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带来很大的麻烦,应该直接拖出去枪毙得了,关押这么多人,每天伙食费就不少,搞的我这县城大牢变成善堂了。”
大牢长官笑道,顺便倒了倒苦水。金桐的警卫员道:“金司令已经想过这种问题,这几天可能就要下命令,准备将大牢里面所有的囚犯全部处死。”
“哈哈,早该这样。”大牢长官一边笑着,一边开门让严不闻,金桐警卫员进去。
进去之后就发现,大牢里面囚禁不少人,衣衫褴褛,面色苍白,每处牢房都放了一个白色的小盆,干干净净。严不闻和警卫员来的时候正好是大牢放饭的时候,只看见两个穿着军装的士兵,拎着一桶白色粘稠的东西,而囚犯则捧着盆等着,从头到尾,两名士兵用勺子,每个盆都派一点白色粘稠的东西。
根据大牢长官的介绍,这粘稠的东西就是用面粉和水,然后撒点随便什么菜叶然后就给犯人吃。看犯人面色,也知道这“汤”的营养不是很高。犯人们拿到汤后,很快就将汤舔的一干二净,不少犯人摸了摸肚子,显然没吃饱,但也不敢索要,索性缩到墙角睡觉。
大牢长官道:“你看哪家大牢的待遇有我们这好,很多犯人刑满都不愿意出去,出去之后工作机会少不说,乡下还闹饥荒,面汤都喝不到。”
警卫员笑道:“菩萨心肠,不外如是。”
长官见警卫员夸赞,笑道:“为金大帅服务嘛,这边,跟我过来,那些学生被关押的是特级牢房,也就相当于酒店的总统套房了,那些重刑犯都没这个待遇。也就上海县城的老县长不听话,关押过一段时间。”
等走到一半的时候,忽然被关押的囚犯将手中的盆子以摔,大吼道:“整天吃的什么东西,喂猪的吗?妈的,老子不吃了。”
“嗯?”大牢长官,眼神一瞥,看到一个衣衫褴褛的囚犯将盆子直接摔了出去。
“这边这个是谁?”大牢长官让一名士兵过来,问道。
士兵道:“就是之前金司令入驻上海,与金司令作对的一家绸缎庄老板,姓陈。”
“哦?”大牢长官想起来了,这才几个月不见,怎么成了这副样子,走了过去,仔细打量了一眼这位曾经的陈老板,现在已经没有了第一次见面的富态,变得很是佝偻,骨瘦嶙峋。不过脾气倒是一点没变,还是那么冲。
这位陈老板见大牢长官过来,狠道:“赶紧把我放了,不然我做鬼也不放过你们。”
大牢长官听到陈老板这句话,忍不住笑道:“不放过我,怎么不放过我,找我报仇。我告诉你,你已经绝后了,你的儿子们全因为你这事受到牵连,早被枪毙,就只有你一个孤家老人。”
“什,什么?”陈老板明显不相信,“你个老贼,敢骗我!”
“哎,你过来。”大牢长官懒得和这位陈老板扯淡,于是叮嘱了旁边士兵几句,“既然他不想吃,就别让他吃了,枪毙吧。”
陈老板还在回想在刚才大牢长官说的话中,没注意已经有人进来驾着他走,终于陈老板明白过来,大笑道:“你骗我,我家大业大,就算我被抓,我儿子们也绝对不会有事。”
随着陈老板声音越来越小,之后过了片刻只听到一声枪响,一切都安静了。
大牢长官冷笑道,对着监狱里面的所有人:“谁不想吃,告诉我一声。”
一时间,大牢内噤若寒蝉。所有人都缩到自己睡觉的地方。
严不闻心中一震,而旁边警卫员看到严不闻沉思的样子,解释道:“这些都是之前上海商界、政界敌对孙司令的人,现在都被关押在这了,之前还有更多,已经枪毙一大半了。”
“什么?”
如果之前严不闻对于金桐杀人不眨眼还只是意识层面的认识,现在已经联系到现实了,这种恶魔,人人得而诛之!
第六十八章 及时()
金桐的警卫员冷漠一笑:“很正常的情况,自以为自己资历老,就可以在大帅面前横行无忌,没想到大帅想搞他们,就像弄一只蚂蚁那么简单。这些以前都是些富裕的商人,或者是在以前上海政府担任要职,不懂得一朝天子一朝臣的典故,变成现在这副模样,也是自作孽。”
严不闻纳然点头,警卫员接着道:“这方面,严老板可比他们识相多了。”
“那是,那是,全靠金司令提携。”严不闻随口道,从牢房中间过道走过去的时候,不少人悄悄抬头看着严不闻这三人,但当严不闻看过去的时候,这些人也都识相的低头不语。
大牢长官带着严不闻和金桐警卫员顺着楼梯往下,大牢总共修建了三层,地表一层,地下两层,其中最下层属于“特级”牢房,是关押重刑犯的房间,而且前往三层的通道被隐藏了起来。
等到了第二层,根据大牢长官的介绍,这里关押的犯人级别就比楼上要高不少,很多都是银行的董事或者某某署的署长,人数不多,仅有十多人,严不闻三人路过的时候,他们也只是抬头看了看,就接着缩回墙角。
跟着大牢长官来到二楼的尽头,这是一处可以供看守大牢的士兵休息的一处小房间,从窗外看,里面的两人正背对着门感谢什么,吵吵嚷嚷,等大牢长官咳嗽一声,他们惊吓的将面前的东西收好,开门站了个军姿。
“老大,您过来了。”
“废话,那里面关押的犯人怎么样了?”
“就那样,不是男学生全被打断一条腿了吗,有个断了两条腿的看样子不行了。”
“女学生呢?”大牢长官在严不闻来的时候就被严不闻出示了批文,上面写的清清楚楚,释放一名叫傅青青的女学生。大牢长官可以想得到,这肯定是某位大人物的女儿,所以一过来就旁敲侧击的询问,女学生有没有事。
希望这群士兵识相点,别对女学生动手动脚。
两名士兵不明所以:“女学生嘛,嘿嘿,我们倒是没动手,不过刚才三哥下去了,估计现在就出事了,老大你也知道的,三哥就好那口。”
“混蛋!”大牢长官怒道,“赶紧给我开门,要是小三子敢动手动脚,明天就把他给阉了。”
“是,是!”士兵们吓了一跳,知道此事不简单,连忙开门。大牢长官连忙下去,严不闻和警卫员也赶紧下去,这一处通道极其隐秘,是一处墙壁,然后用拉环拉开,墙后面是一处门,进去之后,就是一处下去的台阶,然后就听到里面一个男人淫荡的笑声。
严不闻心下不妙,赶紧跑过去,就看到一个跟瘦高马猴一样的男人在一处牢房中,而牢房内已经有一位女学生的衣服被撕掉。此时听到不少女学生的哭声,严不闻立即大喊:“给我住手!”
里面的那男人还不以为意,回头笑道:“你谁啊。”
“别扫了老子的兴致!”
严不闻冲进去,一脚就将这名想要非礼女学生的男人踹倒,这男人身材瘦高,精气不足,被踹倒之后想爬起来,但也没爬的起来,挣扎两下才从地上起来,愤怒的盯着严不闻:“你小子是谁,妈的,敢踹老子?”
严不闻正欲说话,后面跟过来的大牢长官已经出现在牢房门口,声音一寒:“赶紧给我滚。”
“老大,这。”小三子看了一眼衣服已经撕掉一半的女学生,又看了一眼自己的老大,“反正明天就要弄死,还不如今天爽爽。”
“还有这小子竟然敢踹我。”
小三子恶狠狠地瞪了严不闻一眼。
大牢长官怒道:“踹你还算轻的,还没把你给阉了,赶紧给我滚。”
小三子见到自己老大动怒了,不敢说话,赶紧走,走到门口就被大牢长官喊住。
“有没有点规矩,跟严老板道了歉再走!”
“严老板,这!”小三子疑惑看着面前三人,一位是自己老大,另一位是金司令警卫员,那么老大口中说的那位严老板,肯定就是刚才踹自己的小子了。一瞬间,小三子惊吓的声音都有点抖,没想到自己无意中就得罪了一位人物。虽然心有不甘,但小三子还是道歉道:“对不起了严老板。”
说完,小三子赶紧忙不迭的逃走,还好刚才没真成,不然以自己老大的性格,真能干出那种事来。
严不闻四下寻找着,早上的时候在和平饭店那边与傅青青有过一面之缘,自己也知道她长什么样。自己四下扫视之际,听到女学生哭哭啼啼,另一边男学生还有哀号之声。刚才衣服被撕掉一半的女学生赶紧拿衣服遮蔽起来,刚才的场面对他们惊吓太深,如果不是严不闻及时赶到,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这其中也有几位是大夏大学的学生,认识严不闻的也有一两位,哭哭啼啼道:“严老师,严老师是你吗,救救我们。”
“你们哪位是傅青青?”大牢长官直接问道。
这时候看面前这些女学生视线都放在了墙角的另一边,一个角落,一名女学生趴倒在地,好像在睡觉。
“怎么了?”严不闻等人赶紧上去查看,严不闻将那名女孩的身体翻过来,看到她的面容,确定傅青青的身份后,就打算带她走。
“她,下午的时候吃了点东西,然后说难受,就一直这样了,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其他女学生窃声道。
“还好,还有呼吸,看她脸色,应该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赶紧送去医院。”严不闻抱起傅青青就走,后面大牢长官和警卫员见到严不闻将人带走,心里松了口气,虽然这女学生昏迷,但还有气息,证明没有什么大碍。
“老师,老师,救救我们!”严不闻走的时候,就听到后面的女学生喊道,一时间一石激起千层浪,经过那几名大夏大学学生,被关押的男女学生都知道严不闻的另一个身份。
他们已经将希望全部放在了严不闻身上。
“严老师,救救我们。”严不闻抱着傅青青走的时候,路过一处单独的牢房,就看到一名躺在地上的男学生,勉强伸出一只手想抓住严不闻。
“这位是?”
严不闻依稀可以看出他的面容。
“也不知道名字,是这次游行活动的总司令。”大牢长官走过来笑道,已经完全没有那种才被抓的嚣张气焰。
“康铭?”严不闻道。
康铭眼皮一抬,看到大牢长官,眼睛猛地睁开:“我知道错了,别打我。”
第六十九章 决断()
大牢长官冷笑:“还不快点滚开。”
康铭受到惊吓,瞳孔骤然收缩,紧接着就因为虚弱的身体直接晕倒在地。
警卫员看康铭现在这副样子,笑道:“对付他们就得这样,打一顿就老实了。不过他们应该没有机会改正了,明天就得执行枪决。”
警卫员说的这话声音很大,让里面的学生们都听到了,一时间学生们都惊恐的求救。但就跟警卫员说的一样,他们已经没有改正的机会,明天金桐一过来,可能根本不会审讯直接枪毙。这事做的人不知鬼不觉,也不用担心什么后果,到时候只需要将学生们的死安插在无良暴民摊贩身上就可以。
严不闻听到警卫员此言,心有所动,并没有立即表现出什么,抱着傅青青就往外走,等出了监狱大牢,才觉得眼前一亮,刚才大牢里面的阴厉顿时一扫而空,大牢里面的那副惨淡的景象也与外面夕阳的辉煌交相辉映,似乎让人想不到大牢里面是如此恐怖。
大牢长官见到严不闻已经将傅青青带走,自己知道金桐交代下来的任务已经完成,心中一松,还好这傅青青没出什么事情,不然他可就难以交代。既然人已经带走,大牢长官就没什么好说的:“严老板,老兄,我就不送了。”
严不闻笑着点头,警卫员与严不闻一起,按照严不闻的吩咐先将他们带到公共租界的玛丽医院救治。严不闻将傅青青平放在后面,然后用手帕沾了点水,将傅青青脸上的灰尘和汗水先擦掉,然后仔细看了看傅青青的面容。之后摸了摸额头,似乎还有点低烧,身上也有点烫人,严不闻将她穿着的外套脱掉一件,盖在她身上,之后用毛巾沾了点水,敷在她额头上,这样傅青青在昏迷中也感觉到舒服了不少。表情也开始放开。
傅青青没事,严不闻自然放松了很多,让她自己在一旁休息,自己则看着窗外。等不了半个小时,警卫员已经将车停靠在玛丽医院门口,之后事情就交给医生,给傅青青安排了一处病房,然后医院开始吊水。
事情已经办妥,警卫员已经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严老板,我就先走了,晚上的时候如果可以的话,将这小女孩也带过去。”
严不闻摇摇头:“恐怕不行,她已经发了高烧,晚上需要休息。”
“那行,我等会跟金司令汇报一下,记得晚上的时候,处理好这边的事情早点过去。”
严不闻点点头,回到病房的时候,傅青青已经在穿上醒过来了,四处看着,并不知道这里是在哪,一边挣扎着要起床,一边大声喊道:“这是在哪?”
等看到严不闻的时候,傅青青才想起来,自己是在一处牢房里面吃了什么东西,然后感觉到不舒服就昏倒了,醒来就出现在这,看来是这位严老师带她出来的。随后又想到一件事,身上不住的冒出冷汗,自己明明记得自己和一些学生一起被抓,然后被关押在一起,自己还祈祷过自己的父亲去救自己,难道严老师将自己救出来了?
傅青青一脸狐疑,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然后焦急问道:“严老师,我。”
严不闻笑道:“先别下床,等药水挂完,然后吃点东西,就会舒服很多了。”
傅青青问道:“是您就我出来的?”
“也可以这么说。”严不闻想了一下道。
“哦。”傅青青忽然看严不闻眼神中多了点感激,也包含着之前在课堂上顶撞他的抱歉,或者是合着学生起哄将他赶出去的窘迫,现在严老师不计前嫌救了自己,于情于理,自己都应该感谢,但,总是开不了这个口。之前自己在大牢里面的时候就幻想自己被救出去的画面,自己一定要好好谢谢救自己出去的人,没想到这么快成真,还是自己的老师,还是自己顶撞过的老师……这让傅青青有点无所适从。就好像一位救自己命的人正好是之前自己看不起的人,却没想到他这么不计前嫌,与品格上就已经胜过自己。
之后傅青青猛然想到一个问题,问道:“那,严老师,我的那些同学呢,他们呢,他们也跟我一起被救出来了吗,也在这医院里面吗?我要见见他们。”
傅青青眼睛里面透露着高兴,但随后就见到严不闻摇了摇头。严不闻道:“不好意思,这次就你一个人被带出来了,其他学生依旧在里面。”
“什么?”傅青青震惊道,连忙像连珠炮一样的询问:“为什么,为什么?老师,为什么你救了我,就不能救他们,为什么?只救了我一个?”
“因为你父亲是傅宗耀!”严不闻沉声道。
傅青青呢喃道:“我父亲,父亲?傅宗耀,总商会主席,主席。”
“这次绑架我们的是谁?”傅青青问道。
严不闻道:“这个你就不要问了,我不能告诉你。”
傅青青明白了,冷酷笑道:“我知道了,是金桐对不对,也就只有他才能有这么大的本事,我们学生的游行激怒了他,自然而然他要拿我们学生出气,对不对?”
“哼,我明白了,我全都明白了,你们都是一丘之貉,严老师我感谢你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