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列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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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列侯- 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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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个空壳子,从此成强国跌落到弱国的深渊。

    楚人在南方的经历雷同晋人,楚人的强悍压迫的上古荆蛮俯首帖耳,荆蛮的服从一直延续到楚人刘邦建立的大汉帝国,到此刻荆蛮百越见到汉人依然十分惧怕,因为楚人当初的征服永远烙印在他们的骨髓中,这种畏惧感或许会随着汉人帝国一次次自我崩溃逐渐消解,但是在眼前没有任何荆蛮敢触怒汉人,因为汉人就是昔日的晋人,楚人和秦人。

    秦国压迫融合戎狄的过程充满了血腥残暴,秦人在战国时代的野蛮和残暴连楚人都感到畏惧,五国伐秦而不克迫使楚人改为绥靖策略,乞求获得秦人名义上的谅解和容忍,结果换来的自然是一次次洗刷和羞辱,楚人在怨恨中灭国,用血写下“楚虽三户亡秦必楚”。

    楚人运气好,或者说秦人运气背,碰到秦二世反复刷新下限,大秦帝国恐怖至极的制度被这个蠢材皇帝刷下限时顺势爆掉,导致绝望的秦人宁愿抱着赢姓皇族同归于尽,才有当今的大汉帝国,一个楚人建立使用秦制的混血帝国。

    “先生,你看我们大匈奴的勇士如何?是不是比你们汉人更勇敢?”

    匈奴王太子于单,一个十三岁的小男孩,带着强烈狄人血统的棕色双瞳,满含期待的目光看向身边的男子,那是他的老师赵涉。

    于单坐在他父亲军臣单于的旁边,他的母亲是单于阏氏兰氏,左右大当户是他的舅舅,左右谷蠡王是他的亲叔叔,左右贤王是他的堂叔,他就是大单于之下第一人,与他对应的是几千里外大汉帝国的皇太子刘彻,这是天之骄子们的时代。

    匈奴的贵族们显然注意到两人对话,他们纷纷侧耳倾听,试图从这位优秀的汉人将军口中得到赞许。

    然而他们失望了,赵涉坚定的摇摇头:“匈奴人表现的很勇敢,但是仍然不如汉人。”

    左贤王乞鞮脸色一沉,他是老上单于的侄子,父亲是冒顿单于十八个儿子之一,当年军臣单于登位干掉争夺单于大位的右贤王,他依靠战功和铁杆的身份提拔为左贤王,连军臣单于的亲弟弟左右谷蠡王都没他的实权大,他就是主攻雁门郡的实际指挥者。

    敢当着他的面说匈奴人不如汉人,乞鞮觉得这个汉人将军一定是个疯子。

    年幼的于单并不懂这些,惊诧地说道:“怎么可能!这是王庭铁骑,他们每个人可以当十名部落勇士,父单于称呼他们是昆仑撑犁之下最勇敢的人。”

    “不,他们只是一群胆小鬼,窝在龙城的蓝天白云之下,以驱赶牲畜为乐,这些人永远不会是勇士,他们只是一群无用而无能的懦夫。”赵涉的声音并不小,落在满场的贵族耳朵里极为刺耳。

    左贤王还没有动,娄烦王跳出来大骂道:“你这个懦弱的汉人敢不敢与我比一比谁更强大,我会把你的骨头一块块折断,让你在痛苦绝望中死掉!”

    “哈哈哈……汉人你敢吗?你一定不敢吧!”

    匈奴贵族不停的鼓噪着疯狂呐喊,在匈奴羞辱汉人是一项全民普及的业余活动,即便军臣单于对此也不加干涉,因为在漠北的汉人每个都是匈奴人的奴隶,主人羞辱奴隶是理所应当的。

    然而他们却想错了,赵涉并不是被掳掠来的奴隶,也不是中行说那种随着和亲公主陪嫁来的阉人,他不但是汉军的高级军官,更是战斗力强悍的军功爵武士。

    嗖!

    娄烦王只觉得的头皮一凉,从头顶到四肢百骸的一股凉气震的他浑身发颤。

    匈奴贵族们眼睁睁看到漆黑的乌光一闪而过,娄烦王头顶的羽毛发束断成两截,一缕头发缓缓飘落下来。

    娄烦王捂着脑袋,看到头顶一块头发被齐茬削掉,帐外的夏风吹来,头皮上更多的发丝被吹下来。

    原来就在刚才那一刻,赵涉抓起剔骨尖刀掷出,刀尖擦着娄烦王的脑袋险之又险的飞过去,接着去势不减疾射出大帐外。

    “你……你竟敢拿刀子丢我!”

    “你不会说话,我就教你怎么说人话,如果下次还不会,刀子就落在你的心口窝,或者你的脖颈上。”赵涉拿起一把全新的剔骨尖刀切开羊腿,啧啧赞叹道:“到底是我汉家出产的刀刃,切肉断骨轻而易举,这刀要是扎进脑袋里肯定是当场毙命,你说是不是啊?娄烦王。”

    娄烦王整个人都惊了,像只炸毛的野猫浑身颤栗,他觉得赵涉的目光一直锁定自己的脑袋和心口,只要他有半点差错随时就丢了小命,他真想转身就逃走,可是他很清楚自己的速度永远没有刀子飞的快,他敢向昆仑撑犁发誓,只要他转身逃跑,不出两步就要死在这里。

    “是是!我是不会说话,我错了,汉人将军是好样的。”娄烦王惊的大汗淋漓,像一截木头杵在原地不敢动弹,生怕稍动一下脑袋就要搬家。

    匈奴贵族们也被赵涉这一收吓住了,他的投掷术速度快的不可思议,前一刻还拿着刀子剔羊肉,下一刻收里的剔骨尖刀就不见了,速度之快连最快的神射手都无法比拟,擦着头发飞出去的精确控制力简直不可思议,神乎其神的投掷技巧可以媲美在草原上最优秀的神射手。

    军臣单于丢下羊骨头,双手缓缓的合拢,竟然为他鼓起掌,稀稀拉拉的鼓掌声也渐渐响起,掌声越来越热烈,伴随着欢呼声,匈奴人敬佩强者,他们承认赵涉是汉人强者,所以他们开始鼓掌,越敬佩鼓掌就越响亮。

    “好!赵先生的投掷技巧简直无法形容,我佩服你!”

    “赵先生,你的技巧就像我们的神射手一样强大,你句是汉人中的勇士!”

    匈奴人看向赵涉的目光变化很快,更加炽烈的热情像一团火要把人融化掉,草原上的匈奴人不懂得含蓄内敛,他们把夸赞直接写在脸上,勇敢的人得到夸奖,懦弱的人应该被鄙夷,他们的行为举止是部落制度下的基本常识,同样汉人也拥有相同的常识,赵涉就是一位非常勇敢的汉将,勇敢到独闯龙潭虎穴,坐在匈奴王庭中恫吓娄烦王。

    天下谁敢说他不勇敢。

    赵涉心中暗暗自嘲,叹息自己的才能不能为汉家皇帝所用,叹息他的恩主周亚夫一世英雄百战无双,本该饥餐胡虏肉可饮匈奴血的豪杰人物,却惨死在廷尉大狱中。

    匈奴人的夸奖就像刮骨钢刀,每一下都剜进他的骨肉里,带着撕心裂肺的痛苦和愤怒,每时每刻恨意都在增长,他憎恨那个病入膏肓的汉家皇帝,更加憎恨眼前的匈奴人。

    于单激动的拉着赵涉的胳膊,幻想自己一把匕首杀一人的样子,忍不住问道:“先生,什么样的人才是勇士?”

    “右贤王所部是勇士。”

    “为什么?”

    左贤王配下左右大将、左右相、左右骨都侯、左右当户,左右都尉全部站起来,左贤王帐下六十个裨小王也站起来。

    与此同时,左贤王乞鞮站起来大喝道:“汉人你把话说清楚,凭什么右贤王所部是勇士!大草原上谁不知道我左贤王所部最勇敢!”

    “赵先生说的没错!大草原上最勇敢的就是我们匈奴右地的勇士!儿郎们说是不是?”右贤王图奢举起弯刀,顿时五十多个裨小王举起弯刀,右贤王配下相同班子左右大将、左右相、左右骨都侯、左右当户,左右都尉也举起弯刀。

    左贤王勃然大怒:“图奢,你知道你在做什么?我命令你立刻收回弯刀!”

    “乞鞮,你无权命令我!”右贤王毫不犹豫的站起来,双方剑拔弩张针锋相对。

第112章 昆仑撑犁神像!(第二更4000字求首订)() 
匈奴左地与匈奴右地历来不合,这个传统还要追溯到冒顿单于时代,匈奴人尚左,坐北朝南以左手边为上,所以王庭以东的方向被划为匈奴左地,反之王庭右边则被划为匈奴右地。

    左贤王通常是匈奴的王太子来担当,老上单于年轻的时候就当过左贤王,军臣单于也曾经是左贤王。

    不仅是左贤王的位更尊,左贤王帐下有十二万骑,而右贤王帐下只有十万骑,生生相差两万骑的精锐也让两者存在不小的差别,要知道二万骑至少相当于左右骨都侯其中之一的麾下兵力,左右谷蠡王每个人的的兵力至少在有三万以上。

    而匈奴单于本部精锐常年保持在十二万以上,最多时有十五万精锐,早已不是冒顿单于时代控弦四十万,而是拥有整整六十多万控弦骑兵,匈奴的总人口也在不断逼进五百万人。

    在匈奴的制度下,假若大单于年轻力壮没有王太子出任左贤王,那就要从匈奴皇族挛鞮氏内寻找同族勇士,军臣单于帐下的左右贤王就是挛鞮氏的勇将。

    乞鞮和图奢都是冒顿单于的子孙,两个人与军臣单于是从兄弟,论亲疏关系相差仿佛,但是乞鞮的勇名要高过图奢,所以他顺理成章的当上左贤王,图奢就只能当右贤王。

    可想而知,只因为名声的差距便错失左贤王位,图奢心里有多么的愤怒和不满,只不过两人常居住在匈奴的左右两地,最多每年也只有一次碰面的机会,所以每年的匈奴大会就是双方别苗头的时候。

    左贤王脸色铁青着怒喝道:“图奢,你知道你正在做什么吗?我再说一遍放下你的刀,在我面前你永远没有举刀的资格!”

    两边的匈奴人摩拳擦掌,撸起袖子打算大打出手,有几个愣头青打定主意要在王庭里见一点血光之灾。

    右贤王手握弯刀放声大笑道:“乞鞮,你狭隘的心胸就像个妇人,怎么能称得上草原上最伟大的部落武士,我右地的儿郎能征善战杀死大月氏人的王,驱赶着大月氏人去西方流浪,而你们左地十几万人面对汉人像一群卑鄙的狐狸偷偷抢食狗熊的猎物,面对宿敌乌桓和鲜卑,你们就像愚蠢的麋鹿在乌桓山外打转,十二万骑如十二万只羊一样无用,即使你的勇敢之名响彻草原,也无法掩盖你的无能!”

    “你敢侮辱我匈奴左地十二万勇士,你这是在找死!”

    “我们匈奴右地就是比你们,不服气你们杀个乌桓王来试试,只会用嘴巴说的人是中行说那条阉狗。”

    “你才是阉狗,我们用手中的弯刀来决定谁才是大草原上最伟大的勇士吧!”

    分属匈奴左右两地的匈奴贵族们也互相看对方不顺眼,于是两边人举着弯刀你来我往的打起嘴仗,一直躲在角落里的中行说躺着也中枪,十句话里起码有五句带阉狗,至少有一句带着中行说的名字,中行说苦着脸巴望着军臣单于来解围。

    两边的人吵了一会儿也吵累了,放下弯刀坐回原位继续骂,他们还不至于真的动手,那些个愣头青想冲动起来也没机会,身边的老家伙一把按住他们的肩膀,大帐外守着的匈奴精锐武士随时会闯进来把闹事者就地擒下。

    “吵完了?我还以为你们会动手打起来,比起二十年前我们那辈人的血性,你们几个可就差远了。”军臣单于不以为然的拍拍手,一队匈奴女子捧着酒坛走进来,为两边吵架吵到口干舌燥的年轻人斟满马奶酒。

    军臣单于像一头猛虎盘踞在宝座上,手中拄着弯刀对座下贵族虎视眈眈:“当年我当左贤王的时候,就在父单于的面前拔刀砍了右贤王,要不是那小子反应快躲过去,他的脑袋就已经搬家了,我大匈奴人就是草原上的狼群,只有最勇敢最强壮的狼崽子才能成为狼群的王!当初我们去西边打塞种人,路上右贤王那小子就找我茬,所以我在大会上给他来一下,那小子就老实多了,你们两个没有我当年那股仇恨,吵吵架就算了,谁要是把小矛盾闹大了,我第一个饶不了他!”

    左右贤王很识相的低头服软,只要大单于这头猛虎还在,匈奴内部就不会出现危机。

    紧接着在以兰氏为首的匈奴贵族们极力吹捧之下,宴会的气氛逐渐到达顶峰,匈奴人和汉人的区别在于衣冠礼仪,汉人早已放弃野蛮的王位争夺传统,制定严格的继承法确保嫡子的地位,在冒顿单于时代依然是兄弟十几个拿刀拼杀出属于自己的王位,所以冒顿单于为了王位不惜射杀父亲头曼单于,残忍的王位继承法注定了草原上的孤狼没有父子手足之情。

    直到老上单于时代,开始不断加强太子的继承优先权,从众多单于阏氏里选择最优秀的孩子,他将成为匈奴的王太子,并在将来继位担任匈奴的大单于,从实质上完成匈奴继承法由争夺变为内定的转变。

    匈奴单于并不蠢,他们在与汉人作战的同时,也在逐渐摸索学习汉人的制度,坐落在漠北的单于王庭前修筑起一座四四方方的龙城,本意就在模仿汉家的先进制度,龙城外整整5万名从汉地掳掠来的汉人在余吾水两岸耕作,一个庞大游牧帝国的背后藏着一颗模仿汉家耕战之术的雄心。

    不仅如此,单于王庭的贵族们以模仿汉人为乐趣,不知不觉间他们也在不断的汉化着,这个过程绝不是一个中行说的参与,而是早在冒顿单于见识了汉军士卒的骁勇,汉军大将在围困七日粮尽援绝誓死不降的勇气,甚至在围困中依然敢威胁匈奴人,麾下还有百万大军等待征召,即使三十万海军覆灭还会复起三十万,如此反复三次汉家仍不畏惧。

    原本匈奴人很鄙视汉人定居耕作的习惯,但是他们现在很羡慕耕战制度,只要汉人定居下来就会迅速繁衍起来,龙城下余吾水两岸就聚集了5万汉民,而匈奴本族人也不过50万人,草原上可称匈奴的戎狄加起来也就400多万人。

    军臣单于对汉廷始终保持谨慎小心,不顾匈奴贵族们的反对听信中行说的建议,缘由就在于他很清楚两大帝国开战的风险很大,哪怕汉匈两大帝国都清楚大家在积蓄实力等待发力的瞬间,但是军臣单于很担心匈奴玩不起放血战术,对面的大汉帝国拥有近十倍的人口,意味着拥有十倍的战争潜力。

    中行说狐疑的打量着赵涉,他对这个汉地的同乡十分猜忌,越看他的行为就越像个心怀叵测的人,可是整个王庭乃至左右贤王帐下的贵族们却不这样看,他们亲口承认赵涉是个了不起的汉人勇士,而中行说自己永远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阉狗。

    狗是没有独自发言权的,只有他的主人让他发言才能叫两声,中行说深知自己没有资格在大会上进言,或者说即使进言换来的也只会是无情的羞辱和嘲弄,他的地位只比被抛弃在野外的匈奴老人以及汉人奴隶稍好一些,起码可以坐下来吃上牛羊肉,起码不用自己出力负担劳役。

    赵涉瞥见中行说狐疑的眼神,轻蔑的一笑转过头来耐心的向太子于单讲解汉地故事,这几个月逐步摸清匈奴人的底细,中行说在匈奴的地位并不高,只有对汉地侵略时才有他出谋划策的机会,而他要做的是逐步打击中行说的存在感,抹杀他出谋划策的机会,失去作用的老狗会在冰冷的冬天活活冻死,到那时整个匈奴就在他的股掌之间。

    在此之前,他需要更多的信任,走位左谷蠡王伊稚斜的辅佐官,教导于单也只是个小小的进步,距离获取匈奴人的完全信任还有很远,他要成为军臣单于身边最重要的谋臣,这条路才刚刚开始而已。

    宴会进行到一半,突然闯进来一个不速之客。

    匈奴人看到他也是一愣,兰氏的族长惊讶的站起来:“屈利,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大单于交给你的任务完成的如何?”

    兰屈利慌慌张张的跪下来,苦着脸说道:“我辜负了大单于的期望,狡猾的汉人把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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