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彬高兴得像圣诞节晚会上快乐的小孩。“还有,埃特巴什码显示——”他突然停住了。“天哪!”他的脸色刷地苍白起来。
兰登立刻抬起头来。“你怎么啦?”索菲赶忙问。
“这个——真是聪明,”他喃喃自语:“聪明绝顶了!”提彬重新在纸上写了一遍。“来,鼓励一下。这就是你要的密码!”他把刚写过的东西给他们看:
Sh…V…P…Y…A。索菲有点不悦:“什么玩意嘛?”兰登也没有立刻看出来。
“你看看这个。”提彬在一旁敦促道。“有两点请你记住。第一,希伯来语中代表Sh音的符号也可以发S音,这可以根据方言口音而定,就像字母P也可以读作F那样。”
“SVFYA?”索菲想,大惑不解。
“真是天才!”提彬补充说:“人们经常用字母V来替换元音字母O的!”
索菲又看了看那几个字母,试着把它们读了出来:“S…o…f…y…a。”
提彬眨了眨眼:“在古希腊语里,‘智慧’这个词就拼作S…O…F…I…A。”
索菲把密码盒揽在怀里,开始输入这几个字母,她内心充满了喜悦。“一个蕴含智慧的古词。”兰登与提彬在一旁看着,此时仿佛也停止了呼吸。
“S…O…F…”
“小心,”提彬敦促道,“一定要小心。”
“I…A…”
索菲输入了最后一个字母。“好了,”她低声地说,抬头望了望其他人,“我要把它打开了。”
“要轻轻地拉。”她对自己说。
索菲以手心抱住圆柱体的两端时,提彬和兰登两人都挨了过来。索菲满怀着即将破译密码的喜悦,几乎忘记他们想要在里面找些什么。这就是郇山隐修会的拱心石吧。据提彬讲,它里面有一幅可以帮助我们找寻圣杯的地图,凭这张地图,就能找到抹大拉的玛利亚的坟墓,以及耶稣基督在最后的晚餐上用过的珍贵器皿……还可以揭开无数不为人知的真相。
索菲紧紧抓住圆石筒,再次检查所有的字母是否与指示器上显示的相同。然后她慢慢地一推。然而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她稍微再用力,突然,那圆石筒就像设计精巧的望远镜一样“砰”的一声开了,圆筒重的一头还落在她的手中。兰登和提彬紧张得差点要跳起来。索菲将圆筒的盖子放在桌上,倾斜着圆筒,眯着眼睛看看里面有些什么,她的心急速地跳动起来。
啊,有幅卷轴!索菲往里瞅着那张卷起来的纸中间的空隙,她发现它被包在圆柱形的物体上,
索菲皱了皱眉,一把抓住那张卷起来的羊皮纸及被它包住的物品,将它们从筒里取出来。
兰登看到羊皮纸包住的东西,心不由一沉。
“上帝啊,你祖父是位多么了不起的建筑师!”提彬说着,倒在了座位上。
桌上现在又多了一个密码盒,但比以前的那个更小,它用黑色玛瑙做就,一直放在前一个密码盒里。兰登伸过手去,将那个更小的密码盒举起来。它除了比大的小了一半,而且颜色很黑之外,其外形与前一个并无二致。他听到熟悉的潺潺声。很明显,他们以前听说过的醋瓶子就在这个更小的密码盒里。
兰登仔细地打量羊皮纸。他又看到另一首用精美书法写就的四行诗,而且仍然采用了五步抑扬格。诗的第一行是这样的:在伦敦葬了一位教皇为他主持葬礼的骑士。
诗的其余部分清楚地表明:要打开第二个密码盒,就必须去拜访位于这座城市某个地方的骑士坟墓。
兰登激动地转身看着提彬:“你认为这首诗指的是什么骑士呢?”
提彬咧嘴笑了笑:“总不会是最难猜的吧。可我知道,答案就在要找的坟墓里。”
就在此时,在他们前方十五英里开外的地方,六辆警车沿着浸满雨水的街道,向比金山机场奔去。
科莱没有跟法希去伦敦参与这次行动,而是留在维莱特庄园监管已在庄园里展开活动的PTS工作小组。
“这位英国人真怪。你看看这个吧。”检察官在证据袋里翻了一通,然后挑出一样东西,递给了科莱。
科莱看到照片上有扇哥特式教堂的大门,这是一座传统的、凹进去的拱门,它被分成了几层,越往上就越窄,直至变成了很小的通道。
科莱在照片背面看到用英语歪歪扭扭写的一些符号,它们把教堂那长而空荡荡的中殿描绘成异教徒私下献给女人子宫的赞礼。
科莱捡起第二个证据袋。透过塑料袋,他看到一幅巨大而光滑的相片,看起来像是一份年代久远的文件。最顶上的标题是这样的:多西耶秘密———编号4lm'249。
“这是什么?”科莱问道。
“不知道,这里还有很多份呢,所以我装了一份在袋子里。”
科莱认真地研究那份文件:郇山隐修会历任长老以及大师的名单。
“请大家系好安全带。还有五分钟我们就要着陆了。”提彬的飞机驾驶员大声宣布。此时“猎鹰者”731正在下降,飞入清晨那细雨淅沥的灰蒙蒙的水雾里。
“阁下,”驾驶员回头喊道,“控制塔刚才发信号来,说在你停机库附近的路上出了些问题,所以他们叫我不要把飞机开往那里,而是直接飞往机场的航空集散站。”
提彬转身面对索菲与兰登两人:“朋友们,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我怀疑前面有接机团来欢迎我们呢。”
兰登凄凉地哀叹一声:“也许法希还将我当作是他那边的人呢。”
索菲沮丧地倒在座位上。
“给我一点时间。”提彬说着,步履蹒跚地朝驾驶员座舱走去。
“你要干什么?”兰登问道。
“我得去参加个推销会议。”提彬说,他也不知道,要付出多大的代价,才能说服驾驶员去冒一次极不寻常的险。
“猎鹰者”号飞机终于靠近机场了。
西蒙·爱德华兹,比金山机场负责接待工作的一名长官,在控制塔里走来走去,不时紧张地看着那被雨水浸湿的跑道。他从不喜欢周六一大早就被人叫醒,不过特别让他倒胃口的是,竟然叫他负责逮捕一名对他来说好处多多的客户。雷·提彬爵士不但为他租借的私人停机库付了比金山机场一大笔钱,而且每次在他驾机来去时,总要付给他们一笔“着陆费”。
“猎鹰者”号此时已经离地面很近了,它的右舷飞速从树梢上掠过。然而飞机并没停下驶入航空集散站,而是平静地沿着机场的跑道滑行,继续往远处提彬的私人停机库驶去。
所有的警察将爱德华兹团团围住,瞪着眼睛看着他:“我们还以为驾驶员同意把飞机开到航空集散站来呢。”
爱德华兹一脸茫然:“他说过的呀。”
很快,爱德华兹被裹挟进警车里,然后警车穿过停机坪向远处的停机库疾驶而去。警察的车队还远在五百码以外,而提彬的“猎鹰者”号飞机已经平稳地滑进私人停机库里,消失了。所有的警车终于来到了停机库,并猛地在开着的门前停住,警察们拔出枪,从车里蜂拥而出。
爱德华兹也跳了出来。声音震耳欲聋。
驾驶员终于将飞机停了下来,并关小了引擎的声音。警察蜂拥而至,在飞机四周摆好了架势。爱德华兹跟着肯特警察局的检察官小心翼翼地向飞机的舱口走去。过了几秒钟,机舱的门“砰”的一声打开了。
雷·提彬出现在舱口,飞机的电动舷梯平稳地放了下来。他一边紧盯着外面数不清的对准他的枪,一边将身子倚靠在拐杖上。他搔了搔头,说:“西蒙,我不在的时候,你是不是中了警察的六合彩票了?”他的语气里,更多的是迷茫,而不是关切。
西蒙·爱德华兹走上前,他强咽下沁入喉中的雾水。“早上好,爵士,我为造成这样混乱的局面向你道歉。我们发生了泄漏事故,可你的驾驶员答应把飞机开到航空集散站去的。”
“是的是的,不过是我让他到这里来的。我有个约会要迟到了。我付了停机库的钱,但你们竟胡说什么是为避免油泵泄漏的事故起见,这未免太小心了吧。”
肯特警察局的检察官走上前,说:“恐怕你还得在飞机上再等半小时左右。”
提彬并不为之所动,他摇摇晃晃地走下舷梯:“这不可能,我跟医生已经约好了。”他来到停机坪,说:“如果失约我可担待不起。”
检察官再次挺身挡住了提彬的去路,不让他从飞机上下来。“我是奉法国警署之命而来的。他们说在你的飞机上藏有至今逍遥法外的逃犯。”
提彬盯了肯特警察局的检察官很长一段时间,突然大笑起来:“你该不是在玩什么暗箱游戏吧?太有意思啦!”
检察官毫不退让:“先生,我可是认真的。法国警方说你飞机上可能还藏有一名人质。”
提彬的男仆人雷米出现在舷梯顶端的舱口。“我倒是很想找个人质给雷爵士干活呢,但他向我保证说我随时可以走。”雷米看看表,朝停机库很远的角落里那辆“美洲虎”加长高级轿车点了点头。
“我们不能让你走。”检察官说道:“你们两位还是请回吧。法国警方马上会来这里。”
提彬于是望着西蒙·爱德华兹:“西蒙,看在上帝的份上,这太荒唐了吧!飞机上根本没其他人。跟往常一样,只有雷米、驾驶员和我三个人。或许你可以做中间人,你到飞机上去瞧瞧,看是否还有其他什么人。”
爱德华兹觉得自己身不由己了。“好的,爵士,我去看看。”
“看你个头!”肯特警察局的长官高声叫嚷,很明显他对比金山机场的事早有所闻,所以他怀疑西蒙·爱德华兹可能会撒谎,以便能留住提彬这样的客户,继续与比金山机场交往。“我自己去。”
提彬摇摇头。“你不行的,长官。这可是私人财产,如果你没有搜查令,我看你还是乖乖地呆一边去吧。”
“你想得倒美!”
提彬的表情顿时冷淡下来:“长官,我想我没时间跟你玩什么把戏。我跟医生的预约已经迟到了,我得走了。如果你非要阻止,就朝我开枪吧。”提彬说着,便和雷米绕过这位长官,穿过停机库,向停靠在角落里的豪华轿车走去。
肯特警察局的长官望着提彬挑衅性地从他身边蹒跚而过。“截住他们。”他大声命令道,“我到飞机上去看看。”
长官紧抓住扶手,朝飞机的舷梯上爬去。他来到舱口,往里面瞧了几眼。过了一会,他才走进机舱。他到底看到什么了?
只有那个驾驶员满脸恐惧地蜷缩在飞机的座舱里,除此以外,整架飞机都是空荡荡的,连个人影也没有。他快速地在浴室里、椅子中间以及行李区搜查了一遍,却没有发现任何东西———更不用说有人了。
“伙计,戏演得真棒!”等到轿车加快速度离开了机场,提彬在车后高兴地嚷嚷。他又掉转头,看着偌大的车里模糊不清的前方,问了一句:“各位,感觉还舒服吧?”
兰登无力地点了点头。他和索菲还蜷缩在地上,那个被绑起来并被堵上嘴的白化病患者,此刻就躺在他们身旁。
早些时候,当“猎鹰者”号驶入空荡荡的停机库时,雷米在飞机中途转弯时还没等它停下来,就已经先把舱口打开了。在警察紧跟而来的那会儿,兰登与索菲一把将修道士拖下舷梯,很快躲到车子的后面,不见了。接着飞机的引擎声又惊天动地地响起来,等警车赶到停车库,飞机已经转了180度的弯。
此刻,这辆豪华轿车正飞快地向肯特郡奔去,兰登和索菲爬到车后,将绑着的修道士撂在地上。他们找了一张面对着提彬的长椅坐下。那名英国佬狡黠地朝他们一笑,打开车内吧台的橱柜,冲他们说道:“两位要不要喝点饮料,比如塞尔查矿泉水,或者吃点饼干、土豆片、果仁什么的?”
索菲和兰登一起摇头。
提彬咧嘴笑了笑,关上了橱柜:“那好,那我们开始研究这骑士的坟墓吧……”
索菲摊开羊皮纸,将纸条递给了兰登。兰登读着那些诗句,缓慢而又认真地,诗是这样写的:
在伦敦葬了一位教皇为他主持葬礼的骑士。
他的行为触怒了上帝,因为违背了他的旨意。
你们寻找的圆球,本应在这位骑士的墓里。
它道破了玫瑰般肌肤与受孕子宫的秘密。
提彬说:“其实说来非常简单,第一句就是关键。你读读看怎么样?”
兰登猛地想起发生在1307年的那次臭名昭著的围剿圣殿骑士的事件——在那个充满不祥气氛的第十三日,黑色星期五,教皇克雷芒杀害并活埋了成百上千的圣殿骑士。“不过,肯定有无数被教皇杀害的骑士们的坟墓。”
“哦,不对不对。”提彬赶忙说道:“他们大多数人是被绑在刑柱上烧死的,然后被扔进台伯河,连个仪式也没有。然而这首诗指的是一个坟墓,一个位于伦敦的坟墓,它就在由郇山隐修会的军队——圣殿骑士们亲自建造于伦敦的教堂里啊!”
“你是说圣殿教堂?”兰登吃了一惊,不由得倒抽了一口气:“它那里有坟墓?”
“当然,在那里,你会看到十个最让你触目惊心的坟墓。”
实际上,兰登从没去过圣殿教堂,尽管他在研究郇山隐修会的过程中,曾无数次参考过有关它的资料。
“实际上,它就在离圣殿教堂内通道上的舰队街不远的地方。”提彬说:“教堂现隐藏在比它大得多的建筑物后面。甚至很少有人知道它在那里。那真是阴森可怕的地方。教堂从里到外,都带有异教的建筑色彩。”
索菲惊讶地问:“带有异教的建筑色彩?”
“绝对是异教徒的建筑风格!”提彬大声说道:“教堂的外形呈圆形。圣殿骑士们为了表达对太阳的敬意,抛弃了传统的基督教十字形的建筑布局和模式,建造了这座完全呈圆形的教堂。”他的眉毛狠狠地跳动了一下。“这就触动了罗马教廷的僧侣们敏感的神经。这与他们在伦敦市区复兴史前巨石柱的异教风格,也许没什么区别。”
索菲瞄了提彬一眼:“那诗的其余部分呢?”
这位皇家历史学家的高兴劲儿逐渐消失了。“我也说不准。这真让人为难。我们还得对那十座坟墓逐一认真检查呢。如果运气好,也许就会找到那座一眼就知道没有圆球的坟墓。”
兰登意识到他们现在离目标有多近了。如果那个失踪的圆球会泄露他们要找的密码,那他们就可以打开第二个密码盒。
“罗伯特,我很抱歉把你牵扯进来,而且让你陷得这么深。”索菲说着,把手搭在他的膝盖上。“可有你在身边我真的很高兴。”
兰登觉得陡然生出几分意想不到的亲近来。
“如果我们找到《圣杯文献》,你看该如何处置呢?”她轻声地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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