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见墨北突然起呆来,卫屿轩好奇地问。
墨北回过神来,摇摇头没说话。他把没看中的稿子放到一边,剩在手里的六七篇又重新看一遍,最后挑出两篇来放在卫屿轩面前,“二选一。”
卫屿轩很痛快地……拿出了一枚硬币。在硬币君的帮助下卫屿轩终于选好了稿子,高兴地说:“可以交去排版了,太好了!”
墨北用鄙视的眼神看着他,“抛硬币的手法挺潇洒啊,你工作的时候筛选稿件也这样?”
卫屿轩严肃地回答:“我可是专业的!”
墨北说:“专业抛硬币的吗?”
卫屿轩呵他的痒:“专业挠痒痒肉的。”
墨北最受不了这个,笑得直打滚,差点把窝在床上睡觉的小毛给压遍。在墨北连声求饶和小猫恼火的喵喵声下,卫屿轩终于放过了他。墨北一边擦掉笑出来的眼泪,一边气呼呼地拿完好的那只脚踹卫屿轩,“以大欺小,不要脸。”
小猫附和:“喵!”
卫屿轩笑呵呵地抓住他那只脚,手脚威胁地在他脚底划过,墨北顿时觉得腰以下的部位全都被酥麻的电流穿过,吓得大叫起来:“救命!”
“北北!”随着焦急的叫声,夏多冲了进来,一副气势汹汹要英雄斩恶龙的架势,可一看清眼前的情形就愣住了。在夏多眼中,墨北半躺在床上,因为刚才的嬉闹显得衣衫凌乱、满面红晕、娇喘连连,光着的小脚被卫屿轩的大手握住,一条腿被迫抬起……
“什么愣呢?”墨北的声音让夏多回过神来,夏多小小地红了脸颊。
卫屿轩放开了墨北,笑着和夏多打了个招呼。夏多也意识到了墨北和卫屿轩是在闹着玩,可心里却还是觉得有点别扭的感觉,暗暗地想,这感觉是不是就叫吃醋啊?
墨北不知道这早熟的孩子刚才都脑补了什么,否则他一定会让小猫去抓花夏多的脸。
作者有话要说:突然觉得心情好差orz
去找周公治愈一下……(~﹃~)~z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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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人说了一会儿话;卫屿轩就带着稿子去忙出版的事了;临走时还被姥姥塞了一大碗新炸的肉丸子。
墨北懒懒地歪在炕上;倚着小毛;摸着小猫。夏多也脱鞋上了炕,跟墨北靠在一起。墨北拿肩膀顶他:“离远点儿,太挤了。”
夏多笑嘻嘻地把墨北揽进怀里:“这样就不挤了。”
墨北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把小猫拖到肚子上放好;有一下没一下地给小猫顺毛,“那个救我的人是谁,能说吗?”
夏多说:“你记得我带你去小白楼的地下室吗?那里原本是他的地方,后来我跟他认识;他就交给我了。他和我算是亦师亦友吧。他经历过很多事;心思很重,不太愿意和外人打交道。等以后有机会,我看能不能介绍你们认识。”
墨北说:“替我谢谢他,我欠他一个人情,不,是一条命。”
夏多笑道:“是我求他来救你的,这个人情帐我跟他算就好了。你有空谢他,不如谢我。”
墨北也笑:“那你想让我怎么谢你呢?”
夏多略一侧头就能吻到墨北的耳朵,这个角度和距离让他的心跳越来越快,身体的温度也越来越高。“嗯……比如说,请我看场电影?”夏多心不在焉地说,克制不住荷尔蒙的冲动,一个吻落在墨北的耳朵上。
有点痒,不过很舒服,墨北没有动。
又一个吻落在墨北的脖子上,一个吻落在他的脸颊上,一个吻落在他的眼角,一个吻落在他的眉梢……墨北转过脸来,那个吻就落在了他的鼻尖上。
夏多大概是没想到墨北会突然转头,嘴唇贴在墨北的鼻尖上没敢动。墨北皱了皱鼻子:“痒。”
夏多忙拉开一些距离,红着脸看着他,舔了舔嘴唇。
墨北说:“还想亲吗?”
夏多的脸更红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墨北:“想。”
墨北轻笑一声,微微扬起下巴,略有些血色不足的唇形状很美,嘴角微弯,像一只小小的钩子在夏多心里钩了一下。夏多屏住呼吸低下了头,将嘴唇印在墨北的唇上。他能听到自己快要跳出胸膛的心跳声,还有动脉血沸腾奔流的声音,像江水冲刷着河床,唰——,唰——,唰——他迷迷糊糊地想:好软……
墨北伸出舌尖舔了夏多一下,含住他的下唇轻吮。
江水决堤,轰隆隆地冲走了夏多的神智。
含吮,轻咬,舌尖怯生生地探入,舔舐,纠缠,魂儿都要飞走了……
良久,这个过于缠绵的初吻才停下来,夏多把脸埋在墨北脖子上喘息,低低地叫着:“北北……”他不知道要怎样才能充分地表达自己对墨北的喜爱,什么语言都不够,他只能用牙齿轻轻地咬住墨北的脖子,就像一只幼兽用撕咬和吞食来表达自己的独占欲。
墨北惬意地享受着这份温馨,小猫在他的手指下轻轻地打着小呼噜。
久违的亲吻令人心醉神迷,身体的亲昵能适当地减轻紧张和寂寞,有益身心健康。墨北淡漠地想。
“北北,”夏多咬着他的脖子,含糊地说,“再亲一下好不好?”
墨北说:“别在我脖子上弄出印迹来,让别人看到不好解释。”
“嗯。”夏多不舍地松开牙齿,嘴唇顺着他的颈线、下巴一路亲吻过去,可是快亲到墨北嘴唇的时候,他躲开了。
“不玩了,一会儿嘴该肿了。”
“哦。”夏多很失望,突然一个念头闪过脑际,他叫了起来,“等等!北北,你该不会是拿这个来谢我吧?”
墨北皱了皱眉,很快又松开眉头,淡淡地说:“你不喜欢?”
夏多立刻说:“喜欢!但也不喜欢!我喜欢亲你,但是不喜欢这是个谢礼。”
墨北说:“哦,不是谢礼。”
夏多很快又高兴起来,“北北,那你这是同意和我在一起了?”
墨北冷静地说:“现在谈这个还太早。”
夏多说:“为什么?”
墨北说:“你才十五岁,谈感情太早了。”
夏多说:“年纪小不代表不懂什么是真感情,北北,我从十几岁开始爱你,一直爱到几十岁。我们可以有一生的时间在一起,看着对方长大、变老。”
墨北有些恍神,又有些伤感,“现在你是这样想,可是也许明天、下个月、明年,你就不爱我了。”
夏多有些生气,“北北,你因为一个不确定的可能,所以不敢开始?可是如果我们真的能在一起一辈子呢?或者,也许我活不到几十岁那么久,也许我只能活到十八岁,那么我就只能再爱你四年,这一千多天里我们还不可能每天都在一起。北北,你现在的回避岂不是在浪费时间?万一我十八岁以后就死了,而你还一直都没答应我,那等我死了你不遗憾吗?”
墨北愕然片刻,笑了:“夏多,你口才真不错,有没有想过以后去做外交官?”
夏多赌气地把抱着他的手臂勒紧,“没有!我就想跟你在一起!”
墨北安抚地拍拍他的胳臂,“你的梦想是什么?”
夏多说:“别想转移话题!”
墨北叹气:“我错了。我刚才不应该吻你……唔!”话还没说完,他就被愤怒的夏多吻住了嘴唇,剩下的话全都被堵了回去。
墨北一边享受着这个激烈又笨拙的吻,一边想,夏小多啊夏小多,你这算是无师自通了一记大招啊。
等到夏多终于放开墨北的时候,姥姥进来招呼他们去吃饭,于是刚才的话题也就没有再继续下去。吃完饭夏多赖着不走,不顾墨北的瞪视,嘴巴甜地把姥姥哄得十分开心,最后也就顺理成章地留宿了。
摸着良心说,墨北并不讨厌和夏多亲昵,这孩子虽然离他的审美还有段距离,但不论是外表、头脑还是性情都算得上百里挑一,更何况还有这几年相处来的感情。但是每次当夏多提到“在一起”这个话头时,墨北却都下意识地拒绝。
这是为什么?墨北问自己。
他有个习惯,每当思绪开始混乱,辨别不清自己内心真实想法的时候,就会在纸上一条一条地列出各种可能性,这次也不例外。夏多搂着小猫睡熟了,不知是因为白天里和墨北的那番无结果的争执,还是因为梦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他在睡梦中还皱着眉头。
墨北倚着小毛,白纸垫着一本杂志放在膝盖上,用钢笔在上面书写着:
1。他年纪太小,感情易变,不可靠——但任何一个年龄段的人都有可能变心,而且先变心的那个人也许是我
2。我不是恋童癖——但养成一个合心意的爱人或许也不错——可谁能保证他不会长歪?
3。他的家庭、他的前途——这些障碍大约只要是同性恋就都会遇到——我自己也有这些问题,将来要如何解决还未可知——相对来说,我也是他的麻烦
…………
n。如果他长大以后现现在对我的感情其实是错觉怎么办?
n+1。我对他还不是爱
墨北停下笔,怔怔地看着最后两行字,良久露出一个苦笑。
“北北,还不睡?”夏多翻了个身,勉强睁了下眼睛,也没看清墨北是在写东西还是在看书,他口齿黏连地含糊问了一句。
墨北探身把笔和书都放到炕边的小桌上,又将那页纸撕碎扔进纸篓,伸手关掉台灯,在黑暗中悉悉簌簌地躺了下去。他才躺好,夏多的手臂就在被子里搭上他的腰,头也靠近过来,鼻尖在他脸上蹭了蹭,很快呼吸就又鼾沉了。
墨北无奈地想,也许得在偏向于夏多的那边天平上再加上一条:他不讨厌夏多的气味。
黑暗,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沉浸在其中久了,会错觉连自己的身体都已经在黑暗中融化掉了,剩下的只有一缕模糊的思维。
安静,没有任何外界的声音传入,但自身的心跳声、呼吸声却都变得格外响亮,似乎连血液流过动脉的声音、内脏细微蠕动的声音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墨北摸索了片刻,触摸到了包着海绵的墙壁,他一路摸索着,贴着墙壁走动。一、二、三,转角,一、二、三、四,转角,一、二、三,转角,一、二,有缝隙,是同样包着海绵的门,没有把手。没有窗。应该有换气窗,但可能在比较高的位置,他摸不到。地面也是软的,没有家具。
虽然什么都看不见,可是感觉却非常熟悉。
这是什么地方?
墨北忽然觉得方才的摸索行进都是错觉,他明明一直蜷缩着坐在地上,墙壁的夹角分别抵在两个肩膀上,身后有可以倚靠的东西让他感觉安全了一点儿。但是黑暗让他面前的空间似乎在无限延伸无限扩大,在想像中,他觉得自己其实是面对着一个无垠的旷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就隐藏在黑暗中恍无声息地盯着他,缓缓靠近。
一恍惚,他又觉得四面墙壁在悄悄收缩,房间越来越小,越来越小,天花板也在无声地降低,要不然就是地面在他没有察觉的时候在悄悄上升。他有些慌张地伸出手去推拒,没有,什么都没有。不,欺压过来的墙壁带来的压迫感他已经感受到了,为什么摸不到?也许就在距离他指尖一毫米之外,再向前探出一点儿就能摸到。再向前一点儿。再向前一点儿……后背感觉不到墙壁的支撑了,身后的感觉也陷入了虚无。不,退回去,好的,倚着墙壁,好的,踏实了。不,被四面包围的压迫感还是存在,可是摸不到,也许多伸出一寸手臂,那个方向的墙壁就在悄悄退后一寸,可是向另一个方向伸手的时候,这边的墙壁就又悄悄欺近……
他快要不能呼吸了。
好热,每个毛孔都在冒汗,湿黏的汗液,真讨厌。
没有声音,真讨厌。
说点什么吧。唱歌。怪叫几声也好。只要能打破这寂静。
嘴唇木,舌头也是木的,声带也是木的,什么声音都不出来。
除了心跳声,呼吸声。
呼吸像风。真讨厌。
这种地方,一秒钟都不想多待。
可是外面更可怕,更危险,更让人喘不上来气。还是不要出去的好。真是讨厌。
能有人在身边该有多好,有温度的人,可以触摸到他的皮肤、他的骨骼,可以感受他的拥抱、他的心跳,他一定会说话。不说话的话,那他一定可以接吻。有力的吻,能把人咬碎吞下去的吻。
有这样一个人出现的话,他要什么都可以给他,身体、生命,臣服、信赖,爱情、崇拜,他要什么都给。只要有这样一双手抚慰过寂寞的皮肤,就是被扼死也是可以的,他带来的疼痛也是甘愿接受的。
不,真的会被吃掉的。连灵魂都会被撕碎。
这讨厌的地方。真该死。
只有自己一个人。
只剩下自己一个人。
只剩下灵魂了吗?
我呢?我在哪里?
我,是谁?
“北北……”
墨北猛然睁开眼睛,急剧地喘息着,月光从没拉紧的窗帘缝隙中照进来,映得地面上一线朦胧,屋内家具在地面上投射着安静的阴影。
这里有黯淡的光。
身边有在浅浅呼吸的人。
墨北翻身抱住夏多,颤抖着吻他、抚摸他,用全身去感受他的温度、感受他的皮肤、感受他血肉之下骨骼的形状。被弄醒的夏多迷迷糊糊地回应着墨北的吻和抚摸,含混不清地、疑问又欢喜地唤着:“北北?”
墨北用力啃咬着夏多的脖子、锁骨、肩膀、胸膛……嘴唇贴到哪里就啃咬到哪里,他不知道自己咬得有多重,不过头顶传来夏多轻轻的声音:“嘶——”
这会儿夏多完全清醒了,他不知道墨北是怎么了,低声问:“北北,你醒了吗?”
墨北不说话,他的嘴唇忙得腾不出空来。
夏多也不出声了,只在被咬得特别痛的时候才出模糊的鼻音。
“喵——”小猫从脚底的位置钻出被子,出细细幼幼的叫声,似乎是被打扰到了很不高兴,从炕上跳到书桌上,一爪子把钢笔扫到了地上。接着它像是现了玩具似的,跃到地上用爪子把钢笔拨拉得骨碌来骨碌去。
墨北终于停了下来,汗津津地窝在夏多怀里,呼吸急促。
夏多的呼吸也很急,他反过来在墨北脸上脖子上用力地吻着,片刻之后收紧手臂绷紧了身体。
等两个人的呼吸都平稳下来,墨北轻笑出声:“我家好像没有可以给你换的内裤。”
夏多委屈地呢喃:“北北你欺负我。”
不用看都知道他的脸红成了什么样,羞涩又欢悦着的少年,在这一刻,墨北真的什么都愿意给他。
这一刻。
作者有话要说:我都快把自己给写神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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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括的黑色特种纸封面;右上角有三行微凸的点、线,除此之外;整个封面素净得没有一个字。不过,如果是对摩斯电码有研究的人就会知道;这三行点、线用摩斯电码译过来正是书名、作者名和出版社的信息。
同色同质的腰封上则用银色的楷体小字印刷出书名、作者;以便那些对摩斯电码没有了解的读者辨识。
如果将封面与书本分离,就可以看到在封面内页上是一副作者手绘的地图,可与作品集中的一篇小说参照来看。而在内封上的人物线描像同样出自作者北纬37之手,这是他为作品中出现最多的侦探苏谌设计的形像;虽是短、西装的现代人,却从骨子里透着清朗峻立、旷达率真的魏晋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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