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则。所以他们才会一路杀向盘锦,试图切断我们与辽东半岛之间的路上通道。”
然后他苦笑了一声,对兵部侍郎程之信继续说道:“如果是其他地方还好说,可这盘锦到营口,到沈阳,到盖州,都是甲级道路,非常适合部队快速机动。如今我们在这里分析的时候,想必叛军已经差不多到了盘锦城下了。”
“托德尔泰……如果是此人领军的话,确实不太好办了。”程之信听到这个叛军老将的名字,脸色变得更加难看起来,当年这个托德尔泰年轻的时候,在白山黑水之间牵制大量明军,打出了一次次以多打少的战例,让明军吃尽了苦头,是金国叛军得以在辽东稳住局势的最大功臣。
说完之后,程之信看向了王珏,开口问道:“你编练新军也有些时日了,新军在唐山也有3万多人了,能出战击退辽东之敌否?”
王珏大摇其头,摆手推辞道:“我这新军可不是干这种事情的,至少不是现在用来消耗在辽东这种地方的。况且我的部队军火弹药还没配齐,如何能调往前线迎敌?”
“王珏,你这是拥兵自重?”程之信看着身穿军装却没有系风纪扣的王珏,听到对方推辞,厉声质问道。
王珏抬起头来,用平静的目光迎上了程之信的双眼,缓缓的开口说道:“并非我有意推辞,而是我的部队不动则已,动就要扫平辽东!我与太子殿下有约,三年后我会北上辽东,献叛军贼首于天启帝庙前!请侍郎大人等我三年,可否?”
36隐瞒()
三年?你怎么不说三十年?程之信愤怒的看向王珏,甚至想要喊来侍卫,将这个混蛋立刻抓起来以叛国罪论处。可是还没等这位兵部的侍郎发作,门口就进来了一名锦衣卫军官。
“太子殿下口谕!”他一进门就亮出了自己的身份证件,然后看着王珏,一边将手里的文件递给身边的参谋,一边扬着下巴说道:“太子殿下命王珏率领新军移防京师,这是兵部尚书葛天章签发的移防命令,请过目。”
程之信一脸疑惑的接过了那张签着葛天章大名的命令,然后抬起头来看着眼前的王珏,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他是想让王珏带着新军去辽东的,可是一直和他想法一致的上司葛天章,这一次究竟是因为什么,才下达了这么一个看上去有些怪异的命令呢?
王珏听到这个结果之后,就露出了笑容来。对付葛天章这样比石头还硬的老顽固,只有用上这样的阳谋,以堂堂正正的手段,来让其配合自己的行动。现在看来这个计划的效果非常好,葛天章也确实觉得新军值得托付。
而王珏不知道的是,促使葛天章这么急匆匆做出了如此重大决定的,其实还有另外一部分原因。即便是王珏如此神算,他也猜不到皇帝朱长乐陛下,现在已经快要不行了。
“太子殿下呢?还没有到么?”守在皇帝朱长乐身边的,除了朱牧的生母皇后殿下之外,还有一干大臣们,大家这个时候都守在这里,其实大有推卸辽东责任的原因:辽东出事儿的时候,我们守着陛下呢,所以应对不及时等问题,那就是手下人的过错了。这些都是多年官场的老狐狸,自然知道什么时候该站在什么地方。
“太子殿下在建极殿等辽东的战况消息呢?”一名军官低声回答了皇后的问话,皇后看着身边床上躺着的皇帝陛下,皱了一下眉头,开口缓缓的呵斥道:“胡闹!辽东的事情,自有大臣们去管,他这个时候不在陛下身边,成何体统?快去把他叫回来,快去!”
身边的锦衣卫赶紧派人去请太子,而这个时候的太子还在建极殿内,和几个参谋分析辽东的战况。他刚刚得到的消息,武夷山号战列舰竟然被日本偷袭沉没,老将军陆崇文战死。
这真是漏屋偏遭连夜雨,朱牧尽管一直和王珏在一起,学到了不少东西,可还是被眼前的乱局给为难住了。他看了看新军派遣到他身边的王琰,正要开口问问题,负责皇帝安全的锦衣卫就走进了屋子。
“殿下!皇后殿下让您移驾到御医院去……皇帝陛下醒了,急着见您。”那锦衣卫军官立正敬礼,然后对朱牧传达了旨意。
听到自己的父亲醒了,朱牧赶紧站起来向门口走去,一边走一边还在对身后的王琰等人吩咐:“盘查京师内所有的弹药仓库!我要确保拿到的数字是真实有效的!整个京师的防御体系都要在这些数据上拟定,稍有差错都会影响到这场战争!”
出了建极殿,朱牧没有半点耽搁,直接坐上了一顶轿子,在8个轿夫的努力下,这顶轿子在紫禁城内飞快的移动,但是速度依旧还是让人有些焦急。
朱牧坐在轿中,担忧自己父亲的病情,出言抱怨道:“早就应该在这紫禁城里备上辆汽车,也比这轿子要快上许多,或者安排一些快马,也省时间啊!”
跟在轿子外面的锦衣卫军官健步如飞,听见了太子殿下的抱怨,赶紧笑着回答道:“天启先帝在的时候,这轿子就够快的了……汽车不还是这几年才有的么,原本宫里是想置办两辆的,那些有钱的商人们不也都买了么……可是这事儿还没办呢,就赶上……”
“那就抓紧时间去办了!宫里添置20辆,备用……宫外添置200辆……以我太子津贴补上这笔钱!”朱牧听到之后吩咐了一句,然后就挪回了自己的目光,继续看向前面。
这建极殿出了门绕到后面,穿过一堵宫墙之后,一直向着午门方向走,路过慈庆宫,文昭阁,也就到了御医院。嘴上说的距离虽然不长,可跑起来的距离也不算短,等到朱牧快要耗尽最后一丝耐心的时候,终于算是看见了等在御医院门口的一群大臣们。
“殿下!”王剑锋正站在那里和自己的三弟,刑部尚书王剑海说着辽东的战局,看见朱牧的轿子过来,赶紧弯腰,对着朱牧敬了一礼,而他身后的大臣们也都赶紧行礼,然后为这顶轿子让出了一条通道来。
在通道的尽头,朱牧跳下轿子的地方,赵宏守皱着眉头对着朱牧敬礼,然后悄声说道:“殿下,如今日本已经宣战了,陛下身体又……是战是和,总要有个说法啊。”
“父皇那边,还不知道日本宵小,对我堂堂大明宣战的事情?”朱牧挑了一下眉毛,看向赵宏守。欺瞒皇帝陛下可是大罪,赵宏守这么问显然是有原因的。朱牧一边向着门口走去,一边开口问道:“是有意隐瞒,还是医生那边不许?”
赵宏守和王剑锋两个人随着太子向里面走,能够守在皇帝床前的,也就是这两位超品的大臣了。赵宏守没有回答朱牧的问话,倒是王剑锋开了口:“陛下的情况现在非常不妙,所以内阁才隐瞒了战况。”
朱牧听到这个回答之后愣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带着一丝哀伤,继续抬步向前。他的脚步很沉,仿佛每前进一步,都需要很大力量一般。
37留名()
“陛下!太子殿下到了。”一名侍者凑到了皇帝朱长乐的床边,轻声提醒了一下这个躺在病床上,面目表情有些僵硬的皇帝。朱长乐因为脑出血影响了一部分神经系统,现在的脸已经扭曲成一团,连说话都有些模糊不清了。
朱长乐也知道自己目前的状况不太好,等到皇后将太子朱牧让到了他的面前之后,他就苦笑了一下,用尚且好用的左手,指了指床边的那张椅子。
落在其他人的严重,朱长乐的表情简直就可以用恐怖来形容,他苦笑的时候咧了咧嘴角,结果反应在此时此刻的脸上,就和痛哭流涕没有什么分别。朱牧拉着椅子坐下,抓住了朱长乐的左手,轻声的安危道:“父皇!身体要紧,不要太过焦虑了。”
他看了看身边的皇后,还有王剑锋以及赵宏守两个阁臣,最终还是缓缓的开口说道:“朕将皇位,传于太子朱牧……儿啊……祖宗的基业,你务必要勤勉搭理,不得荒废政事。凡是内政,可问阁臣六部尚书,凡是军略……要靠……”
他本来想要提葛天章这个如今已经算是准四朝元老的兵部尚书,可是他想到太子朱牧一直对帝国南下的军策有些不满,更信任的是他一直想要压制的王家。所以他不想激起朱牧的反感情绪,于是闭上了自己的嘴巴,而是看着自己的儿子,突然改口说道:“罢了……罢了……为父这些事都没有处理好,把一副烂摊子留给了你,何苦,何苦再给你出主意呢?”
说完之后,他就将自己的左手递给了朱牧,用强撑着的一口气继续吩咐道:“这国玺戒指,你拿去吧……这是我朱家的传承,莫要……莫要遗失了。”
中国古代的玉玺虽然漂亮端庄,却实在没有多少便利性和实用性可言。所以天启皇帝为自己打造了一个漂亮的戒指,在上面刻着一个微型的玉玺,作为皇帝的身份象征,也作为一个传承留给后人——这东西可以当做传口谕的时候盖章的凭证,也可以当做通行证之类的东西,要比摆在龙案上的那个大家伙更实用一些。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看多了的原因,这个天启皇帝没少干白龙鱼服的事情,结果受到他影响的之后大明皇帝,都喜欢穿一些普通衣服,这戒指也就成了皇帝陛下便服的时候身份的象征。将这个身份的象征交给太子,也成了自天启皇帝大行之后的一个重要的政权交接仪式。
“父皇!您的身子骨还那么好,只要熬过了这场大病,再执政个三五十年,也不成问题……”朱牧抱着皇帝朱长乐的手掌,就是不让他将戒指摘下来。带着哭声开口劝说,让一旁的皇后也止不住的落泪。
朱长乐欣慰的看着太子,他这一生之中,妻贤子孝,在家庭这一方面,算是比较成功的了。至少在他有生之年,没有见过骨肉相残的惨剧,算是让他非常满足了。
“唉。”叹了一口气,朱长乐缓缓的闭上了自己的眼睛,用微弱的声音呢喃道:“想必辽东局势……日本人……儿啊,为父不甘心……不甘心啊!”
弥留之际呢喃着说出了这两句含糊不清的话之后,这位大明帝国的皇帝最终在病床之上,再没有睁开自己的双眼。朱牧感觉到自己双手紧握中的父亲的手突然为之一沉,震惊的愣在了那里。
而皇后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感觉到床边的气氛陡然紧张了起来。医生们赶紧上前,试图让这位帝国的最高统治者延续自己的生命,结果在一阵努力之后,为首的医生说出了他最不愿意说出的那句话:“陛下……大行了。”
医生最不愿意遇到的事情,就是自己抢救的病人最终离世了。医闹这种事情一旦发生,就是对医生本人最大的折磨。不过比起那种普通人家聚众医闹来,真正可怕的是帝国的皇帝一家子闹起来……
从这些医生还有护士铁青着的脸上就能看出来他们将来的后果——御医院就算不做出惩处,至少也要忙碌几个月去整理皇帝的病例还有各种相关资料了。这死的可是一个皇帝,而且是一个几天前还身体康健的皇帝!他们要回忆这些天来每一秒钟自己所做的事情,如果想不起来,就有可能惊动东厂还有锦衣卫。
“父皇!”朱牧在听到了朱长乐驾崩的消息的时候还抓着自己父亲的手掌,等他意识到究竟发生了什么的时候,悲凉的惊呼一声,如同杜鹃泣血。
“陛下!”而他旁边的皇后直接就昏死了过去。她还是个40岁的女人,这种年纪守寡对于她来说绝对是一个重大的打击。更何况她的丈夫是这个帝国的皇帝,她要面对的事情比其他所有寡妇加起来可能都要复杂一些。
当然,这个时候王剑锋还有赵宏守则赶紧俯下了身子,跪在地上,将自己的额头贴在了地板上。他们在皇帝陛下安排后事的时候,起到的是证人的作用,现在就是发挥他们作用的时候了,守在皇帝遗体边确认皇帝陛下确实驾崩之后,他们就要退出来,主持新皇帝的登基,稳住政权的交接。
再往后的事情那就太多太多了,要给死去的朱长乐定谥号,要为新皇起草各种即位还有大赦等文件,约见各国使节拟定葬礼……这么多事情之中,还不包括蓟辽前线正在打的战争,还有和日本之间的血债。
两个趴在地上的内阁大臣用自己的眼角瞄了一眼对方,然后互相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哭笑不得的神情。大明帝国如今真是多事之秋,而他们每一个人,都注定要在这段历史上,留下自己的名字——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
38变天了()
王珏骑着战马通过了已经被新军前锋部队接管的京师城门,城门的两侧已经是宽广的街道和漂亮的房屋了,至少火炮还有火枪的诞生,让城墙这种东西,变成了历史文物,并不是主要的防御工事了。
通往城门的道路上,已经设置了路卡,因为战争的关系,盘查的非常严格。而岗哨的两侧,停靠着两辆普通的汽车,汽车边上,刚刚调入这支部队的范铭,背着步枪笔直的站在那里,抬头看着策马入京的司令官。
毕竟新军成立不久,毕竟这支部队是王珏寄予厚望的试验田,所以有限的资源都被武装到了这些未来希望身上。这也是为什么王珏自己依旧骑马,而新军里已经装备了不少汽车的原因。
“立正!”看见王珏策马靠近,认出了王珏的新军军官站在路边,立正站好将握拳的手压在了自己的胸膛上。随着他的喊声,所有的士兵都立正挺立,皮靴后跟磕碰的声音哗啦啦连成了一片。
“大丈夫当如是尔!”一名穿着大学校服的少年指着路边威武的新军,开口对身边的人感叹道。
而他的身边,站着的几名学生手里还撑着大旗,上面用红色的燃料书写着“复我蓟辽”四个大字。这几个学生是来旧城情愿的,大明新律规定,游行请愿不能进入旧城,只能在城墙外面的新城按事先上报的路线行进。而且不得影响交通,不得使用国旗国徽,不得破坏秩序使用暴力。
听闻蓟辽惨败,这些满腔热血的学生就站出来要求举全国之力北伐,京畿地区十几所大学都有人出来为开战摇旗呐喊,虽然这些年轻人没有体会过战争的残酷,却真的为新军提供了不少宝贵的高素质兵员。
王珏也不多逗留,查看了这个城门的哨卡状态之后,就带着人离开了。他刚刚赶到京师,要亲自巡查几个城门都确实被他的新军控制了之后,才算是尽到了自己的职责。毕竟他的好友朱牧如此信任他,他也要确保万无一失,不会让自己的朋友失望。
京师的新城区,这些年建设的越来越庞大了,而在这些不断扩建的节奏中,房价是一路飞奔,让全世界的富豪们都望尘莫及。在大明京师拥有一处私宅,那就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
当然,随着地价不断飙升,这些年来一个接着一个和大明建立了外交关系的世界强国,也都在京师这个全世界的政治中心,设立了自己的大使馆。可惜的是,苦于他们来的太晚了的缘故,以至于没有一个国家能在旧城区设立自己的大使馆。
此时此刻,新城区内,一座气派的领事馆的核心建筑物最顶层。
“日本人偷袭了大明水师舰队?”坐在办公桌后面的一名金发碧眼的中年男人惊讶的盯着自己的秘书,开口用难以置信的语气问道:“他们哪里来的勇气?”
“有消息说,日本人支持大明北部的金国叛乱,而这一次的战争,就是由日本人一手挑拨起来的。”那名秘书将手里的一些资料放在了男人的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