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儿,曹时打趣道:“你小子还可以啊!这么快就和夏玉勾搭上了?”
剧信红着脸摇头:“君侯可千万别说是我透露的,她要是知道我把她的悄悄话说出去就完蛋了。”
曹时挤眉弄眼地说道:“现在一定不说,等你们定亲以后说也行。”
第197章 凛冬的雪(二更)()
剧信逃跑时快的像只兔子。
这小子平时很贫嘴,一碰到结过婚的男人就拉倒了,三言两语败下阵来借故逃跑掉了。
主父偃捻着胡须呵呵笑,这小子没少给他添麻烦,要是放在前几年早就被他拎起来批个鼻青脸肿,经过两年多的磨练心平气和许多,他还要感谢平阳侯当初的点醒。
曹时没他那么多想法,又问了些关于平阳制衣坊的问题,心里琢磨着不是个滋味。
本来他是不太看得起平阳制衣坊的,他不懂纺织也没太多兴趣研究,只是老婆刘婠喜欢摆弄女红才顺口提了几句。
弄起个制衣坊时,他还取笑这门买卖指不定干一个月就要关门,没想到不但没有关门反而生意越做越大,规模大到连他都给吓住。
他翻看过平阳制衣坊的账本,那上面的数字真不是一般的高,虽然不如颠峰时期的日进百金,至少每天的毛利润不低于10市斤黄金,折合200枚金币。
垄断天下三千六百万人的大生意如此可怕,每天的利润相当于铁器坊三天的收益,要知道曹时的铁器作坊可是名闻天下的大牌子,到现在还没有人成功仿制出不锈铁技术,更不用说制作中碳钢的独门技术,至少几十年内无人能出其右。
经过几年的发展,平阳侯府的铁器坊制作规模翻了几番,制度化生产标准也订立下来,真正做到了当年大秦帝国生产兵器的分工协作流水线生产模式,无论是高端中碳钢产品,中端不锈铁产品,还是地段生铁器材都拥有不小的成本优势,这种优势不是十年八年可以弥补的,而是从小作坊到大型工厂的转变,成本被压低,良品率被提高。
铁器坊斗不过制衣坊,其他生意加起来还不如一家铁器坊,长安周边几百家造纸坊林立,最后被爱护环境的太皇太后下令全部迁出长安周边,即使这样也不能影响造纸的利润日渐稀薄,从当初最赚钱的生意,一路降低到还不如印刷坊赚的多,这些生意照多里算全加起来也是白送。
由此可见,平阳制衣坊到底有多么可怕。
少府的制衣坊还是没影子的事,韩安国以冬天雨雪频繁气候严寒唯有有意识的压低少府的建设动作,连长安的太学城都给暂时停掉了,所以平阳制衣坊至少在一年内依然是垄断地位不倒。
曹时不太服气,一个大老爷们不如女人会做生意,要认真计较起来还是他最有本事,单说少府内库里躺着的价值8000亿钱的黄金白银就是个了不得的数字,至少不用担心他日黄金白银流通到大宛国泛滥成灾,被大宛人铸造成货币四处流通了。
这份功劳摆在任何朝代都是大功一件,天子知道他的功劳非常之大,少府年收入130亿钱也是他的功绩,开源节流做的那么好堪称几百年难得一见的理财专家,天子不知道夸奖过多少次,没有那份功劳也不可能稳坐少府斗垮那么多上卿。
想到这儿曹时心情轻松多了,至少哥们做的比老婆好,给他一门合适的生意赚的绝对比老婆多。
走到半到上,看到孙起家的小子,扯着弟弟妹妹在花坛边玩耍。
“孙懿!你过来。”
“哦!”
小男孩擦擦鼻涕拎着小灯笼跑过来:“君侯哥哥,你找我有什么事啊?”
“你爹呢?”
“我爹和隔壁的王叔叔比剑去了。”
“噢,你是说王孟是吧!话说你家隔壁为什么是王叔叔,不是李叔叔或者张叔叔?”
孙懿摇摇头一脸懵懂。
“好吧,你能告诉我你弟弟妹妹叫什么吗?”
“噢!他们是我母亲的亲戚托付的孩子,一个叫李延年,一李忘忧,今年都两岁多了,快叫君侯哥哥。”
孙懿像个小大人似的牵着两个稚童奶声奶气道:“君侯哥哥。”
“你们去玩吧,我自己走走。”
“噢!君侯哥哥再见!”
孙懿拉着弟弟妹妹摆摆手走掉了。
主父偃走过来说道:“君侯不在意幼童的礼仪过失吗?”
“你是说叫我哥哥是吧?童言无忌何必斤斤计较,那样活着太累。”
“说的也是,在下多心了。”主父偃的脸上展露出笑容。
相隔六千多里外,疏勒国境内某处不知名绿洲,一千名匈奴王帐骑兵在此扎营休息。
附近几里的另一处绿洲还有支一千人的乌孙骑兵,他们是乌孙昆莫猎骄靡派来的精锐,曾经参与拦截商队的行动,很不幸被早有准备的商队给击退了,他们也是亲眼目睹商队实力的见证者之一,作为向导和仆从军是不二人选。
乌孙骑兵首领是猎骄靡勇猛强悍的次子大禄,他坐在匈奴人的营地里大声唱着乌孙民歌,如果不是这支匈奴人严肃冷漠,他一定会把绿洲那边携带的两个女人叫过来一起玩耍。
一曲荒腔走板的艳曲唱完,大禄哈哈大笑:“巴图森千骑长还在担心那条小鱼吗?父王派我来亲自统领千人队就是要一击必杀拿下他们,你放心这一带我很熟悉,以前在大宛国溜达过几次,大宛人善于守城,我们乌孙人拿他们没办法,但是逼迫他们交出商队绝对轻而易举,大宛王不敢与我们大匈奴对抗的。”
巴图森的鼻孔里喷出一股白气,冰冷的绿洲万物枯寂,就连河水都被封冻住,他不喜欢这个夸夸其谈的莽夫,他或许武勇非凡却和他走相反的路子,有点能耐就四处吹牛,要不是碍于乌孙王猎骄靡地位尊贵不好招惹,他一定砍下这个聒噪家伙的脑袋。
“线报说他们在贰师城逗留很久,那么我们明日就出兵直指贰师城……”
大禄嘻嘻哈哈地说道:“诶!别急嘛!你们的马儿累了一冬天眼看不行了,要不歇着养半年绝不能恢复元气儿,再说那么冷的天反正他们也跑不了,咱们好不容易出来一次,不去疏勒国转转其不亏了,等到春暖花开的时候再去也不迟。”
匈奴王帐骑兵一脸期待,一千人从春天追到冬天辗转数千里寻踪觅迹,到现在已是人困马乏,不少人还在心疼马儿掉膘,冒着风雪和严寒直奔贰师城抓得到商队与否还不好说,倘若把战马给累的暴毙而亡,这一千号王帐骑兵孤悬于外,失去马匹就必死无疑。
巴图森不敢承担那么大的损失,用力掰断枯枝丢到熊熊燃烧的篝火里去,闷声闷气道:“乌孙王子的美意不好推拒,我就说声多谢了。”
……
今年的雨雪格外多,从入冬一直下个没完没了,关中各地都传来房屋垮塌的消息,幸好关中三分之一的闾里完成了房屋改造,再大的暴雪也不能把房屋压垮。
京师里不太平,几乎每天都会有抗雪救灾的警钟,南北二军分管关中南北,左右内史主掌关中左右,每天日夜巡逻严防死守雪灾垮塌发生,但仍然时有房倒屋塌压伤砸死人的事件。
由于大暴雪的侵袭影响,一个多月积雪足有半米多深。
五千羽林骑和八千新兵训练也被迫停下来,那么厚的积雪连室外行走都很困难,更不用说练兵了。
曹时带着一万三千人扛起铁锹扫帚,搞起了积雪大扫除,从长安城南一直通往南军大营的道路清扫出来,南军也把大营到长安南门的驰道扫出来,没有驰道相连给养运不过来。
南军大营。
庄青翟捧着羊肉汤吹了口热气,红红的辣茱萸,青黄色的芥末,飘在汤上的羊油,还有切成薄片的散羊肉,一碗香喷喷的羊肉汤喝下去全身暖洋洋的,上到未央宫里的天子,下到黎民百姓都很喜欢喝,庄青翟更是爱不释手。
“狗拉雪橇?这个主意不错,可我们没有合适的狗啊。”
“狗还不好找?少吃点狗肉就全来了,多找些身强体壮耐严寒的狗儿,几只拉不动重物就换成十几只、二十几只来拉,雪橇这东西也不难,我给你画个草图。”
曹时拿着炭笔在纸上画着,两根平直的圆棍前段弯曲上翘,上面是承重的支架结构,在主要地方用铁皮包住加强稳固性,看起来竟然会那么简单。
庄青翟左瞧瞧右看看,一头雾水:“这玩意真有用?”
“有用,我都做出几架雪橇了,刚才过来就是乘着雪橇来的,只不过我走在清理过积雪的驰道上,用马拉雪橇就行。”
两人走出军营一瞧人声鼎沸,军营里几千号人围着空地,兴致勃勃的观看新鲜玩意儿。
空地中间两匹军马拖拽着雪橇绕圈子,雪橇上站着两个南军士兵像驾驶战车似的挥舞着缰绳调动方向,过一会儿雪橇停下替换其他南军士兵上去过把瘾,大家玩的不亦乐乎。
庄青翟眼珠子快瞪出来,指着低矮的奇异工具道:“这就是你造的雪橇?狗拉,马拉都可以?”
“对,都可以。”
“太好了!真是件了不得的好东西!冬天用雪橇运送物资成本可以降低数倍,我这就禀告给陛下为你请功。”
“不!最好不要去。”
庄青翟一愣,不解道:“为什么?”
“民用意义只是一方面罢了,你没发现它的军事意义吗?”
“莫非你是说……”
第198章 误中副车()
冬季的大雪阻挠了人们的正常出行,长安居民每天早晨都要早早的出门参与扫雪活动,路边街角有孩子们堆起的雪人,在积雪堆积的地方总会有孩子们打雪仗的身影。
太阳出来,大雪也随之中止,温暖的阳光虽不足以融化积雪,却可以温暖人心。
每个行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那是幸福的微笑。
“今年雪下的有点多但年景还好,比前些年大旱大震好的多了。”大农令窦婴放下帘子感慨道。
他的长子窦旷说道:“关中粮产量普遍增加一成,开年以后会很忙呀。”
窦婴不以为然:“忙一点怕什么,只要是对汉家江山好的,忙忙总比闲着没事做好。”
“可是您的身体不太好……”
“大丈夫行事岂能畏首畏尾裹足不前?爱惜身体不如辞官归隐做个逍遥列侯,若是人人都这么想,汉家江山怎么办?数千万汉家子民怎么办?”
“父亲教训的是,孩儿知错了。”
窦婴苦口婆心的劝道:“我知道你的心思,那帮功勋列侯都去当兵拼命了,长安城的浪荡子就是你的天下了,可你忘记隆虑侯陈蟜的前车之鉴了吗?眼下太皇太后移驾林光宫,窦太主(刘嫖)缠绵病榻,咱们窦家要收起爪牙好好做人,那个圈子你最好别碰,以免牵连甚深害了自己。”
“喏!”
窦旷满面羞惭,忙转移话题:“孩儿刚听说的消息,车骑将军实验狗拉雪橇失败了,试验了十几种犬只拉雪橇效果都不太好,车骑将军说咱们汉地的狗是短毛犬不耐寒,得去匈奴以北找长毛犬才行,说是只能先用马拉雪橇,效率比拉马车更快。”
“马拉雪橇?”
“是的,据说雪地上跑起来的确比四轮马车更快,咱们汉地的马不行,必须用匈奴马和青海骢。”
“匈奴马不太好搞到手,北边那个单于可不是好像与之人,匈奴贩马的口子始终不放开。”
“所以只好去抢了,听说匈奴边境的黑骑军,就是某些贵族联合组织的抢马队伍。”
窦婴眉头皱起:“这些话你从哪听来的?算了,不管你从哪听来的,从今天起不准在乱传,这是犯忌讳的事你懂吗?搞不好就要得罪人。”
“可是咱们窦家也有人在边郡……”
“你没听懂?”
“喏!孩儿不敢再说出去了。”窦旷诚惶诚恐道,从小他就很害怕父亲发怒,尤其是板着脸的时候不再有自主害怕。
看到二十多岁的长子如此不济事,志大才疏,好高骛远,眼高手低,几乎犯了所有平庸的列侯子弟所能犯的错,偏偏又喜欢八卦道听途说的小道消息,他这个当爹的整天要为不省心的儿子操心,真是愁的不行。
“你要记住小心谨慎,咱们窦家的情况不比以前那么风光,更要再三小心不可惹是生非,多去跟着董先生学习儒学经典,修身养性不要再胡思乱想,该是你的就永远是你的,倘若你继续胡闹下去,要太皇太后还在人间你能多混几年,一旦太皇太后驾崩,你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孩儿省得了。”
曹时从少府转任车骑将军,曾被外界普遍当作荣宠由盛转衰的起始点,三公九卿地位显赫威名远播天下,远自北方的匈奴和卫氏朝鲜,和南方的诸越都在广为流传,相比之下有名无实的车骑将军根本没法比。
可朝中文武百官可不那么认为,汉兴以来六十多年有实权的将军也就几个开国大将,绛侯周勃灭诸吕安天下时的职务是太尉,条侯周亚夫领兵平灭吴楚七国之乱时的职务也是太尉,自打太祖高皇帝刘邦驾崩,到建元年间满打满算也没几个实权的将军。
实权的车骑将军更少,条侯周亚夫算独一份,吴楚七国之乱以前官拜车骑将军统率细柳营的大军,位高权重权倾朝野无人不敬畏,地位还要在北军中尉和南军卫尉之上。
曹时就是第二个。
13000名士卒不能与周亚夫相提并论,更何况其中新兵8000人,大大稀释了羽林骑5000精锐所占比率,但是这13000人的给养待遇非同寻常,此前几千年来何曾见过人人披重甲的士卒,少府采购来自平阳侯府的几千套铁甲,这绝对是独一份。
天子要练精锐的心思瞒不过朝中百官,虽然从没有明言要打匈奴,可是朝中的战备变化明摆着就是要冲着匈奴去,秉承自汉景帝的执政风格只做不说,闷声不吭搞出几个马场饲养军马,聪明人都晓得皇帝是要打匈奴,不聪明的依然不明觉厉。
窦婴家里也养了几十匹骏马,他家里有两匹高价买来的一公一母成对的青海骢,还有十几匹从匈奴搞来的良马,即使府中最差的汉地良驹价值50万钱,匈奴良马在市面上被炒到100万钱以上,品相交好的种马和母马价格昂贵,有些马商打出200万钱的价格收购。
青海骢的价格远比匈奴马贵的多,窦婴家里那两匹青海骢价值数千万钱,这种马即便你再有钱也买不到,太仆寺已经发文给东西两市,只要市面上有青海骢不论多少匹一律按照市价收购,有多少收多少无限制。
等于朝廷给给做了背书,一夜之间青海骢的价值暴涨几十倍,几乎能用价值千金来形容,洛阳纸贵大概也不过如此了。
耕地的驽马价值5000到1000枚五铢钱,驮马的价格基本相当,只要有可以骑乘的普通马匹才会买到1万钱以上,好一些的3万钱,更好的5万钱左右,汉地自产的良驹也就10万到20万钱之间,现在一转眼就翻了2到3倍。
这不仅仅是高档马的价格翻倍,普通耕作马、驮马的价格也上涨了百分之三十以上,其中一个重要原因是货币的充裕度远超想象,大量的五铢钱涌入市场让通胀率提高一个层级,秋收刚过的粮食价格首次超过100钱,目前粮食价格稳定在150钱左右,意味着通胀有50%以上。
通胀来了,但人们并没有因此贫穷,这是长期缺乏货币后的首次物价大涨,从汉初开过以来60年物价基本不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