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叶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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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叶词- 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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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叶词》附番外 BY:唐酒(完结鸟~)  

一、 
皇上今年50岁,不算老,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不过他觉得他可能活不过60岁,不是为国事操劳而死,不是后宫生活太滋润死于牡丹花下,而是被一个小小的左拾遗烦死。他有很多左拾遗,可他们都很乖,知道什么时候该说话什么时候不该说,而这位不同,他最大的兴趣似乎就是在不该说话的时候说话。皇上很想捏死他,或是罢了他的官将他发配到边疆啃树皮。可他不能,是的,皇上也有无奈的时候,只因此人有靠山,这靠山便是皇后,皇后疼他,因为他的母亲曾奶过小太子,在15年前的后宫之乱中又救过小太子,皇后对他母亲感恩之余对他也是关爱至极。于是乎,至今,皇上还要坐在宝座上听这个小小的左拾遗长篇大论的挑太医院的刺。 
皇上叹了口气,随手翻开一本奏折,瞄了两行,却忽然笑了:“宋爱卿啊。” 
正讲在兴头上,却忽被打断,宋叶词实有些不满。 
“太医院的事暂且缓一下,眼下有一件事却是紧急。” 
宋叶词疑惑:“是何事?” 
“礼部尚书上奏折说近日发现官员之中风气不佳,入青楼寻欢闹事者极多,朕为此十分头疼,不知该让何人办理此事,思来想去,唯有宋爱卿能让朕放心,相信爱卿定不是那逛青楼之人。” 
宋叶词楞了楞,方才道:“啊,那是自然。” 
“故朕将此重任交给你了,即刻行动吧,微服出访,深入青楼,暗察到底,是哪些官员败坏朝风,好了,爱卿可以退下了。” 
宋叶词犹豫了下:“臣一个人?” 
“自然,此事不能张扬,暗访,暗访,切记。” 
“臣尊旨。”其实他未敢言明,他哪里是那从不逛青楼之人,他也是男人啊,又尚未娶亲,有了生理需求怎么办?总不能老用手解决吧,所以。。。。。。。。。 
** 
宋叶词穿着淡蓝织花锦袍,悠然坐在窗前,低了头便能看到楼下大堂来往的人。这个红袖访在京中还算有名,当然只是还算,比之添香阁,绯色楼之类还是差了点,所以在看到门外走入的那个熟悉的身影后,他实在有些吃惊,这红袖访竟能引得此人垂青,难道有什么秘密招牌?这倒是个值得深思的问题。 
坐了半日也觉该去活动下筋骨,于是便起身出了房,走道里极安静,所以自各房中传出的喘息声便显的十分清晰。宋叶词伸指在窗纸上戳了个小洞,只见房中床上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正压着一女子行那云雨之事。 
宋叶词摇摇头:“这么肥,那肉切一切送到秦州不知能养活多少因灾荒饿死的百姓,唉~” 
再到隔壁房偷眼看时,却见一女子双手被缚于床头,一个大汉拿了那燃着的蜡烛立于她身前。 
“恩~虐待狂,可惜这位美女了,不知这么折腾下来还有命么~” 
接连参观了几间房,并未发现有朝中官员,现只剩走道尽头的那间了,不知这次又能看到什么。可他伸了手还未行动,房门却忽然打开,斜刺刺探出一手将他抓了进去。 
谋杀?脑中迅速闪过一个念头。无奈脖子被人自身后以手肘紧紧卡住,自认力气不算小的他拼了命的挣扎也还是徒劳。 
“是谁。。。”宋叶词只觉呼吸有些困难,那人却又自身后将他双腿紧紧夹住,如此密合的姿势,他毛骨悚然的感觉到臀部被一个并不陌生的东西抵住。 
难道这人把他当成这青楼的女子了?他皱了皱眉:“喂,你。。。。。。”话犹未完,已被人一口含住耳垂,热热的呼吸喷在脸上,鼻中只闻一股呛人的酒味。 
喝醉了?见鬼,怪不得力气这么大,要从一个醉鬼身上脱身可不容易。要么干脆就跟他上床?等扒了衣服,他找不到洞插或许就会放过他?走神间,那人的灼热已在他臀间缓缓摩擦。 
好。。。。。。恶心。。。。。。。宋叶词抖落一地鸡皮疙瘩。 
身后的人呼吸愈发急促,似乎已是有些难耐,勾了他的脖子便压倒在床上,另一手摸索着便去扒裤子。 
抓嫖不成反被嫖。他宋叶词可丢不起这脸,一手探入袖中摸匕首,刀未出鞘,房门却已被打开,宋叶词惊喜的回头,门外站了5个人,领头的那人他认识,礼部尚书崔进。 
那崔进一进门就看到宋叶词衣裳不整的被一个男人压在床上,委实吃惊不小,楞了一会,便把宋叶词那惊喜的表情理解为他与那男人行那苟且之事感觉很爽,于是便有了第二天早朝时的那幕。 
“臣有本奏,昨日臣亲自带人搜查了几家青楼,果真发现有朝中官员行那不端之事。” 
“哦?” 
“此人便是左拾遗,宋叶词大人。”崔进一字一顿,字正腔圆。其实这小小八品官本不值在这早朝时如此郑重的奏明,只因这宋叶词平日在朝中便招人烦,另一面又知皇上也在千方百计拿他的错,底下的人自然跟着忙活,即能去了一个可有可无的人,又能讨皇上喜欢,何乐而不为呢。 
“宋叶词?”皇上先是一楞,随后乐了,原来这宋叶词表面道貌岸然,背后却干出这等事,这若是告诉皇后,她定然会痛心疾首,大失所望的,“好,宣宋叶词。” 
宋叶词这时还没起床呢,睡的正酣,却听人传宫里来人宣他晋见,着实有些吃惊,虽然睡意正浓,还是急忙换了官服上朝。 
其实宋叶词长的很好看,穿了官服愈显气质,众人见他进了大殿,缓缓走来,自有一种风流之态。 
“臣参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看着他笑:“宋爱卿啊,你可知朕传你来是为何事吗?” 
“臣不知。” 
“其实也并无甚大事,只是有人参你昨日于青楼之中行那不堪之事,宋爱卿,你可知朕有多痛心,枉朕如此信任你,特让你秘密暗察,谁料你竟是其中之人,你可知此乃欺君?” 
宋叶词只觉这罪名来的奇怪:“臣愚昧,不知到底是为何事?” 
“宋叶词,你还装傻。”崔进眼一瞪,跳了出来,“昨日在红袖访我亲眼看见你和一个男人倒在床上,衣裳不整,你还敢抵赖。” 
“男人?”皇上皱眉,“原来宋大人竟有断袖之癖。” 
宋叶词明白了:“皇上,容臣说两句话。”回身便转向崔进,“昨天,我确实和一个男人倒在床上了,可我那是被强迫的,被强迫的也算么?比如这样。。。”宋叶词手一伸勾了崔进的脖子,响亮亮的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朝上顿时炸开了锅,皇上却后悔未叫上皇后观看。 
崔进瞪直了眼,脸色煞白:“宋叶词,你这成何体统,实。。。实在恶心至极!” 
宋叶词笑嘻嘻:“恶心?崔大人,要恶心也是我恶心吧,我年轻,而你已40岁了,我长的好看,恩,起码比你好看,怎么看也是我吃亏,那,我都不惜牺牲自我亲身示范了,你可明白了?像刚才那样你不及挣开,被我亲了一口,可代表你也与我有那什么奸情,也有断袖之癖?” 
“宋叶词,你简直胆大包天,竟敢污蔑本官。” 
“是了,这便和昨日一样么,被强迫之人并无错吧。” 
“你又如何证明你是被强迫的?” 
宋叶词道:“你把那人带来问问便是了。” 
“那是什么人,早就不知去哪了。” 
宋叶词摊摊手:“那就没办法了。” 
崔进得意的笑:“所以。。。。。。” 
“所以我无法证明我是被强迫的,你也无法证明我不是被强迫的。” 
崔进冷笑:“有人会强迫你?” 
“崔大人,你可知一个喝醉酒的人强迫一头猪也是有可能的,不要告诉我你昨日进房并未闻到酒味,皇上明察秋毫,你可不能说谎欺瞒皇上。” 
“咳,这。。。。。。这。。。。。。。” 
“退朝。”皇上无脸再看下去,瞪了崔进一眼,正欲拂袖而去,宋叶词却忽然跪下:“皇上,臣有本奏。” 
不耐皱眉:“又有什么事。” 
“正是皇上亲嘱臣暗访青楼之事,因时间较短,臣不过看了一两家,却发现四位大人,一位是太医院的任太医。一位是吏部侍郎陈大人,一位是翰林院典薄李大人,还有一位是。。。。。。。。。。。。” 
等了半日,他只是不说,皇上不耐:“还有一个是谁?” 
“臣不敢说,恐皇上怪罪。” 
皇上心底有一股气上窜下跳,只想你他妈装模作样个什么劲。你什么时候有过不敢说的话了,脸上却是作出一幅和蔼样:“说吧,朕不怪罪。” 
宋叶词道:“还有一人便是太子,臣亲眼见他进了那红袖访。” 
“胡说。”早有那大臣蹦了出来,“太子东宫佳丽无数,还用去那三教九流之地。” 
皇上眉毛一高一低,滑稽的很。 
崔进哼哼的笑:“你可有证据?” 
宋叶词正色道:“我怎么有胆欺君?皇上英明神武,明察秋。。。。。。。。。” 
“退朝!!” 
** 
东宫太子殿,雕拦画栋,几百株杏花遮映,如喷火蒸霞一般。寝宫中,甜香细细。 
那侍卫跪在太子床前:“前儿抓到的那刺客竟死活不招出是何人派他前来。” 
“是么。那就用刑,一刀一刀割,再用盐水泡泡。” 
“是。”那侍卫一面应了,一面偷眼去瞧,红绡帐中,只见影影绰绰的人影,太子悠然靠在床头,手里拿了书闲闲翻看着。 
“还有什么事?” 
“啊,是。”那侍卫回了神,“今日早朝,那宋叶词竟。。。。” 
“吵死了。”太子身边似有人影翻了个身,声音犹带困意。 
太子未理会:“那个宋叶词又干什么了?” 
“他。。。。。。。。。” 
“我说吵死了!”那声音中多了丝怒气。 
那侍卫跪在那也不知该作何反应,说或不说。 
太子还是不理:“说下去。” 
“那个宋。。。。。。。。。。。。” 
“滚。” 
侍卫无端被吓了一跳,无辜的跪在那,只见床里那人一把掀了被子坐了起来,因隔了帐子,只看到个朦胧的影子,然后就见太子拿了手中的书砸了过去:“睡你的觉。” 
那人只是不动。 
静默了好一会,就听太子无奈道:“知道了,你先退下。” 
“是。”那侍卫倒是松了口气,退出寝宫,衣上却犹带香气,园中花光柳影,红杏开的异常红火,在那日光中红成一片,雾似的往上喷,绮丽至极。 
二 
到了晚上,皇上愈想愈郁闷,凭什么他一天子被一左拾遗给咬的死死的,还打不得,掐不得?憋着一口气来了皇后宫中,心想这宋叶词和一男人倒在床上不管怎么说也是事实,于是便告诉了皇后,皇后听了,沉默了好久,道:“叶词到底年轻,年少轻狂,总会犯点错,他身边又没个人指点他,走岔了路他也不知道,可怜的孩子。” 
“。。。。。。。。。。。。” 
“我看那吏部尚书年少得志,大气稳重,我想让叶词跟着他学学吧。”想了想,又道,“再过半月,便是那科举考试了吧,皇上,你看~~~” 
“。。。。。。。。。。。。。” 
于是乎,到了最后,宋叶词便成了那科举考试的副监考官,说是让他跟着吏部尚书累积些经验,以便将来担当大事。 
** 
科举考试,一年一次。人才庸才齐聚一堂。 
有才没钱的,清高啊,相信自己的惊世才华定然能打动考官。有才又有钱,交银子保底。无才又无钱,便指望天上掉馅饼。无才却有钱,那就贿赂,买题。 
每年都是皇上亲自出题,只是皇上出题一向随心所欲,考题也是到了考试当日才公布,而那送考题至贡院的官员又是临时选派。所以这考题便只能猜。这猜题,既要通四书五经,又要懂皇上心思。哪里有那么容易。可有一人便接连5年押对了题,那人便是主监考官,吏部尚书言思蜀,当然,他猜题不是空猜,他收买了皇上身边的小太监,那小太监便将皇上每日看了什么书,看的哪几页传报给他,虽说这些小太监都不识字,自内宫中传递消息又不容易,那么一层层的传,战战兢兢的,易出差错,不过即使出了错,也还是八九不离十,影响不了言思蜀猜题。 
可那是以前,今年不同,因为今年有了宋叶词。他出入内宫很容易,因为有皇后的特许,于是他每日进了宫,自中间截了那消息,改了。于是传至言思蜀那的便是错误信息。 
到了考试前一日,言思蜀便将考题给了那些交了钱的考生,那些个考生拿了题便找人写了文,背下。是的,只能背,要把那文章带进贡院抄。几乎是不可能的,先不说搜身那一节,就说那考场,在贡院的院子中,露天的,一人一桌,站着考,四面都坐了考官,哪里抄的了。 
四月初九,转眼便至。那日,宋叶词搬了椅子坐在贡院大门前,看那吏部的员外郎给考生一个个搜身,而言思蜀此时却悠闲坐的贡院内房中品茶。 
正坐着,却听员外郎喊道:“下一个,王国钧。” 
就看一个方脸大耳的人嘿咻嘿咻跑来。 
宋叶词忍不住皱眉,将那人拦下:“你叫王国钧?” 
那人一看竟被监考官拦下,紧张了:“是。。。是啊。。。。。。。。。” 
宋叶词上上下下看他一眼:“国钧啊,可是取自‘卒使不仁者,不得重国钧’?” 
那人流了一头冷汗:“大。。。大人果然学识非凡。” 
宋叶词笑:“好名字啊,可你为何姓王呢?王国钧。王国钧,亡国君,亡国之君,好不吉利啊。” 
宋叶词这一笑,笑的他双腿打颤:“大。。。。。。大大。。。。。。人。。。。。。这这名是。。。我我爹给取的,可。。。。。。可没那意思。。。。。。。。。。” 
宋叶词摇摇摇头:“你爹自然没那意思,可别人看来可就不一样了,你可记得前年,那个中了探花的人,叫什么史赵的,你看可有问题?没吧,可惜那赵却是皇上的姓氏,史赵,史赵,死赵,皇上可不乐意啊,把他弄到边疆去了,至今未回,你说惨吧。” 
王国钧干巴巴咽了口口水,想起那史赵事件,赶忙拔腿就跑,只怨恨他爹怎么就给他起了这么个名字,毁他仕途。 
而后一路下来,到很顺利,再没出问题,末了,却有一个七旬老人蹒跚而来,那员外郎将他喝住:“你这老头,回家抱儿孙去,跑这来凑什么热闹。” 
宋叶词站起身,抚平衣上的褶皱,伸了个懒腰,道:“让他进去吧,本朝又没那规定,还不许老人参加科举了。” 
员外郎眼见那老人一步一颤进了贡院门,撇撇唇,冷笑:“就算中了,还不见得有那命当官。” 
宋叶词没理会,见已没人,正要关了大门,却有一人匆匆而来,大嚷:“等等,还有人呢。”身后跟了一顶轿子,慢悠悠而来,掀了轿帘,一人下了轿子,鹅黄长衫,头发随意挽着,一脸睡意。 
员外郎看了看名册,问道:“林成醉?” 
那人点点头,任他搜了身,期间打了不下十个哈欠。员外郎忍不住皱眉:“我看你还是回去睡觉得了。” 
宋叶词却在一旁大叹,果真是冤家路窄。狭路相逢,这不正是那在妓院中差点强上了他的那人么。 
不过对方倒是不认得他,只是看了他一眼便进去了。 
“林成醉。。。。。。”宋叶词低头想了会,也笑着晃了进去。只是那一笑看的旁人寒毛倒立。 
** 
到了时辰,那送卷官来了,考题一发下,底下顿时一片冷风嗖嗖。一名同是收了贿赂的监考官拔腿就进了房,言思蜀正坐在太师椅上,红色官服,白肤黑发,右眼下,淡淡一点朱砂痣。 
“大人,考题,错了!” 
“什么?”言思蜀脸色刹白,可他想到的不是之后对那些交了上万两银子的考生如何交代,而是想着这个脸可丢大了,这不毁了他的名声么,可是按理说这不可能会押错题啊。这到底是。。。。。。。 
这里言思蜀心思百转想着那面子问题,那边担心的却是银子:“大人,那些交了钱的。。。。。。可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言思蜀看他一眼,“算他们倒霉啊,那银子,吃进去了他们还敢叫我吐出来不成。” 
“别人还可,只是有一个叫张典的是督察院左督御史高大人的人,恐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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