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从此以后每当明月高照都会侵入骨髓的痛苦毒药的折磨。这么多年了,痛也成了一种麻木的习惯,太痛的时候,他回想起烽荻,向着那温暖,他便会觉得好受很多。
〃更何况,我是宁愿死也不会伤害烽荻的。〃这一刻,他丝毫不想再在男人面前掩饰自己是怎样的深爱着那个男人,那段再也没有将来的感情,如果连自己也要隐藏,就再也不会有人知道了,他害怕经过多年以后,连他自己也会忘记,连最后的温暖,也会忘的干干净净。
‘呜!'坦诚果然引发了男人的怒火,下颌传来几乎捏碎骨头的疼痛。
〃沄箫,你可真的很喜欢触怒我啊!〃男人恨恨地切齿道。
〃这里是漆雕府。〃言下之意,是他料到男人也不敢怎样。毕竟,烽荻是奥月国皇后娘娘最看重的人,而漆雕莫情,又是奥月国主深爱的女子,当年他竟可以为了她甘愿平息在两国之间长达百年的战火并且跨国联姻,就足可见他对那个只是边城见过一面的女子有多么的在乎了。
而即使寒柯身为自然堂主,在奥月国有着足可倾倒天下的权利,但也只是让他扳倒了上一任奥月国无能的皇帝,但墨煌星,却是一个让任何人都不得不忌惮的存在,就连寒柯,相信也不敢轻易招惹,只要这样,就能保住烽荻地,他相信!!!
〃沄箫,别太自信了。〃仿佛看透了他的心思,寒柯邪魅一笑,冷傲天下的神情让人不由自主地会惧怕。
〃墨煌星还在漆雕府。〃
〃但他总有走的时候,更何况,我想要做的时候,从来又没做到过的吗?〃说着他抬手拍了两下,几乎同时,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一个穿著奥月国服饰的紫衫女子端着一个放着茶壶的托盘走了进来。
〃姿宜?没想到你也来了。〃沄箫一下子泄了气,寒柯手下四大杀手之首,从来以冷酷无情著称,只会遵从寒柯命令的这个女子,是绝对有手段和能力让烽荻伸不知过不觉得消失的。
及时,烽荻也有着不俗的武功,但面对着这个女人,却同样是枉然,就连自己,甚至都不敢在她面前随便出手,不仅是杀招,即使用毒,她也有着不凡的能力。
〃哈哈哈哈!〃寒柯看着沄箫完全放弃一样的绝望,放声大笑起来,〃很好,沄箫,我就喜欢看到你这样的臣服,告诉你,不要妄想在我的面前耍手段,不要忘记了,当年是谁交给你现在的一切的。〃冷冷的撂下警告,他好心情的接过姿宜递上的热茶啜了一口,随即一把拉过沄箫唇贴着唇哺入他的口中。
湿热的唇舌沿着较好的曲线一直延续的脖颈,修长的指尖轻松地挑开沄箫厚重的冬衣衣领,一路滑倒了突兀显露的锁骨,印下了一个个深红的印记。
〃沄箫,今晚来我这里,或许。。。。。。我会考虑放过夏烽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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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降临的屋内,只有晶莹华丽的琉璃灯盏散射出的光芒投掷在固定的角落,床榻边,褪下黑色深沉外衣的男子只穿著深衣斜靠在床边,一双细长的眼微微眯着,含义不明的眼神投掷在站在自己身旁已足足有半刻的男子,看着他的手还依旧停在外衣的第二颗扣子上。
〃沄箫,我突然发现自己真的是很有耐心的。〃男人冷冷笑开,看着对方的目光变为阴狠的怒火暗暗在善于掩饰的眼底浮动,〃只是不知道,杀死那个人的时候,我是不是也有这样的耐心,可以慢慢地让他接近死亡。〃
一句话,成功地让近乎呆滞的对方恢复了神志,低垂的头缓缓抬起,带着屈辱的愤恨,〃你答应过会放过烽荻地。〃
〃看到你这个样子,我想我要改注意了。〃高傲的男子怎么可能接受被这样的排斥和拒绝,沄箫的行为已经激怒了他。
愤然地紧咬着下唇,仿佛最终下定了必死的决心一样,一直顺从沉默着人儿终于动了起来,就在男人还被狂烧地愤怒和妒火扰乱着心神的时候,瞬间爆发的行动力是惊人的,人儿如电掣般一下子窜到男人面前,毫不犹豫的出了手。
然而对方却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多年来生活在倾轧宫闱和暗算阴谋之中的男人有着如同依附骨髓一般的警戒心。在对方行动的同时就感觉到了四周空气迅猛变化的异样,挥动掌风便袭了过去,一袭丝毫没有留情的掌风被对方也同样骁勇善战的伸手给险险地躲了过去,人儿知道这一次出击已经是没有退路的拼命,失败了也只有死路一条。
想到这里,更是镇定了心神让自己冷静应敌,同时就感觉到了一股劲风的袭来,‘呼呼'的掌风异常的清晰,足可看出男人真正出了杀人的念头,被激怒的火气加上刚才自己的行为,已经足够这个男人杀死自己一千次的了。
人儿忙忙举臂抵挡,但男人反应更是极快极恨地,丝毫不留情面的出手,自己瞬间已经落了下风,刹那间,一修长手指已经‘唰唰唰!'三下点住了自己身上三处控制行动的|穴道,身体的行动瞬间就被硬生生的迫停。随后,男人的手就如同毒蛇一般的绕过他的身子从后面掐住了他的喉头,绝对胜利的赢得了这场比斗。
眼底一瞬间溢满了绝望和一丝面对死亡却意外轻松的神情,僵硬的身体突然因为即将到来的死亡而放松了下来,而这一切,看在男人的眼里却只是更增加了他的怒火,不可抑制的狂怒,怎样也无法收回这个人儿地恨意一起涌了上来。
下一刻,男人想也没想地就一掌打在了人儿背后贴心的致命部位。
身子顺着掌势向前跌了出去,‘噗!'一声,一口鲜血从口中喷了出来,正好落在前面案几上的青瓷花瓶上,点点猩红渲染白兰之间,更有种死亡临头的恐怖之感。
〃滚!〃男人紧紧地握着拳头藏于衣袖之中,只是狠狠地再次在重伤的人儿身上又狠狠地跺了一脚,〃立刻滚离我的视线,否则我立刻杀了你,快滚!〃
阴狠地夹杂着已将无法控制的嗜杀的愤怒,细长的冰冷眸子紧紧盯着地面上已经虚弱得无法支撑身体的人儿,看着他艰难的一步步的爬出屋子,口中还在不断的溢出鲜血,拖出地面一道鲜红的痕迹,一直蔓延着伸向冰雪覆盖的地方,鲜红渲染了雪白,如此残虐,却还是依旧无法平覆男人心中的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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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撑着的唯一的意识就是不能在男人面前丢掉多年来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尊严,忍着被男人独门绝学寒心掌侵蚀全身如同被冰刀一片片剜割一般的钻心剧痛艰难的爬出院子,最后的一口力气突然蓦然抽离,混沌的大脑瞬间被黑暗完全占据。。。。。。
再次醒来的时候,身体似乎已经适应了寒冷的没了痛感,人还依旧是昏厥之前趴着的姿势,菊苑位于漆雕府最末的位置使得这入夜时分难得的无人经过,也让他少了被同情可怜的可悲命运。
深吸了一口气试探一下,发觉除了心口会因为这个动作抽痛之外,身体倒也没有什么别的反映,沄箫才缓缓扶着身旁的院墙站起来,一步步的迈着躺在雪地里几乎将要冻僵的双腿,莫名不受控制地朝着某个方向而去。
也是上天怜悯他此刻的可悲处境,每走到地方就看到了自己想要见得人,可惜的是,那身旁的位置,却早已被占绝,青蓝色丽装的女子,即使在黑夜里也丝毫不逊色的容貌。
〃烽荻,进屋喝杯茶吧。〃
送到门口就要回转的动作因为女子含羞带臊地轻轻拉住他的衣袖而停止,回过头就看到女子早已羞地抬不起头的模样,这样主动的邀请,若是说出拒绝的话只怕就会伤了那柔弱女子的心,任是任何一个男人也都做不到,更何况对方还是有着温柔之心的人。
〃好。〃点点头,通过女子侧身让开的道路进入屋内。
屋门关闭,走进石阶下,凭着没有被打散的内里还是能清楚地听到屋内的交谈。
〃烽荻,后天就是成亲的日子了。〃女子的声音低低柔柔地。
〃是呀!这几日辛苦你了。〃男人的声音里永远有这似乎对谁都可以的温柔体贴,听在耳中,只觉得心头仿佛被人捶了一拳般的疼痛和不甘心。
〃烽。。。。。。烽荻!〃女子的声音似乎有些害羞的吞吐。
〃嗯?!〃男人鼓励般地应了声。
〃你。。。。。。你真地想好了吗?〃女子有着浓浓的不确定,似乎都是这样,被这个总是温柔的男人对待着,却总会觉得他的温柔不是专属的。
〃想好什么?〃温柔的男人却也有点老实的过分,对于这样婉转的问题,多少年来似乎都不怎么懂得深意。
〃娶我,你真地确定要娶我吗?〃
被这样的问过之后,屋子里很长时间的陷入尴尬的沉默,就在他以为会听到什么希望一般的回答的时候,屋内传来了男人宠溺一般的轻笑。
〃别胡思乱想了,小傻瓜,我们不都已经决定好了一切了吗?你只要安安心心的等着后天做你的新娘子就好了。〃
平和温暖的声音,随后就听到了女子被感动的隐隐啜泣声。。。。。。
〃烽荻。〃
〃好了,别哭了。〃
这个时候,他不用猜想都可以知道男人此刻一定溺爱的抚摸着怀中女子一头秀丽的长发,这是男人诱哄之事很习惯的一个动作,多年前,他也经常被这样的抚摸着头发,柔柔地力道,让人感觉如小狗撒娇一般的很舒服。
〃烽荻。〃
〃嗯?〃
〃今。。。。。。今晚。。。。。。留下来吧。〃
〃澄心?〃
〃我们。。。。。。我们不是马上就要成为夫妻了吗?〃
。。。。。。。。。。。。。。。。。。
。。。。。。。。。。。。
。。。。。。
漫长的沉默之后,屋子里最终也没有听到男人的回答,但烛光却一下子熄灭了,屋内彻底陷入了黑暗的沉静,默默地。。。。。。默默地。。。。。。有着布料摩擦的声音传出来。
一口气差点提不上来,强撑着的身子有些晕眩的虚晃了几下,踉跄着退了一步。
烽荻!烽荻!烽荻!烽荻!烽荻!!!!
转身。。。。。。移动脚步。。。。。。离开这里。。。。。。沄箫强烈的命令着自己的身体一定要坚持着走出去,黑夜中,倔强的身影拼着最后一口骄傲不肯认输,慢慢消失在竹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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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当年抛开一切的带着烽荻躲起来,就已经做好了与世隔绝在不问世事的打算。而设想好的一切,却在烽荻地消失之后告终,他无奈再次入世,一再的寻找一再的失望一再躲避一再的逃命,逃开自然堂,躲开暗杀的杀手,最后逃进私塾,认识了莫雨。
终是命运怜惜,和莫雨的这场莫逆之交的友情,牵引着他找到了烽荻,他已为,终于可以继续前缘,有他的,有烽荻地生活。
可为什么,连烽荻也不要他了,除了烽荻已经一无所有的自己,却连烽荻也失去了。
脸上湿湿地地感到一阵阵冰凉,即使不去摸也知道早就泪流满面,这种懦弱的女人一般的行为,即使自己觉得可耻,为什么那泪水就是止不住,不断的流出来,模糊了视线。。。。。。
脚下被一颗椅子高低的石头挡住才停下了脚步,环顾四周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漆雕府后花园的小湖边,冬季的湖面,曾经在夏季茂盛生长的莲花荷花都早已凋谢,只留下凋零之后的冰冷和凄凉,变黄枯萎之后露在湖面上的荷叶早已被从湖边开始凝结的冰逐渐包围。
这样的冬天,湖水一定很冷吧?!
迈开脚走过去,果然就感觉到了刺骨的冰凉透过棉鞋透入脚掌,然后是棉裤,膝盖,厚厚的棉衣,沁了水之后沉重的压着他往下坠,可是眼前枯黄的荷叶却不知为什么一样的吸引着沄箫地主意,沉重的身体也不重要,冰冷的几乎僵硬的四肢也不在意,他只是想去触摸那荷叶,想起曾经有一个人对自己说过,南方的荷花是最美的,清雅的粉色,是生活在北方荒夷之地的自己绝对没有见过的,等过了那阵子,他就带自己会到位于南方交通要塞最繁华之地的京城,让自己看看他住的地方那个后院小湖里的荷花,真得很漂亮,特别是夏天最炎热的时候,厨娘做的莲子粥被放在地下冰窖镇过之后凉的爽口,味道好极了。
现在,不知道还有没有莲蓬,这茂密的荷叶间,说不定就有夏季没有完全采摘的,‘漏网之鱼'可以被自己采到,拿回去他要做成莲子粥,不用放在冰窖,只要镇在雪地里就可以了,冰冰凉凉的甜,就像那个人表述过的味道。
他真得很想喝,从他说过之后,他就幻想着那幅画面,他们坐在屋檐下的阴凉石阶上,喝着莲子粥,说着闲闲的话,没有什么主题,却贴己又知心。。。。。。
终于,在层层荷叶之间,让他看到了那么一个被人遗忘了的莲蓬,一个秋天加上还冷的冬季,早就干枯萎缩的没了原样,其中的莲子更是干瘪成只有黄豆那么大。但即使这样,却让寻找的人喜悦的迫不及待的朝着他走过去,重重地迈着脚步,越来越觉得脚下像是有什么被吸住一样拉着他往下坠,可他却只是执着的迈着步子朝着目标而去,一把抓住那只莲蓬抱在怀里。
找到了,他也能找到的,做出了莲子粥,就可以叫那了人来喝,那个人会喜欢的。。。。。。一定会。。。。。。的。。。。。。
找到之后的放松一下子让他泄了那口倔强撑着的气,想转身的脚步却怎么也迈不动,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紧紧束缚住了一样,只是拉着他本就沉重的身体更加速向下,冰冷的湖水一点点地开始漫过脖颈。。。。。。嘴唇。。。。。。鼻子。。。。。。最后是眼睛,让一切彻底淹没在黑夜里更加漆黑的湖水中的时候,他突然有了一种释然的感觉,再也没有了任何痛苦和压力的解放,以后,就再也不会伤心了,就这样躺在这湖里,也真好。。。。。。
意识渐渐抽离,湖水的淹没让他的耳朵也隔绝了所有的声音,只是在完全昏厥之前,他感觉到了湖水巨大的一阵波动,一荡一荡水波强烈的朝着他所在的方向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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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季里难得晴朗的日子,从前几天一直下着的小雪也像是预知了今天这个喜庆的日子一般,在昨晚前半夜就善良的停了。从那时开始,漆雕府里的下人就开始忙活着扫雪除冰,将从前门通往喜堂的道路都铺上了上好的波斯红毯,地毯两边更是装饰了冬季依然盛放的常青植物,为这白雪装点的世界增加了不少的生机。
到了今晨,忙碌的脚步更多了起来。门口挂上了鲜艳的红灯笼,上面贴着的金色喜字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白色的墙壁也被清扫得更加洁白,翠绿的琉璃瓦擦地!亮,就连常年终实守护在漆雕府门前的两个石狮子今天都难得的有了大半的机会,丫环们早早的就将两块红绸子给他们为在了脖子上,还不忘系了一个好看的喜乐结。
龙康皇朝的婚宴,一般都是在上午巳时就要开始了,因此从辰时开始,送礼的恭贺的人都纷纷不断的向着漆雕府涌来,门口迎门的侍从腰都快要鞠弯的忙碌着,脸上却还是笑脸迎人的不失礼貌。道贺的宾客中,上到王爷侯爵,尚书令、左右仆射、左右丞,御史台等,下到二十四曹、三十六侍郎等等的大小官员都纷纷亲自登门道贺庆祝。
按说这一个小小府中侍从怎可能惊动这么多的朝廷高官皇族贵胄,但来的人都很清楚,今天这样的日子与其说是一个下人的婚礼,倒不如说是代表江湖慕容大家和代表政权的漆雕府得又一次联姻,虽然有着漆雕府三小姐和慕容世家现任当家人的婚姻联系,但这一次,更是将漆雕府的地位在整个朝廷更加的巩固,每个人都很清楚,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