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厚的警察骂了一句。我把冲锋枪提起来,手指抠着扳机。“整个中国都是我的辖区,少放屁,退回去。”“你有枪我们没有啊。”说着我看见那个警察拔出手枪,你他妈那也叫枪,我心里骂道,将枪口抬起来对准他们。我向旁边看了一下,我们三个已经把几辆车夹在中间。车里下来一个人:“别吵了,军人同志,能不能问一下你们是哪个部队的?”“不能问,马上退回去。”那个人向我走过来,手里拿出证件:“小同志,我们是嘉峪公安局的。”“有什么事儿?”“能不能见见你们领导?”我接过证件看了一眼原来是什么刑侦队长。我递给他说:“这里是军事禁区,不管你们是干什么的,现在必须退出去。”“小同志,我们真的有事,麻烦你转达一下。”说着他就向我身后看,我拦住他的视线。“你们在这原地等待。再往前一步,别怪我们不客气,为子回去找队长去。”为子得令突然从车队的右边地上站起来,向营区跑去。我听见有警察说:“这里什么时候还有个人?”三辆车原地熄火,“你们是特种兵吧?”那名队长问。“无可奉告。”这个时候几个警察围过来,我向后退了退。“肯定是特种兵,你看他们穿的,跟电影里的一样。”“这里是我们的辖区,我们怎么不知道这里还有一个部队啊?”“无可奉告!”几个人七嘴八舌地议论着。“你看看人家的枪,再看看咱们的枪。”一名警察感慨到。我一听这话,心里舒坦,腰板挺了起来。
很快,我看见郎队带着几名战士向这边跑过来。“你好,有什么问题吗?”郎队敬了一个礼。那名刑警队长急忙还了一个礼,那动作真他妈欠踹。“这是我的证件。”郎队接了过去。“事情是这样的,青海东川监狱发生暴动,有迹象表明有几个犯人朝这边来了,我们是来这里设伏的,没想到这里居然还有一个部队。”郎队把证件还过去说:“这里是军管区,你们要在这里设伏,好象不太可能。这样吧,我请示一下上级。”郎队又回去找1号去了。现场只剩下我们,“粘瓜过来吧!”邵年从车队的左边的地上站起来,向这边走过来。“,这边还有一个呢,他们把我们包围了。”一个警察指指邵年非常意外的说,“你们还有几个,一起出来吧。”我没搭理他,最讨厌警察了。
营门的灯亮了起来,我看见1号、2号他们向这边走来。也许是大虎同志的少将军衔把那位刑警队长吓着了,这一次是这个队长先敬礼,1号用左手还了一个。我看到那位队长愣了一下,接着他们握握手。“情况我知道了,需要我们配合吗?”1号面无表情地说。“你们配合?那可真是太好了。我们正愁着人手不够,而且这一次跑得人多,这里离边境又近……”1号打断他的话说:“具体情况你说说,我们布置一下。”
从始至终,1号都没有让一名警察进到基地内。
第二十七章
“去个人把地图拿来!”
“不用了,我们车上有,这个地方很难走,绕了好几个小时了。”刑警队长吩咐手下人拿来地图。摊开一看:“这个不行。”“这个怎么不行了?”1号没回答他,回头对郎队说:“派个人把地图拿过来。”为子奉命去拿地图。空闲的时候,那个刑警队长问道:“你们这儿有多少人?”“不多!”“哦,我是担心你们人也不够,要不在其他分局再抽调点人上来。”“我看不用了,这个区域最好是不要有人来。而且这次配合你们,我不希望外界有一点关于我们的报道。”“意思一下还是要的嘛。”“不用了。”
1号把2号叫到一边,俩人耳语了几句,我看见2号不住地点头,我们站在一边。过了一会,才看见为子拿着地图跑回来。车灯亮了起来,1号把地图铺在地上。“哪个监狱在什么方向?”“你这个地图我也看不明白啊?”其他几个警察也围过来,都摇摇头。“这边是北……”1号指着地图上说。
“大概部署就是这样的,你的人把车隐藏起来,然后跟在我们部队后面,负责指认就可以。”“他们有武器吗?”“好象有几把枪?”“什么叫好象?到底有没有。”“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十分太了解。”“可以击毙吗?” 1号一边卷地图一边漫不经心地问。“这个……还是尽量要活的,特殊情况下……可以击毙。”那位队长好象有点不太确定。“好吧,先这样吧,你们先准备一下。”对郎队小声说:“大队集合!”
急促的哨音在基地里响起,各分队紧急集合。几分钟后,全部集合完毕。1号站在队伍前:“同志们,今天晚上我们要配合当地警方抓几个越狱的犯人,具体人数还不确定,抓着几个算几个,各分队长一会到指挥部开会。再有,一定要注意安全,犯人手里可能持有武器。这一次是我们403第一次参加实战,抓着了回来我请你们喝酒。”一说酒,真就是象扎了一针吗啡,在这里根本见不到酒的样子。各分队组长都跟着2号去弹药库申领弹药,其他队员原地待命开始伪装。当我们抬着一箱子子弹回来的时候,郎队他们已经开会回来了。“一会子弹发下去,大家一定要注意安全,狙击手按照平时训练的寻找具高点位置就位,不要轻易开枪。如果犯人拒捕,果断处理。”“我还没杀过人呢?”连野感慨得很不是时候,郎队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今天是我们第一次接触实战,虽然对方不是什么正规军人,但是也是亡命之徒,而且有武器,所以大家一定要在确保安全的情况下采取行动,各组长一定要负起责来。绝对不能出现我们的士兵有受伤或者死亡的事故。”“不就几个逃犯吗?小意思了。”没人说,是我自己心里想的。“组长,可以杀人是吧?”我一回头吓我一跳,大兰满脸都抹上黑色的油彩,一双眼睛一眨一眨的。“你他妈干嘛抹成这样啊。”“怎么了?为子给我抹的。”我看了一眼他身后的为子,那小子此时在那里偷着笑呢,什么时候了还开玩笑。
队伍悄悄摸出营区,四散而去。警卫连也是全部上岗。整个基地笼罩在一种特别紧张的氛围里,远远看去,没有一丝灯光。已经是深夜了,我们按照事先部署到达指定地点,成进攻状态潜伏下来。警方派了一个人跟我们在一起,我蹲在树下,拿着望远镜看着周围的情况。空旷的山野,什么都没有。警察小声地问:“你们是特种兵吧?”“尽量别说话。”风轻轻地掠过安静的山丘,四周一片沉寂。那警察伸出一只手:“给我看一下?”我把望远镜递给他,“红外线的啊,看得真清楚,真先进啊。”我一把抢过来,“你能不能不说话。”那警察呵呵一笑:“好??有人象一群准备伏击猎物的狼,安静地趴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看着前方。
时间过去很久了,所有人仍然是一动不动,“组长,我想尿尿。”我身边的为子说,“就地解决。”为子一侧身解开裤子……“真他妈臊!”“嘿嘿,憋死我了,也没时间上厕所啊。”我用望远镜看了看在我们前面树上的邵年,他依在树枝上,像一只变色龙,手里那杆狙击步枪来回地在旷野中扫视着。突然我听见一阵呼噜声。谁啊?一看那警察趴在那里睡着了。我赶紧用枪捅了捅他,他睁开眼睛:“不好意思啊,好几天没睡觉了。”渐渐的我也感觉困意来袭,眼皮开始接吻,我振作了一下心里骂道:“不他妈好好呆着,越什么狱。”旁边的为子下巴垫在枪托上盯着前方。我拿起望远镜,去看其他几个组,结果找了一圈,什么也没看到。是伪装的太好了,还是根本不在这个区域里。按照地图分配,我们每一个组基本上负责半径大约是一公里左右的开阔地,几个山顶,也设立了观察哨,所以各分队距离都比较远。
眼看着天边已经泛青了,犯人连一个鬼影子都没有。困倦感再一次攻占了脑袋,我闭上眼睛准备休息一下,“组长!”我听见为子小声地喊了我一声,我看过去,为子指指树上的邵年。我用望远镜看了看邵年,他用手指指了指我们伏击圈的右侧,果然有两人影向我们右边的树林走过去,我拿起望远镜小心地探出头。两个人身着便装,其中一个男人带着眼镜,两个人行色匆匆,身上背着一个背包。“你看一下,是不是?”警察拿起望远镜看了半天,“不像,他们的头发都太长了。”“那怎么办?”警察犹豫了一下,“这个时候,在这出现,一定也不是什么好人,抓!”“抓?到底是不是越狱的啊?我们是抓越狱的。”“坏人就要抓。”“那可不行,我们是要执行命令的,你这样变化,我是要汇报的。”“你怎么汇报啊,再说了如果放走的是坏人,将来危害生活,你又怎么解释呢。”眼看着俩个人就快要钻进树林了。“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一次野猪门事件已经把我搞得像惊弓之鸟了。“组长,抓吧,管他什么玩意呢。”“好吧,这样,副组长带着大兰、为子从前面抄过去,我们不到不要动手,我跟邵年和‘条子’……哦不对,是警察从后面跟过去……如果,我是说如果出现特别情况,果断处理,明白了吗?”张振鹤带着他俩向4点方向冲过去。剩下我们三个急忙顺着他们的路线追了过去。警察手里拔出枪,一边跑一边说:“咱俩能不能换一下枪,我还没开过冲锋枪呢?”“开什么玩笑!”在距离那俩个人不到一百米的距离时,我们放轻脚步,我在估计张振鹤那组到达的时间。那俩个人突然放慢了脚步,左顾右盼,最后卸下背包,好象翻看什么。我们一点一点地靠过去,树林低矮,而且茂密,满地的落叶发出被踩踏的惨叫声。
在距离不到五十米的距离,我们停下了,注视着前方的动静。这个时候,我看到一个人站起来,看看四周,从裤兜里掏出一把手枪,对准蹲在地上的人后脑就是一枪,突如其来的变故把我们吓了一跳,第一次看到杀人的场面。心“砰砰”直跳,邵年一直用枪瞄着。还没等我做出决定的时候,那警察突然站起来,“不许动,警察!”你奶奶的,什么也别想了,我跟着冲了过去,那小子扔下背包夺路而逃,跑了不到二十米,那小子突然一下子摔倒在那里,手枪抛出去好远。大兰一个擒拿将他按在地上:“哪跑,手挺黑啊。我让你黑。”说着将双臂反剪过来,猛地一压,那人“啊”的一声。我过去一看,两只胳膊断了。我瞪了一眼大兰,因为这个动作是郎队亲自教的,那时候郎队就强调过,要遵循国际上关于战俘的处理原则。警察拎着包走过来:“是倒腾文物的,不是越狱的。”“操!赶紧扯回。”也就是说,如果我们不在位,整个伏击圈就会出现漏洞。如果逃犯从我们的口子里出去了,这个责任我是承担不起的。我们几个拎着枪赶紧往回跑,经过那个死人的时候,我看了一眼:头载在地上,后脑上一个眼儿,并没有出太多血。这是我平生第一次看到这么新鲜的死人,我很佩服自己,因为我没一点害怕的感觉,可能我天生就是当兵的料。
第二十八章
我们急忙钻出树林回到原来的设伏位置,还好旷野还是那个旷野,没有一个人,此时天已经大亮了。还能听见零星的虫子叫,也能听见清晰的肚子叫,饿了,趴了一宿了。地面变得冰凉难耐。为子用舌头舔着枯草上的露水,又冷又饿。握枪的手都是惨白的颜色。没得到通知就只能在这儿等待。哪个想当英雄的警察也不知道去哪了,半天也没见他回来。不是拿着文物跑了吧?邵年依然趴在树上,这个时候我才发现,晚上隐藏在树上还可以,白天就不太合适了,他穿的迷彩颜色较深,与树木的枯黄很不搭调。我示意他下来,我看着他背好枪往树下一点一点地挪动着……不该发生的事情发生了,他脚一下一滑,从树上直接摔了下来。我跟为子同时啊了一声,急忙向他那边跑过去。他躺在那里,“怎么样啊?”“没事,没事,在树上站的时间太长了,腿有点麻。”他勉强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土,远远的我看见山包上过来一队人,走到近前说:“队长先让你们留守,我们回去吃饭,一会回来替你们。还有队长让你们不要动,监守岗位。”“他在哪呢?”那名队员指指山顶。
眼看日上一竿半了,那组队员还没回来,我们三个身上开始阵阵发抖。“操,回去种米去了。”“组长,你饿了,这个能吃。”为子递给我几片叶子,“什么东西啊?”“鱼腥草,这个东西能吃。”我拿了一片叶子塞进嘴里,“呸!什么味啊,苦死了。”我吐了出去,满口的苦涩。“能吃的,还去火呢。”为子一片一片地吃着。我又试着吃了一片,还是恶心,“算了,算了,饿死也不吃这东西。”本来就渴,现在好满嘴的苦味。我也学着为子舔露水,那点玩意哪能够啊,好在嘴唇湿乎了一点。“哎哟,你别吃了,我看着都苦。”“我们老家很多人吃这个,没想到甘肃也有。”我不看他了,拿起望远镜看了看山顶,果然郎队的小脑袋时隐时现。监视我?
“组长,那些犯人什么时候过来啊?”为子问了一个猪一样的问题。“我哪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过来啊?”“趴这儿也挺好的,有吃有喝的,起码不用训练了。”他挪了一下地方,继续舔旁边的露水。没出息的东西,我认可累死,也不在这儿饿死。
我看了一下表,都已经上午十点了,换组的人还没有回来。眼睛开始酸涩,被阳光晒得睁不开。邵年用袖子擦了擦瞄准镜,“组长,我看这些人肯定走别的地方了。这荒山野岭的,走到这里不累死也饿死了。”他说的没错啊,此时我身有体会。我叹了一口气,脑袋一低闭上了眼睛。实在太困了,迷迷糊糊的感觉有人碰了我一下,我急忙抓住枪,睁开眼睛。“组长,这个你能吃。”为子手心里捧着不知道什么东西,一粒一粒的跟羊屎一样的黑果子。“又是什么东西啊?”“黑星星。”“什么味你先告诉我。”“甜酸的。”我拿起一粒放在嘴里,果然随着果实表皮的破裂,一股甘甜的汁水湿润了我那干涸的心。“哪弄的,还有吗?”“哝,那边还有很多呢。”我跟为子匍匐着向那边爬去,身下是湿漉漉的枯草地。我伸手就扯了一把,忙不迭地往嘴里塞,不知道吃了多少,感觉不是那么饿了,我又摘了好多,给其他人带回去。“什么玩意啊?”“赶紧给你那边的人带回去点,别他妈都饿死了。”张振鹤扯开上衣口袋,一只手往嘴里塞,一只手往口袋里装。
我们爬回去的时候,邵年指了指山顶,我拿起望远镜一看,郎队在比画着什么,肯定又是不让我们动,在不动都他妈阵亡了,我放下望远镜,把口袋里的东西往外倒。“赶紧吃点吧!”
就这样,始终没人换我们,期间来回了好几次,那片长着黑星星的灌木丛,都被我们摘光了。我们在那里一直趴到了夜色降临,那个死警察,才回来,手里拿着几瓶水。“辛苦,辛苦,喝水。”我接过来递给为子,“还有了吗?”“没了就三瓶。”“为子,给那边送过去两瓶。”我们三个喝光了一瓶水。 我乞求上苍,赶紧他妈让那几个人出现,好马上结束饥寒交迫的设伏,我真快受不了了。我这个人祈祷从来不灵,因为我这个骂人,上帝那个老东西讨厌粗口的人,但是偶尔一次还是有点作用的,可就是反应慢了点。接近午夜,借助星光,我们终于等待了那几只鱼;四个人,全部光头,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