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那小皇子处境比她还悲惨,新王后想尽早诞下自己的皇子继承王位,因此就把小皇子看作眼中钉肉中刺,听常来虐待小公主的宫女们笑谈堂堂王族子孙活的竟然不如一个奴仆。
苏瑾歌不由得对那未曾谋面的王子,生了些许同病相怜的怜悯之情。
只是,她现在连扭转自己处境都困难,更没有余力对那小王子关照一二了。
她所处的寝殿临近冷宫,只有崔姑姑这个前任王后的忠仆,和新王后安排过来的时不时就跑的看不见人的两个小宫女。
半夜时分,她偷偷离开寝宫,拿先前做出来简易的绳梯,翻过新王后的宫墙,偷偷把一段蚯蚓放在卧室门口。
近来她发现了蚯蚓的妙用,原先还疑惑着蚯蚓为何生长得那般迅速,揪下一段还能迅速生长,原来这蚯蚓可食万物。而且还能听懂她简单的话。
既然能听懂话,苏瑾歌就很难把它当做食物了。
把蚯蚓放在新王后的寝宫门口,她细心吩咐让它吃了大床上女人的头发。怕蚯蚓理解不到位,她还演示了几遍。
夜色中蚯蚓如入无人之境,爬上了新王后的床榻。
她悄悄回去,躺在床榻上暗想王后发现自己脑袋成了灯泡会是怎样的场景,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第二天新王后宫里果然响起尖利刺耳的叫声。
新王后最自负的就是自己一身美貌,从头发到脚趾无一处不精美,如今失了头发,就和晴天霹雳一般,把寝宫里所有的铜镜都摔了,还对身旁的宫女大发雷霆。
看到宫女黑亮的头发就满心不顺,叫过来赏了几个巴掌,又让宫女把首饰箱子所有的假发都拿出来遮丑。
苏瑾歌觉得依王后爱美的个性,失了头发必定羞于见人,也许今天不用请安了。也许以后很长一段时间都不用请安了,就跟崔姑姑身后准备听她讲新王后的丑态。
崔姑姑虽是已经逝去的前任王后的婢女,不受新王后待见,但她在宫里的势力不小,肯定一早就知道新王后失了头发的事,不然也不会一整天嘴角都上扬着,脸上挂着笑。
崔姑姑对以前的小公主是掏心掏肺的好,对她一个替身就没必要那么毕恭毕敬,因此看着苏瑾歌求知若渴的眼睛,只是不耐烦的一翻袖子就走了。
苏瑾歌知道她正在忙活什么,小公主是崔姑姑看着长大的,小公主走了她异常想念,就想求得新王后的恩典出宫照顾小公主。
这并不是什么难事,新王后本就对前王后所出的女儿甚是讨厌,乐得看他们的忠仆弃暗投明,再加上新王后身边有崔姑姑相熟的侍女吹耳边风,崔姑姑离宫的日子不远了。
新王后一夜头秃的事情还是传遍了宫廷,宫女们说气得摔了不少珍贵的瓷器,还把看不顺眼的后宫妃子剃了个光头,拿她们的头发做假发。
宫里一时多了许多个光头妃子,王后还不许她们戴假发,苏瑾歌还想去凑凑热闹,就听说有的妃子不堪受辱撞了墙,没救下来。
朝堂之上也知道了新王后的恶行,纷纷上书要求严惩王后。国君大发雷霆,把上奏的臣子骂个半死。
王后听到前朝的动静,气不顺,但是也不敢剃妃子头发了,就把气撒到宫女头上。
两个小宫女嬉戏的时候还摸着头发担心新王后看她们不顺眼,把她们也剃个光头。
恐惧之下,对新王后交代的任务更加尽心,苏瑾歌能看到她们手中拿的针尖的反光,她眼神一厉,一脚一个踹飞了小宫女。
接着把两人绑起来,扒了衣裳堵住嘴狠狠的抽鞭子,这鞭子是用布条做的,外表看上去柔软华丽,实际上布条中央缝了细细的银链子。她拆了小公主好多首饰才做成的,平日里当个装饰品,危机时刻就是武器。
这特制的鞭子打在人身上不见伤痕,缺异常疼痛,宫女起初还挣扎怨恨的瞪着她,后来疼的满头大汗,眼睛里俱流露出恐惧。不知道一向逆来顺受任她们揉圆搓扁只敢偷偷的埋在崔姑姑怀里哭,面团一样的小公主怎么敢这么凶狠。
她就不怕她们俩人向王后报告,随意就能要了这公主的惜命吗?
苏瑾歌不怕,如果连这两个小宫女都处置不了,以后到了人生地不熟更加危险的宋国,不想被侮辱干脆就一死了之算了。
这两个宫女被结结实实的打了半夜,苏瑾歌边打边恐吓:“你们往常仗着有王后的吩咐不把我这个公主放在眼里,今日我要出一出被你们欺辱的气。你们尽可以找王后,只是这一去凶多吉少,王后可能觉得你们办事不力,又被你们知道她的真面目,等待你们的只有灭口这一条路。
就算侥幸从王后手中逃脱,我先处死你们,再到父王身边请罪,正是宋姜结盟的重要时期,我作为质女,王后又能把我怎么样?不过申诉一顿。但是你们的家人,我一声令下,有的替我处置的人。”
说的两个宫女默默流泪。
等苏瑾歌拿开她们口中的麻布,她们顾不得浑身的疼痛立刻跪下来磕头请罪。
苏瑾歌见她们心诚,就给她们指了一条明路,以后恭敬侍奉她,但在王后面前把她说的越惨越好。
两个宫女苦着脸对视一眼,也只能这样了。这天没有给王后汇报工作,肯定会让王后起疑,如果小公主再不配合,等待她们的就是死路一条。
可要是跟了公主,至少能保得这段时间的平安。公主说了,只要她们忠心,公主去宋国的时候会带她们走,到时候天高皇帝远,王后的手总不会伸那么长,她们两个宫女就可以保一世的平安了。
一夜的教训终于收服两个宫女,苏瑾歌回房间补眠,两个宫女顶着一身疼痛和黑眼圈去了王后宫里汇报她们对小公主一夜的教训,描述的绘声绘色,王后多日郁结的眉目总算舒展一些。
第614章 饥饿危机(12)()
宫女小红就说过两天是小公主前往宋国的日子,要不要去尚医局拿些药包,不然被人看到会妨碍王后的名声。
王后心情愉快的挥手让她们去拿,那狐狸精没想到狐狸崽子落到她手里过着怎样的日子吧,一个小狐狸精,还不是任她拿捏。
两个宫女出了王后宫殿就冷汗涔涔,忍着剧痛演一场戏实在不容易,好在能去拿药给自己疗伤了。
小红和小叶归顺她之后,苏瑾歌的日子过得好多了。她不爱出宫,整天就呆在房间练武或者睡大觉,两个宫女只需要端来一日三餐,其余时间任自己支配,乐得轻松。
前往宋国的日子终于到来,苏瑾歌也见到了姜国国君,穿着麻衣表演了一番父女情深,从姜王手中掏了百两金子,心里总算踏实点。
只是她走之前,要给王后一个大惊喜才行。
苏瑾歌借着拜别王后的机会,悄悄丢下一段蚯蚓,这蚯蚓会在夜里吃了王后宫里除人外的所有东西,待妃子前来请安,见到赤身裸体的王后和消失不见的宫殿,依古人迷信的思想,不知会不会把王后当成妖孽烧死。
真是想想都开心。
姜国确实是小国,坐着马车走了十多天就出了国境线来到宋国地界。
两个弱国的质子质女不甚金贵,迎接的官员只有一位副将和礼部几个小吏。完成交接后护送他们的姜国军队就回转了。
又是坐在马车里晃悠的一段旅程,听说距离宋国国都还有一个月的路程。苏瑾歌嫌每天坐在马车里烦,决定见一见还未曾谋面的小皇子。
在两个宫女的连声劝阻中她叫停了车队,说害怕一个人走想见哥哥。护送的副将见这小女孩可怜,大手一挥就让太监把她抱到小皇子车架中。
苏瑾歌打开帘子亲热的叫了一声皇兄,话音刚落就愣住了。
这小皇子个头太低,骨架又小,还瘦,下巴又尖又小,看起来倒像是她的弟弟。
看这瘦弱的身子,肯定是恶毒王后也像对待小公主那样对待这小皇子。小公主还有崔姑姑和前任王后追随者护着。小皇子就惨了,母亲是洒扫花园的小婢女,没有给力的舅家,怪不得一副要饿死的样子。
看着水润的大眼睛,摸着尽是骨头的身体,苏瑾歌心中母爱泛滥,觉得这小孩儿太可爱了太可怜了,一本正经叫皇妹的样子真是萌。
连忙打发小叶去自己车架去端糕饼。
为了不让王后起疑,小公主的舅家可是做足了依依不舍的样子,给她塞了大笔金银和几箱子吃穿用的东西。还有一个小火炉,每天做点热粥小菜很是方便。
小皇子这车架外面看着华丽,里面铺的被褥都打着补丁,没有厚衣服也没有吃的,一个小孩子整天和军队一起吃干饼子,也不知会不会生病。
苏瑾歌一时间想把这孩子养的白白胖胖的,一定更可爱。
小叶端来一碟子白糖糕,一碟子蜜饯,两碟子舅家准备的酸爽小菜和炉子上温着的一锅粥。
姜国国君当真小气,送两个孩子走连个厨师都不带。宋国也不当他们是回事儿,到饭点儿了就让太监送来几个硬邦邦的面饼,连口热茶都没有。
苏瑾歌正是长身体时候,看见吃的胃口大开。那小孩子却端坐着一动不动,小嘴抿的紧紧的,一副凛然不可侵犯的样子。
苏瑾歌看了心中暗笑,这小孩子别扭的很,估计是不好意思白白要人东西,她热情招呼:“快吃啊大哥,到了宋国还要靠你保护我呢,你要是病了,就没人管我了。”
装出一幅可怜巴巴的样子撒娇。
小孩子清澈的大眼睛郑重的看着她:“皇妹,你放心,有我在,不会让人欺负你的。”
“嗯嗯嗯。”苏瑾歌点头,把筷子塞到他手里。
真可爱啊。
苏瑾歌想把他当儿子养。
小皇子的马车很不舒服,苏瑾歌软磨硬泡让小皇子跟她住一个马车,平时吃饭也方便。看他身上衣服单薄,赶忙让小红找出大箱子的布匹和棉花给小皇子缝几套衣服。
到达宋国国都的时候,小皇子白嫩不少,脸上也有了肉,苏瑾歌很有成就感。
牵着小皇子冰凉柔软的小手她皱了眉,心想安置下来一定要找些名医给小皇子看看,手这么凉会不会是体虚,小时候身体亏空太多,长大了会一身病。
小皇子这么可爱,以后走一步路咳一口血,想想就心疼。
终于到达了宋国都城,他们住在礼部给宾客安排的驿站,梳洗干净之后立刻就见了宋国的君王。
宋国国君是四十多岁的老头,眉头有个川字,胡须很长,看起来很威严。
听了太监诵读的国书,宋国国君给他们安排同宋国皇子一同进学,之后就让人带他们下去了。
小皇子眼睛闪亮,对于自己能入学十分高兴。
“妹妹,我学了本事就能保护你了!”小皇子声音清脆,语气激动。
苏瑾歌心软的一塌糊涂,财大气粗的带小皇子去买些笔墨纸砚。
二人兴致勃勃的逛街,买完东西在酒楼里吃了一碗素面。苏瑾歌看着街景突然忧虑,小皇子在姜国不受重视,王后对他厌恶,因此八岁了还没启蒙。
现在他们身处异国他乡,教学的是当世大儒,同学的不说天资聪颖,也没有一个愚钝的。小皇子初来乍到,被人知道大字不识,肯定会被嘲笑的。
说不定会被人嘲笑一辈子。
可怜这小孩子还以为上了学就能立刻发达。
想到这里,她有了主意。宋国国君给了他们十五天的假,这十五天她至少可以教小皇子把《三字经》背一背,有余力的话学一学《千字文》。
至于《增广贤文》,《声律启蒙》这类的启蒙书,平时可以慢慢学。就是装也要装出个样子,不能让宋国皇子以及官二代看轻。
还有字迹,先用沙盘练练笔顺,练熟了再用毛笔练习。在别人的地盘,真是要万事小心。
想到这里她怜悯的看着小皇子,只有十五天时间,要把他从大字不识教的略懂文墨,时间紧任务重,这小皇子会不会被繁重的学习任务压的厌学啊。
第615章 饥饿危机(13)()
小皇子没有被安排侍女,苏瑾歌见他拿着木盆在井边洗衣服的时候真的心疼。宋国发放给他们的生活费不多,只能维持生活这样子,苏瑾歌看他冻的通红的小手连忙把他拉起来。
衣服让小红洗,她要给小皇子买几个下人。
礼宾院给苏瑾歌和小皇子一人安排一个侍女,平时只干送饭打扫房间的活计。苏瑾歌由衷的觉得,不仅姜国国君小气,宋国国君也小气的可以。哪有让外国的皇子皇女自己洗衣服的道理。
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们国家要向宋国年年上供,两个落魄王孙远远比不上宋国大臣的儿女矜贵。
这孩子这么小就没了人照顾,没人关心他是冷是暖,是渴是饿,一双沉静的眼眸像小大人一样,衬着小小的个子真是可怜又可爱。
苏瑾歌一看他就心疼,去东市买了一对姐弟。姐姐若云看着温柔能干,会一手好针线活,弟弟乐祥七八岁的年纪,懂些诗书。正巧他们卖身葬父被苏瑾歌捡了个便宜。
这一对兄妹苏瑾歌派去照顾小皇子,弟弟可以给小皇子当书童。苏瑾歌试探了弟弟性格敦厚才买下他们,怕的就是小皇子书童知道小皇子大字不识看轻他,本来就小可怜一个,再被别人鄙视造成心理创伤怎么办。
有了若云和乐祥,小皇子生活轻松起来。苏瑾歌也有更多时间教他学习。
令人惊叹的是,小皇子聪慧过人,苏瑾歌读过一遍的文字他立刻就能认识,诵读诗书两三遍也能背下来。一本《论语》只学了五天,小皇子就能从头到尾背下来,《三字经》也学了大半,苏瑾歌看他的眼睛就和看金子一样。
都怪姜国国君无情,好好的学习苗子,如果早早就找老师教导起来,说不定现在又是一个名震诸国的少年天才。
不过现在也不晚,小皇子学习进度极快,十五天过后已经把苏瑾歌列的书目背了大半,意思也理解了。宋国文字和姜国有明显的差异,多亏乐祥指导,要不然按苏瑾歌的教法,小皇子到了书院还是会被人看不起。
到了入学的日子,苏瑾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小书箱,若云也给两人缝制了厚厚的新衣服。乐祥订了轿子,两人就被抬着一晃一晃进了皇家书院。
常太傅是教导他们的老师,面容清瞿,一丝不苟。介绍他们之后就拿出书本上课,宋国的小皇子们六岁入学,如今已经学完了《三字经》,《弟子规》等等,正在学《论语》。
常太傅把两个异国皇子皇女安排在角落,领着众人摇头晃脑读起了书,他念一句学生念一句,朗朗的书声清脆悦耳,苏瑾歌看到心小皇子脊背挺的笔直,双眼望着太傅,一副求知若渴的样子。觉得有些羞愧,一个大人定力还比不上小孩子,惭愧惭愧,她悄悄放下桌子上无聊的绞在一起的手,决心认真听讲。
可是常太傅读书的腔调又长又拖,屋内放着几个火炉,木柴噼里啪啦烧的屋子里暖融融的。加上冬天为了上学起的太早,很快就被这声音引入一个玄妙的境界。
只觉得木柴燃烧的声音让人觉得安详,老太傅读书的声音也像睡觉时的催眠曲,这种天气这种季节就该深埋在暖融融的被窝里,悠闲的打着哈欠。她半睁着眼睛似睡非睡,老太傅走过她身边的时候,她还能装作很正经的样子,两手背在身后随着老太傅读书的腔调摇头晃脑,远远看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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