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苦笑起来,问:“他想要和我离婚?那我求之不得,就算他让我一文不名的滚出去,我也毫不犹豫。”
我连忙说:“教授他。。。。他深爱着你,他之所以索要这等证据,其实心中却抱着相反的希望。他希望证明你的清白,他其实全身心的依恋着你,因而做出种种匪夷所思的举动。”
她沉默了一会儿,在我身旁坐下,拉了拉我的手,让我陪她一道坐在海边。
她有些发抖,大概是兴奋劲儿过了,娇弱的身躯被寒意侵袭了吧。我握住她的手,暗念:炎火南来焚天际,凝冰东流两心依,朝冥殊途皆同道,白骨嶙峋血画皮。
胡乱想了一会儿,手掌变得暖热起来,将热量传递到她身上。她感到有些奇怪,默默的看了我一眼,却并不发问,只是说:“北辰他。。。。确实很爱我,这一点我比谁都清楚。但他的爱已经扭曲了,就像我对他的爱一样,那些都是不正确的,是畸形的,是无法长久的,是注定毁灭的。”
我在心中颇不以为然,世间男女若移情别恋,便会想出种种借口,将罪状从自己身上撇清,所寻找的理由皆是这般虚无缥缈,惺惺作态,令人难以索解。眼前这位年轻的夫人显然也不能免俗。
她见我一脸麻木,笑着说:“你不信?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嫁给北辰吗?我不是吹牛,当年我在共济会大学读研究生的时候,追求我的人可以从古庭门一直排到女生宿舍的厕所门口呢。”
我想象着无数单身男子如同可怜巴巴的宠物犬一样伏在女厕所门口的景象,暗叹世人无知,看不破这花花世界的情·色**。
她说:“你知道吗?我爸也是位考古学家,他曾经是北辰教授的学生兼助手呢。我之所以认识北辰,就是因为我父亲的缘故。而我之所以如此痴迷于考古学,也是受我父亲的影响。而关于永生之酒的描述,也是爸爸他亲口告诉我的呢。”
我顷刻间明白过来,暗想:难怪她会看上北辰,也难怪她会喜欢上克莱蒙多,我稍稍引用了几句古巴比伦的典故,她又对我青睐有加,这莫非就是所谓的恋父情结?
萨佛林这是插话道:“这很正常啊,女孩儿哪有不喜欢自己父亲的?就算我的父亲对我那样残忍,我心里还一直挂念着他呢。”
我想:难怪世上有这么多干爹干女儿勾搭在一块儿,原来并非全是由于金钱的缘故,而是这畸形的恋父情结作祟,如此说来,这些人倒也不见得堕落极深。
双竹小姐垂着脑袋,轻声说:“我父亲在八年前陪着北辰一同前往科雷特山脉进行考古勘探,他们遇到了灾难,所有考古队的人全都死了,唯有北辰教授活了下来。他觉得心中有愧,从那时起,他开始全心全意的照顾我和我母亲,简直就把我们当做他的亲人一样。他每年资助我们母女许多钱,更无微不至的关心我的学业,让我进入共济会大学深造,那时的我打从心底里感激他。”
像最敏锐的猎犬一样,我嗅到了一丝可疑的气息,科雷特山脉的探险?他父亲的意外死亡?出于愧疚的好心人?探险意味着探索危险,而幸存者也许背负着血腥的秘密。
我问:“令尊名为双秋实,对吗?我曾经拜读过北辰教授的书,那上面的出版名单中有他的名字。”
她显得有些激动,说:“没错,北辰那本关于科雷特山脉血腥部族的书籍是在我父亲的帮助下完成的。”
我看过那本书,那个部落被他们称为影山,虽然至今没有出土过直接来自影山部落的文物,但周边地区的不少文明记载中都有关于这个神秘部落的描述,关于他们诡异的习俗,关于他们神秘的成员,关于他们黑暗的魔法,关于那些丛林中探险的旅行者深夜听到的恐怖惨叫。
我说:“那本书前半部分是关于影山部落资料的罗列和整理,据在下判断,该篇章文字简练而沉稳,应当是北辰教授所写。而后半段则突然加入了大量推测和地理知识,语言变得充满活力和想象力,若在下所料不错,自然是令尊所写的了。”
她的手突然颤抖起来,用力将我的手紧紧攥住,泪水在她眼眶中转圈,她说:“没错,没错,你说的太对了。其实,关于影山部落遗迹位置的精确定位,是由我父亲完成的。你怎么会知道的?天哪,如果爸爸还活着,他听了一定会非常高兴的。”
科雷特山脉位于北非,是一个荒蛮而危险丛生的地方,随着本国的经济急速爆炸,本国的学者也越来越多的参与到关于跨国考古研究的行列中。关于影山部落的探险是一件足以令国人骄傲的事,在国际考古界曾经引起过轰动,那本书以及那次考古旅程足以载入史册,成为学者生涯中极为重大的荣耀。
也许其中有利益的纠葛,有威胁与阴谋,有暗斗与谋杀。
我没有急于说出我的结论,而是问:“之后呢?我是说北辰教授让你成为他的学生之后?”
她神色黯然起来,叹气说:“受爸爸的影响,我对所有考古研究者都带有很深的敬意和好感,尤其是北辰,他是我父亲的老师,全心全意的支持爸爸的结论,是爸爸的知己和导师,爸爸曾经无数次在我耳边赞扬北辰的品德和修养,因此,我从小就对他非常憧憬。
当我成为他的学生,与他朝夕相处之后,我发现我能从他身上看见爸爸的影子。在不知不觉中,他成了我精神的寄托,成了我父亲死去之后最依赖的人。我觉得自己喜欢上了他,每当和他单独在一起的时候,我就没法控制住自己胡思乱想的念头。”
我大呼可惜,只觉得她这般糟蹋自己实在不值,但反过来一想:她当时这般心思,与当今的**和小三差别甚微。只不过她图的不是北辰的金钱,而是北辰为人本身。北辰当时名利双收,算得上是高不可攀的人物,她能成为他的妻子,只怕会令不少女子眼红。
我问:“你向教授表白了?”
她羞红了脸,拼命否认道:“他当时还是别人的丈夫,我怎么会做出这么不要脸的事?是他先和妻子离婚,随后再向我表明心迹的。当我们开始交往之后,我才发现一切并不如我想象的那么美好——他并非那个在外温文尔雅的学者,而是猜忌心很重的固执老头。
他窥探我的一切**,不允许我与任何男**往,并时常怀疑我会背叛他。我忍耐了他的控制欲,约束自己的行为,为了毫无来由的爱意而牺牲自己,渐渐的,我变得完全不像自己了,我像古时候的尼姑或道士一样,过着清心寡欲而束缚重重的生活,我为自己戴上呆板而死气沉沉的假面,对一切表示友好的异性表现出异常的冷漠。
我以为一切会随着我们结婚而好转,但事实上,他反而变本加厉了。他雇佣侦探。。。。”说着看了我一眼,我抓耳挠腮,心中忐忑不安。
她又说:“雇佣侦探。。。。监视我的一举一动,经常毫无来由的打电话查探我的位置,并且对我冷嘲热讽,质疑我的忠诚,可随后又苦苦哀求,表现的如同丧家犬一样。从那个时候起,我知道我必须下定决心脱离他的掌握,我需要一个突破口,一次蜕变的机会,让我重新获得自由。”
二十六 亲热()
毫无感情的婚姻宛若令人腻烦的工作出差,乘坐着单调乏味的飞机,在昏昏欲睡的状态中试图消磨时间,平淡无味,唯有勉强度日,虽然安稳,却令人怅然若失。
充满激情的婚姻却宛若驾驭着狂奔的野马,宛若在狂风暴雨中驱使着帆船,仿佛在危险中索求刺激的疯子,那是患得患失的恐惧,那是刻骨铭心的深情,那又是近乎狂乱的痴迷。
双竹小姐终于对北辰教授疯狂的痴恋产生了畏惧,但婚姻的契约却令她成为了囚徒,她想要试图挣脱,但她心中的道德感,她与生俱来的拘束与修养,还有她对前途的担忧和迷茫,都令她无法下定决心。
我问:“小姐不与他离婚,可是因为他以暴力威胁你呢?”
她嘲弄的说:“他已经到了雇佣私家侦探的地步,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事?但这不过是一方面,另一方面的原因是:他威胁我说,如果我坚持结束这段婚姻,他将动用他在考古领域的一切关系,让我无法在任何考古研究院和博物馆找到工作。”
我一时无言以对,过了片刻,回答:“这等下作手段,也真亏他说得出口。”
她点点头,说:“所以,当差不多半年前,我遇到克莱蒙多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一下子被他拐走了。我还挺纳闷的,因为我对老外从来都没有好感呀?更何况我根本没和他说过几句话呀?而且这人明知道我是别人的妻子,偏偏还要上来搭讪,这人的品德根本就有问题呀?
但我的这些疑问根本无法阻止我对他的爱情,在遇到他的一刹那,我觉得自己仿佛挣扎出蜘蛛网的蝴蝶一般,前所未有的感情在我胸口涌动,我不顾一切的取得了他的联系方式,并趁着我丈夫放松警惕的时候开始与他交往。我深深迷上了他,而我当时也以为他本质上非常专一,他在学术上颇有成就,而且风度翩翩,气度高雅,更重要的是,他许诺会带我离开本国,前往北辰无法找到的地方。”
我暗中问萨佛林:“你为何要捣鬼?莫非是克莱蒙多央求你做的事?”
萨佛林左顾右盼,马马虎虎的说:“别管那么多啦,不管怎样,我至少让她幡然醒悟了,要不然的话,她也不会动念头离开北辰那个老色·鬼,不是吗?”
我苦思再三,心头有个疑团在纠结,忍不住问:“双竹小姐,你和克莱蒙多。。。。是否。。。。。有过一夜。。。。”
她露出**的笑容,说:“我们又不是小孩子,也不是纯情的学生,更不是正儿八经谈恋爱的情侣,当然是各取所需,品尝**啦。”
我觉得胸口一阵酸溜溜的味道涌起,心想:她怎么如此不知自爱?随后又想:这也怪不得她,萨佛林对她下了诅咒,人非圣贤,要她守住底线,显然是痴人说梦了。
就在这时,我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我拿起来一看,发现是挚友先生打来的电话。
他苦笑着说:“面具啊面具,我对不起你啊。”
我心惊肉跳,问:“不知挚友先生为何这般说?”
他说:“我打扰了你和双竹小姐亲亲我我,互述衷肠了吗?”他可以通过手机监听我的对话,自然对此间情形一清二楚,而我又老是懒得关闭他的监控程序。
我尴尬起来,小声说:“暂时出不了事儿。”
他点了点头,说:“你们如果要办事儿可得快点了,因为北辰教授正带着大队人马朝你们杀过来了。”
我头大起来,问:“他怎么知道我们在这儿的?”
他嘿嘿惨笑几声,说:“他打电话问我的,我一时没留神说漏了嘴,抱歉抱歉。不过这也不能怨我,他是我的客户,口口声声说要到赏金猎人评级机构去投诉呢,我也没法子呀,做这一行身不由己,唉。”
他也不容易,我惹出这般大乱,他不找我算账,我已经是求神拜佛,谢天谢地了。
我问:“可如今又如何是好?”
他沉吟片刻,说:“我有你和双竹小姐全程的对话录音,可以证明你们两人没有苟且之事。等北辰教授赶来,你们可以试着与他解释清楚。”
我干巴巴的笑了几声,说:“只怕说不清楚,只能徒惹教授怨怼罢了。”
他又说:“如果他执意要找麻烦,甚至嘱咐人动手动脚,那咱们就算正当防卫,你大可以把他打的落花流水,呼天抢地。”
我想来想去,又觉得良心难安。我毕竟是可疑的第三者,如若反过头来将北辰痛殴一顿,那可真称得上是丧尽天良,天理难容了。
我叹道:“我还是暂且忍耐,凑活着挨上一顿痛揍吧。”
他哈哈笑了几声,说:“既然你有这等觉悟,那自然也由得你。”
我忽然听见海面上传来马达轰鸣之声,双竹小姐站在岸边眺望,发出一声惊呼,她发现北辰教授站在一艘游艇上,苍老的脸上满是暴怒的神色,而他身旁坐着三位气势汹汹的壮硕男子,穿着黑色大衣,随着游艇劈波斩浪朝我们直奔而来。
她急忙跑上来抱住我说:“他来了!”
我点点头说:“他来了。不过咱们二人清清白白,可昭日月,只要向他耐心解释,他未始不能手下留情。”
她嗯了一声,皱起眉头说:“你没见过他嫉妒时的模样,他根本就是个精神病!他才不会听我们解释呢。我们找机会逃跑吧,只要抢到那艘游艇。。。。”
如果那样做,只怕麻烦会更大。
游艇缓缓减速,靠在海滩边上,北辰卯足全力跳了下来,原先梳得整整齐齐的白发在海风中凌乱飘扬,他用力过猛,一踩到岸边,瞬间单膝跪地,这让他更加恼怒,发出一声极为不正常的尖叫,就像是争抢母猴的公猴嘶鸣一般。
我缩着脑袋,眼睛盯着地面,知道他只怕将这一跤也算在了我的头上。
他勉强站直,大口呼吸,稍稍理了理衣物,昂起脑袋,似乎还保持着一丝体面和理智。我心头一宽,知道他也许还肯听辩解。
他掏出一柄乌黑的手枪来,用空洞的枪口对准我的脑袋,迈开大步,朝我逼近。
虽然无法探知他的想法,但我却清楚知道:他根本懒得多费唇舌。他也许会直接开枪将我脑袋打爆,随后再向他的妻子下跪求饶。
。。。。或者,他会将双竹小姐一同杀死。这就是爱情的魔咒,这就是嫉妒的杰作。
他身后的几位壮汉跟了上来,见教授这般凶神恶煞,脸上反而露出迟疑的神色,此刻看来,这些私家侦探显得如此无辜,如此亲切,比北辰教授要和善许多。
北辰喊道:“你知道你为什么会死吗?自称面具的孬种!偷别人妻子的杂碎!”
我低声下气的说:“在下。。。。不知。”
他狂啸一声,骂道:“因为你是个孬种和杂碎!我让你来查我老婆,不是让你来勾搭她!”
萨佛林飘到他身边,双手罩住他脑子上,大声喊:“苏琳塔来塔!”
那条血色的蛆虫再度浮现,使足全力朝脑门里钻,但教授丝毫未觉,仿佛脑子被罩着一层护罩,她的精神法术对他一点儿都不起作用。
我慌忙后退,双手连摆,虽然在大冷天,我依旧汗水涔涔,露出魂飞天外的表情,大喊道:“在下是无辜的,在下只不过与双竹小姐双宿双飞而已!”
他暴跳如雷,骂道:“你说什么!”
我连忙改口道:“谬,谬!在下不过是与双竹小姐成双成对,双鸳嬉水,遍览双峰,双蛋逢喜,双口喷涌,双喜临门。。。。。“
双竹小姐满面娇羞,想要反驳,但想了想,又毫不畏惧的盯着丈夫,挽住我的手臂,抬头说:“没错,我们什么都做过了。”
萨佛林瞪大眼睛,露出惊讶的表情。
北辰拉开手枪的保险栓,满面血红,仿佛脑袋都快炸裂开了。
我又说:“只可惜我们即将双双殒命与此,携手双游黄泉,从此双影相携,双目不离,双心相吸,双洞绷紧。。。。”
双竹笑得十分欢畅,说:”不错!“她开始有条不紊的解开纽扣,脱去外套,除去**,仅仅留下薄薄的胸·罩和内·裤,随后,她不再看北辰一眼,抱住我的脸,深情的与我相拥而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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