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雕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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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雕系列- 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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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按照原计划。”闵凡冷冷一笑。
那个男人千算万算也算不出他们仍有後招,即使京城布防再严密,也有疏漏的地方,他们派出的人,只怕此刻早就到了二姑姑和三姑姑那里了。
“嗯。”澜夙点了点头,神情却是若有所思的紧蹙起了眉头。
後来两人又说了些什麽,闵凡急著出去安排事情,澜夙就先回伦苑去了,进到院子的时候还有些莫名的恐惧,就怕看到那个令人讨厌的男人端著药碗走出来,可没想到,人都进了屋子却还没看到那个男人的身影。
“人呢?”澜夙问著随身小厮。
机灵的小厮立刻想到主子问的是谁,赶忙答道:“皇後娘娘来了,说要见流云公子,他们现在正在流云公子原先住的梅苑里。”
“皇後。”澜夙拧蹙起眉,似是想到了什麽,转而向外走去。


65

梅林正是以万株梅树为名,一到了花期,白色红色的花绽放在寒冬腊月的雪白之上,落雪无痕,点红如朱,绝是一番冬季美景。
而此时,不过刚刚立冬的天气里,还未到了花期的梅苑自然也看不出那美丽的景致。梅树林中小亭内,有一男一女对面而站,神情严肃地在谈著什麽。而也正因为花期未到,站在梅苑外自然就可以将里面的一切一目了然,澜夙站在墙外栏窗处,正好看到流云念沈正低著头,而那一贯在人前温柔优雅的皇後娘娘却正肃目而立,一张一合的高贵檀口不知道再说这些什麽,只是流云念沈的脸色却逐渐难堪起来。
澜夙转身而去,回到自己的屋子没多久那个人就跟著回来了。
“你怎麽这麽快就回来了?”念沈似乎更惊奇他会在这里,以为他会和闵凡商量很久,他才没有在意时间而任皇姑姑说了那麽久。
“这似乎是我的房间,我回不回来还用得著你管吗?”对於他的口吻厌恶的皱起眉,澜夙讨厌的就是他这样给个好脸子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这些天来几乎将这里当作了自己的房间,甚至就连休息都擅自吩咐了下人在外间准备了卧榻,就像是个粘人的膏药一样一步也不离的跟著他。
对他的气恼念沈却只是抱以一笑,“我以为你会忙很久,所以今天的膳食还没有吩咐下人们去准备呢。”因为担心他特殊的身体再加上也不强壮生孩子会有损元气,所以这段时间他都致力於为他进补调养上,希望可以把他养的胖胖的,不但孩子会健康,生产的时候他也不会受苦的。
澜夙不屑的一哂,“你的那些鬼东西,不出现在我眼前我反而更高兴。”
每次吃饭都会闻到那股难闻的气味,现在弄得他吃饭就像是酷刑一样,就算是最後的结果是让他的身体果然不比以前那个坐著也会晕眩的虚弱,但归根结底还不是为了自己肚子里的那个孩子,而一想到为了那个男人的孩子而让自己受的这些苦,他就更是怒不可遏。
对於他一贯的恶言相向念沈也不去在意,笑了一下起身走到外面吩咐时候的下人可以去准备他早上写出来的菜单子了。
转回头,就看到那个不知道照顾自己的人又开始做到书桌前忙碌起来。
“你就不能休息一下吗?”他走过去将他的笔夺过来,有心忽视掉随後而来的冰冷如利剑般的目光。
“把笔给我。”澜夙一点也不想和他罗嗦,这些日子的经验而谈,如果此刻和他辩论下去,最後的结果只会使自己败下阵来,被这个男人骗回床上躺著并吃下那个闻了就会让人想吐的东西。
“我来帮你吧?”念沈打著商量,随著澜夙肚子一点点地长大,他也不敢再让他动怒了,每一次都好言好语的。
“快点。”澜夙急的吼了一声,作势就要起身夺回笔。
念沈突然不再动作,只是紧握著笔看著紧紧靠著自己的爱人努力的想夺回它,脑海里,突然浮现了刚才在梅苑里皇姑姑说的话:
‘家国天下和儿女情长哪个更重要,你不会不明白吧?!’
为了眼前的人,他已经软弱的开始准备放弃,可是,逐江国的百姓该如何面对?为了今天的一切牺牲的姑姑由该如何面对?可是,他真得不能放开眼前的人,他知道孰轻孰重,但是他也只是一个凡人,一个有私心的凡人,或许在大意上他跟自私,可在他看来,再也没有什麽能比得上那麽多年前就闯进他的心里,此刻正在用全部的生命和血肉来为他孕育子嗣的爱人更重要的了。
“澜儿。”一把将正夺得起劲儿的人抱入怀里,紧紧地力道让被抱的人连本能的反抗都忘记了,只是一脸疑惑的呆愣住。
“只要你和孩子在我的身边,就算被唾骂怨恨我也都不会在乎的。”坚定的声音传达著坚定的信念,他保证自己正在用全部的生命和感情爱著他,守护著他,所以即使背弃了当初的承诺,他也要守护最重要的人。


66

“怎麽样?”用最华贵的琉璃和金漆彩雕堆砌成的庄严华丽的宫殿内,昏暗之中只有高座之上闪动著微弱的烛光,一旁的窗户微微开启缝隙,吹进的冷风使得烛影晃动摇曳,一道道跃动的光影投注在男人轮廓鲜明的脸上,打出高深莫测的暗影。
“回禀陛下,如陛下所料,他似乎要反悔了。”派出去调查的暗卫带回如实的消息,单膝跪在地上,低垂著面容神情沈冷一片。
“是嘛?!”高座之上的尊者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唇角勾起哂笑似乎对於属下带来的消息一点也不意外,“他要失信吗?那接下来,也就不能怪我了。”神情有些一丝满意,似乎对於被背叛的结果反而十分高兴。
“请问陛下是否一切都按计划行事?”暗卫请示命令。
“嗯。”高贵的人点了点头,神情骤然转为严肃犀利,“要做得干净利落,我不想留下丝毫能被查寻的痕迹。”
“属下明白。”暗卫领命,随即身影一动,原本跪著的地方变得空无一人,昏暗的殿内依旧安静,一切……就好像什麽都没有发生一样。
金色雕砌龙型的座椅上,男人神情冷漠,暗影交错之中,谁也看不到一双深邃的眸子中,高深莫测的闪过一抹不属於帝王的软弱……
§ § § § §
一忙就是很多天,闵凡从那日说是有事要办以後,多个日子里都是行色匆匆的来去,追紫不敢问他事情的发展,只怕会牵动出不好的消息打破了两人之间难得相处时的和谐宁静。
他还是太胆怯了,得到的过於轻易,幸福来的让他措手不及,因为突然所以彷徨,他小心的谨慎的守护著维系著,即使有著不安和恐慌也不敢说出口,只怕会因此而失去得到的幸福,於是他宁愿活在惶惶不安的梦境,也不愿清醒著面对失去。
垂下首,深深敛眉也掩不去伤愁,花园内,秋季美丽的菊花正在一隅争相开放,多彩的色泽,浓郁的香气,映入眼底,却只是隐隐辛酸,说不出的慌乱和茫然。
“哦,抱歉!”一阵疾风夹杂著焦急的脚步声迎面过来,来人慌忙避开差点撞上的危险,侧身的时候一股带著浓浓药味的风也一起吹过鼻息。
“对不起。”知道是自己失神的错,追紫慌忙道歉。
“没事。”来人和善的摇摇手,笑地阳光温暖,“这麽好的日子却在这里发呆,闵凡可真是不够体贴了。”
“呃……”没料到会被人这麽直截了当地说出和楼主的关系,面皮薄的追紫刹时红了脸,“流……流云公子说笑了。”看著那人一脸的善意,虽然知道这只不过是一种亲近的表现,却还是会忍不住害羞的面红耳赤。
“呵呵……”念沈只是笑了笑,好心的没有在奚落下去,转了话题道:“闵凡最近很忙吗?”他是知道他们正在为了计划而秘密筹措,下意识的他不愿意去面对也不想知道,即使选择了澜夙,但他却也做不到为了爱情甚至妄顾国家的利益,更何况那里面,还包含了姑姑付出的一辈子的幸福和眼泪。
追紫眼神一黯,默默点了点头。
看著他,念沈有些感同身受的了解著他的酸楚和无奈,自己和他所爱的人,都同样的执著著一个男子,非常的在乎,甚至可以为了他牺牲一切,在那个人的危难之前,他们这样在身後追逐的人,自然会被抛诸脑後,不能抱怨,只能默默等待。
叹了口气,念沈同患难般的拍了拍他的肩,“总会好起来的。”
此刻他只想到这麽一句安慰的话,虽然无力,却也是隐喻的事实。那个男人,等待得太久了,为了得到那个人牺牲得太多,却也正是这漫长的岁月,让他的焦躁和心切达到了极点,他已经不可能在等待下去了。
“谢谢流云公子。”对方的安慰让他感到一丝安心,同样的遭遇让他感觉到眼前的男人可以了解他的苦楚,因此对他的话,自然多了几分地相信。
“嗯。”念沈温暖而笑,突然闻到了什麽,转而看向了满庭的花木,“没想到秋天的菊花竟然如此的香气扑鼻,沁人心脾。”
“呃?”追紫一愣,江湖人的本能让他下意识的警惕,这香气,有著兰花的清雅和麝香的……
“不对,快捂鼻子,这是……”
‘!当!’一声,警告的话还未出口身旁的人就已经先一步倒地。
“是……百花……摄……摄魂……香……”最後一个字吐出的同时,追紫强撑的意志也没逃过药性的侵袭,一阵天旋地转之後,黑暗完全笼罩以前,他看到了一抹银白,璀璨的耀眼,在那阳光之下……


67

难得没有被那个男人打扰的一个清闲的下午,却是怎麽也无法安睡的澜夙再喝下第二杯安神茶後,没等待睡眠却等来了寻人的人。
“追紫有没有来你这里?”找了整个漆雕府也不见人影的闵凡最後找来这里,虽然知道追紫来这里的可能性很低,还是不放弃得想问问。
“怎麽?找不到你的猫了?”澜夙奚落的闲闲一笑。
“问你见没见过怎麽这麽罗嗦?”不知为何闵凡心里就是莫名的焦躁,一种不好的预感在心里隐隐蠢动,更没有什麽心思和人说笑斗嘴。
“没有。”澜夙耸耸肩摇摇头。
“该死。”闵凡懊恼地一锤桌面。
“怎麽,府里都找遍了?”澜夙突然想到了什麽,也有了精神的凑了过来。
“废话,不仅如此,他可能去的地方我也都找过了,一点踪迹也没有。”追紫不是一个冒失的人,若是走得远他一定会留下话或者字条的,这样一声不响的不见的轻率举动不是他会做的,除非……
“三哥,流云念沈也已经一上午不见踪影了。”澜夙口气平缓,说出来的话就好像不过是在阐述一件和自己无关的事实。
闵凡一愕,眉头拢的更深,“这两件事有什麽关系吗?”他心底有了猜测,问出来,是一种求证。
“想来也是为了牵制我们吧。”澜夙冷冷一笑,嘲讽著对方的失策,“没想到他也有失策的时候,做出这样的蠢事,捉走了追紫或许可以牵制你,但带走那个喋喋不休讨厌可恨的男人,只不过是让我耳根子清净变得轻松罢了,我正要谢天酬神,想要牵制自己,哼……真是愚蠢的行为!”
“是吗?”闵凡冷冷一哼,澜夙狂妄的口气听在他耳中一点说服力也没有。
“怎麽?三哥不相信吗?”澜夙邪佞而笑,慵懒地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完全依附置身事外事不关己的态度。
“最好如此,不要到最後後悔才好。”
看在是弟弟的份上他才好心的留下这句警告,不过他也相信那个从小就倔强高傲的家夥大概也是听不进去的,管他的,眼前重要的事情一大堆,至於那个家夥将来伤不伤心?!让他吃点苦痛也好!
说完那句话,闵凡就带著一抹嘲讽的笑转身离去。
看著人影渐渐消失在眼界,澜夙脸上那慵懒闲散的笑容才逐渐转为冷凝,远视天边流动的浮云,眼底……一片晦暗莫测。
§ § § § §
深夜寂静的皇宫,最角落坐落的正是帝王居住的翠微宫,此刻,因为怀孕数月的皇後身体不适,皇上前往陪伴,以至於宫内少了往日的辉煌,只有幽暗的几点灯光从殿内透出。
突然,一道修长的身影敏捷的从翠微宫内越出,几点轻灵的起落在皇宫金黄的琉璃瓦顶,快速的朝著宫门口而去。
“等一下。”突然,从御书房的院内窜上一个身影挡住了去路,即使在夜间也依然接著银月闪烁光华的银白软甲,修长的身影俊秀不凡的容貌,一头长发倍玉冠束成马尾高高在头顶,随著夜风吹拂摇曳飘动,如同银色月芒下的一条黑缎。
“你要拦我?”被拦下的人掩不住急躁,情况越来越脱离掌控让他失去了一贯的温和隽雅。
“你想清楚了吗?和他对立,你们之间就再也没有退路了?”银色的身影好言劝道。这麽多年来眼看著那两个人爱得如何辛苦,他希望能够帮助,至少,要为他们保留最後的一丝退路。
“我不想这样,可是我不能不这样做,我有著必须保护的东西。”说的坚决,甚至没有丝毫的迟疑,清澈的眼睛闪烁著灼灼的光芒。
“你要保护的东西不是他吗?”银色软甲的人反问。
“是他,但也不只是他。”他不是贪心,只是想让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活的健健康康的,再无所求。
看著他,银甲人轻轻一叹,“你从来都是这样,想著别人,维护著别人,可你自己的,你的一切都会因为保护而牺牲掉的,甚至是幸福。”
“幸福?”男人苦涩一哂,“不是早就失去了吗?”从那一年皇城内长龙一样的迎亲队伍走入皇宫的那一刻……就已经失去了!!!
银甲人再也无言,那样的眼神,憔悴却又努力坚强,伤心却又拼命掩饰,他温柔的让人心疼,体贴得让人悲伤。再次叹了口气,他让开了阻拦的位置。
男人点了点头致谢,身影一越消失在了茫茫的月色中,金瓦华贵的光影下,银甲人久久看著他离去的身影,担忧不已!!!!
§ § § § §
“你来找我?有事吗?”皇城内某个偏僻的角落里的小宅子,刚才从皇宫内出来的身影就落在那里,随之走入一件书房,见到等待已久的人。
“当年你曾答应我,会替我完成一个心愿,还算数吗?”男人从怀里拿出一块血红的玉佩亮在对面男人的眼前,以示承诺。
找到这个当年曾被自己救过一命的认识万不得已,现在所有可以借助的力量都被那个权力顶端的男人封死了,他已经无路可走了。
“当然,我从不失信。”
“那好,我希望……”
书房内,谈话的声音因为牵扯重大而变小,远内,秋夜的寂静带著暗暗风声的传递,悄然无息……


68

一夜的忙碌掩饰不住的疲倦和憔悴,特意在男人早朝的时候赶回来,悄然潜回,换下衣服走回床边,看到的就是男人和暮儿和谐的躺在一起,好梦正酣的样子。
坐下,叹了口气,凝视著目光有著温柔和忧伤。
他们真得很像,同样的血缘不可磨灭,即使暮儿还只是年幼的孩子,偶尔流露出的神态和动作,却依然惊人的相似,特别是睡梦中的神情,都没有了平日里素来的样子,看起来都单纯而平和。
梦中的男人下意识的翻了翻身,撒落的发丝落在紧闭的眼帘上惹来瘙痒难耐,男人下意识的挥动手却不得其门,流凝看著,淡淡一哂,伸出手轻柔为他撩开扰梦的落发。
抬手的同时却被抓住,迎上的正是男人带笑的眼眸。
“真的好像又回到了当年。”牧风的声音还带著初醒的沙哑,低沈的诱惑人心,“你每次总是先醒来,准备好一切在叫醒我,总是怕我耽误了上朝。”那样的细心,那样的认真,曾经用这全部的生命爱著自己。
“你该上朝了。”没有回应他的话,流凝站起身走到们便打开门,让早就时候在那里的宫女太监进来。
“真是在你的眼皮底下,一点点的松懈和懒惰也是不行的。”牧风摇头谈笑,眼底却是满满被管束的喜悦,被这样的叨念,他才更能感觉到流凝的在乎。
起身在不惊动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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