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之云立掌握的情报技术,更为先进。所以我们在他之前找到了你,不过一直没有叨扰。”
“哦?”严不闻诧异,自己这段时间一直深居简出,出门之前都四处观察,始终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之人。或许自己被自己主导的印象所误导,以为执行地下任务的人,总是不停贼眉鼠眼的看着自己,实际上他们要圆滑很多。
“这也是为了不暴露我们,之后云立自然也探查到你的行踪。不过我们的人一路将他引到到了错误的方向,以至于现在都一个多月都没有反应过来。”方珏接着道,“我们一直在散布线索,而他们也一直跟在我们后面绕圈子,以至于今天完全落入我们的全套,结果,云立自己成立的情报机构被一锅端。”
“戴成失去了眼睛和耳朵,整个上海的事情他已经把控不了了,而不闻兄,你也安全了。”
严不闻拱手道:“这我得感谢方兄,若不是你,怕以我这种反侦察的水平,这条命还不够死的。”
方珏笑了笑:“不闻兄不必如此妄自菲薄。”
“不过我还是得提醒一句,今天之后,不闻兄得出去避避风头。云立死亡之事今晚就会传到戴成处,到时候戴成或者成立一个情报局,或者直接什么都不管,出动大量人手,这种力战,我们阻止不了。所以为了安全,不闻兄,尽快走,我们会掩护不闻兄的行踪,等过完年,我们就该攻破上海,到时候会很欢迎不闻兄回来的。”
方珏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句句在理,严不闻也不能不走,到时候因为自己的优柔寡断害的就不是自己一个人。
严不闻点头道:“不出意外,明天动身。”
“那是最好。”
“先生,小姐那边已经准备好了,我们该下去了。”这时,门外有人敲门进来,于是几位女佣很快进来,再给严不闻最后收拾一下,该准备的东西准备好。头发也梳的锃光瓦亮,另一边,最重要的订婚戒指不能忘。一切准备妥当后,方珏在旁边笑着:“有钱人就是讲究。”
“如果我以后结婚了,一切从简,请几个好友舒舒服服喝上一顿就行了,哪像你们,订婚都搞的比结婚都隆重。”方珏打趣道,部队里面现在除了已经结婚的,单身的想结婚都得按照军衔排,起码得营长排长,会介绍一些参军的女军人,或者在政府里面介绍介绍。也就一个团几百个人点个篝火唱唱歌就送进洞房了,也就给一天洞房时间,种不下只能算你不行。
方珏家庭条件非常不错,叶清辉是上海老一辈商人。但方珏这种艰苦作风,保持的还很不错,完全没有一个富家公子哥的做派。
时间已到,严不闻和朵朵汇合,今天朵朵穿着一身洁白的婚纱,擦着淡妆,非常可爱迷人。与第一次见面时候的小女孩样貌,多了一份女人的妩媚,这几个月来,朵朵也长大了。
朵朵挽着严不闻的手,笑着:“我们下去吧,爸爸他们等了很久了。”
严不闻点点头,与朵朵相互挽着来到露台,看着下方大厅济济一堂的客人,笑着从楼下缓步而下,伴随着他们脚步的是一首非常祥和的古典音乐。众人都抬头看去,这对从楼上下来的新星。朵朵非常甜蜜的靠在严不闻旁边,这场订婚宴后,他就已经完全是属于她的了。
严不闻看过去,这次来参加自己订婚宴的还有不少认识的朋友。林渊、刘锡永、克拉福德那几位商界朋友,自家的以前老丈人陈国维,陈太太也都过来了。让严不闻诧异的是,小蓉也在,不过小蓉显然有点气愤,赌气不看严不闻这边。
随着牧师庄严的祷告,严不闻和朵朵互换订婚戒指,这场订婚宴也到这里达到了高(禁)潮。
……
“先生,你去哪?”一辆从上海驶往南京,随后从南京到达天津,最后到达北京的火车上,一位穿着旗袍,画着妆,年纪不是很大,却很漂亮的女孩问一位拎着一个小行李箱,正在拿着自己的号牌寻找座位的年轻男人。
年轻男人本来打算坐轮船去天津港口,可惜,现在海上不平静,好几艘轮船都停了,还是火车班次多点。
年轻男人看着年轻女孩,笑道:“你迟到了。”
年轻女孩也是才从火车站台上来,连忙反驳道:“不,我才没有迟到,我的东西已经放过去了,等你好长时间了。”
“真的?”年轻男人拎着包到了自己座位上,果然看见年轻女孩的包早已经放在上方的行李架上,然后回头一看,女孩得瑟的看着他:“你冤枉我了,道歉!”
年轻女孩严肃道。
年轻男人笑道:“道歉的不是我吧,应该是你,我订婚的时候你都没来,我还没向你问罪呢。”
年轻男人以为自己这句话无足轻重,但对女孩来说却已经伤到了她的心,她忍住眼泪,睁大着湿润如同雨后的天空的眼睛,强颜欢笑。年轻男人也笑着,两人面对面,像一对不认识的旅客,却似曾相识。
第一章 傲娇的乞丐()
大年过后,北京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股火药味,非常浓厚,这与各家拼命的放炮竹有关。大街上时不时看到一些卖糖人的,卖些小吃的,穿着厚重的大马褂,非常保暖。大年一过,北京的人也开始忙活了,上班的上班,做小生意的做小生意。路上人来人往,配合北京老式四合院以及各种胡同形成的街道,也是非常壮观。
“妈妈,这叔叔好可怜。”一位母亲拽着一个小孩路过的时候,看到路边上一群人,都是些难民、灾民跑到北京来要饭的,估计是老家粮食不饱收,只能通过要点钱度过灾荒年。北京的这些原住民,基本上手中都有点闲钱,所以偶尔也会施舍个一分两分,对这些要饭的来说,一分两分,可以买到不少香喷喷的大馒头,能对付好几天,简直要对施舍的人感恩戴德。
这群人当中有一个异类,与其他人不同的是,他有点白净,也不会要饭,只是放个帽子在自己面前,揣着袖子,安安静静坐在那,也不像其他要饭的,看到人就上来哭天喊地,哭爹喊娘。所以这群要饭的当中就数他没要道歉,这已经大半天了,他的帽子里只有一厘钱,也就是一个馒头的钱。
“嗯,要饭都不会要,当然也就没钱,去吧,给他一厘。”妈妈丢了个硬板,小孩屁颠颠的走过来。
小孩将钱丢到他的帽子里,笑道:“叔叔,给。”
那人抬头一看,看到小孩甜甜的笑容,心里面也暖暖的。然后笑着看这位小孩:“哦,一厘啊,打发要饭的哪。”
“叔叔不缺你这点钱,拿去买糖吃吧。”那人忽然站起来,小孩面前一黑,眼前这人身材比他而言,有点高大,遮挡住了阳光。那人将钱丢给小孩,顺带还将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帽子里多出来的一厘钱一并丢给了小孩。
“哇……”一不小心,那人扔过去的钱直接砸到小孩脸上,直接将小孩打哭了。这……那人有点无语,更有点不知所措。
“咳咳,叔叔不是故意的。”那人过去,用满是昏沉的手给小孩擦眼泪,瞬间,小孩脸上被抹开了两道黑印,像极了一只小花猫,这小小孩更哭了。
“额,这就……”那人赶紧收手,免得越帮越乱。这时候小孩的妈过来了,恶狠狠瞪了那人一眼:“不识抬举!”
于是就气冲冲的拉着小孩走了。
“唉!”那人叹了口气,自己之所以这么惨,还得从自己与阮玲玉在天津暂时分别,她前往剧组,而自己则是坐上火车先去北京说起。
自己买的是一处头等舱,里面仅有四张床铺,严不闻正躺在床上看着报纸,一会之后就有一个瘦子过来打招呼,这个人长得非常有特色,跟个猴子一样,鞋拔子脸,鼻子旁边还有一颗大痣,上面好几根毛,贼眉鼠眼,一见到严不闻就亲切道:“哥们,从哪来?看你这身装扮,而且还坐在头等舱,想必很有钱。”
严不闻继续翻着报纸,并不打算搭理。这人还喋喋不休:“哥们,你可要小心点,火车上小绺们不少,专门瓢你们这些人。”
鞋拔子脸的瘦皮候用着自己的专业术语,小绺就是小偷,瓢也就是扒窃,偷的意思。严不闻好笑的看着这位鞋拔子脸,自己越看就越觉得这鞋拔子脸像小偷,怎么小偷骗人的时候都不化妆的吗?好歹也得找个浓眉大眼的来啊,这贼眉鼠眼说让自己小心小偷,自己怎么越听越怪。
“不劳老哥操心,我只是个普通磨工的,全身最值钱的就只有身上这件西装,小偷总不会将我这身衣服给偷了去吧。”严不闻打趣道。
鞋拔子脸看了看严不闻的衣服,笑了笑:“哥们说笑了,哪有人偷衣服的,这不是作孽嘛,投什么也不能偷衣服嘛,总得给人留条后路。”
可令严不闻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当晚自己的一身西装就被偷了。而且连带着里面的钱,以及自己放在衣服里面的介绍信,函授,身份证明全都没了。自己之所以这么着急来北京,主要就是受到李济的邀请,为了将严不闻请过来,李济还委托梁启超与王国维以学术研究的名义,让严不闻来北京清华园探讨。李济之前挖掘了山西夏县新石器遗址,现在又侧面了解到殷商古迹里面古迹保存完好,很有开采价值,于是各方面联系愿意出资让他们考察的老板。基本上只要是对古董感兴趣的老板,都发了信,只有严不闻与寥寥几位老板愿意资助一下。
其中就只有严不闻最热情,因为李济这位考古学之父,在后世的名声实在是太大了,秉着追星的名头也得去啊。赞助点钱算什么?考察个殷商古迹能要多少钱,而且李济特地密信严不闻,说是之前有人去殷商古迹探查过,发现了下面有大量的黄金,是一处名副其实的金矿,如果严不闻愿意过去,下面的金矿将全归严不闻所有。
呵呵,这位老爷子,现在还是个中年男人,骗人都不会骗,说话磕磕巴巴,恐怕自己也不信吧。严不闻学过历史,殷商古迹下面有黄金概率不大,所以严不闻提出另一个条件。李济今后二十年的研究报告,只能在兴隆报社的报纸上发表。只要李济一答应,那就是卖身,可现在李济实在是太想考察殷商,如果严不闻不投资,恐怕还得推迟几年,这几年内殷商要是遭到破坏,那可就后悔都来不及了。于是李济一咬牙,卖身就卖身,只要严不闻肯出钱。
严不闻的奸计得逞,笑呵呵的先打了一笔一万元的经费过去,用于殷商古迹的筹备工作。让严不闻不知道的是,知道有人愿意投资考古,一条大鳄闻风而动,从广州爬到了北京。
哈,李济以后二十年的研究价值可比现在投资这点钱大多了。
第二章 苏秦背剑(求首订)()
有点扯远了,严不闻当晚就被偷了一身衣服。里面介绍信(李济亲手所写),函授(清华历史语言研究所考古组主任),身份证明全被偷了,严不闻只能骂娘,肯定是白天那贼眉鼠眼的鞋拔子脸的猴子偷的,之后通知了列车长,前前后后找了个遍,都没找到这家伙。按照列车长的解释,这小子可能趁着火车行进的空档,直接从窗户跳出去了。
毕竟这火车速度不快,用蒸汽驱动,也就三四十公里每小时。
列车长为了表示歉意,只能给严不闻找了一套衣服,也就是严不闻现在身上穿的这套,黑色大棉袄,加上一顶毡帽,瞬间从西装革履的先进青年,变成了老态龙钟的糙汉子。
来到北京后,严不闻就揣着衣服,想找到清华大学在哪,不知道没有函授、没有介绍信、没有身份证明的自己,李济他们认不认识。严不闻也是心烦气躁,加上舟车劳顿,于是就找了个地方坐下休息了会,没想到被人当成要饭的。
“嘿,小子,有点狂啊。”严不闻正准备走,就有一个身高与严不闻差不多的人站了起来,然后将地上的两厘钱拿在手中。
“呼,钱都不要了,你当你是白莲花啊,要饭还想要面子啊?”那人冷笑一阵,然后自然将钱吹了一下,吹掉灰尘,然后放入自己的口袋。
“哪条道上的,跟谁混的,这么不识抬举?给钱的都是大爷,不知道说声谢谢吗?”那人看着严不闻,然后走了过来,与严不闻面对面,态度颇为张狂。
“这是,我们这片区乞丐们的头……”有人在旁边小声嘟囔着,严不闻看过去,这家伙虽然穿的破破烂烂,但却没想到还是要饭的头。严不闻也是没想到要饭的还能有头,有点奇怪。
“行有行规,你既然来我们这片区要饭,就得遵守规矩,刚才你得罪了我们一位主顾,该怎么办?”乞丐们的头过来掸了掸严不闻肩膀上的灰,有点挑衅的意味。
“小子赶紧道歉,不然只要他一发话,你在整个北京城都要不了饭。”
“北京城所有片区都已经被分配好了,想要要饭就得认头。”
“这小子哪来的,有点傲气啊,一厘还不要,让他在这要饭已经很体谅了,还这么嚣张。”
“让头,教训他一顿就老实了。”
其余要饭的众人你一嘴,我一嘴插口着,都在看热闹,这种打架的热闹堪比唱大戏,都是难得一见,别提多好看了。别人看他们是要饭的,其实他们都有自己的组织。不仅是他们,整个北京城的所有要饭的都有自己组织。这群人来自山西,内部人称晋帮,晋帮是一个很大的体系,在北京足有几万人。他们只是晋帮下面最下的分支,就是纯粹要饭的了。晋帮中层以上就不需要要饭,有自己的产业经营,已经脱离了乞丐的范畴。
这群底下人,整天没事干,饿又饿不死,吃也不怎么能吃得饱,每天都得考虑明天吃什么,所以都爱凑热闹。一看自己的头要教训新来的了,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似的,挤在头和严不闻周围,给自己的头壮壮声势。
“小子,拿来吧?”头儿搓了搓手,让严不闻意思意思。
“只要你给了入帮费,以后小子,你就是我手下的人,我照着你,明白吗?不然,嘿嘿,知道这是什么吗?”头儿得意的挥舞了一下拳头。
严不闻装作一副被吓到的样子:“多少钱?”
“不多,也就十块大洋。现在没有也没关系,今后两个月乞讨的钱全归我,明白吗?”头儿拍拍严不闻的肩膀。
“十块?”严不闻笑笑,“我要是给你,我不是智障吗?还是你是白痴,空手套白狼,想的到挺美。”
严不闻笑笑,头猛地瞪住眼睛,怒道:“你说什么?”
严不闻冷冷一笑:“我说你是白痴?要是生意这么好做?你们还用得着在这要饭?”
“妈的,给脸不要脸。”头儿怒气冲天,猛地就朝严不闻一拳挥过去,可是严不闻迅速往后一躲避。然后瞬间抓住他的手臂,猛地一转,他的身体划过一个弧线。手被扣在后面,头儿痛苦的吼叫了一声:“啊!”
“大哥饶命,大哥饶命。”头儿赶紧求饶,整个手臂被反扣,只要严不闻再一用力,整个手臂估计都得扭脱臼。疼的头儿是呲牙咧嘴。这家伙体格不小,可是因为天天吃白馒头原因,营养不足,自然体力和严不闻不能比,所以严不闻瞅准机会,一击拿下,让这头儿根本没有反手的机会。
严不闻一招制服这片区的头,让旁边的乞丐们吓得不轻,脸色都变了。一个个都不敢上前,也是,除了头,剩下的人都是骨瘦如柴的身体,哪能打得过严不闻。
“你们还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