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及一定程度上对火焰的免疫力。
六十六 旁观者之惑()
在面具意识的深处,绿面具正宛若婴儿般睡眠,但透过某个讯息接口,她能够隐蔽的观察局势的发展。
如果局面失控,她随时准备接手,那么做十分冒险,但她可不想让自己的心血毁于一旦。
在大部分的情况下,她可以操纵面具的行动,对他的心思了如指掌,但偶然间,她觉得自己捉摸不透面具,她看不清他的思维,不知道他的意图,也摸不准他的行为准则。
就像眼下,面具对她成了谜团,成了遥远而晦暗的影子。
那恶魔就像乱成一团的火药桶,引燃他可不理智。但面具却在火上浇油,他巧舌如簧,口若悬河,不停挑衅激怒着巴尔的血族,但他却并未暴跳如雷,反而选择以言语威胁反击,这可出乎绿面具的意料之外。
她猜测面具在用特定的语言,令戴默尔在清醒与疯狂间游离,令他一时想不起将面具撕碎,这意味着面具在拖延时间。
她想:“来吧,面具,让我看看你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戴默尔仰天长啸,声若洪钟,震动雪原,随后他迈步疾冲,仿佛狂风一般。绿面具感到面具脑中分泌出肾上腺素,顷刻间增强感知的灵敏度,消除身体的疲劳与疼痛,他虚晃一枪,骗过戴默尔,朝相反的方向跑去。
戴默尔丧失了理智,他只盯着面具逃跑的方向狂奔,但面具突然又扭动身躯,来到戴默尔的身边,他运用语言令掌缘变得削铁如泥,劈向恶魔的脖子。
恶魔反应迅速,尤其是它意识涣散,仅凭直觉行动时,它在纯粹的战斗狂热催促下做出应对,手臂朝面具的手腕抓去,但绿面具微笑起来,她根本不必查探面具心思,就知道他在耍诈。
面具突然取消了攻势,飞起一脚,踹中恶魔的鼻梁。
恶魔浑若无事的挨了一脚,它浑身坚硬的仿佛精铁,这一脚反而令面具自己痛的直叫唤,他一瘸一拐的逃出很远,步子很快,但戴默尔怒气冲冲的追了上去。
面具一个灵巧的转身,再度绕后,手掌如刀,径直斩落,恶魔一愣,伸手抵挡,可面具再度用脚踹中恶魔屁·股。
绿面具明白他在做什么,他在改变恶魔的反射神经模式。面对只以本能作战的对手,诡计、布局、欺骗、诱·敌,这是最佳的选择。
他唯一的武器只有他的手掌,他的踢腿不过是个幌子。
面具将这一动作重复了四次,直到支持他急速行动的肾上腺素渐渐失效,他抓紧这最后的时机,重施故技,手掌斩向恶魔的额头,恶魔咆哮一声,手臂预先挡在了面前。
他抵挡的是面具的踢击,但这一次面具可没有变招。
肾上腺素效果消失,面具的手掌速度变慢了下来,但有什么关系?他已经命中了敌人。
手掌撕裂了恶魔的额头,它皮肤严密厚实的宛若一米的钢板,但面具依旧如斩断水流般劈开了它的脑袋,锋利的掌缘陷入血肉,割断骨头,制造出撕碎肌肉的声音,鲜血溅射出来,恶魔开始吼叫。
绿面具笑着摇了摇头,她想:“太慢了。”
她想的没错,刹那之间,恶魔忽然挥动巨掌,一下子抓住面具的身体,将他高举起来,他的脑袋因此也得以保持完整。
它哇哇乱叫,手掌用力一捏,面具身体传出骨骼断裂的声音,面具闷哼一声,嘴里吐出一大口血,落在了恶魔的脸上。
绿面具想:“我应该接手了。他不应该自作聪明的挑战这个敌人,它的反应神速,单纯以诡诈应对,绝对毫无胜算。”
她想要冒险苏醒,在顷刻间解决敌人,但她忽然注意到戴默尔的手臂停止了挤压,他的眼神流露出贪婪的食欲。
她意识到面具打算做什么了。
他破开恶魔的脑袋,令恶魔产生了一丝清醒,同时唤醒了他的饥饿感,而面具的血液完全勾起了恶魔的食欲,他面对着已经残破不堪的敌人,十分可能选择吸干面具的血。
她惊讶异常,她想:“该隐啊,你对他如此憎恨吗?面具?”她沉思片刻,惊讶渐渐变成了恐惧,她又想:“你那疯狂的语言到底达到了什么程度?面具?难道你连斯密茨的肢体变形都。。。。。”
恶魔将面具提了起来,凑到嘴边,阴森的笑了几声,随后他露出骇人的尖牙,咬破了面具的脖子。
他真的如面具所料的那样开始吸血。
她明白面具能够抵抗住吸血时的麻痹感,当恶魔吸了他体内剩余血液的三分之一时,他手掌刺破恶魔的下巴,令恶魔痛苦的尖叫,而他趁势脱离了戴默尔的掌握。
他站直了身子,大脑快速做出应对,伤势几乎痊愈,无论是骨折还是挫伤,甚至脖子上巨大的咬痕,都在转眼间完全复原了。
绿面具惶恐的想:“该死,他哪来那么多能量?。。。。天哪!他学会了吸收魔力的诀窍,他能够如同紫藤钟那样聚集这儿的魔力!他怎么。。。我真是愚蠢,我为什么要让他与紫藤钟幼虫接触?”
戴默尔暴怒的喊道:“你为什么还不死!你这臭虫!啊!”
他剧烈的挥舞手臂,想要再度抓住面具,但稍稍动作,他的皮肤突然脱离了肌肉,顿时流出大量血水,他的一举一动产生了难以想象的剧痛,戴默尔惨叫一声,滚倒在地。
他厚重的皮肤已经完全与他的肌肉脱离,成了一张牢不可破的网,他每次动弹都会带来更加剧烈的疼痛,他就像穿上内衬满是针尖的厚实衣服一样,非但行动艰难,而且备受折磨。
顷刻之间,皮肤收紧,皮肤与肌肉神经摩擦,他的惨叫声加倍凄凉。
面具说:“崇拜恶魔的蠢货,我打赌你到头来都不知道自己所敬仰的恶魔姓啥名谁。”
在难以忍受的痛苦摧残下,戴默尔已经完全恢复了神智,他哀嚎几声,嚷道:“求你,求你,放我出来,这实在太难受啦。”
面具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空洞,仿佛某些遥远世界的存在,他说:“你知道吗?巴尔的蠢货,在所有血族之中,唯一与恶魔有所接触的族系,可不是你们这些盲目的杂碎。早在诞生之时,斯密茨就已经与一位最古老的恶魔签订了协议,他从恶魔的脑海中获得了智慧,他成了肢体与血肉的掌控者。”
戴默尔瑟瑟发抖,点了点头,但这么做又引他发出一阵痛苦尖叫。
面具说:“你吸了我的血,大量的鲜血,我的鲜血内有着毒素,浓度很高,足以令你这样强壮的拟态恶魔也难以承受。你那坚实的皮肤成了你的网,成了你的枷锁和牢笼,我本来想说,它会成为你的棺材,但很遗憾的是,它可不能像棺材那样阻挡太阳光的侵袭。”
戴默尔颤声道:“太阳。。。。太阳光?”
面具说:“在刚刚的战斗中,我有无数的方式可以干掉你,我可以在切割你脑袋的同时令你神经麻痹,这可以让你当场昏睡不醒;我可以顷刻间斩断你的脊椎,让你浑身瘫痪,失去知觉;我还可以彻底控制你的大脑,让你的躯体与灵魂失去联系。但我为什么要那么做呢?”
他俯下身子,凝视着戴默尔惊恐的双眼,说道:“我为何要剥夺你享受痛苦的权利呢?我又为何要错失欣赏你痛苦表情时的喜悦呢?接受痛苦的处罚吧,血族,随后接受自古以来上帝对恶人降下的制裁吧!”
黎明前的黑暗渐渐散去,炽热的阳光从东面升起,它让这黑白的天地恢复了真实的色彩,它唤醒了万物,将无尽的光和热洒向天地。
戴默尔拼命挣扎,叫得仿佛杀猪一般,它终于狠下心来,想要脱离恶魔皮肤凝成的躯壳,但那皮肤太过坚硬,他根本无法破坏它。
第一缕阳光驱散了黑暗的阴影,戴默尔霎时凝固不动,仿佛僵硬的石像,几秒钟之后,他的躯体化作火星,又在空气中化作灰烬,在温煦的阳光下,他彻底消失不见了。
面具长长呼出一口气,动动身子骨,晃晃脑袋,双眼发直,恢复出平时疯子般的神态,开始朝来路走去。
绿面纱忍不住说道:“你。。。这都是你计划好的吗?”
面具吓了一跳,他抬起头,喃喃想道:“在下未曾想的如此深远,绿面具女士。”
绿面具半点都不信,可她无法看破面具此刻的心思,她怒道:“你动了什么手脚?为什么你对我而言。。。。你有什么事瞒着我!”
面具露出担惊受怕的模样,他嚷道:“你血口喷人!绿面具女士!在下对女士何尝有过二心?在下整个身心都是女士的。。”
绿面具沉住气,说道:“那么,你倒是告诉我,你什么时候学会吸收山谷中的魔力的?”
面具面露喜色,抚掌笑道:“在下能吸收魔力?呜呼,在下自己怎能不知?如若真是如此,真乃天大之喜,妙哉,妙哉。”
绿面具咬牙说道:“那你又是何时学会召唤魔虫的?”
面具面露羞涩,说道:“在下何尝召唤过魔虫?只是这魔虫觊觎在下身子,想要与在下交·合。。。。”
绿面具再也忍耐不住,她发出一道神经干扰素,顿时令面具浑身剧痛,面具哇哇惨叫,在地上如狗一般打滚,绿面具气呼呼的看着他,心里隐约涌起一股快·慰之情。
注释:
肢体变形:作茧自缚——斯密茨族系的长老可以剥去敌人身上的皮,让它成为自身肉·体的俘·虏。通常目标的体积不能太大,否则有失败的风险。
六十七 光明的复仇()
这残忍的女魔头,她想要用酷刑令我屈服,没错,她能够摧残我柔弱的娇·躯,但她不能够占有我纯洁的心。不,恰巧相反,在她的折磨下,我甚至产生了极大的快·感。
我想象着绿面具将我剥得赤·条·条的,用皮·鞭和蜡烛油一天二十四小时一千四百四十分钟八万六千四百秒的玷·污我着,鲜血与汁·液齐飞,眼泪与娇·喘共舞,那是何等美妙的。。。。
我的想法似乎招来大祸,在我记忆中,这是绿面具头一次发那么大脾气,她怒道:“你去死吧!”
痛苦顿时加倍,仿佛每一根神经都在被蛆虫咬啮,我再也撑不住了,哀嚎道:“饶命啊,饶命啊!”
她喊道:“告诉我实情!你刚刚做的一切!”
我抹着泪水,嗫嚅道:“我想了三套计划,第一套是招来虫子,第二套是劈开他的脑子,第三套是让太阳把他烤死,真的,就只有这么多!”
绿面具停止了折磨,她质疑道:“这和你说的话不符,听你的口气,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为第三套计划做铺垫。”
我喘着气,快步走开几步,趁着阳光还没照过来,赶紧拖住那个陷入睡眠中的莫比扎,将他塞入另一个雪堆之中。
当我做完这一切,我答道:“那不过是在下装模作样,口头逞能罢了。在下即便再如何聪慧机灵,见识不凡,深谋远虑,随机应变,又如何能想得如此深远?”
绿面具又问:“那只肉堆穿刺者。。。。就是你口中的金字塔魔虫,你是如何召唤它的?”
我答道:“在下也不过是冒险一试罢了,之前在下消去气息之时,曾引来两只无·耻虫子在我脑袋上颠·鸾倒·凤,寻幽探秘,在下由此猜测,这通常隐去信息素之法,对于这些虫子而言,反而容易催·情促·欢,于是在下将这脑电波扩散出去,果然将这只虫子招来。”
说起那只虫子,绿面具似乎心生怜悯,她说:“它也许还活着。”
我顺着她的指引,找到那只“肉堆穿刺者”,它的躯干支离破碎,肢干则在寒风中微微颤动,它本来看上去就挺恶心的,此刻更是变本加厉的丑恶。
绿面具说:“你将手指转化为紫藤钟的吸管,注入魔力,可以与它取得协同,这些虫子。。。它们在恒雪山中复原的很快,只要它们没死,与这儿的魔力网相连,这样的伤势,大约大半天就能行动自如了。“
我陪笑道:“在下无知,不知该如何转化手指。。。。”
绿面具生气的说:“别耍滑头,让你做就做!”
我无限悲哀,叹了口气,将手指变化成吸管模样,将体内储存的魔力引导入魔虫身上的一个洞口(顺便一提,我将魔力储存在阑尾的所在,我在那儿造了个肉囊,这确实是我从这些怪虫身上学得的本事),我手指发颤,认为这个洞也许正是它的肛·门,或者更糟糕的是,它也许是这只雌性虫子的。。。。。
我脑袋一蒙,眼前金星乱冒,只听绿面具叫道:“我让你救它,不是让你胡思乱想!”
魔虫获得魔力的帮助,居然支撑着站了起来,它身上的肉堆中探出一对复眼,朝我打量一番,发出微弱的叫声,随后又趴在地上不动了。
但我能听见它似乎在呼吸,它体内的血液。。。或者无论是什么体·液又畅快的流动起来,看来绿面具说的没错,我确实把它救活了。
绿面具松了口气,说:“你做的。。。不错,面具。我已经耽搁了太久,现在必须再度集中精神,记住,不要试图隐瞒我任何事,我们是一体同心的,你明白吗?我们谁也离不开谁。”
她不久前才说我们之间并无友情,可现在说的好像我们是连体婴儿一样,正所谓人嘴两张皮,女人的反复无常,由此可见一斑。。。。
绿面具哼了一声,我心惊肉跳,立即闭上嘴巴。随后我隐约察觉到她再度进入了休眠。
我回到玛格丽塔所在的雪堆旁,她现在仍未苏醒,恐怕会一直从黎明睡到天黑。我本打算就此离去,但仔细想想,与她呆在一块儿,至少算有了个靠山,就算她只是个医生,但她好歹是个大妖魔,遇上危险,自然有克敌制胜的手段,可比我这样瞎折腾要靠谱许多。
况且,她算是欠了我两个人情,我虽然宽宏大量,仁义豪侠,胸无城府,绝非斤斤计较的小人,但也无论如何不能忘了这些人情债,事实上,我恨不得现在就把她摇醒,让她对我感恩戴德。
但太阳已经照在脑袋上,她若是爬出雪堆,就是死路一条,我无奈的看着天空,只好苦苦忍耐。
。。。。。
夜晚,我从周围的树木上找来一大堆木柴,榨干水分,点了一堆火。这倒不是因为我感到寒冷,而是因为这么做很有温馨的氛围。
玛格丽特与莫比扎同时醒来,伸手推开雪堆,莫比扎一看见我,神情凶恶,充满敌意,而玛格丽特一见到他,立即跳了起来,拉住他的衣领,在莫比扎的惊呼声中,将他高高举起。
她怒不可遏的喊道:“我现在就杀了你!恶魔的走狗!”
莫比扎立即大声求饶道:“我什么都没做,饶命!女士,慈悲慈悲吧。”
玛格丽特从长袍下抽出一柄刀刃,额头上的眼睛紫光闪现,刀刃上虎地一声,燃起一团烈焰,相比之下,我那堆篝火看上去就像火星一样安全。
她嘶吼道:“你的主人呢?让他出来见我!”
莫比扎嚷道:“我不知道!你看看我,女士,我的腿已经被他烧断了。”
玛格丽特低头看看,眼中忽然闪过些许怜悯,她将他扔在地上,转过头来,三只眼睛同时朝我注视,我下意识的有些害怕,但很快觉得不对,哪有债主害怕欠债的?于是我挺起胸膛,微笑道:“玛格丽特女士。。。。。”
她一下子抱住我,柔声说:“叫我玛格丽特吧,你叫什么名字?我的恩人?告诉我你的名字,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兄弟了。”
我有些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