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忽然用英语喊道:“如果您放我们离开这里前往峡谷,我们也许会帮您一个大忙,中将。”
罗德里格斯转过面孔,阴沉的看着我,他说:“你在开什么玩笑?”
我说:“也许我们可以帮您找到您在和爱国者之鹰争夺的东西。”
罗德里格斯神情骤变,他紧张的说:“你在说什么胡话?我们并没有在找什么东西。。。。“
我说这话时纯粹是脑中的灵光一闪,但现在这念头渐渐清晰起来,就像我在胡乱搭建乐高积木一样,等我忙活完,我发现已经完成了一件杰作。
我说:“也许在两到三天之前,有一些不明飞行物降落到了恒雪山的丛林之中,您认出了这些东西的外形,也意识到它们的价值,因此您迫切的想要得到它们,我说的对吗?尊敬的中将?”
中将抽出手枪,对准我的脑门,他吼道:“你果然是爱国者之鹰的间谍!”
我说:“不,并非如此。我只不过是根据常理做出的推测。您打听到爱国者之鹰也在找它,于是您必须让爱国者之鹰抽不出人手来做这件事,您想到了破坏他们辖区治安的法子,而他们也反过来用这招对付您。现在你们双方都被绑住了手脚,我说的对吗?如果您果真再找那些外骨骼装甲,我们可以替您。。。。”
中将听我说出“外骨骼装甲”五个字,脸上表情顿时如石像般凝固住了,他犹豫了很久,放下了手枪,问:“你还知道了些什么?”
“我们知道的比您多得多,中将,我们知道那几件装甲的驾驶者是什么人,我们甚至知道他们的弱点,因为我们与他们交过手,我们正是追踪他们来到这儿的,因为我们计划逮捕他们。”
海尔辛与海德惊讶异常的看着我,又用同样的目光看着态度渐渐软化的中将,他们弄不清我是怎么知道这一切的。
我的推论毫无根据,大多数是生拉硬套编造的理由,但天马行空的想象力与灵感往往是区分天才与凡人的重要区别,很多时候,我们必须先有理论,随后再寻找证据,即使栽赃嫁祸,也比什么都不做要强。
中将小声叹气,指示下属收回武器,他说:“我不能相信你,有可能你正是为装甲而来的,我如何能确信。。。。你不会直接将装甲带走?”
他对这些装甲简直着了魔,可见在黑色骄阳内部,这些装甲也相当罕见,他的麾下恐怕没有“黑血屠夫”的编队。
我说:“您应该了解这些装甲的特性,我们并非血族,因而无法对这些装甲操控自如。即使这些装甲完好无损,我们也没法驾驶它们逃离此地。”
他点点头,说:“海德教授,您必须留在这里,但您的这些助手可以外出帮你取回设施,同时必须帮助我找到装甲,我会派一支二十人的连队协助你们,外加一辆五十吨的翻山兽用来搬运货物。”
这前倨后恭的老狐狸,他先前还说身边抽调不出人手,现在却凭空变出来二十位士兵,我们其实彼此都心知肚明,那并非协助者,而是一群讨人厌的监军。
海德教授愣了半天,为难的说:“我别无选择,好吧,我同意您的要求,中将。”
中将笑了起来,他态度忽然变得和蔼可亲,伸出大手,对我说道:“你叫什么名字?这位本国的赏金猎人。”
我与他握了握手,笑着说:“我叫面具,您呢?中将?”
他眼中闪过一丝怒气,但他显示出了完美的城府,说道:“我叫罗德里格斯·巴度,面具先生,如果您真的将装甲交到我手上,我也许会付您一笔不小的佣金,我们都从事这样的工作,应该彼此谅解。”
他于是向我们讲述了发现这些装甲的情况。
最初是三天前的晚上,两艘外骨骼装甲以时速三百公里的高速飞过天空,在丛林中迫降,当时正值猴子鬼虫暴虐的发狂期,黑色骄阳的高清监视摄像头虽然取得了这两具小型外骨骼装甲的照片,但却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它们消失在茫茫野外。
正如我所预料的那样,罗德里格斯开始与爱国者之鹰的爱德华勾心斗角,互相使绊,结果弄得双方都束手束脚。
就在前天晚上,在那两家外骨骼装甲呼啸而过的二十小时之后,另外一架残破的装甲也腾空飞过,时速大约在两百公里左右,这定然是笛莎所乘坐的外骨骼。不巧的是,两个佣兵头子依旧同时深陷在虫子的猛攻之中,对此自然无可奈何。
根据他提供的大致资料,我们可以将搜寻装甲的范围大致定位在此地西北面大约十公里之外的地方,碰巧的是,那与自由女神峡谷非常接近。
罗德里格斯忽然变得彬彬有礼起来,他说道:”诸位远道而来,肯定身心疲倦,也许你们应该回潜艇好好睡个午觉,请在下午三点准时在港口的西北门口与我的下属碰头,召开出发前的最后部署会议,希望届时我们不会遇上不幸的虫灾,也希望你们一切顺利。”
说着,他挥了挥手,让士兵将我们请出了他的办公室。
在返回途中,海德教授忽然兴奋的问我:“特斯拉的外骨骼装甲是由血族体内的魔力驱动的?他真的发现了魔血与电能转化方程式?”他似乎知道特斯拉发明装甲的事,但并不明白其中细节。
我和无策齐声说道:“没错。”我们本来答应替特斯拉保密,但这老疯子把我们害得不浅,我们当然不会遵守与他的约定。
海德教授似乎有些黯然,他嘟囔道:“这阴魂不散的吸血鬼疯子,他似乎总有办法压过我一头。但这一次,如果我的发现能够变为现实,他永远也不可能超过我的成就。”他这么说着,眼神又变得充满了希望。
十七 鬼虫的暴动()
这儿虽然靠近雪山,但在春季时候,气候宜人,暖风融融,潜艇上那群凡人乘客兴致大好,精力充沛的在木遥城镇中四处走动,似乎一点儿也不怕城里的骚乱。如果他们知道城外那些猛兽般虫子的灾难,肯定哭着喊着想要逃走。
我问无策:“宋月小姐呢?”
无策高兴的说:“我可算甩掉她了,她哭骂我无情无义,现在可能又和安家修先生复合了。”
我怒道:“好啊,你小子吃干抹净,什么便宜都占了,就像这么甩甩管子走人?你对得起人家黄花大闺女么?”
无策面无表情的喊道:“她?黄花大闺女?哈哈?”
我惊恐的后退三步,用迷茫的眼神看着他,用戏剧性的嗓音大声道:“你这禽·兽!你已经不是我认识的那个无策了,你也不想想当初是谁把你带上道的?”
无策笑道:“别矫情啦,正事来啦。”
那辆越野卡车停在我们面前,海尔辛与海德教授说了会儿话,海德教授将他实验设施的位置和装置模样详详细细的告诉了他,又在海尔辛手机上装了个应用,说这应用可以指引他定位目标。
随后海尔辛便带着他家族的十位骑士上了车,我们紧跟着他也钻了进去。海德教授仍不放心,便随着他一道上了车,不停嘱咐些细节。
卡车载着我们一路慢行,缓缓通过便·秘一般拥挤的街道,穿过简陋异常的金属板房屋,大约过了半个小时,车子停下,我们下了车。
我见到一面大约八米高的围墙隔离了城镇与外面的丛林,围墙是用巨木与厚金属杂物混合搭建而成的,将整个港口挡在后头,在围墙上有一圈像模像样的木头支架和走道,还有哨塔与炮台,大约五十多位黑色骄阳的士兵在走道上无所事事的走来走去,不时用枪械指着下方哈哈大笑,不知在笑些什么。
除了士兵之外,还有些重型加特林机枪和固定机架式电磁炮,涂上黑色骄阳的漆黑色,仿佛龙牙虎爪一般威风凛凛,覆盖了至少前方五百米的范围,威慑着任何胆敢来犯的敌人,当然那些猴子鬼虫大概不知道害怕。
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我兴冲冲的沿着楼梯爬上围墙上的楼道,朝围墙外的世界看去,我见到茂密的丛林仿佛无休止的延伸出去,将北方的木遥市集遮挡的不见踪影。围墙与丛林之间大概隔着一百米的距离,这当中是一块宽敞的平地,我能清楚的见到一些鬼头鬼脑的怪物正在暴躁的四处跑动。
它们大约有一米五那么高,脑袋像是蠕虫的头,没有五官,在头顶处裂开一道口子,这是它们的嘴巴,大部分时间都张的大大的,露出其中锋锐细小的牙齿,确实像阴·茎一般。身躯部分则是人形,灰灰的,瘦得吓人,披着薄薄的虫鳞,没有见到生·殖·器·官。
我用英语问一位士兵:“这就是猴子鬼虫么?”
士兵见我的同伴正和中将站在一块儿,不知我的来头,但面露肃然之色,答道:“没错,先生,一群没脑子的怪物。”
它们数量零星,目前看来造不成任何威胁。
我听见一声隆隆巨响,见到一辆五米高、六米长的重型翻山兽越野车迈着沉重的步伐走了过来,它比我们之前在艾伦堡之外乘坐过的翻山兽要庞大一些,外表要更为粗狂与强硬,它漆成黑色骄阳的颜色,看上去像是黑色的恐龙一般。
海尔辛在下方喊道:“面具,上车吧,我们出发。”
我正想答应,忽然间,我大声惨叫,一股剧烈的头痛几乎将我脑袋撕裂,我保持镇定,试图用语言隔离疼痛,并找出原因,但我听见绿面具轻声说:“好好休息一会儿吧,面具,这次旅途并不属于你。”
我感到她散发出一股强烈的脑电波,似乎与整个丛林上空的某个魔力网络连接起来,她成了其中一个不显眼的节点,但借助这个网络,她身上的魔力急速增加,以至于她顷刻间拥有了厄夜使者般强大的精神力。
紧接着,她似乎将注意力扩散出去,我感到她提升了在这个网络中的权限,虽然依旧仅仅是这庞大网络中的九牛一毛,但她已经达到她的目的了。
她朝那些猴子鬼虫发出了指令。
我目光迷离,抱住脑袋,颤抖的蜷缩在围墙上,听觉几乎被完全终止。我模模糊糊的见到无策与海尔辛焦急冲我大喊,却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顷刻间,我见到身边的士兵变得异常紧张,他们举起枪械,开始疯狂的朝下方扫射。而那些炮手也手忙脚乱的转动炮台,将炮火倾泻而下。
我支撑着爬了起来,想要看看下面发生了什么,我见到一只猴子鬼虫以惊人的速度朝我飞了过来,它那狰狞而可怖的脑袋正在如毒蛇般不停扭动,我大喊一声,想要挥动手掌,但绿面具制止了我的行动。
鬼虫抱住我,一口咬上了我的脖子,伤处一片麻木,但我见到我的皮肤上长出了触目惊心的绿色苔藓,苔藓很快就覆盖了我的左半边身子,我僵硬的摔倒在地,见到那虫子被我身旁的士兵一枪打爆了脑袋。
绿面具歉然说:“面具,休息吧,你做的很好,从现在开始,我会暂时代替你行动。”
我的意识退居幕后,绿面具操纵了我的身躯,我于是感觉到了她向这些虫子发出的命令。
她非常聪明,简直像是最具想象力的军事家。
她可以操纵这周围一公里范围内的一千只猴子鬼虫,这是她能力的极限,但她很好的利用了自己的魔力。
她让这些平时呆头呆脑的猴子鬼虫有序的分成十队,从各个方向进攻城墙。这些虫子拥有出众的力量与敏捷,她让虫子将自己的同伴如炮弹般抛上围墙,或者用利齿咬断细树,充当临时的梯子,让鬼虫们爬了上来。
虚虚实实,声东击西,暗度陈仓,时分时合。这些士兵习惯了平时鬼虫们毫无章法的猛冲,如何能料到它们突然间变得神出鬼没,进退如神?在战争开始的时候,城墙上并无指挥官,士兵们只顾着不停开火,但很快就被虫子们登上了墙头,虫子们咬伤士兵,抢过枪械,学着士兵的模样开火射击,虽然毫无准头,但却引起了更大的恐慌和混乱。
我潜意识中绝望的喊道:“你想要做什么?”
绿面具说:“这不过是一场游戏,一场报复。”
我惊恐的喊:“什么游戏?报复谁?”
绿面具说:“我的游戏,报复这儿的一切。让我好好发泄吧,面具,我已经压抑了上千年了。”
猴子鬼虫面对枪械的时候曾经束手无策,但此时一旦近身肉搏,它们的敏捷与尖爪、鲁莽与凶残就发挥出了令人惊恐的威力。只要士兵被鬼虫咬上一口,立即会感染那些青苔病菌,如石头人般躺倒在地。鬼虫们越来越多的出现在围墙上,如乌云,如波涛,如毒雾,如洛基的诅咒,顷刻间将城墙上三十位士兵一一放倒在地。
我确信他们并没有死亡,仅仅只是摔倒在地而已,而那些鬼虫并没有杀人的意图,它们只是如同恶作剧般扑了上来,将士兵咬伤,随后抢夺枪械随意玩耍。
我见到海尔辛的雷电如光蛇般在鬼虫的海洋中穿梭,我见到无策以飞鸟般的灵巧杀死任何靠近他的鬼虫,海尔辛身旁的骑士同僚们同样英勇,他们一个个都用神力进行防御,在敌人惊涛骇浪般的攻势下如碣石般苦撑不倒。
鬼虫的利牙咬向其中一位女骑士,她投掷出一枚砝码大小的金色小锤,它的威力如散弹枪一样,霎时击碎了鬼虫的头颅,但在这个瞬间,她身上的护盾变得淡薄,另外一只鬼虫从她身后掩来,咬住了她的手臂,在短短两秒钟内,她的身体被青苔状菌类覆盖住了。
海尔辛大喊道:“瑞米!”他奋力逐开身旁的鬼虫,想要朝瑞米的方向跑去,但鬼虫如同训练有素的士兵那样看破了他的意图,反而设下圈套,将海尔辛团团围住。海尔辛将闪电附在一柄铁锤上,如风一般挥舞兵刃,但却步履艰难,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极大的努力。
无策如幻影般出现在瑞米身边,将她扶了起来,无策喊道:“你受伤了吗?女士?”
瑞米惊慌的说:“我很好,但我一点儿也动不了啦。”
绿面具仅仅操纵鬼虫散播这些麻痹神经的青苔细菌,并没有杀人的意图。她到底有什么盘算?我无法更进一步了解她的想法。但当时的我已经隐隐察觉到,那似乎是一个极其深远的阴谋。
在绿面具巧妙的布局下,无策与海尔辛的注意力全被吸引,海德教授与罗德里格斯中将身边的士兵几乎在刹那间被鬼虫们放倒,他们两人骇然惨叫,转身想要逃跑,被从两旁绕过来的鬼虫逮个正着,结果各自被鬼虫咬住了肩膀,令人作呕的青苔一下子覆盖了他们全身。
见到这一幕,绿面具微笑了起来,她减弱了对鬼虫们的控制,于是它们再度变得暴躁而愚蠢,随着增援部队不断赶到,情势渐渐扭转,鬼虫们盲目的追逐着挪动的目标,更有不少傻乎乎的扑向金属的大门,似乎想要将外面的同伴放入围墙内,这让它们成了不折不扣的活靶子。
战斗持续了大约两个小时,鬼虫们的暴动被彻底抑制住了。
十八 绿色的少女()
无策绕开鬼虫的残臂断肢,焦急的将我扶了起来,他喊道:“面具,面具!你还好吗?”
绿面具代替我说:“我只是神经麻痹,但生命并无大碍。”
无策看了看我的伤口,忧心忡忡的说:“这是我见过的最恶心的伤口和症状。”
黑色骄阳的护卫队将海德教授与罗德里格斯中将抬上支架,罗德里格斯痛骂道:“这些狗·娘·养的虫子,真他·妈的要命。海德,你怎么样?”
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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