,祖上世代入军旅任职,虽然没出过几任将军!但也算是军旅世家!陈少安曾在夜帝国御林军中任过职,不过,五年前却惹了一个大官司,为了避罪,便逃到这北镇上做了一个佣兵护卫!前十几日,接了一单进入草原的护卫任务,才离开不久!”
雨晴从没听过陈少安说过身份来历,但北镇上有很多人,都知道陈少安曾参过军。所以百里长风说的这些,自己虽然很多都不知道,但是想来这总管大人所说,应该不是妄言。可他,怎会对陈大哥的底细这般了解?他到底要对陈大哥做什么?
“雨晴姑娘,你这心上人的身份背景,我说的可对么?只不过,他可是一个帝国通缉犯呢,呵呵……”
“你怎么知道?你想要对陈大哥做什么?”
“哦,我忘记和你说了,我们公子的脾气不算太好,若是有人不顺他的意,那么他一定会发怒的……”
不明白他不回答自己的问题,反而提起他们的公子,又是什么意图?雨晴更担心这个总管大人,会对陈少安不利!
“我不会管你家的公子会如何?他发不发怒,与我又有什么关系?我只想知道,你为何对陈大哥调查得这般仔细?”
“哈哈,雨晴姑娘,你不必着急,你放心,只要你想死,本总管可以给你充裕的时间去寻短见!”说罢,又是傲然一笑,“在玄陆上,只要本总管想调查一个人,别说只是一个小小的佣兵护卫,哪怕他只是一个扫大街的,本总管也能摸清他的底细……”
“你还没有说,你到底想要对他怎样?”
“如果你要问本总管为何要查他,我也不妨告诉你。先前我便说过,公子的脾气很不好,当他生气的时候就会杀人!”
雨晴一颗心已悬了起来,她几乎已经猜到,这个总管大人如此调查陈少安,定然是因为自己!
“他要杀谁?”
“谁让公子不开心,就杀谁!而且还一定会杀了这个人心中,最牵挂的那个人!其实公子这么做,也是成人之美,免得这人在地下还要牵牵挂挂的,那多可怜?你说对么?雨晴姑娘……”
“你,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很简单,如果你现在死了,那么公子一定会不开心!虽然院子里的人都会死,但以我对公子的了解,这些人的性命,根本平息不了公子的怒气!当听说你不愿去伺候我家公子,我便知道了公子最后一定会不开心的,而我们这些作下人的,又怎能让公子不高兴?所以就早早地为公子,准备好了发泄怒火的名单,很不幸,陈少安恰好排在了第一位。”
雨晴听他果真想对陈少安不利,心中惶恐。
“我才不信你的鬼话!你们才害不了陈大哥,陈大哥的武功很厉害!你们根本伤不了他……”
“哈哈……很厉害?他只是一个四级末期的武者,那三脚猫的功夫也算厉害?她只是一个女子,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厉害?何九,你来告诉她!”
何九叔不敢站起身来,抬头向雨晴说道:“总管大人说的没错!莫说一个陈少安,就是百十个,总管大人挥手之间也能灭杀了他!”
“你,你在骗我!……”
“雨晴,你根本不知道玉碎城有多大的势力,就是烈阳帝国也要敬它三分!而这次来的公子,更是玉碎城的大人物,若是惹了公子不高兴,就是杀光整个北镇的人,也没人敢言语一声!就是你不在意九叔的性命,你难道也不顾忌陈少安的性命了吗?”
雨晴知道何九叔并没有骗自己,何九叔是镇上最有权势的人,可在这总管的面前,却连站起来都不敢!以前,这可是自己可从来不曾见过的事!而今天已经见过二次了,而每一次他跪的都是这个总管大人!
雨晴心如死灰,慢慢放下了手中的剪刀,自己可以死,但却不能连累陈少安。
第六十八章怨风·词()
夜晚来临了,随着夜晚的来临,春季的第一场春雨也来了。
这场春雨来得比往年稍晚一些,而且往年的第一场春雨,一般都是细细的小雨,悱恻缠绵,淅淅沥沥,让人感怀春天的到来。
而今晚的这场雨很大,也很猛烈,让人根本感受不到一点春雨的温柔!
怡红院,大厅里张灯结彩,热闹非凡!即使这一场稍显暴烈的春雨,也淋熄不了大厅里某些人炽烈的情·欲。
那些姑娘们笑着,叫着,如同一只只穿花蝴蝶,在那些酒酣耳热的男人中间穿梭着。
公子有令,今晚大家可以尽情玩乐,而且不醉不归。今晚,来自玉碎城的所有人,都在大厅之中肆意地放纵着。
窗外的风雨声很大,也很急,这一场春雨,同样带着春天特有的凉意!
但大厅内的温度却如同盛夏,常安几人早脱了外衣,只穿着内衣小衫,甚至在几杯烈酒下肚之后,常安已敞开了衣襟,露出毛茸茸的胸膛。
他们的怀中都抱着一个女人,肆意地调笑着,更是毫无顾忌的上下其手。每当他们的大手摸来,怀中的女人故作娇羞,娇笑着扭动宛如蛇一般的身子,似要躲避,偏偏还能让他们得手,常安几个人早被这些妓子们,逗弄得浑身如同有火在烧。
最开始的时候,虽然常安这些人也常去这样的风月场所鬼混,但在夏侯天赐面前又怎敢太过放肆,所以当姑娘们上来的时候,他们正襟危坐,眼观鼻,鼻观心,一个个如同圣洁的正人君子!
厅中的气氛很微妙,也很压抑,这让夏侯天赐大为光火!
这那里有自己想要的那种淫·靡的热闹!?
他下了严令,若是谁不放开好好地玩,那么明天就不用在出现在他的眼前了!
公子有令,哪个人敢不遵从,何况这些人当看到那些青春靓丽的姑娘时,那颗心本就蠢蠢欲,憋得不知有多辛苦?
大厅中的气氛顿时热闹了起来,夏侯天赐这才满意。
夏侯天赐单独坐在最上首的一张桌后,雨晴在一旁为他斟着酒。
雨晴的脸上强装的笑容,掩不住她眼底的那份凄楚……
一条洁白的丝巾,围在她的脖颈间,掩住了剪刀留下的那处伤痕。
夏侯天赐很高兴,想要的女人已经伺候在了自己的左右。
因为这件事,百里长风办得很漂亮,夏侯天赐至少今晚不会讨厌他!
本想和他喝上一杯,谁知他却早早离席,不知去了何处?
这让夏侯天赐刚刚改变的对他的感观,又恢复到了从前。
夏侯天赐端着酒杯,斜着眼晴瞄着身旁的女人,在烛影的晃动中,他本来俊美的脸颊,却显得阴森可怕。
他知道这个外表好似柔弱,实则内心刚强的小女人,并不愿意来陪自己。而且百里长风并没有隐瞒胁迫这个女人的事情。
夏侯天赐听说这个雨晴心中有着一个意中人,而且那个人这些年一直包着她的身子,这让他的心情很不舒爽。
但是百里长风又告诉他,他看中的这个雨晴姑娘,还是一个处子,这让他的心情顿时兴奋起来。
俗话说强扭的瓜不甜,但夏侯天赐却不管这些,而且他最愿意做的就是做那强扭的瓜的人。瓜虽然不甜,但能解渴就是好的,而且别人越不心甘情愿,越是痛苦,他就越高兴!
因为把快乐建筑在别人的痛苦之上,才有征服的快感!
“本公子听红姐说,雨晴姑娘的曲子唱得不错,琵琶更是一绝!只不过很少有人听过,今夜难得有这等机会,不如你唱上一曲,让本公子听听可好?”
夏侯天赐语声温柔,更是带着虚伪的深情款款,实际上他的目光之中,闪烁的却是征服的欲望!
他准备一步一步摧毁这个女子的内心,让她逐渐臣服!哪怕只是违心的屈服!
雨晴的心很痛,从来到这厅中,她心就已碎了……她明白只要踏进这里,从前的那个雨晴,就永远的回不来了……
但她却不能不来,百里长风的话,时时在敲打着她那颗脆弱的心……
她在担心着陈少安,尽管她已委屈求全,以自己为代价,换回陈少安的安全,但她依然害怕,害怕百里长风不会放过他……
虽然就在夏侯天赐的身边,对他刚才的话,她却没有听见。
夏侯天赐的脸色沉了下去,虽然他不在乎强扭的瓜是否会甜?但他在乎扭下来的瓜是不是听话!
红姐虽然和那帮男人打情骂俏,活跃着气氛,但她始终关注着雨晴的动静。
关注雨晴并不是因为关心她,而是因为害怕,她害怕这个倔强的小妮子,万一哪里再得罪了夏侯天赐!要知道百里总管可是说过,座上那位公子一不顺心就会杀人!
而且百里总管还说过,一旦出了什么事?自己这些人全得陪葬!
红姐的心在今晚始终都在悬着,她运用自己所有的手段,讨好着这些玉碎城的人,只希望他们能够玩得开心,只有他们开心了,自己这些人才能躲过那不知何时,就可能降临的杀身之祸!
她当然知道雨晴对自己根本没有任何的感情,要说感情,可能更多的还是恨意!
现在自己这些人的身家性命,都在雨晴的身上栓着,她又怎么会不时刻盯着雨晴?
夏侯天赐的脸色刚沉下来,红姐就象一只红色的碎花蝴蝶,踩着碎步飘了过来,手中的酒壶已递了过去,口中更是轻笑了一声,“哎呦,公子,你让雨晴唱曲,可公子你也不点个曲名,我这女儿又如何知道您喜欢听什么呢?”
借给夏侯天赐斟酒之机,用脚尖轻碰了一下雨晴,又笑着说道:“公子,您不知道,我这个女儿可是多才多艺呢,天下哪有她不会的曲子?不知公子想听什么?只要您说,雨晴定会让您满意,雨晴啊,乖女儿,快去取乐器来……”
夏侯天赐哪里不知红姐来圆场之意,心中虽然不悦,但更让他坚定了要征服雨晴的心。
哈哈一笑,饮了杯中酒,“只要雨晴姑娘肯唱,唱什么本公子都爱听……”
雨晴知道刚才走神之际,原来是夏侯天赐要让自己唱曲,心中酸沚,却不得不起身去取乐器。
还未等她起身,董二早做了殷勤,取了四弦琵琶送了过来。
雨晴起身离座,接过琵琶,向夏侯天赐盈盈一拜,“不知公子要听什么?”
“你弹什么?本公子就听什么……”
“乖女儿,公子既然说了,你就莫要矫情,用出你最拿手的曲子,也让公子瞧瞧你的手段……”
雨晴纤指轻抚弦丝,自己学会这些丝竹乐器之后,只为一人倾心弹奏过,而今天却要给自己深恨的那些人弹奏,心中酸楚,却无可奈何……
小月知她心中难过,心中哀切,取过一张绣墩,放在雨晴身后,见雨晴怀抱琵琶站着不语,不由轻轻唤了一声,“雨晴姐,坐下弹吧……”
雨晴神色凄婉,依言坐下,取过指套戴于指上。
厅中诸人听说公子要听雨晴弹唱曲子,哪里再敢大声喧哗,都收了声。
雨晴心中哀叹一声,右手轻扬,一串如同珠落玉盘的串音顿时响起。
纤指连弹,弦音珠脆,串音之后,曲风一转。
清脆处声声悦耳,厚重处如盛夏惊雷,舒缓处如细雨延绵,委婉处如悄声低语……
一时之间,满厅的人都听得呆了……
雨晴虽弹着琵琶,但思及自身,又想及远在天涯的陈少安,自怜自伤之际,心中更是伤痛,垂首之际,泪已悄然落下。
缓启绛唇,轻声唱道。
“窗外雨,泪花聚,一别它日无逢期,琵琶弦乱何人意?
相思绪,未曾寄,独佇小楼问归期,谁怜暮色无人语。
唇点绛,影斜窗,鸳鸯锦帕未成双,人去西风剩残阳。
怨红尘,碎花阴,凄风冷雨黄花落,低眉一曲恨随波……”
字字句句,全是恨怨,曲声虽然婉转,但那曲中之意满是心酸……
小月在一旁早听得珠泪涟涟,却不敢出声饮泣,只好转过身,连连揩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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