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不闻还特别强调:“一分材料出一分货,十分材料出十分货,没有材料便不出货。我们不是读书的人,我们只是上穷碧落下黄泉,动手动脚找东西!”
最后,严不闻嚯地站起,振臂高呼,颇有领袖风范:“把些传统的或自造的“仁义礼智”和其他主观,同历史学和语言学混在一气的人,绝对不是我们的同志!”
“要把历史学语言学建设得和生物学地质学等同样,乃是我们的同志!”
“我们要科学的东方学之正统在中华!”
很快会上指定了三组考察范围,前期用自己的金钱铺路,为一组找到故宫流出的档案资料,指定了汉简和敦煌材料的研究范围;第三组则划定了安阳与洛阳的调查范围,其中殷墟和龙山为重点。二组的语言调查工作也相应地开展。
其中李济最为开心,考古就是自己的本命,现在严不闻一系列标准制定下来,和他设想的非常接近,不过李济也很担心,对于这个辉煌的发展前景,富有理性和科学观念的李济警告道:“口号是喊响了,热忱是鼓起来了,如何实行?若是这进一步的问题不能圆满解决,口号止于口号,热忱总归是要消散的。”毕竟雷声大雨点小的事情多了,不过很快李济的疑虑彻底被打消,严不闻之前未来北京之际已经富有远见卓识的安排人悄悄赶往安阳殷墟,开始收集甲骨。
此人也是傅斯年介绍,是中山大学副教授,也是现在的史语所通信员,董作宾。
开完会后,各组都有了自己的任务,开始着手安排前期工作。严不闻也松了口气,出了校舍的大门,严不闻才长笑一声,傅斯年的这篇《旨趣》,着实是洗脑的最高深的文章,还好自己记得,不然史语所开张大会上还真不能震慑住三大导师
李济也在回忆中说道:“以历史语言研究所为大本营在中华建筑“科学的东方学正统“,这一号召是具有高度的鼓舞性的;举起这面大旗领首向前进的第一人,是年富力强的严不闻;那时他的年龄恰过二十不久,意气丰盛,精神饱满,浑身都是活力;不但具有雄厚的国学根柢,对于欧洲近代发展的历史学语言学、心理学哲学以及科学史都有彻底的认识,他是这一运动理想的领导人。他唤醒了中华学者最高的民族意识,在很短的时间内聚集了不少的能运用现代学术工具的中年及少年学者。”
李济这番言论也间接证明,史语所成立之后严不闻因为出众的学识和强大的组织能力,受到学术界普遍的尊重和敬佩。
严不闻要是知道李济这评价,只能是笑嘻嘻:“谬赞,谬赞。”这番言论本来李济是夸赞傅斯年的,现在傅斯年的活全让严不闻给干了,所以李济自然开始夸赞严不闻。傅斯年这个民国政坛文坛大鳄,现在已经成为严不闻前进的一块踏步。
很快陈、赵、李辞掉了清华所有的职位,专心待在史语所研究,这也让清华瞬间光辉暗淡不少,如果不是王国维和梁启超在,恐怕已经比不过北大了。这也让很多人好奇,这史语所到底是什么,能让三大导师无条件加入,还有史语所的领导者严不闻是谁,难道是上次演讲中途走掉的那位。不过很快大家都知道了,是个年轻的人,年轻的有点不像话,才二十出头,不过浑身散发出的魄力无人能及。
在清华、在北大的演讲,让人了解到其筹备史语所的初衷,同样严不闻自然而言也被人冠之大师的名头,只要是提到清华北大的名流大师,提到陈、赵、李原清华导师,提到王国维、梁启超两位文学巨匠,必然会有人提到新近成立的史语所,以及史语所的筹备人严不闻,严大师!
如果说之前人知道严不闻还是通过兴隆报社旗下的各种报纸,杂志。现在知道严不闻都是因为严不闻的学识和魄力,以及深谋远虑,探索中华瑰宝!
第五十五章 返程()
处理好史语所的事情,严不闻就准备准备启程返回上海,与朵朵约定好的时间也快到了。同样严不闻也已经写一封信邮寄给了阮玲玉,很快收到回信,不过言辞非常生气,质问严不闻为什么到这时候才回信,自己都自己先回去了。于是两人约定好在天津火车站汇合,不久后在四月十三号,严不闻来到天津车站,找寻了一会后,发现阮玲玉安静地坐在车站里面一处等候席上。
严不闻走了过去,坐在阮玲玉旁边,笑着看向她,阮玲玉的装扮已经和去年学生的装扮很不同,学生时候或许穿着校服,显得稚嫩。现在则穿着一身黑色的风衣,头发挽起来,画着淡妆,耳朵佩戴有精美的耳环,手上穿着黑色的蕾丝手套以及珍珠手环,高跟鞋则是很有节奏的在地面上踏着,好像是心中哼唱着有节奏的音乐。阮玲玉现在年纪也不大,虚岁十八,实岁才十六,按理来说非常小,但经过打扮的原因,看上去成熟了很多。
成熟对女人并不是什么好事,看上去年纪稍显大也不是什么好事。不过对阮玲玉则不存在,她看上去反而有一种特殊的女人味,或许卸掉妆她还是个女孩子,但现在则可以把她当成女人来看待。
“美女,去哪?顺路的话,能一块走吗?”严不闻笑道。
“我哪也不去,就待在这,我也走累了,我想在这歇会。”阮玲玉置气道,之前自己好心好意写了两封信过去,不仅一封信没回来,还是等了将近一个月才收到一封问自己回不回去的信,真的是没有教养,收到信不回的吗?
“哎,你干什么?”阮玲玉惊诧道,但严不闻已经不顾她同意,直接擅自抱起她,而这时候火车也已经进站,严不闻抱着阮玲玉直接上了车。
严不闻包下的火车包间,非常豪华舒适,但只是相对而言,对于这个年代,有这么一处独处的地方已经是很难得,包间有四张床,也就是两张上下铺,有桌子,椅子,以及梳洗的卫生间等等,地方大约有个三四十平,对于两个人完全是足够了。
阮玲玉对严不闻的霸道很是生气,吃饭的时候也不理会,等吃完饭,阮玲玉一个人躺在床上看着报纸,而严不闻也是一人躺在床上看着书。
终于阮玲玉忍受不住了,将报纸合上,问道:“你还没告诉我,你为什么不回信呢,我给你写了两封,你一封都没回。”
严不闻忽然想起来是有这回事,但自己不知道内容只能认为是平常的问候,于是回了一封并没有提到阮玲玉前两封提到的事情,所以阮玲玉自然认为严不闻并没有看。所以现在,严不闻将书合上,起来,做到阮玲玉旁边,一时间因为地方的狭隘,阮玲玉反而有点紧张了。
严不闻想到:“这件事还得从你在天津跟我生气分别的时候说起……”
严不闻将自己在北京遇到的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阮玲玉听完后非常震惊:“还有这种事?”
“千真万确,我也是花了很大功夫才搞定那位鬼手王七,除非政府倒台,不然他可能一辈子都在牢房里出不来了。”
“那个叫于碗的女孩,漂亮吗?”阮玲玉忽然问道。
阮玲玉将严不闻扑倒,跨在身上,姿势显得无比暧昧,严不闻想了一下道:“长得像个男孩子一样。”
“真的?”
“真的。”
阮玲玉抿嘴一笑,然后将自己内穿的线衣脱下,露出了里面肉色的线衣,同样也将她的身材衬托的无比曼妙,而同样阮玲玉的手指也已经放在了严不闻的腰带扣子上,然后悄悄在严不闻耳边道:“我不想让自己有遗憾,所以我要主动一点……”
严不闻扶住阮玲玉的腰,心想:这在火车上,能算得上车(禁)震吗?
“你对于我,还有你家的小姑娘,还有你的未婚妻朵朵是怎么个想法?能说说吗。”
严不闻看着阮玲玉,她的样貌,让严不闻想到以前的女友夏丹,这种感觉非常不妙,因为两人不是同一人,所以严不闻需要有一种新的看法来看待阮玲玉:“很多时候,身不由己,朵朵就是最大的牺牲品;很多时候做不下狠心的决断,小蓉也成了牺牲品。”
“那我?也是你的牺牲品?还有你这人到底喜欢什么?”
“以前我还挺淡薄名利,现在我想要的就是名利双收,还有你,我内心最爱的……就是你!”
阮玲玉听到严不闻这话,瞬间沦陷,咬着嘴唇,咒怨道:“满嘴胡话,信谁的也不能相信你。”
这是严不闻的心声,很多时候自己被束缚住,但来到这个年代,不与几个女孩维持良好的关系,是不是让自己显得太高尚了?自己本不是高尚的人,也不应该是淡泊名利的人。
……
“前面打起来了。”
“谁打谁?”
“不知道,前面一座桥被炸断了,现在只能下车步行,火车是没法走了。”
三天后的大早,火车来到蚌埠以南几十公里处,遇到一处断桥,火车被迫停下,前方枪声震天动地,不过一会后,就没了声响,列车长让一人举着五色旗在前面探探路,看看究竟是什么情况,因为现在这片地区还是孙传芳说了算,所以也就不拿青白旗给自己找麻烦了。驶往南北的火车现在都一个德行,车上必备五色旗和青白旗,到哪个地方就挂哪个地方的旗帜,已经成了不言而喻的规定。
“为什么是我啊。”一个列车乘务员抱怨一声,就被列车长一脚踢下车。
“让你去,你就去,废话怎么这么多。”
“你怕死,我不怕死啊。”乘务员抱怨一声,就高举着五色旗往前探索情况。而此时列车上的乘客们都惊吓的不能自已,一个个都想把头伸出窗外看看究竟是什么情况,但又怕被流弹一枪爆了头,所以就与乌龟一样,在缩与不缩来回磨蹭,最终决定还是缩,而且这是公家的火车,没那么容易被挟持。
第五十六章 想办法怎么离开()
“怎么了?”阮玲玉披着风衣站在窗口往外看着,此时外面的嘈杂声不绝于耳,而且火车停靠下来,肯定是前方发生什么事了。四月份的天气,北京还很冷而往南方走了这么长的距离,天气已经暖和了很多,等到了蚌埠,也就不需要穿那么多衣服,现在过了蚌埠又往南几十公里,天可以说的上很舒适了,于是严不闻只是西装里面穿了一层薄薄的线衣,而阮玲玉也同样。
严不闻打开自己这节车厢的门,就看到外面人很焦急的四处讨论,于是严不闻特地去打听过了后,才回来。
“前面打起来了,不知道是谁打谁,已经有人去探查情况了,前面军队后撤的时候将桥炸断了,火车已经过不去了。”严不闻回来到,然后让阮玲玉赶紧收拾东西,此地不宜久留。刚才已经侧面了解到,加上自己的推断,估计撤退的是孙传芳的部队,而且他们的部队就在火车周围,保不准火车上的人会遭殃。
“收拾东西?我们去哪?”阮玲玉一边听着严不闻的,收拾自己的东西,一边问道。
“想办法回南京,到了南京就安全了。”严不闻道,南京现在已经被革命军占领,孙传芳的人已经被迫往北撤退,所以而言南京是个很安全的地方,等到了南京,估计南京前往上海的铁路也修复的差不多,他们就可以直接去上海了。
“好。”阮玲玉很听话的回答,严不闻现在就是她的一切,至少回到上海前是,所以现在的她只需要听和做就行了。
等严不闻、阮玲玉收拾好一切的时候,列车长忽然开门进来,一进来见到严不闻和阮玲玉两个人都收拾好了东西,于是列车长慌忙之中赶紧劝道:“两位不要惊慌,刚才我派人出去打探了一下,只是孙大帅撤退的部队,我们受到北洋政府管辖,孙大帅的部队不会为难我们的。而且俗话说的好,打仗归打仗,我们这火车交通就算是革命军来了也不敢为难的。所以两位好好耐心在这等着,我们已经致电南京同事,加快安排车辆从南京赶来,将你们接走。”
“哦,将我们接走?”
列车长道:“不错,南京车辆有限,只能暂时安排将豪华包间的乘客接走,剩下的如果路况实在修复不了,将返回天津。”
严不闻问道:“我们现在在哪?”
列车长道:“在离蚌埠五十公里的定远县周边。”
从南京撤逃的孙军,恐怕会直接退入定远县内,以此为割据点,对抗革命军。
列车长通知完,就前往下一个车厢,阮玲玉问道:“我们还走吗?”
严不闻深思熟虑了一番:“走,从南京到定远的车,光来就得要一整天,现在是下午两点,恐怕到明天下午两点的时候,他们都不一定能过来,而这节火车不能总停靠在这,就算溃逃的孙军不对我们有所想法,四周出现的土匪也难保不动心,硬要是停靠在这的话,只会当成活靶子,所以我们就算去定远县也不能干在这等着,否则就是等死。”
定远县也不是完全之策,孙军撤进去后肯定要封锁全县,到时候再出来就麻烦了,最好的也是最不安全的打算就是不去定远在定远周边几个镇找一辆车从小路前往南京,一百多公里,快的话三四天就能到。
阮玲玉道:“我听你的。”
于是严不闻特地去找列车长告别:“定远县有我几个亲戚,我去那边暂住一段时间,感谢您的好意了。”列车长也是出于一片好心,既然严不闻这么说了,列车长只是叮嘱了一声:“安全。”之后就目送严不闻和阮玲玉下车了。而车上的其他人还在等,列车长也得到前面的具体路况,桥是彻底没修复的可能了,而且火车是单向的,只能将人带回定远县,然后安排另外的火车回到蚌埠,然后再转车前往南京,这也是综合考虑,列车长也否决了直接回天津的想法。
但安排这么多人去定远县也需要很多车辆,现在安排,最快也得明天早上才能到,同样这么多人全部进驻定远县的话,也得不少时间,一天肯定是有的。于是列车长权衡考虑了一下,告知列车乘员情况,在乘员的抱怨和惊恐中,大家暂时同意了这个想法,不过今天晚上,这辆火车可就要在荒郊野外下度过了。
这可是土匪的菜,列车长为了防止土匪劫掠,只能安排乘务员夜里守着,而且内心祈祷,晚上千万别打起来,打起来也别打到他们这来。
就在火车上人心惊胆战,内心发慌祈祷今晚别出事的时候,严不闻和阮玲玉两人已经来到了不远处的一座集镇,说是集镇,但大小就给村差不多,里面也没多少户人口,街上也仅有一家小饭馆和一家住宿的地方。而因为战乱波及的影响,才下午三点多钟,镇上所有门户都已经关闭。
“我们就在这?”阮玲玉看着这镇上,连个像模像样的围墙都没有,还不如火车上安全。而且更让阮玲玉诧异的是,镇上最好的房子是砖头起的,这样的房屋只占十之一二,剩下的都是用泥土垒起来,上面加盖稻草的,这样的房子别说人了,就连风都有可能吹倒。不过显然阮玲玉小瞧这处房屋的受力了,基本上只要不地震和强风,是不会倒的,这就是农村建筑学家的智慧,当然现在不是跟阮玲玉扯这些的时候。
严不闻将阮玲玉拉到镇口,镇在一处高点,从这里可以隐约看到下方裸露的火车部位。严不闻指着道:“那边处于低点,而四处山清水秀,正是容易出土匪的地方。不知道他们到底被多少人盯上了,所以我们才要走。”
“你不提醒他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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