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的肖像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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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具的肖像画- 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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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指骨的笑容令人寒冷,他说:“她们的确什么都不知道,因为此刻,她们的尸体正沉睡在地底深处,被蛆虫和老鼠钻得千疮百孔。”

    安邦德吸了一口寒气,浑身冒起鸡皮疙瘩,一只手又摸上了降妖剑,他勉强笑道:“指骨先生,你可真会开玩笑。”

    指骨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摇了摇说:“黑神谕女士曾经预言说,在今天这个时候,你会第三次——也是最后一次——背叛誓言,向外人说起咱们神教的一切。她告诉我:如果你果真这么做的话,那我将毫不犹豫的杀死你,也杀死所有听到过这秘密的人。可惜,真是可惜。”

    他说可惜的时候,眼睛对准缇丰王子,这个血族混蛋也对他动了心了。

    缇丰王子装出担惊受怕的样子,站在月光之下,浑身颤抖个不停。我几步溜到他身边,低声问:“王子殿下,你认识这人吗?”

    缇丰微微摇头,说:“我从未听说过他。”

    指骨站起身,拍拍手,笑着说:“那么,宣判完毕,安先生,可耻的叛教者,永别了。”

    他的手指骤然伸长,仿佛射出的子弹一样朝安邦德飞了过去,两人之间隔了六米的距离,可指骨的手指一闪而过,刺入安邦德的肋部。安邦德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刚刚捏紧青铜剑,就已经痛得死去活来,叫的宛如杀猪一般。”

    指骨手指一勾,一根湿漉漉的尖骨头从安邦德身体里飞了出来,在指骨手上开始融化,指骨将尖骨头放在自己肩膀的皮肤上,顷刻之间,那根骨头消失不见,而指骨脸上则露出沉迷的神色。

    安邦德苦苦挣扎,可已经虚弱的不像话了,鲜血从他肋部缓缓流下。无策见了于心不忍,急忙上去将安邦德扶住。指骨也不理会,继续眯着眼睛,似乎享受着吸收骨头的快乐。

    缇丰王子轻声对我说:“这人是曦太族系的人,这是他们擅长的吸骨秘术,他们可以借着吸收凡人的骨头,而增强自己的生命力和体质,这人不简单,他至少是个难缠的妖魔。”

    我小声问:“王子殿下,你是否有把握战胜此人?”

    缇丰低声回答:“从目前的迹象看,如果我使出全力,可以在瞬间制服此人,但我不能被安邦德看出迹象,而且这身服饰打扮,也很难让我尽情发挥。”

    缇丰王子在等待安邦德昏迷,而且他必须确定斩草除根,确定指骨没有其余同伴。指骨一点儿都没有察觉到缇丰王子的危险性,这让缇丰王子在暗地里占据了上风。

    过了片刻,指骨睁开眼睛,张大嘴发出威胁般的吼叫,他摊开手掌,五根手指如长蛇般凌空飞过,无策一见情况不妙,抱着安邦德就地一滚,同时举起青铜剑,朝那些手指挥去,谁知这青铜剑果然是冒牌货,与手指一碰,顿时断成几截。安邦德见到这样的情形,又苦嚎了一声,泪水滚滚而下。

    指骨哈哈大笑,说:“别逞英雄了,凡人,我本打算给你们一个爽快的死,如果你们不反抗的话。”

    我跑过去,拿起桌上的十字形烛台,挡在无策前头,嗓音发抖,勉强喊道:“指骨先生,咱们无冤无仇。你为何要赶尽杀绝?”

    指骨懒得回答我,猛然一冲,须臾间来到我背后,我嘿了一声,烛台朝他脖子砍去,指骨轻笑一声,手掌绕过无策的手臂,在安邦德胸口一按,安邦德痛得抽筋,口中鲜血狂喷。指骨空中翻身,轻巧的落回原处,手上拿着一大块安邦德的胸骨碎片,他这取人骨头的技巧委实骇人,居然能在片刻之间,无声无息的取走人体内的骨头。

    指骨将这些骨头塞入自己胸口,骨头再度缓缓融化,仿佛沉入湖水般陷入他的体内,他仰天长叹,表情舒服至极。

    我看了安邦德一眼,他额头上满是冷汗,双眼紧闭,嘴角流血,呼吸几乎闭塞,显然已经昏了过去。

    缇丰王子无所畏惧的望着指骨说:“放过我们,我们不会将你的秘密泄露出去,我们不会顾及这个男人的性命,面具,无策,你们放开他。”

    无策用不可思议的目光望着缇丰王子,他结结巴巴的说:“可是。。。。可是这人刚刚好心收留了我们。”

    缇丰王子说:“他并没有安什么好心,他贪图美色,背弃誓言,自作自受。让他去吧,无策。即使今天他躲过一劫,但迟早也会被墨慈教会的人追杀。”

    无策护住安邦德笨重的身体,正在犹豫不决,指骨霎时笑了起来,他说:“你听起来挺威风的,美丽的女孩儿,很好,你是我梦寐以求的**,我会在一切结束之后留下你的性命。更美妙的是,我也许会将你转化为我的新娘,我的女儿以及我的**。”

    他脸上笑容逝去,神情又变得凶残起来,他说:“但你的这些同伴,他们每一个都难逃一死。”

十五 圣骑士() 
他的表情如此恶毒,残忍的有如野兽。他身体内的骨头沙沙作响,仿佛金属罐头里的巧克力豆一样。指骨毫无疑问是邪恶的怪物,凡人之所以将血族视作洪水猛兽,视作不共戴天之敌,就是因为这样危险分子的存在。

    缇丰王子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嘲弄之意,这位名叫指骨的血族虽然动作迅捷,手段残忍,但他对缇丰王子而言并不棘手,目前我们所要担心的是,他有没有其余同伴,如果缇丰王子对他下手,会不会引起其余敌人的警觉?

    指骨缓缓走动,将目光从缇丰王子身上挪开,朝其余人的方向望来,他笑着说:“除了这位小姐之外,有如此多诱人的女孩儿,我的运气不坏,女孩儿的鲜血和骨头是我的最爱,当然还有你们香喷喷的身体啦。”

    我偷偷朝缇丰王子使了个眼色,大喊一声,慌忙朝大厅门口冲了过去。指骨冲上一步,转眼就来到我身后,但我早就有所防备,在他靠近的一刹那,我一矮身,钻过一张小桌子,同时将小桌子朝后一掀,桌上本来堆满了饮料和热水,他猝不及防,被淋得满头满脸,手忙脚乱,朝后退开两步。

    就这么耽搁了两秒钟,我已经来到大厅西门处,惊喜的大叫大嚷。此时指骨已经回过神,目露凶光,弯下腰来,正准备再度冲刺,我喊:“大伙儿快从东门逃走,我来引开他。”

    指骨猛然回头,死死盯住其余人,发现缇丰王子已经来到了东门处,他大声呼喊到:“小心!有人逃跑。”说完这句话,很快他又将注意力集中到我身上,我心中一惊,暗想:他果然有同伴埋伏在外面,但至少这么做能将这些同伴都引出来。

    我正出神呢,却没料到他突然来到我面前,伸手朝我肋骨抓来,他似乎总喜欢先朝肋骨下手。他来势迅猛,我躲闪不及,只觉得他的手在我胸口一按,一阵彻骨的剧痛霎时涌上心头。

    我感到自己的骨头松动,他的手掌吸力强劲,肋骨仿佛随时都会被他抽走。我大声念道:“紫气东来朝日云,血随骨走肉不离。”刹那间肋骨变得坚不可摧,他手掌在我肋骨处划过,仅仅在皮肤表面留下一道血痕,骨头倒也完好无损。我朝后跌倒,闷声喘息,见他正在发愣,勉强飞起一脚将他踢开。

    指骨后退几步,满脸惊异至极的神色,他不可思议的喊道:“你。。。。你怎么?你的骨头是怎么回事?”

    我摸着伤口,喊道:“在下平日大鱼大肉,骨质强韧,钙质充足,阁下的手段对在下只怕无效。”

    他咬牙切齿,再度和身扑上,我早就料到他的举动,一个翻滚,惊险万分的躲开了他的攻势,双手在地上一按,倒退着朝门口爬去。

    指骨不依不饶,转瞬间冲了上来,突然之间,他脸上露出痛苦至极的神色,张大嘴巴,猛然吼出声来。他抬起一只脚,只见脚上刺入一根锋锐的刀刃,那是我刚刚打滚之后放在地上的陷阱,是安邦德青铜剑断裂之后的残留物。这剑虽然不牢靠,但断口处还是相当尖锐的。

    我趁着他暂时残废的时候,已经爬到了门口,得意的笑了一声,准备开门上车,溜之大吉。谁知我使劲儿转动门把手,发现这门似乎已经被反锁了,如果要出门,似乎还需要别墅主人的指纹或语音。

    我气急败坏,骂道:“这又破又贵的房子,搞什么乱七八糟的鬼名堂?便是贼老天也没这般迂腐。”时间紧迫,想要破解这电子机关已经来不及了,我念动语言,将手指变换为细丝,在门上转动几下,也是熟门熟路,连缇丰王子的展览柜都被我撬开,区区乡间别墅又算得了什么?只听锁芯转动,发出咔嚓的声响,我心中一喜,正想冲出门,只见一个黑乎乎的身影已经从身后的拐角冒了出来。

    萨佛林这时关切的喊道:“要不要我帮忙?我可以用咒语帮你砍掉他的手脚。”

    我连忙想:稍安勿躁,萨佛林小姐,此时情况未明,屋外只怕仍有旁人窥伺。

    指骨眼中充血,红光闪烁,嘴角裂开,凶残的仿佛盯着猎物的猎犬,他狂吼一声,手指疯长,如离弦之箭般朝我激射而来。

    我从后背摸出安邦德的伏魔砍刀,朝他手指猛砍过去,谁知这砍刀也毫无用处,被他手指轻轻一碰,顿时四分五裂,但如此一来,他的怪异手指被我阻碍,攻势就此停滞,我腾过手来,七手八脚的捡起砍刀碎片,朝他猛然丢去。

    我尽量瞄准他的眼睛,让他的视线一时受阻,他有些慌乱,伸手挡开刀片,与此同时,我猛然拉开大门,一个猛扑,终于扑到了屋外的雪堆之中,我高声欢呼,但不敢逗留,爬起来拔腿又跑,暗想:缇丰王子应该已经将指骨的同伴干掉了吧。

    在月光之下,我见到两个穿着黑色滑雪衫的人影站在面前,这两人是一男一女,面目庄严肃穆,胸前挂着金色的十字架,我仔细一瞧,顿时惊讶的喊出声来,硬生生刹住脚步,原来来人正是法王厅的几位圣殿骑士中人。

    我记得那女的名叫洁白之魂谢莉尔,而那男人叫做裂喉救星达蒙,他们是两位声名远播的血族猎人,基督徒,以及教皇麾下的护教骑士。

    沉重的脚步声从门后响起,阴影中,指骨慢慢走了出来。他似乎在出来之前就已经察觉到了这两位圣徒的存在,因而重新变得冷静而严肃,不像追我时那样心浮气躁,破绽百出。

    谢莉尔用带有东欧口音的英语柔声对我说:“放心吧,孩子,你已经安全了。这嗜血的恶魔无法再伤害到你,主的光芒会守护着你。”

    达蒙踏步走到谢莉尔身前,他目光严峻,眉头紧皱,说:“别掉以轻心,姐妹,我们不知道这恶魔的底细。”

    谢莉尔点点头,摸了摸我的伤处,我紧张的说:“我还有几位同伴,被这恶魔的同伴困在别墅的客厅里,求求你们两位。。。。”

    谢莉尔露出安慰的笑容,她说:“不用担心,孩子,我其余两位同伴已经从另一端进入了别墅,相信他们一定会保护好你的朋友。”

    她长得有些壮硕,年纪比较大,面部线条刚硬,金发碧眼,是典型的东欧中年女子。她与我近在咫尺,呼吸可闻,令人迷乱的女子气息从她身上弥漫而来,熏得我眼神模糊,心慌意乱,一时忘情之下,我的小兄弟如雨后春笋般拔地而起,抵住了她的大腿外侧。

    我打了一个冷颤,心想:糟了,怎么偏偏在这时候出乱子,只怕要挨揍。

    谁知她只是露出难测的微笑,朝我的小兄弟望了一眼,轻轻的说:“你很精神嘛,孩子。”

    我低喘了一口气,身子羞怯的蜷缩起来,谢莉尔不再看我,站了起来,走到达蒙身边,与指骨面面相对,双方均不敢轻举妄动。

    指骨说:“让开,基督的走狗,让开!那个凡人冒犯了我,我要宰了他。”

    达蒙厉声喊道:“你死到临头了!魔鬼!”他手掌中冒出白光,两个转动的闪光圆盘骤然出现,他朝指骨冲了过去。

    他动作娴熟而迅捷,可以跟上指骨的速度,但指骨毕竟是血族,只见这位羲太族系的恶魔腾空跃起,轻巧的落在达蒙背后,同时双手手指暴长,如锋利的长枪般朝达蒙背后刺去。

    达蒙来不及回身,一块圆盘脱手而出,飞向指骨的喉咙。指骨发出狂妄的吼声,脑袋一歪,圆盘从他脖子旁飞了过去。同时,他的手指击中了达蒙的身体,将他胸前刺出两个破洞,同时另一只手的手指抓入达蒙的大腿,开始凶暴的扭曲舞动,仿佛顶上猎物的水蛭。

    达蒙闷哼一声,用手紧紧抓住指骨的手指,脸色剧变,身体不停抽搐,仿佛在忍受巨大的痛苦。

    我急忙对谢莉尔喊道:“他在吸食这位先生的骨头,他的手指可以顷刻间取走人的骨髓!”

    谢莉尔脸色平静的点了点头,她淡淡的说:“原来如此。”

    指骨露出疯狂的笑容,他说:“你死定了!多管闲事的圣徒。”他回过头,望着站在身后的谢莉尔,又说:“你也是,丑陋的雌性牲口,你也是。”

    谢莉尔手指前伸,对达蒙说:“兄弟,接受天主的救赎吧。”

    达蒙挤出一丝微笑,他说:“我将全心全意,那是我的荣耀。”

    谢莉尔大喝一声,霎时间,黑暗的苍穹中突然倾泻下一道白色的光柱,如同星辰化作的瀑布照亮了达蒙,仿佛圣歌般的声音在山坡上回荡,如此的悦耳动听,令人不禁心生感动,那真是来自天堂的声音吗?

    指骨紧张至极,想要抽回手指来躲避这光柱,但达蒙死死攥住指骨的手指,他双眼牢牢盯住指骨,嘴角带着快意的笑容。

    在白光照耀之下,我见到达蒙的伤势在瞬间痊愈了,而指骨痛呼起来,双手手指融化,像是被圣火烧断一般,他一个趔趄,狼狈摔倒在地。

    就在他倒地的瞬间,达蒙开始冲刺起来,他的速度比之前更加迅猛,身体中仿佛有用不完的精力,他手掌张开,白光绽放,一道弧光划过,指骨的头颅从喉咙处断开,这妖魔在地上死命挣扎,嚎叫声不绝于耳,但片刻之后,他抽搐几下,就此僵硬不动了。

十六 厄夜使() 
耀眼的白色光柱,那来自天穹的绞刑架,那由圣徒建造的处刑台,它似乎能治愈信徒的身躯,也能焚烧异端的灵魂。

    谢莉尔露出宽慰的笑容,走到达蒙身边,后者利落的从地上站起,将闪光的圆盘在手中翻弄两下,随后圆盘消散,仿佛戏法一般。

    谢莉尔说:“你没事吗?没想到在这儿会遇上这么麻烦的血族恶魔。”

    达蒙扭动筋骨,伸手触碰伤处,笑着说:“没事儿,姐妹。恶魔还没来得及造成致命伤,我已经被你的神术治愈了。”

    谢莉尔松了口气,两人一同朝我望来。我紧张坏了,手脚忍不住发颤,低下脑袋,目光盯着洁白的雪地。

    谢莉尔走上前来扶住我,柔声说:“你怎么样?孩子?”她强壮的躯体贴在我身上,阵阵温暖传遍我全身上下,我脸红心跳,嘴角挂着难以抑制的笑容。

    最可怕的是,这位女圣徒根本就是故意如此的啊!她早就看出来我受伤不重,知道我精神抖擞,却故意用她那壮硕、高大、妩媚而健美的虎躯包围着我,诱·惑着我岌岌可危的灵魂。她哪儿是圣骑士?她根本就是诱·人堕·下地狱的魅魔啊!

    我强忍着阵阵冲动,但却绝望的发现我那桀骜不群的小兄弟正在“游龙抬头,逸凤翔云,惊天地而破碧浪,架星斗而蹈九霄。”我带着惊恐的目光,看着她那危险的笑容,我的心如同初恋般的少女那样砰砰直跳,难以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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