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翊觉得自己还是太低估她了,那张俊脸瞬间又黑了一层:“你喜欢在上面还是下面?”
“咳……”
阿九被他呛了下,脑洞自动大开,跟着俏脸就控制不住的火辣辣的烧了起来,嘴却依旧很贱:“咳咳,那什么,没试过,不知道哪种比较爽。”
“都试试不就知道了。”
“说得也……”
阿九点头就附和,话没说完就忽然觉得什么不对劲,倏地抬头,就见诸葛翊不知何时扶着屏风站在了她旁边,正阴沉着脸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顿时吓得一屁股坐了地上,见鬼一样瞪大眼睛看着他。
“满意了?”诸葛翊沉声问。
阿九脑子却一下转不过弯来:“啥?”
诸葛翊狠狠瞪她,咬牙切齿一字一顿:“我能站起来。”
阿九木木点头:“哦……诶?”一下从地上蹦起来:“能走呀——”
诸葛翊直接被她撞翻在地,她伸手拉也没拉住。
坐在地上,诸葛翊双眼快喷火,再度咬牙切齿一字一顿:“满意了?”
“咳咳……不知者无罪,我哪知道……嘛……”阿九囧囧道,伸手拉他:“地上冷,起来再说吧。”
诸葛翊拍开她的手,自己扶着屏风站起来。
好在屏风纯玉石制,只托架和边框是硬木雕刻,又厚又重,不然还承受不起他的重量。
阿九见他动作很慢,面色苍白还伴着冷汗直冒,不用问也知道他每一个动作都很痛苦,几次想扶他,可他每次都推开她的手,愣是自己一步一步慢慢的走回床边。
阿九不知所措的站在他面前。
她不否认,她就是逼他,要搞清楚他到底是真残废还是假残废,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额不对,应该说是搞清楚他情况才能知道以后怎么跟他相处,不至于什么都不清不楚,日后不是要小心翼翼,就是无意闯大祸,可……
竟阴差阳错挫伤了他的傲气!
挠挠头,凑过去,小心翼翼将手放在他膝盖上,见他并没有推开她,才弱弱的问:“是不是很痛?”
回应她的,却是冷冷冰冰的静默。
“怎么中的毒?”外边说是他还在胎中就中了剧毒,但怎么中的毒,谁下的毒,谁也没提。
也许是不敢提。
诸葛翊还是不说话。
阿九恼了,又气又委屈,抓起拳头就在他膝盖上一阵乱打:“叫你不说话,叫你又不说话,叫你明明能出声却不开口,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不知道当然会误犯,误犯你又生气,一生气就更不说话,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你不开口怎么能知道你在想什么,我要有那么厉害,早出门摆个摊子做半仙去了……”
“噗~”
那么严肃抑郁的气氛,愣是被她扯出欢乐来,诸葛翊也忍俊不禁:“还半仙,你就别出去祸害人了。”
阿九抬起红红的眼瞪着他:“我都哭了你还笑。”
“还成我的错了?”诸葛翊哭笑不得。
阿九理直气壮:“不是你的错难不成还是我的错?”
诸葛翊:“……”
“又不说话!”阿九瞪他。
诸葛翊无语。
“再不说话试试。”阿九掐着他腿就狠狠拧。
诸葛翊拧眉,推开她的手,她却下一秒又黏上来,拧得更狠,还扬起脸挑衅的看着他。
她天生就是磨人的能手,再淡定的脾气也能被她磨暴躁!
诸葛翊黑下脸,一把将她拎起扔上床,压住,直接以嘴堵嘴,可……
阿九却忽然拼命挣扎着推他,甚至又咬破他舌头。
见他脸比烧了十年的锅底还黑,阿九缩了缩脖子,红着脸道:“那,那什么……我那个什么好像来了……”
诸葛翊愣了一下才低头往下看,而后脸就变得更黑了。
忽一抬手,就将她拨了床下去。
猝不及防跌下床,阿九滚了一骨碌,疼得叫诶哟,咬牙切齿:“你干嘛!”
诸葛翊冷冷横她一眼:“滚去睡软塌。”
“凭什么又是我睡软塌!”阿九怒跳起:“女人越是这个时候越脆弱,更需要呵护,着凉了会血崩的!”
诸葛翊冷冷道:“家里有御医,有药,你就算血流成河也死不了。”
阿九大步回来,双手环胸,一脚踩在他膝盖上:“你个死残废,不要欺人太甚!”
看着膝盖上那只还穿着绣花鞋的脚,诸葛翊的脸顿时更黑了,冷冷瞪她:“不想要了?”
阿九吓了一跳,本能缩脚跳开:“君子动口不动手。”
“谁告诉你我是君子了?”诸葛翊沉沉道。
阿九顺口就接:“男人动口不动手。”
“谁告诉你我……”话到一半,诸葛翊脸都绿了,瞪着她的双眼要喷火。
“咳呵呵,开个玩笑嘛,要不要这么严肃,嗯,我血流成河了,先撤了,你好好休息。”阿九毫不犹豫转身就走,找玉冰救急去。她脸皮还没厚到在他面前侍候姨妈大人。
瞪着妨碍视线的屏风,听着门开又关起,阿九脚步声去远,诸葛翊的头,还是疼得好像要裂开一样……
**
连续三天,阿九都乖乖的窝在别的房间里没动静。
诸葛翊也不理她,两人冷战了一样,但没人敢去打听两人怎么了,也不敢私下偷偷议论。
端王府这三天气氛沉闷压抑,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人人谨慎,不敢出半点差错,说话声音都尽量往低了压。
第四天,阿九终于出门,可她没有去找诸葛翊,而是带着玉冰和影十一影十二直接出了门。
甚至,都没有跟诸葛翊打招呼……
“去哪里也没说?”
忽然冒出来的声音,惊得影一和影七一愣,而后才反应过来声音的主人是诸葛翊,偷偷看去,便见那张俊若天神的脸此时黑得吓人,还有青筋狂跳不止。
影一硬着头皮道:“端王妃并未说起……”
“你们就这么让她出去了?”诸葛翊沉声道。
影一二人无语,这不是您说,她想干嘛干嘛,不要拦着么……
影七弱弱道:“要不……派人去追回来?”
诸葛翊横了一眼过去:“你觉得可能吗?”
影七:“咳……要不……先派人去看看端王妃她们去……”
影一扯了扯影七,接话道:“属下瞧着今天天气不错,王爷要不要出去走走?说不定,逛着逛着就跟端王妃遇上了。”
影七猛然反应过来,使劲点头:“对对对。”
诸葛翊抿唇别开眼,看了看窗外,便见外边暖阳融融,天气确实不错。
“……嗯。”
**
“唐宁虽然只是七皇子府上总管的妻子,但宰相门前还七品官呢,七皇子又是堂堂皇子,身居要职,哪能少了攀交的人,可七皇子平日公务繁忙,又尚未娶妻,这府里许多事,就只能交给总管陈福夫妇代为处理,陈福管外宅,唐宁暂理内宅,时日一长,倒是结交了不少官家夫人……”
玉冰坐在马车里,将这些天调查到的事精简了报给阿九:“奴婢运气不错,两天前正好撞见唐宁与几位夫人约定,今天一起到云锦楼给一位即将出嫁的陈小姐挑首饰,等挑好首饰,便会去常去的茶楼坐会儿听听说书。”
阿九点头,让换了普通衣袍的影十一先去云锦楼。
到云锦楼的时候,一楼正有几个夫人围一起挑首饰,那兴奋劲儿一看就知平时少有机会来,带来的孩子都没空去管了,五六个全扔给一青袄女子照看。
玉冰指了指那青袄女子,低声对阿九道:“那便是唐宁。”
“你想干什么?”唐天沉声问。
阿九却不理唐天,顺着玉冰指看去,就见唐宁正忙着给几个吃饼的孩子擦嘴抹口水,轻声一个个叮咛别噎着,又让丫鬟找店小二要点温茶……
长得跟唐天一点都不像,但看着就是个恬静贤惠好相处的人。
阿九正要走过去,就听到被丫鬟问茶的店小二语气很冲的道:“人都在这儿侍候你们了,哪还抽得出手去煮茶,没有没有!”
一大群人带那么多孩子来,吵死不说,还弄脏了地,大人又挑了多久压了多久的价,半天愣是什么也没买成,还想喝茶,做梦!
【82】有预谋的结识()
阿九闻声,扬眉停住,就见那丫鬟似有所觉的尴尬红了脸,回首看向唐宁。
唐宁本不想计较这些小事,偏这些跟来的孩子都不大,那伙计嗓门又不小,竟有个被那冷不丁的高声吓到了,扁扁嘴就哭了起来,而她一哭,其他早已等得厌烦全靠饼子零嘴哄住的孩子,也接二连三的跟着哭起来,哄都哄不住。
一时间,满堂娃哇声,简直震耳欲聋,相当震撼。
那伙计顿时傻了神。
他其实是云锦楼的老人了,仗着是这云锦楼管事的外甥,原本在二楼当着肥差,专招待那些贵气且出手阔绰的夫人小姐,每月除了固定的工薪之外,还有丰厚的提成,以及隔三差五的打赏,可前阵子他迷上了赌钱,将自己那点底儿输了个朝天,脑子一糊涂就想顺几件云锦楼的东西去变卖,却哪想运气不好,直接被云锦楼管事抓了个现形,好在当时没旁的人在,他那舅舅又才他这么一个外甥,他跪下来又哭又磕头又保证,最后还把自己那身子不好的老娘端了出来,才求得自家舅舅放他一马,但顺了的东西要全数交出,也被调到一楼。
一楼买卖的首饰价格均在一两至二十两之间,提成少不说,来买的人也不如二楼的出手阔绰,别说打赏了,还隔三差五就能碰上几个只看不买的,或者,挑半天嫌东嫌西拼命压价,最后只买最便宜甚至还是开始批评得一文不值的……
那头被追债追得急,这头又净遇上些抠门主子,好不容易有人买下,那点提成又不够塞牙,今儿瞧见那么一大群夫人结伴进门,穿得不差,瞧着也不是吝啬抠门的主儿,忙抢着接待,以为凑凑着也能捞不少,却哪里想到,这些女人一个比一个能装,又一个比一个抠,半天功夫牙磨出血,愣是啥也没买,在二楼吃惯肥的伙计哪能不来脾气?当即将她们扔给其他伙计招待,却才刚刚走开,那丫鬟就来问茶水了。
见对方只是跟自己身份差不了多少的丫鬟,管事的这会儿又在楼上招待贵人,一时半会儿是不会下来,这才大了嗓门发泄一下,哪知竟惹来这么大阵仗!
不过,他略微慌神之后就镇定了下来,但还是怕闹大了把楼上的贵人惊了管事引来,便狐假虎威恐吓道:“哭哭哭,哭什么哭,惊了楼上的贵人你们担待得起吗?知不知道楼上诶哟……”
话没说完,就被忽然飞来的绣花鞋赏了一嘴巴子,痛得火辣辣金星直冒,还没回过神来,就听到一个娇脆脆的喝声:“狗眼看人低,楼上的是贵人楼下的就不是了么?哪个进来的不是走门先到一楼再上二楼?姑奶奶这才进门,还没决定上不上楼,你是不是也要用鼻孔对姑奶奶?再说了,没看到孩子们在哭吗?你叫什么鬼!你们掌柜的在哪,叫他出来,我倒要问问,他是怎么管教伙计的!这云锦楼的生意,还要不要做!”
那些围一起看首饰的夫人们其实也没那么抠门,只是见那伙计刚刚压根就不给她们好好挑,一个劲的让她们买一楼里最贵的,她们只说要好好看看慢慢挑,他脸色和眼神儿就不对了,惹得她们也生了不满,但知道云锦楼后台大,她们也不敢贸然惹事,便拿那伙计开刷,折腾他半天就是不买,存心气死他,哪想他倒是真不耐烦的走开了,却转头就把她们的孩子吓哭了。
本就不悦,再加这层,自然更不满,又看那伙计见孩子哭闹了还不收敛,似乎想抬出楼上的贵客压她们,顿时一肚子气,正要过去教训一顿,就见一绣花鞋从门口方向飞来,直接砸了那伙计一嘴巴,瞬间吓懵了,跟着就听到了那串喝声,扭头看去,便见阿九勾着只没穿鞋的脚,蹦蹦着冲向那伙计,玉冰顶着一脑门黑线和汗水在后边追,生怕她摔了。
“端王妃!”
倒是有人眼尖,一下认出了她,而这声一出,顿时惊得众人纷纷不敢出声,连那几个夫人都赶紧去捂住自家孩子的嘴。
端王之名如雷贯耳,所过之处静如死寂,人们习惯成自然,远远瞧见他的车驾就自动停驻闭上嘴,哪里敢出一声被责喧哗,前几天他大婚都没多热闹,但听说他很是宠爱那位端王妃……
如今端王妃在此,谁知道端王在不在外边?万一在,吵着他了怎么办?谁没事乐意自个儿脑袋搬家呀?
说时迟,那时快,众人惊慌担忧的功夫,阿九已经蹦到了那伙计跟前,而那伙计,也回过神来慌忙为她捡起了绣花鞋,诚惶诚恐的跪地奉上,求饶声都含在了嘴里不敢吐出来。
阿九一把抢回鞋子,甩起就想继续扇他几嘴巴,好在玉冰及时赶到,提醒她别吓到孩子,她才收势穿回鞋。
这时,在二楼的管事也听到了动静赶下来。
温雅原本就是云锦楼的老顾客,再加上温昀是云锦楼少有人知的股东之一,管事的自是一眼就认出了阿九,忙上前见礼:“不知端王妃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恕罪。”说话间,眼角儿偷偷往门外瞥,看看端王车驾在不在。
好在,外边人来人往人声不绝,看着就不是端王车驾在的模样。
“得了,客套话就甭说了。”
阿九道:“本来你们云锦楼用人,我没理由也没必要过问,可谁叫我喜欢肉呼呼的可爱小娃娃呢?一进门看到那么多个,可喜欢了,正想过来逗逗,竟就看到他们被你们的伙计吓哭了,这就算了,那伙计还爱用鼻孔看人,张嘴就分高低贵贱,狐假虎威……那我就忍不住想问问了,你们云锦楼就这么用人的?还要不要做生意了?不想做了直说,我可以帮忙喊人来拆楼,直接给你们省事儿。”
嗯,拆了挺好,拆了就必须散伙,她那“亲哥”的股份她就可以顺便全抠走!
她那番话也明显有些吓人,顿时惊得楼里众人瞠目结舌,那管事的也是瞬间一脑门汗,不敢赌她有诸葛翊撑腰办不到,气得恨不能当众踹几脚自己那不争气的外甥,而楼上,也有人因为阿九的言行拧了眉……
粗鲁!
莽撞!
所言所行无不大**份!
“下边有热闹,似乎是端王妃来了……”玉清公主倒是没注意到身边人拧了眉,笑问:“晋王妃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晋王妃云惜玉一瞬便松展了眉宇,浅笑回道:“公主想去,自是乐意奉陪。”
玉清公主扬眉,笑道:“瞧这话说的,好似你不乐意去一般。”
晋王妃云惜玉抿唇勾了勾,未语。
玉清公主顺势便问:“听说你们最近不和,我还当是那些人胡说八道的,原来真是?”
晋王妃云惜玉还没开口,身边的翠儿便替她接了腔:“公主您是知道的,我们家晋王妃待云府里那些姐妹都不如待端王妃来得亲,可端王妃呢?借着我们家晋王妃的脸面,行的那叫什么事儿……”
“翠儿。”晋王妃云惜玉轻斥的剜了翠儿一眼。
可翠儿却并未因此停下:“晋王妃,那晚船上的事您说是误会,奴婢也就不多说什么了,可她后来可又连着两次当众不给您脸面,而且一次还是您大婚,另一次,是她大婚!”
晋王妃云惜玉再度拧眉:“翠……”
玉清公主却已经伸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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