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嗯嗯,大婶你真好。”
非常享受男孩的话语,茶馆老妇乐呵呵的进屋去煮了两碗面,一碗给男孩一碗给了青年,只是不论怎么看怎么瞧,这两碗面都像是给错了。因为男孩面前的那一碗,绝对比青年的要份量足上许多。
男孩也不说多,只是对着老妇笑的更甜了,“大婶,我能让小丑站在凳子上吃吗?吃完我会把凳子搽干净的。”
虽然不知道男孩口中的小丑是什么东西,但老人家嘛,对于乖巧的孩子总是会多出几分偏爱的心软。“好,好。”
“谢谢大婶,大婶你真是好人。”
发了对方一张好人卡,男孩就从衣兜中掏出了一只……小鸟?茶馆夫妇表示暂时看不出那小鸟是啥品种,但那的确是一只刚出生不久的幼鸟,就是长的丑了点,羽毛稀稀落落的就跟癞子一样,那小丑之名还真是形象啊。
“这……孩子,要不大婶去给你的鸟找一些干谷吧。”幼鸟吃这软乎乎的苗条,会不会太痛苦了些?毕竟那鸟嘴看上去挺尖利的,啄不住面条的吧?
“不用那么麻烦的,大婶,小丑它什么都吃的,被抛弃的人总是特别好养。”低垂着脑袋,男孩把几根面条放在了长凳之上,那只幼鸟也的确乖乖的开始啄食起来,每一次只能吃到一点点,却依旧耐着性子一点点的吃着。
虽然男孩说的是鸟,但无论怎么看,那茶馆老夫妇总觉得男孩这是由人及己,看着被抛弃的幼鸟想到了自己。这让感情丰富的老夫妇差点泪泪纵横,究竟是哪家那么作孽啊,竟把这般伶俐乖巧的孩子给抛弃了。
“孩子,你别哭,不嫌弃的话到大婶家里来。”
“不行,他是我看中的徒弟!”本来还悠闲吃面的青年一听有人跟他抢人,立马筷子都来不及放的立马把人给捞了过去,跟护犊子的老母鸡似得瞪着想抢小鸡的黄鼠狼。
……被当成小鸡的男孩满头黑线:我说你今年二十八不是八岁啊好不好?能不能不要这般幼稚?而且,“我说了我不需要师父。”
“好,不是师父就不是师父。”世界真理,有人抢就是香饽饽,什么都可以退一步。不是不喜欢拜师吗?那行,那就换个关系,反正这并不妨碍他想做的事情。“从此以后你就是我儿子,乖,叫声爹爹。”
“……滚!”咬着牙把这个字挤出牙缝,男孩满头的黑线已经被井字替代。
有人这么随便的吗?不过就是偶遇之时受不了这男人的长吁短叹人生寂寞没对手后挤兑了一句说没对手不会自己培养吗?这男人就立马把他从上摸到下的然后说什么他骨骼清奇着实是个练武好苗子要收他为徒,被他拒绝了依旧不死心一路揪着他,现在,又随随便便认儿子了。
这是认儿子啊认儿子,不是随随便便认养只宠物有木有?可不可以这般自说自话?虽然他现在的确没地方去,但跟着这男人……可行吗?
“不管了,让你拜师你说你已经有师父了,现在我决定,以后我就是你爹你是我儿子,不可更改!”一锤定音,平时有些不着调的青年此刻浑身的气势却非常惊人,这让男孩看的愣了,眼中隐隐浮现的是说不清的思念,如同被泼墨的画布,越显粘稠浓厚。
“对了,你爹爹我叫独孤求败,你便随我姓,叫独孤……”
“景云,我叫景云。”来不及为独孤求败这种名字恶寒,男孩一口打断了男人的话,为求保留由名字延续的回忆。
是了,这个男孩就是唐景云,他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只是那日,本决定翌日天明便由师弟他们灌注内力救师父的,但在他回房之后竟发现房内留着两张纸条,一张告诉他以身替之并非如陆小凤所言用内力灌注,而是真正的用自己的身体当诱饵,把蛊虫拉到自己体内,以一人死换一人生,否则,死人必死。而另一张,虽字字冷厉却似在警告他不要轻举妄动送了自己性命。
但到了那种时候,任何警告都是无用的,他能做的,唯有避开所有人,照着那张纸条之上所言把师父体内的蛊虫引到了自己体内,后来,他的师父的确清醒了,但他却再也无力去表达他的开心。
本以为必死的,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师父了解自己正如自己了解师父一般,宁死也不愿被人操纵。所以,在自己引蛊之时就已经做好死亡的准备了。谁料到,睁眼,竟又成了孩童,又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身旁,只有一只长相奇丑羽毛稀疏的幼鸟安静的站着。
相似的境遇让他几乎想绝望的从那巍峨高山一跃而下,但最终他却还是没有选择这种懦弱的方式去躲避现实,因为他怕死,尽管比起死亡他更怕永远见不得那些记忆中的人,但是他是真的很怕死,能活着,就不能去寻死。
也就在这个时候,眼前这个男人出现了,如同上辈子的师父一样出现在他的面前,面带着几分寂寞几分惆怅,低声感叹着没有敌手的寂寞。在那种时候,有个人出现总比一个人呆着要好,所以他开口了,带着那种想要逃开心中越发扩散的彷徨开口,却不想竟引到了一个甩不开的麻烦。
只是……独孤吗?唐景云勾唇,笑容淡淡的带着几分悠远,“爹,你的名字真是难听死了。”
“诶?哪里难听了?!”大声抗议着,独孤求败的脸上却带着欢畅的笑容,他知道这个难啃的小鬼这算是接受他了,“而且你不觉得,起这样的名字后会引来一些可以看得过去的对手吗?”
第四十四章 谈心。
“你脑子真没问题吗?”叫这样的名字竟然是为了引人来砍,原名唐景云现有名独孤景云的男孩对自己新认的爹的智商表示拙计,“会因为你这名字而动怒的也不过是一些计较名利之辈,真正的高手根本不可能因为这个就来挑战与你。”
“……是这样吗?”
“废话!”男孩一本正经的看着独孤求败,严肃的开口提议,“你想要让高手来的话该说的更明白清楚一点,比如这样:独孤·高手高手快快来·求败。”
“……=口=”新儿子你确定你真的不是在玩我吗?!
男孩耸肩,继续爬回去喂鸟喂自己,那幼鸟倒也乖巧忠心,在男孩被捞走的这段时间竟一动未动,直到男孩重新坐回来后才开始继续小鸡啄米一般一口口啄食已经凉了的面条。
一大一小一鸟,奇怪而诡异的组合在这一天正式诞生,茶馆的老夫妇也欣慰的看着男孩终于遇到了好心人,至于之前还把这好心人当作恶徒一事,老夫妇表示往事如烟随风逝,就别做那么多计较了不是。
事实上,在成为独孤求败儿子之后,独孤景云终于相信了独孤求败并非专业抽风户而是真正的高手,最主要的是……望着眼前持着那把叫什么紫薇的软剑的男人,独孤景云表示这厮绝对有双重人格!
锵的一声,手中的剑再一次的被劈断,虎口也被震得发麻,甚至开始疼痛起来。他想,若不是因为自己不是真正的孩子,在这种情况之下自己就已经受伤了。
尽管对面的男孩已经精疲力尽,但男子似完全无所察觉一般,面无表情的看着男孩,口中吐出冷漠的命令,“继续。”
独孤景云也不推脱,只是沉默的从旁边的架子上重新挑了把剑站回原位,继续重复着之前无数次的经历。一次次的被震倒、一次次的被断剑,男人面对浑身狼狈的男孩没有丝毫心软,疲惫不堪的男人要咬着牙坚持到底。
夜晚,看着自己造成的结果,独孤求败有些懊恼,“是我过分了。”这样的孩子,哪怕资质再高也不过是个孩子,自己竟逼着这个孩子学了整整一天。但每次他一动手就跟得了失心疯似得控制不住自己,所以他也无法啊。
“这点力度我还是受得了的。”现在吃不得苦,等以后就会吃更多的苦。这个道理他早就明白。
“你倒是看得开。”若换做其他孩子,哪怕是穷人家出身的孩子,在这种强度的训练之下也会受不了的吧。而这个孩子,勤奋加上资质,不得不说若还不成才那就是老天无眼了。
想到这里,独孤求败又兴奋了起来,想到再过十年二十年,他终将培养出一个能够和自己匹敌的对手他就激动难耐。事实上,他才出道时只求胜,只是越到后来,没有对手的寂寞越发让他觉得空虚,他希望有一个人,能够让他尝一次失败的滋味。
“看得开也是过,看不开也是过,那么我又何必为难自己?”正如他一开始想求死一般,但看开了,他现在不是依旧活的很好吗?没有师父,没有师弟师妹,没有那些朋友,他唐景云不是依旧呼吸依旧活着吗?人,终究只能和自己相依为命,没有谁缺了谁就过不下去的。
独孤求败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男孩,橘红色的火光照耀,映入那个孩子的眼眸之中却没有丝毫的温暖。蓦的上前,独孤求败伸手把人抱在了怀中,“小小年纪别跟个小老头似得说话,以后跟着爹爹混,保准没人敢为难你。”
既然已经是他儿子,那么他必定待他如亲子一般护着,自家孩子只有自己能捉弄,其他人休想碰的一根手指头。
没好气的把越抱越紧的人给推了推,男孩满脸都是嫌弃:“跟你这种双重人格的人混?免了吧,我觉得还是靠自己更有保障。”省的有人提起剑来就六亲不认的把他给砍了。
提起这个,独孤求败又愁了起来。他也知道自己一旦提起剑就容易失控,如此这般指不定哪天真伤了自家儿子,要不然,“我换成木剑吧。”
“不要。”直接拒绝了独孤求败的提议,男孩一字一句说的很认真,“这不是小孩子过家家,我要的是真正的成长。”来到这里,他又成了一个孩子,体内的内力空空,一切又从零开始,他必须比之前更加的努力。拥有的东西失去,这种感觉真的很糟糕。
“但是……”他担心自己真的会错手伤人。
“没有但是,就这样吧,我先睡了。”说完,男孩就闭上了眼,一直紧紧跟着男孩的幼鸟也呆在旁边闭上了那双豆子眼,一瞬间,就剩下了微弱的呼吸声和那被火烧的干柴细细的噼啪声。
看着缩在自己身上睡觉的男人,独孤求败也不知道自己心底是何滋味。他自幼学剑,少年有成,出道以来鲜有敌手,似乎他的人生一帆风顺着,但成为一个孩子的爹却是头一遭,所以,他不知道如何才能当一个合格的爹爹。
他想,既然世人常说望子成龙,那么他就把一生所学毫无保留的教给自己的儿子,这般便好了。更何况他一开始的本意就是把这个孩子培养成值得一战的对手的,这样一石二鸟岂不快哉?
但他忘了自己的情况,他忘了自己的剑一旦开鞘就难以自控。一天两天还好,若长此以往下去,这个孩子是否受得了?虽然他期待这孩子的成长,但万物过犹不及,有些事情还是必须循序渐进啊。只是这孩子也太倔强了,用木剑怎么就是过家家了呢?
“哎……”
轻轻的叹息一声,帮着怀中的孩子调整了一下姿势,独孤求败挑了挑有些暗下去的火堆让火焰烧的旺盛一点。这样期待又担忧的矛盾,就是为人父母之心吗?
不管独孤求败的心情多么矛盾,太阳还是照常升落,他们这对半路出家的父子也是每日都在这个了无人烟的深谷之中过着相似又不同的日子,日复一日,当幼鸟已然长成了一只体型颇大的雕时,时间已经过去了两年。
“喂,已经半个多时辰了你确定你能够烤出能够吃的东西来吗?要不然还是我来吧。”已经十岁的男孩个头才及男人腹部,却颇有大将之风,指挥起男人来那是半点都不带情面的。
闻言,男人就跟受到了什么惊吓似得立马摇头,“不用不用,我保证马上就烤好了,你就乖乖等着吧。”开什么玩笑!他还记得第一次他们才来这里暂居时,因为他不会烧烤不会做菜于是全权交给男孩负责他们的一日三餐,但是,别说三餐了,才一餐他就彻底蔫了,自家儿子果断不是烧菜的料啊。
怀疑的看了自家便宜爹爹一眼,男孩觉得让这人来烧烤这事怎么看怎么不靠谱,要不……“我还是和以前一样让小丑去找点果子来吧。”
实际上这两年的食物都是交给小丑来办的,换句话说,他们在这个深山谷里面吃了两年的水果,实在是吃的他嘴里快淡出鸟来了才忍不住去猎杀了两只兔子来做烧烤的。
要不然他真担心自己会丧心病狂的把小丑剥了毛炖了,最近几天他都觉得自己看小丑的目光都变绿了,小丑也是每次靠近他的时候都羽毛坚硬着浑身紧绷,就好似怕他一下子就扑过去啃了它。——虽然他一开始的打算的确是把小丑养大了当储备粮来着。
“不需要!”被一只鸟比下去的某爹爹十分有骨气的表示今天绝对不是嗟来之食。“儿子乖,爹爹马上就烤好了,保证比那只丑鸟叼来的果子味道强。”
沉默的盯着已经被烟气熏得满脸黑的独孤求败,男孩默默点了点头。好吧,两年才一次,他还是给自家便宜爹一点面子吧。
……他错了,真的,他就该果断的让小丑去找果子的,而不是因为心软就把那黑乎乎的东西喂进嘴里,进而演化到此刻上吐下泻腿抽筋的地步。明明他的胃部已经很强大了有木有!
“爹。”已经拉的虚脱了的景云筒子软趴趴的叫了一声,“以后,我们还是吃果子吧。”
“……嗯。”同样拉的虚脱了的独孤求败沉默默的点下了头。他承认,在这方面他比不上那只鸟。但、是,其他方面那只丑鸟绝对比不上他,所以,独孤求败有些无力的把自家儿子扒拉到怀中,“小景云,以后爹爹一定会努力学习厨艺的!”所以千万别嫌弃爹爹啊。
“……嗯。”这一次,景云筒子在内心挣扎了许久才终于昧着良心点了头,但内心里却还是坚持着自己的观点:有些人,真的是天生不适合厨房的啊爹!
——完全不觉得自己也属于某些人之列的某人毫无自觉的在心底叹息。
“今日就不练剑了,休息一日吧。”轻轻拍了拍男孩的背,独孤求败给自己也给男孩放了一天假,没办法,两人都拉的腿软了还怎么练剑?
“好。”这次景云也没坚持,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今日坚持了也只会事倍功半的,还不如好好休息明日继续呢。
第四十五章 伤。
“谈什么?”
“谈一下自己啊,比如说爹爹我,父母已亡,现在只有你这个儿子了,以后等小景云长大了可不准嫌弃爹爹啊。”唔,真不想小景云长大啊,长大了就会被山外的女人勾搭走。
“我现在就很嫌弃你。”除了一身剑术,其他都糟糕到一塌糊涂,还有个双重人格整天折腾他,要不是他神经强韧,早就被逼崩溃了。
“什么?”猛的撑起手臂把男孩困在自己和地面之间,独孤求败俯视着男孩满脸哀怨,“小景云你才十岁就已经开始想女人而不要爹爹了吗?”
想女……景云真的恨不得直接把这人的脑子劈开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什么东西,无论怎么说,他现在这个壳子才十岁啊,想什么女人?倒是这人,“爹爹,你没有娶妻吗?”
三十啷当的人了,在这种时候已经算是老男人了吧?怎么还没娶妻?莫不是……目光缓缓往下,尽管按照他的角度并不能看见那处,但意思表达到了就好。
凸!独孤求败只觉得额头青筋直暴,无论是哪个男人被怀疑某方面的问题都容易暴怒,这就跟逮着个女人就询问年龄一样不可说。若是其他人,独孤求败指不定就一剑劈了过去,但对方是自家儿子,所以,独孤求败再怒也只能无力叹了口气,颇为无奈的盯着身下的男孩苦笑,眼中却带着点点宠溺。
“小景云,你又调皮了。”
“……”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