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我嘴唇微动,小声说:“没事的,那并非普通的幻觉,它让你产生强烈的恐惧感与攻击**,在第一时间剥夺你的理智。即使你识破幻术,但你的本能却被诺菲勒操纵了。”
她深深呼吸一口,见我身上伤势转眼愈合,闭上嘴巴,沉思了片刻,扶着我站了起来。
她说:“瞬移、召唤虫洞,解除幻术,治愈断肢,掌握神器,你到底还会什么?你和无策,一个比一个令人惊讶。”
我求饶道:“娜娜小姐,到底是满足你的好奇心重要,还是救你姐姐重要?”
她点点头,说:“暂且放你一马,但我可固执的很,如果我的疑问得不到满足,我会一直盯着你的。”
幻术解除之后,再看先前那个圣徒,他的面貌恢复如常,正是我们之前遇到过的那人。他原先长得五大三粗,从某种审美观来看,倒也不见得比诺菲勒的血族好看到哪儿去。
刹那间,我们听见从左手第二条黑乎乎的通道里传来一声凄凉的叫声,那声音是艾米丽发出来的。
我辨别出那并非幻听,于是快步朝着那边冲了过去,大约走了三分钟,我们走出通道,来到一间似乎是储物室的房间。在房间正中,我见到艾米丽捂住嘴巴,正在痛哭流涕,而在她身边,躺着布兰德的尸体。
她看见我们,眼中并没有恐惧,可见她此刻并没有受幻术困扰,她捂住嘴巴,哭喊道:“我杀了他!我杀人了!但那是个意外,我杀的不是他,是一个丑陋的皮肤病疯子。这儿有好多好多丑恶的疯子,每个人都在杀人,可布兰德。。。。布兰德他。。。。。怎么会死在这里?”
三十三 堕天使的穷途末路()
娜娜说:“冷静下来,告诉我们发生了什么事?”
艾米丽大声喊:“我不知道!我睡到半夜,突然被某个声音吵醒,城堡里的那些仆人和主人都不见了。我们。。。。我们沿着声音,找到这儿来,顺着这里的地道。。。。不,不是地道,而是一座大迷宫,我们在迷宫里走啊走,不知为什么,突然之间,我周围全是丑陋的怪物,我吓坏了,我开了枪,那些怪物也开了枪,结果。。。。结果就成了这样。”
她有些语无伦次,但总算把事情交代清楚了。伽什。劳勃把他们引到这儿来,对他们施加了幻觉,引诱他们自相残杀。这是为什么?他令人作呕的兴趣吗?
娜娜沉默片刻,说:“那些怪物都是你的同伴。”
我朝她使了个眼色,让她顾及顾及这些凡人脆弱的心灵,她耸了耸肩,摆出一副血族惯有的冷漠表情。
艾米丽凄厉尖叫,喊道:“不!绝不是这样!”她抖动不止,像是发了一场严重的寒热病,她激动的说道:“绝不可能!我们也没嗑。药,也没喝酒,为什么会这样?”
我该如何向你解释血族奇妙的训诫之力呢?
我说:“那是幻觉,是某种奇怪的法术。但现在你已经清醒了,你留在这儿吧,这里应该是安全的。”
忽然,她发出痛苦的惨叫声,脸上裂开一条伤口,伤口迸裂,鲜血长流,她喊道:“好痒?怎么会这么痒?”她不停用手抓自己的皮肤,撕裂出伤口,挠破之后。转瞬间就自行愈合,随即又再被挠破。转眼间,她漂亮的脸蛋变得千疮百孔。整张脸像是塌陷的山峰一样不忍目睹。
娜娜最怕这样的情形,她忍不住喊道:“你发疯了吗?”
艾米丽疯狂的笑着。嘻嘻嘻嘻,像是在诉说着幽灵生前的故事,她说:“我的脸呀,痒了,起泡了,必须挠破,不然我的美貌可就完全被毁了。哈哈哈!”
这并非幻觉,而是活生生的现实。她确实疯了。
刹那间,她直挺挺的站了起来,双眼瞪着半空,喃喃说道:“是吗?这就是我现在的模样吗?我变得这么丑了吗?”
在恐惧与绝望的折磨下,她的心脏骤停,就此咽气。但即使她死了,她依旧保持着站立的姿态,像是一具有象征意义的雕塑。
伽什。劳勃的声音在我们耳畔响起,他也在大笑,他的语气听起来就像是在欣赏一部让他神魂颠倒的喜剧。
他说:“没有什么景象。比看见漂亮的人儿变得比我们丑陋更让我开心啦,真是百看不厌!”
娜娜怒道:“你在哪儿?你这个混蛋!”
伽什。劳勃似乎并不是在对我们说话,而是面临着庞大的观众。他说:“诸位亲爱的血亲,这一年一度的盛宴,来了许多意想不到的客人。除了一些长着漂亮面容的笨游客,一些意想不到的天主教徒之外,我们迎来了新的血亲,还有她‘漂亮’的妹妹!嘻嘻嘻嘻!”
他口中的漂亮,语气带着嘲弄,仿佛那其中蕴含着某种把戏,或者是一种反话。
我说:“飞雷!天雅!她们落到了伽什手上!”
娜娜说:“我们快走!”
伽什在用灵异感知传递声音。他沉迷于这恶心的游戏,可能还没察觉我和娜娜到来。我顺着他的声音。察觉到他躲藏在地下室的深处,那儿有一个广大的空间。许许多多的人聚集在那儿。
我发了疯似的(废话)开始狂奔,娜娜紧随其后,我对她说:“你要小心,伽什。劳勃对长相美丽的人有着特殊的仇恨,他如果知道你在这儿,你将成为众矢之的。”
娜娜露出微笑,她说:“为什么是我?”
我一愣,答道:“你这不是废话吗?因为你长得异常漂亮。”
娜娜哈哈一笑,拽住我的脖子,稍稍用力,如之前那样躺入了我的怀里,我哀嚎一声,说:“小姐呀,你又耍什么花样?”
娜娜说:“如果你说的没错,我岂不是很危险?你有保护我的义务,我亲爱的面具姐夫。带着我跑一会儿吧,让我节省些体力。”
危险?你现在对我而言,简直充满致命的诱。惑,娜娜。克里斯蒂安,我明白你的把戏呀,你这狡猾的女人,你在替桑吉特。缇丰考验我,一旦我有逾越雷池的举动,我的小命恐怕难保了呀。。。。
我正在想入非非,丧魂落魄的时候,我们冲过一条长满爬山虎与野花的走廊,来到一个圆形的空旷大厅。
在大厅的中央,天使多兰跪倒在地,翅膀耷拉在肩上,似乎在进行着无精打采的祈祷。
他的周围,躺满死状凄惨的同伴。而他的剑上,沾满着血迹。
我停下脚步,朝他望了一会儿,用灵异感知对娜娜说:“最好。。。。不要惹他。”
娜娜用同样的方式回答我:“是他杀死了这些人,连天使都没法摆脱这幻觉诅咒吗?”
我悄声说:“也许伽什用了不同的方法,他没有影响天使的大脑,而是直接使用大范围的幻术,巧妙改变了周围那些圣徒的容貌和声音,天使并没有看错,可他仍旧发现自己被一群诺菲勒血族包围,他开始屠杀,天使对于血族可没有任何怜悯。等他发现真相,已经太迟了。”
娜娜低声道:“信仰最坚定之人,便是疯狂之徒,无暇思考,如同傀儡。”
这是梵卓在他的传记里评价老对手拉森魃操纵天主教时的一句话。
多兰猛然抬头,朝我们注视,我见到他的眼中满是泪水,但这一丝悲哀,很快便被怒火吞噬。
他吼道:“是你们两个捣的鬼吗?血族!”
他站起身,手中竖起光剑。圣火熊熊燃烧,愤怒令他彻底释放出他的神力,他的翅膀金光刺眼。站在他周围,我感到一股灼烧的温度在涌动。
娜娜跳下地。抖动手中兵刃,说:“我们没有时间,如果你不用你愚笨的脑子好好想想前因后果,我们只有杀死你啦,不管你是天使,还是凡人。”
多兰喊道:“我早已超越凡人了!血族!受死!”他瞬间冲了过来,仿佛一道光线闪过,娜娜召唤出紫盾中的暗影之手。在多兰挥剑的同时,一拳正中多兰的脸,多兰咆哮一声,旋转着撞在一旁的墙上,身上金光涣散,竟被这威力惊人的一拳击破了圣光防御。
令人叹为观止的一击,就算是乌萨雷尔的铁拳,也远及不上紫血守护中的守护者,娜娜完全能够驱使圣物的力量,即便敌人速度极快。也躲不开她的狙击。
娜娜矫叱一声,一柄黑影缠绕的金剑从天而降,刺向多兰腹部。多兰再度用圣光护体,挥动手中的圣火之剑迎击,两者相撞,绽放出骇人的气势与轰鸣,多兰手臂巨颤,手中巨剑掉落在地,娜娜趁势扑上,一鞭抽中炽天使的翅膀,数道螺旋银光在多兰身躯上游荡。剥离他身上神圣的光辉,多兰张大嘴巴。想要发声,但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在他露出凡人面貌的一刹那。娜娜一拳命中他的下颚,多兰倒撞在墙上,哗啦一声,陷入了被震碎的墙壁中。
我默然片刻,说道:“好一招‘破颜碎蛋拳’”
娜娜怒道:“什么叫‘破颜碎蛋拳’?你要不要尝尝滋味儿?”
我瞬间心胆俱裂,下意识的紧了紧我的命。根,正想使出缩。阳。入。腹的神迹,娜娜重重呼出一口气,说道:“你这个冒牌的炽天使,现在可得老实点了!”
附身在多兰身上的,并非冒牌天使,虽然有着极大的限制,但当他全力以赴时,他完全展露了一位炽天使所拥有的强大力量。可娜娜兵不血刃的击败了他,就像踏过被剪短的草坪一样悠闲。两件圣物的力量在她体内交织,经过她的魔血协调,配合的天衣无缝。她此刻展现出来的实力极端危险,比原先强大了好几倍。
多兰头晕眼花,嘟囔道:“什么老实点?天使,天使跑哪儿去了?我是不是做了一场噩梦?我梦见我把那些碍手碍脚的随从都杀死啦。”
娜娜不再理他,对我说:“快点带路,那个诺菲勒贼老头不知道还有什么把戏。”
我们从多兰身旁离开的时候,我见到他脸上冒出了一个个囊肿,这些囊肿上又泛起一个个小气泡,多兰原本还算英俊的脸登时面目全非。他兀自未决,伸手不停挠着这些囊肿,发出令人胆寒的嘻嘻笑声,他说:“好痒,好痒!可得把里面的脓肿挤出来,免得毁了我英俊不凡的脸,嘻嘻嘻嘻。。。”
他开始死命挤那些鸡蛋大小的囊肿,咬牙切齿,双目死睁,于是越来越多的气泡变得肿胀,变成更多囊肿,当他整张脸几乎被囊肿淹没不见时,他停止了呼吸。
多兰死了。
娜娜抓紧自己衣服,作为血族,居然冒出了汗水,她剧烈抖动,说道:“不要。。。。不要,伽什。劳勃太可怕了,他怎么能。。。把人操纵到这样的地步?”
我用力在她额头上一弹,她痛的喊了一声,惊讶的望着我,我说:“不要沮丧,不然你也会被感染,这诅咒会将人心底的绝望化作致命的变异,只要心存希望,就不会被这诅咒影响。”
娜娜摸了摸脑袋,苦笑着说:“多谢你,面具姐夫。”
我客气两句,和她走出这座圆形大厅,继续奔行片刻,终于来到了伽什。劳勃所在的那个巨型空间。
这似乎是一个礼堂,由一座洞穴改造而成,四周点着耀眼的巨大蜡烛,驱散着洞穴中阴森的黑暗。在洞穴正中,飞雷和天雅被绑在两根柱子上,他们之间大约相距三十米,面对着面,天雅昏迷不醒,飞雷则神情虚弱。
三十四 不停唱歌的低语球()
伽什。劳勃独自站在一个讲台上,手舞足蹈的在演讲。他已经脱下了面罩,露出诺菲勒族系特有的丑陋脸庞。他是典型的那种诺菲勒,相貌阴沉,像是被剥皮的老鼠。
娜娜说:“伽什。劳勃!我以厄夜使者的名义命令你放开飞雷与天雅!”
伽什。劳勃抬起头,看见我们,发出刺耳的大笑,他说:“啊,你们从那个刚格尔手中活下来了,多么令人惊喜啊。很好,很好,我本就想亲手毁了你那张漂亮的脸蛋。所有漂亮脸蛋终将沦落的比我们更加恶心。你是如此,那些生活在地面上的血族也是如此。”
娜娜银鞭朝伽什一指,数十柄影刃朝他刺去,伽什“啊”了一声,面前忽然升起一面骨墙,骨墙中镶嵌着怨灵面孔,张大嘴巴,吐出绿色的火焰,瞬间将那些影刃抵消。
他说道:“你看,娜娜。克里斯蒂娜,你实在太不懂礼貌了,我们正忙着举行仪式,满足飞雷小姐心底的愿望,让她的妹妹加入我们诺菲勒的家庭。你前来打岔,真是无礼至极!”
飞雷喃喃说道:“放开天雅,我。。。。我从没向你们提起这种愿望。”她精神萎靡,似乎被伽什催眠了。
我用灵异感知对娜娜说:“速战速决!我对付劳勃,你解救两人。”
她“嗯”了一声,我瞬间出现在伽什。劳勃背后,令手掌锋锐,斩向劳勃脑袋,同时,娜娜急跃而起,紫盾中涌出黑影巨手。朝天雅身上抓去。
就在我即将得手的刹那,我感到背后剧痛,有某个人用锐物刺穿了我的腹部。我急忙朝前翻滚。接连躲开无数致命的猛攻。
我见到密密麻麻的诺菲勒一个接一个在山洞中现形。
娜娜小姐也颇为狼狈,回到我身边。她喊道:“这里至少有上百个诺菲勒,他们之前隐形躲起来了。”
伽什。劳勃忽然出现在不远处,他抽泣着说:“看着这些可怜的孩子吧,我几百年来不断累积制造的孩子。他们没法像正常血族那样隐藏在凡人之中,只能如此凄凉的行走在地下。”
那些诺菲勒凄凉的哀嚎起来,像一群可怜却又嫉恨的饿狼。
伽什。劳勃又说:“每年这个时候,我们都会聚在这里,让那些凡人互相残杀。将其中一个被选中的凡人转化为诺菲勒,当做献给阿布希米亚德的供奉。让美丽变得丑陋,让幸福变为不幸,每一个被转化的诺菲勒都会得到净化,他们会意识到自己昔日的无情与傲慢,心甘情愿的留在这地下世界中。今年,我们选中了天雅,她有着一位诺菲勒亲戚,这样的对比和转变,意义尤为重大。”
诺菲勒们又发出嘶嘶的吼叫声。我怀疑他们是否还能明辨是非。他们身前的人是残害他们的罪魁祸首,他们怎能容忍这不共戴天之仇?还是说,当他们转化为诺菲勒的时候。心灵也受到扭曲了?
也许这正是伽什的催眠术,借助血之羁绊,他牢牢控制住了这些诺菲勒的心神。
娜娜怒道:“如果你们继续拦着我,别怪我手下不容情,你们全都是违法诞生的,我有权把你们,连同你们的主人,一起送入地狱。”
诺菲勒们狂吼起来,纷纷进入隐形。朝娜娜飞奔过来,娜娜的灵异感知无法察觉他们的形迹。长鞭一扫,数道银光扩散出去。击中数人,令他们受到重创。但由于盲目,大部分的攻击都被躲开了。
几个血族扑入她的防御圈,张牙舞爪的朝她冲来。
我慌忙吐出乙炔火焰,那些诺菲勒最畏惧强光,一时心生惶恐,犹豫不决,被火焰卷住,立时被烧得乱窜,娜娜松了口气,说:“我这辈子最怕和诺菲勒打交道了,他们长得可怕至极,攻击手段又阴险的要命。”
我朝周围紧张的张望,没看见半点敌人的影子,但我知道,他们就在我们身边,悄悄的,慢慢的挪动,朝我们缓缓靠近。他们的神出鬼没生成隐形力场,互相重叠在一块儿,反而令他们变得更加难以侦测。
我对娜娜说:“我得集中精神,探查他们的动向,我会把我见到的一切传送给你,你来抵挡他们。”
娜娜有些困惑,她说:“你慢点说,我一下子有些。。。。闹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