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一声清脆的耳光响起,常老大狠抽了何九叔一个嘴巴,这一记耳光又亮又响,暗劲十足!
将何九叔抽得原地转了半个圈,更是金星飞舞,天旋地转!若不他主修横练功夫,只怕这记耳光就能把他抽晕过去!
何九叔被打懵了,自己一番心意,却换来这么一个结果!除刚挨了耳光的地方通红以外,别的地方立时吓得脸色泛白,更是嗫嗫不连声解释。
“大人,此处是小的私产,无论设施环境更是胜却别处,小人并无它意……”
“好大的狗胆!我家公子何等身份地位!你竟然想用这下三滥的地界,招待我家公子!你是想羞辱我家公子么?这贼子其心可诛!让我送他上路!”
“呛!”的一声,蓝三一下拔出腰间配刀,怒声骂道。
何九叔没想到拍马屁,却拍在了马腿上,吓得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诸位大人请息怒,小的绝不是那个意思!北镇荒僻,只有小人开的这一间怡红院,还算好上一些,小人一片热忱,更没有半分敢亵渎各位大人的意思……”
常老大还要再继续喝骂何九叔,还未等他开口,忽听有人在远处不紧不慢的说道:“常安,公子的住处可安顿好了?”
听到这声音,常老大神色顿时一凛,总管来了!连忙转身向那处瞧去。
只见巷口有一青衣文士,正缓步行来。
青衣文士白面无须,眉眼细长,一袭长衫穿在身上,衬得极为儒雅,但是面相之中却隐带阴骘之色。
常老大连忙快步向那文士迎去,蓝三几个人也都赶紧翻身下马,肃立原地,脸上那飞扬跋扈的神情,顿时收敛起来,面向那青衣文士之时,更是多了几分恭敬之意。
离那青衣文士还有数步之时,常老大的身子已经拜了下去。
“卑职,参见总管大人!”
“起来吧,公子车驾已快到镇外,居所安排在何处?”
“卑职,领着几个兄弟,正在安排,本来找了镇上的水管小领我们到一处较好的地方居住,但是这是一款却将我们引到了一所妓院,卑职正准备惩治他!”
“嗯?!”
这青衣文士微微一皱眉,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常安,你现在办事真是越来越得力了,居然能将公子领到这烟街柳巷居住?哼!这如果让上面的人知道你可担罪的起?!”
常安将身子伏得更低,头上甚至都已经冒出了冷汗。他可是知道自家这位总管大人,性情乖癖,喜怒无常!为人更是狠辣,不留情面!而且这位总管做事之时,自己一这些下人,更是没人能猜渡出他的想法。
听话中有问罪之意,常安心中忐忑,冷汗刷的一下冒了出来,惶恐说道:“卑职先前打听住所之时,见到街上这些酒楼客栈十分破败,如同贫民窟一般,又怎能让公子落脚于那些地方。所以卑职将这镇上的税官找来,让他寻觅一处较为好上一些的地方,这税官何九只是说有一处住所比较不错,但是他未曾和卑职几人说明,此处乃是妓馆!等到了地方,卑职几人才发现不妥,刚刚就要惩治他!没想到总管大人您就来了,卑职几人,现在就将他杀了,已惩他不敬之罪!”
“你说他是税官,多少也算是帝国的人,只因为这么一点小事就杀人,到时候未免有人会说咱玉碎城的夏侯家,太跋扈了一些……”
第六十一章青衣·总管()
常安不知他话中何意?只不过,看来总管大人并不想杀人。
“是,是,卑职一时气恼,才想要杀了他……”
“但是,若就此饶了他,又难免让那些心思窥觑的家伙,又以为咱夏侯家又好糊弄了,常安,你说是又不是?”
“是,是……”
常安此时弄不清总管大人到底要如何?此时正是春季,天气并不热,然而常安此时满头都是大汗,随着他如同捣蒜一般的点头,那汗水已流到了腮边。
“那你准备怎么惩治那个人呢?”
有总管大人在,常安怎么敢作主?而且又猜不出这总管大人是何意图?只能硬着头皮,唯唯诺诺地说道:“这,这……卑职不敢擅作主张,还请总管大人示下……”
“唉……你们呀,跟了公子这么多年,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真是……”青衫文士叹了一口气,一脸恨铁不成钢,“废了他一个招子便罢了,作什么事,总不能做得太绝,要留一点余地。”
“是,是,卑职明白!”
两人对话声音不大不小,但字字都能让何九叔听到。
一听那青衫文士吩咐常安要废自己一只眼睛,何九叔吓得肥脸都白了。
“大人,大人,小人冤枉啊,小人看那街上酒楼客栈不堪入住,所以特地安排了小人的这处院落,小人觉对没有丝毫的不敬之心,大人,饶了小人吧!”
何九叔一边嚎叫着,一边扑通跪下,指望那青衫文士能大开慈悲,放过自己一马。
青衫文士满脸嫌恶,眉毛稍挑,冷冷吩咐道:“听他嚎叫甚是扰耳,那就连他的舌头也割了吧,记得弄干净一些,最好将那割下来物事保持新鲜,今天公子的那头鹰恰好还没喂呢……完事之后,你们也快些寻个居处,不然如果惹了公子不悦,你们是知道后果的……”
青衫文士只是轻描淡写的几句话,便就要将何九叔弄成一个残废人,何九叔是烈阳帝国的官,然而这官身,在这青衫文士眼中竟然连粪土都不如!
“是,卑职马上去做!”
常安转头向蓝三几人一打眼色,几人如狼似虎一般向何九叔扑去!
摁住何九叔之后,常安拔出佩刀,大步走了过来。
何九叔本想献媚巴结一下玉碎城,结果弄巧成拙,眼看着要搭上自己一只眼睛和一条舌头,惶恐之下,用力挣扎!
何九叔曾在军中习了一身横练功夫,也有四级武者的实力,只是在军中升迁无望,才运动关系到北镇做了一个税官。
军人出身的何九叔,本应铁骨铮铮自有一番铮嵘的锐气!然而在北镇当税官的这些年,对上面来的人迎来送往,对商行货队搜脂刮膏,这安逸的生活,早将他磨练得油滑无比,更是早失了那份锐气。
虽然常安这些人的武者等级也只是四级左右,可在知道他们来自玉碎城之后,何九叔甚至连反抗的念头都不敢有,只是一个劲的大声哀号求饶!
常安怕他哀叫,又惹总管大人不悦,刀子一亮,狞声道:“何九!你还求什么求?这是总管大人心善开恩,只废你一眼一舌!若按爷爷的手段,早送你归了西!”
“大人,大人,何九真是一片好意啊!真是冤枉啊……”
何九叔被摁跪在地上,口中哀哀地大声告饶!常安哪里管他,一摆手中刀子,刀尖就向何九叔的左眼扎去!
那刀尖明晃晃地骇人,还未等挨近何九叔的眼皮,何九叔就吓得先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叫声!
这一记惨叫声凄厉之极,更是尖锐高亢,任谁也想像不出,以何九叔长的那个模样,会发出这样凄厉的高音来!在发出之际,就连准备刺他眼睛的常安,也被他骇了一跳!
“他妈的!鬼叫什么?!吓老子一跳!”
飞起一足,狠狠地踢在何九叔的下巴上,顿时将他的下一记高亢激昂的惨呼声,踹了回去!
伸刀就欲再刺,忽听“吱呀”一声门响,有人从里面正在打开大门。
大门刚刚闪开一条缝,就听一个娇滴滴软糯糯的女子声音唤道:“是何九叔在外面么?”
这声音十分好听,自带一份软甜之意,而且这女子的语音,又带着几分江南女子的那一份秀慧之气。
常安手中稍停,不由向大门望去。
“何九叔,可是有了他的消息……”一个清秀女子一边问着话,一边从半开的大门探出半个身子。
然而话还没说完,就被眼前的一幕,吓得花容失色,“啊!……”
转身想往回跑,只是惊吓之际,却连腿脚都被吓得软了,反而差点坐倒在地,一张清秀的小脸吓得一片雪白。
“雨晴!你快来救救我,你快求求这几位大人,放了我吧……”
雨晴惊魂稍定,颤着音问道:“何九叔,他,他们是什么人?他们为什么要这样,这样对你?”
“雨晴你先别问了,你快去求那位总管大人,求他老人家高抬贵手,放……”
常安狞笑一声,“何九,你想让这小姑娘给你求情?哈哈,你当她是谁啊?”
手中刀子继续前递!
“常安,放了他!”
远处的青衫文士忽然开口道。
常安不由一怔,他有点分不清状况了,几个人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呃,总管大人……”
“放了他!”
“是!快放了他!”
何九叔一得了自由,连忙向那青衫文士叩头谢恩。
雨晴靠在门上,吓得面孔雪白,手抚心口,一颗心早吓得砰砰乱跳,等看到那群人终于放了何九叔,才放下心来。
远处青影悠乎一闪,众人眼前一花,再看时,那青衫文士已来到雨晴近前。
何九叔竟然没有看出,这青衫文士是用的什么身法?只是这一手轻功,只怕就是六七级的武者,也未必比他高明!
惊怕之际,又暗自庆幸,幸亏刚才自己没有反抗,否则……越思心中愈怕,跪在地上竟不敢起身。
青衫文士站在雨晴面前,俯首下望,一双细长眸子,不停打量着依在门上的雨晴。
雨晴心中害怕,又被一个陌生男人盯着,羞怯之下,更是瑟瑟发抖,宛如一只受惊的小兔子。这站在面前的青衫文士虽然相貌英俊,然而他的眸里的冷光,却令她十分害怕,不禁垂下首去,纤细手指捏住衣角,不敢稍动半分。
雨晴虽不是天姿国色,但十分清秀,又带着一股南方姑娘的那种婉约的秀气,此时又惊又怕,更是楚楚可怜。
看了半晌,青衫文士忽然开口,却不是对雨晴说,而是向跪在身的何九叔问道。
“你说,这处院子是你开的妓馆?”
“大人,这是,是小人开的一处馆子。”
“这个女孩子,也是你这馆子里的姑娘么?”
雨晴听他提及自己,而且直言自己的身份,想及自己只是一个妓馆里的姑娘,心中又酸又沚还带着羞臊,眸中以带上了水汽。
“是,大人,这雨晴姑娘,的确是馆子里的一个姑娘……”
“这女子分明还是一个处子!难道你开的馆子里,全是这等姑娘?”
“大人,这雨晴是有位客人长年包下的姑娘,而小人的馆子还有一两个清倌人,大人若是喜欢,小人全都送给大人,让她们伺候大人……”
“哼,我饶过你,便就是饶了你!你也不必动那些歪门心思!把门打开,让我看看你这居所如何?”
何九叔赶紧上前推开大门,哈腰站在一旁。
朱红色的大门被完全推开,里边的大体格局与平常的妓馆大同小异。
转过影墙,就是一间宽敞的大厅。厅里摆放了几张桌椅。那桌子上,还放着几盘昨日客人剩下来的水果拼盘,看来昨日的生意还是不错。
昨晚的生意的确不错,因为陈氏商行要起程进入草原,有不少商队中的一些伙计,趁着手中还有余钱,便跑到这里花天酒地一番。
青衣文士只是向着大厅之中扫了一眼,便皱了皱眉头。
何九叔心中暗自埋怨红姐没有管理好这些下人,居然连酒桌上的这些东西都没有收拾。
看到青衣文士脸上不悦,何九叔连忙说道:“大人此处只是大厅而已,后面还有一橦雅阁,那里清静幽雅,请您移步这边来看。”
此时外面的动静,已经惊醒了不少正在熟睡的那些姑娘们。昨日前来留宿那些客人们,早在四五更天的时候便已经离去了。
若是往日,那些客人在离去之前,难免又要折腾一番。不过因为今天商队要出发,所以说这些人为了保持体力,却没有在早上骚扰这些姑娘,所以这些姑娘难得的好好睡上一觉。
有几个姑娘打开了窗子,探首向大厅处观望,心中都是暗骂,哪里来的骚蛮子?一大早上的,居然就来逛妓馆?
等看清是何九叔领了几个人之后,不由心中又是有些好奇。
何九叔很少亲自领客人,到怡红院来玩。而这一次却领了五六个人,特别是在最前面的那个青衣文士,看着更是风流倜傥,英俊不凡。
来往北镇的人,大都是一些贩夫走卒,或是逐利的商人,而这些人整日奔波,面相自然显老。
在怡红院中,几时见过青衣文士这样俊雅的人?
第六十二章池·鱼()
这些姑娘都是馆中的老人,多年在这红尘中打滚,对于一切早看得开了!
刚进到这妓馆之时,没有一个姑娘是心甘情愿!她们大多是人牙子从中原内地拐卖来的姑娘,然而在被打骂胁迫,各种折磨之后,也慢慢地适应了这种生活。
最初也许还期盼着,有一日能碰到一个良人,最终会赎了自己的身,从此脱了这人间苦海!
可当自己信了那些甜言蜜语之后,她们才发现,来这里的男人全是逢场作戏都是骗子!哪有一个好人?
哪一个妓子的背后,没有一段心酸的故事?
于是她们开始报复这些人渣骗子,尽可能的施展各种手段,让这些可恶的人渣,心甘情愿地花光所有的银子!
整日周旋于各种男人的身边,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生活,已经迷失了她们的本性,而成了玩世不恭!
破罐子破摔的这种心态,在她们的心中早已根深蒂固!甚至她们之间还会暗自较劲,今晚谁的恩客花的银子最多,又是谁的恩客年少风流……
尽管此时还没有梳妆打扮,神态更是慵懒倦怠,然而再看到青衣文士之后,都不由眼神一亮!
如果有这等恩客前来,莫说是只是白天,就是整日夜的陪他,自己也甘愿啊!
有两个胆大的已将半边身子探出窗外,搔首弄姿之际,竟然向他轻轻招手,举止更是轻佻。
见到青衣文士不为所动,又有姑娘按捺不住春心,开始出言挑逗。
“喂,那位公子,让姐姐陪陪你怎么样?”
“公子,姐姐正闺中寂寞,上来与姐姐吟诗作对可好?”
何九叔看到这两个姑娘如此大胆之后,不由脸色大变,他可知道这个青衣文士可是个心狠手辣的主,刚才还要刺瞎自己眼睛,割掉自己的舌头。
这两个姑娘这般做,只怕会惹怒了这青衣文士,若是他发了怒,还不知道自己又会倒怎样的霉!?
“都快点给我滚回去睡觉,不要探头探脑惊扰了贵客!”
青衣文士忽然笑了,侧转头对何九叔说道:“佳人晨睡枕边迟,暖衾换得春香暖,你这个人实在不识情趣……不过,你这馆子里的姑娘,胆子还真是大呢。”
何九叔脸色大变,以为青衣文士此时已经怒了,身子一软,差一点又跪在地上。
“大人,这些贱女,没见过世面,又缺少管教,回头我立刻让老鸨子好好收拾收拾她们……”
青衣文士又是一笑,“看你吓的那样,不必害怕,看来我还是蛮受这些姑娘欢迎的嘛。”
这青衣文士的想法,果然是让人难以猜渡。
根本没有人能够摸清他的心中所思所想,每做一事总是让人出乎意料。
能被人猜透想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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