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管是将军本人还是三位夫人,都没有注意到这个问题。
在本质上说,那个惹起麻烦的仆人其实跟屋里的这四个都一样,罢了,一个小国要什么没什么,就算是公主,也不过如此,可黛西终究是个公主,别的不说单地位上,她就比本德罗将军高,跟罗恩帝国的公主皇子处于同一水平才对,因此,黛西想走就走是站在理上的。
本德罗本来就一脸糊涂,他是个将军,对于这些繁琐的礼数最为厌恶,在他西跟普通人家的女孩也没什么差别,自己堂堂一将军,她居然还敢在将军府里闹,想不想活了?
将军糊涂,但是他那三个如花似玉的夫人可不糊涂,因为阿尔夫的论断三个夫人不管是谁都收起了开始的轻视之心,谁都能来,这个小狼人想要就弗洛是易如反掌,那他选的人肯定也很有实力,就算身份低微也应该礼数有加,更何况对方是一国公主,自然更应该恭敬才对,如果不是这个叫阿尔夫的兽人提醒,恐怕她们三个也忽略了这个问题。
“将军,这件事错在我们,您快去把黛西公主追请到府上吧,不要耽误了弗洛的病。”三夫人性格温婉,比起二夫人的手她的话更有威力,本来将军还一脸怒色,听完这话脸色不由得大变,一拍脑门刚要夺门而出,阿尔夫却再次开口说道:“将军,你只要说阿尔夫在你的府上就可以了,她肯定会来。”
本德罗脸色一怔,也没多想点头就出去追人了,听见将军在府上大喊大叫,三个夫人互视一眼不约而同的叹了口气,三夫人对着阿尔夫微微行礼说道:“弗洛这孩子的病,就劳烦阁下了。”
阿尔夫也是回礼说无妨,三夫人动作不由得一愣,脸上略带疑惑的说道:“阁下,在人族帝国内生活了很长时间吗?”
“一年多一些,我是兽人帝国阿尔部落的,距离人类帝国比较近,夫人这是问什么?”阿尔夫也是疑惑,这个时候另外的两个夫人也问题,眼前的这个小狼人居然行的是人族的礼数,而且动作没有一丝生硬,施礼也是恰到好处,这可不是一年多在人类帝国中生活就能学到的,这必须是经过长期训练才能做到,而根据之前的调查,这个狼人进入荣光城之后一直在贫民窟生活,他应该没有机会才是……
“阁下的医术神奇,不知道这是不是兽人帝国的秘术?能不能知道阁下的老师是谁?这人族礼数又是谁指导阁下的?”大夫人说话庄严,阿尔夫却没有丝毫惧意。
“三位夫人见笑了,我的老师,是个生活在兽人帝国的人类,他在兽人帝国位高权重,也同样德高望重,不管是医术还是礼数,都是老师传授给我的,不知道三位夫人可听过兽神使者?”
“神之使者?”
“兽神使者?”
“你师父?”
对于三位夫人的反应,也在阿尔夫的意料之中,兽人帝国崛起早就成为了人族帝国的关注重点,就算封锁再严也会有消息传出,师父的身份自然也会被那些帝国高层所熟知,只不过谁又能想到一个在贫民窟里生活的狼人居然会有这么强大的背景,相顾骇然,三个夫人一时间愣住,不知道该怎么把这话接下去。
就在这个时候,床上突然发出痛苦的呻吟,阿尔夫脸色一变来到床前,一个形色枯槁的女孩躺在床上,双眼紧闭满头冷汗,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干裂的双唇不断张合,却只能发出痛苦之声,阿尔夫不在迟疑,从胸口掏出一个小包,在床前铺开,这个时候三个夫人才包中居然有着各种长短不一的细针。
只见阿尔夫的手指在针上划过,取出一根细长的针对着弗洛的太阳穴扎了进去,这一扎针就没入大半,片刻之后阿尔夫又将针缓缓拔出,一滴黑色的血珠顺着那个伤口流出,而弗洛也因此长吐了一口气,神色变得安祥了少许,虽然呼吸依然急促,可是却不再呻吟。
尔夫的行动前后和弗洛的变化,三个夫人从先是吃惊,然后骇然,最后共同舒了一口气,三夫人最为着急,直接拉着阿尔夫问道:“弗洛怎样了?这是怎么回事?”
“夫人不用着急,只不过是毒发,现在已经压下去了,可是时间可不能再耽误了,我需要马上准备治疗,就能不能及时赶到了,几位夫人,你先给我准备一个大桶,装满热水,然后将院中那些红色枯叶,花坛里的那种黄色花的花朵,池塘水面上紫色的花采集放在水中泡着,我有大用。”
“好……”三个夫人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可是召唤仆人一一准备,这个小狼人能凭借一根针压制毒药发作,本事不小,弗洛有救了!
当三个夫人忙里忙外的时候,一个清脆的声音从后院的入口处响起。
“长耳朵,你居然真的在这里!”
第一百一十四章 金袍祭祀()
。
屋中热气氤氲,略带刺鼻的味道从黄褐色的木桶中散发出来,充斥在整个房间之内,黛西将弗洛扶起,略带迟疑的看着一直观察病情的阿尔夫,阿尔夫也是一愣问道怎么了。
黛西知道,在阿尔夫眼里,其实就算是弗洛真是一丝不挂,他也不会有什么反应,在这个小狼人眼里,病人就是病人,基本上没什么差别,但是他这么想没错,可是架不住别人会多想,给弗洛大小姐治病的原理黛西明白,在加里帝国时,这个长耳朵就施展过这种金针治病的绝技,就连自己的皇兄和父王都叹为观止。
阿尔夫究竟有多少种方法去救弗洛,黛西不知道,但她知道以阿尔夫的能力肯定不止一种,只不过阿尔夫治病有一个特征:完全尊重病人或者病人家属的意见,然后才给出解决方案。毕竟每个病人的实际情况不同,有些人想、有心无力,有些人是有力无心,阿尔夫只是尽力完成那种要求。
“你不觉得你应该转过身吗?这女孩子的身体怎么能是你随便看的?”黛西没好气的说道,有些事情自己不说眼前的聪慧的长耳朵是真的不知道。
“转不转身有什么区别吗?总归是要能看到的,我不但看,我还得摸,要么你来?”阿尔夫撇着嘴扭头说道,黛西听完不由得一阵气( 结,手上的动作立刻停了下来,脸色一沉说道:“就算是这样,你也应该转过去,不许看,你要知道,这未出嫁的女孩子要是被别人看到了身体,会被冠上不贞的名声,本来你就已经犯了礼数。”
“什么礼数不礼数的,人族就是麻烦。”看到黛西的脸色越发难看,阿尔夫抿了抿嘴说道:“好好好,我转过去就是,把里面的衣物留下就好,然后放在木桶里,先泡上一段时间,看看结果,等到她的脸色开始有乌黑之色的时候再叫我。”说完阿尔夫真的转过了身,不再看黛西和弗洛。
“你是谁?为什么要脱我的衣服?”虚弱的声音从弗洛干裂的嘴唇中吐出,经过阿尔夫的刚才的治疗,弗洛体内的毒药发作已经被压制,人自然也就变得清醒一些,只是她身体虚弱,精神恍惚,就算是黛西坐在她身边也是看不清,只知道有人脱了她的衣服,本能的抗拒而已。
黛西没说话,只是继续自己的动作,弗洛的身体被这段时间折腾的消瘦许多,就算是黛西一个女孩子都能轻松的将其抱起,皱了皱眉头,忍着那股刺鼻的药味将弗洛放了进去,然后才对着阿尔夫说道:“好了,我把她放进去了,你可以转身了。”
阿尔夫闻言耸了耸肩转身看着黛西一阵轻笑,黛西开始还不明白,可是她却从阿尔夫的背后看到了自己,一时间挫败感顿生,就在床的对面居然还有一面铜镜,自己刚才的动作全都一丝不落的落在长耳朵的眼中,不过现在已经是这种结果,除了瞪他一眼之外,黛西是真的没有办法了。
刚一进入木桶,弗洛开始还有些不适应,过了不到五息的时间,脸上的神色舒缓了很多,可是时间不长,她苍白的脸色开始出现不正常的灰色,黛西惊讶的看着弗洛脸色的变化,然后又看看阿尔夫,却发现阿尔夫的脸色也开始变得凝重,在黛西的印象中,长耳朵很少露出这样的表情,这种凝重的表情一般都意味着他遇到的问题非常棘手,而现在弗洛的脸色是死灰,还没有完全到乌黑的样子。
痛苦的呻吟再次在弗洛的口中发出,这声音时断时续,当她的脸色灰色越来越浓开始向黑色转变时,不管是黛西还是阿尔夫的脸上都已经开始密布汗水,黛西抓住自己的衣角,一脸紧张,跟着阿尔夫学了很长时间的医术,这种情况她也能看的明白,利用药水将弗洛体内的毒集中在头部,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是等到一定程度之后再放毒。
但是她有一点疑惑,不管怎么说,人的大脑都是最重要的地方,这里掌管着身体的一切,如果毒素长时间的聚集在脑部,会对脑部造成不可恢复的损伤,这阿尔夫应该知道才对,可为什么还要选择这种方式?
时间流逝,当弗洛的脸色变的乌黑,阿尔夫却松了一口气,捏住一根针慢慢的走到木桶旁边,将针扎在了弗洛的头部,这一针立刻引起了弗洛的强烈反应,身体绷直,头猛然扬起一口黑血哇的一声吐了出来,紧接着几声干呕之后,又是一道黑色的血箭从口中射出,两口血吐出弗洛的身体立刻变得绵软,再次滑进桶中。
黛西的赶忙伸手将她扶住,避免她的头也浸到药水中,阿尔夫深吸了一口气拿出了第二根针,再次插到了弗洛的脖子上,不过这次弗洛却已经没有任何反应,看到没反应阿尔夫反而松了一口气,接着又连着插了几根针之后,阿尔夫偷偷的看了一眼黛西,黛西不明其意开口问道:“你怎么停下来看我做什么?”
“刚才说看,现在就得摸了,你不闭上眼睛吗?”阿尔夫脸上一笑打趣的说道,黛西眼睛一翻冷哼了一声说道:“抓紧时间做你的事情,否则小心我让我叔叔揍你。”
知道眼前的这个小公主是说到做到,意兴索然的叹了一口气说道:“好好好,我治病就是,真是的,堂堂公主,居然还张口闭嘴的嚷嚷着打人……”嘴上的唠叨不停,手上的动作也没闲着,一伸手将弗洛从桶中扶正,黛西会意扶住后,阿尔夫再次行针,不过这次速度却明显慢了很多,等到上半身都扎完之后,已经是一个小时过去。
“接下里才是最危险的时刻,你可要挺住啊!”阿尔夫看着手上寥寥无几的几根针,对着已经肩膀酸痛,一脸倦意的黛西说道。
“我知道,我是身体累,你可是身心俱疲,放心,我好歹也是牧师,挺得住。”黛西微微的晃动身体,这是长耳朵交给自己的一种缓解身体疲倦的方式,不过只能顶一时,长时间下去人反而会更加疲倦,这是黛西终究是个女孩子,体力有限,能坚持到现在已经出乎意料,阿尔夫点头说道:“让她站起来了吧,你扶住了。”
屋里是什么情形,本德罗和三位夫人并不知道,虽然他们心急,可是对于眼前这个突然出现的神殿祭祀,却是谁也不敢掉以轻心。
大厅之上,一个年级约有五十岁左右上下的老人坐在大厅的首座,一脸淡然的看着站在身前的本德罗和他的三个夫人,这个老人头发花白,一身镶金线白袍,手边还有一根纯白色的法杖,上面是一颗水蓝色的魔晶石,正是神殿的金袍祭祀。
神殿的祭祀分为实习祭祀身穿米色袍,负责信息传递和神殿杂物,不允许接触信徒,白袍祭祀一身纯白长袍,负责接收祷告信徒宣传教义,收取贡金,金袍祭司则是镶金线白袍,负责统领白袍祭祀,在神殿中管辖的事务极多,再向上则是红衣祭祀和教皇。
后两者很少出面,出面则是大事,而负责管理神殿的金袍祭祀权限也不小,所以一个金袍祭祀直接来到将军府,自然会引起将军和三位夫人的重视。
不过今天有些奇怪,如果说往常的情况下,祭祀都会直接说出来意,可是今天的这个金袍祭司不但脸生不说,来了之后居然一字不发,就是直接看着在场的四个人。
良久,当本德罗将军想要开口说话的时候,这个金袍祭祀却清了清嗓子,用一种说不上来的绵柔声音说道:“本德罗将军,听我的白袍祭祀说,您府上今天来了一个兽人通缉犯?可有此事?”
兽人通缉犯?
本德罗和三位夫人闻言不由得一愣,今天来的兽人只有一个,那就是给自己女儿医病的狼人阿尔夫,可是这个兽人虽然来历神秘,但绝对不会是通缉要犯,这金袍祭祀怎么一张口就直接扣了这么大的一顶帽子,是专门来找阿尔夫麻烦的吗?
最先反应过来的自然是本德罗,不过他却是冷笑了一声说道:“大人何出此言?我这里怎么可能有要犯?不知道这个要犯叫什么?可有通缉画像?罪行又是什么?又是谁看到他进我的将军府的?”
本德罗脑袋直在荣光城里是出了名的,所以当他将这一连串的问题问出来的时候,不但是对面的金袍祭司都面露惊讶,就连身边的三位夫人也是目瞪口呆,身为妻子,丈夫是个什么德行她们自认为最为清楚,要知道这几句话要在平时,打破脑袋本德罗也说不出来,这几个问题句句切中要害,而且语速极快,让人能听清却来不及反应。
阿尔夫在荣光城里有没有通缉令不用想也知道,他敢直接拿着告示堂而皇之的走进将军府就足以证明这一点,可现在这个金袍祭祀一张口就是污蔑,如果不能就这几个问题给出合理解释,那就是自打脸面,而且丢的还是神殿的脸。
“本德罗,你是在质疑本金袍祭祀的话吗?!放肆!”
第一百一十五章 身碎()
这个金袍祭祀声色俱厉,一拍桌子直接从从首座上跳了起来,手中的法杖一顿二话不说照着本德罗的脸就打,法杖之后则是一张暗含诡异微笑的面孔,法杖起落之快让人应接不暇,可是金袍祭司终究不是一个斗气修炼者,速度再快也快不过从沙场上冲出来的将军,所以这一下注定要落空。
本德罗只是向后撤了一步就出了法杖的攻击范围,但是金袍祭司一击不中作势再打,却不由得表情一愣,身体的动作越来越慢,仿佛如同冻僵了一般,等到他的法杖抬起,金袍祭司的身体已经完全陷入僵直,本德罗不明所以,可是那金袍祭祀却一脸惊骇,仿佛什么极为恐怖的事情一般,不过随即,他那一脸惊骇的表情也陷入了凝固之中,丝丝白气从口中喷出,但却有了渐渐变弱的迹象。
本德罗和三位夫人目瞪口呆的袍祭司,却不想金袍祭祀突然用沙哑的声音吐出了断断续续的几个字。
“救……命……,求你,将军……快救……救我!”脸上的乞求之意与刚才的嚣张跋扈截然相反,本德罗完全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他知道金袍祭司是想过来挑衅,只要自己一还手麻烦就会接踵而至,所以他已经准备好躲开第二次攻击,只要打不到,就不会落下口实,自然也会省去很多麻烦,可这眼前的一幕又是怎么了?不但是金袍祭祀的身体陷入僵直,就连他的衣服也失去了原有的顺滑,就算衣袖提起,上面的褶皱也是依然,不曾有一丝平复,这场面实在太过诡异。
“救……命……”祭祀的话还在断断续续的说着,但是不到三息的时间,除了眼球是转动的之外,身体似乎已经失去是生机,除了那几乎不可察的白气从口中冒出,这个金袍祭祀几乎与死人无异了。
“你们先出去,把大厅的门关上。”本德罗见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