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怡闻言神色剧变,急忙问道:
“他在哪?快带我去见他!”
江远笑道:
“他已经走了。”
颜怡望向江远的目光顿时变得恼怒起来:
“你之前答应过我的!一旦遇到缺月神璧的主人,就让我与他单独密谈一阵。以此来换取我对你的忠心!”
“忠心?”江远冷笑道,“就是你的忠心出了问题,所以我才放弃了与你的约定。”
颜怡冷声问道:
“我何时不忠于你过?”
“还不承认?”江远没在继续理会颜怡,而是笑着来到了红姨面前,望着红姨问道:“不如你来说说。”
红姨高大的身子躬了下来,不敢超过江远的高度。她讪讪笑道:
“主人,这我哪里知道。”
江远笑着摇了摇头:
“你就没看到过我的背上,有着别的东西?譬如,一个恐怖的女人。。。。。。”
红姨和颜怡听到这话,顿时脸色猛变。
红姨当即一下子跪了下来,惊恐地哀求:
“主人饶命啊!当初。。。。。。当初我是吓傻了,所以才忘了说!主人绕过我这一次吧!”
江远一脚将她踢朝了一边,来到颜怡的面前。
颜怡面色犹豫紧张,最后她说道:
“那是邪灵镜中的邪灵,一旦邪灵出现在你的背上,就是有了害你的打算。我还知道很多,你带我去见陆俊生,我就把我所知道的一切全都告诉你!”
江远摇了摇头:
“还以此做要挟吗?你还真是看不清现在的状况啊!”
说完之后,江远神色凶戾,猛地伸出手掐住了颜怡的脖子。
红亮烈焰冲江远的手掌里涌出,蔓延遍了颜怡的全身。
颜怡痛苦地嚎叫扭动起来,江远却依然在狂笑:
“你是永远没机会见到陆俊生了!背叛我的下场只有一个,魂飞魄散!”
邪灵镜邪灵什么的,江远并不担心,他自从知道了于玲手中的幻矖剑对于邪灵镜有克制作用后,就不再把那邪灵放在心上。
至于颜怡口中的更多秘密,江远更是一点兴趣没有。
烈火飞快灼烧着颜怡的身躯,她的躯体在火中不断化为飞灰。
红姨眼睁睁地望着这一幕,吓得跪伏在地,一动也不敢动。
颜怡知道自己无法幸免,她望向与自己同命相怜的红姨,用上最后力气哀求道:
“求求你。。。。。。帮我告诉持有缺月神璧的人。。。。。。。颜氏主祭。。。。。。在安定城等他。。。。。。。这话很重要!”
说到这里,颜怡已经被火焰彻底烧得魂飞魄散,浓郁的鬼气也被江远吸收。
红姨依然跪在地上,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她无论如何,也不想步颜怡的后尘。
哒哒哒,江远踱步来到红姨面前,红姨的身子跪得更低,几乎快要贴在地上。
江远蹲下身子,红姨急忙求饶道:
“主人!我什么也没有听见!都是颜怡那个贱人不许我告诉主人背上有邪灵的!都怪她!”
江远则没有听红姨的辩解,他摊开手说道:
“其实杀了她我也很难受,虽然她是妖鬼,但是毕竟跟了我那么久,也是有感情的嘛。你明白吗?我也很想对大家好一点,可是有的人偏偏得寸进尺,不把我的话当回事。你说,这能怪我吗?”
红姨不住地点头,不敢多说其他。
江远继续叹道:
“如果她不是对我隐瞒,我也不会失信。哎,失去了她,我等于失去了一条手臂啊!我心里的痛,你知不知道?而你,是我的另一条手臂。。。。。。”
红姨听到这里,惶恐地哀求:
“主人!求求你饶过我这一次吧!我真的再也不敢了!求求你开恩!”
江远诧异道:
“你这是干什么?我已经失去了一条手臂,又怎么还能失去另外一条?快快起来!”
一边说着,江远一边用力将红姨从地上扶了起来。
红姨这才心惊胆战地抬起头朝着江远望去,但是却冷不防望到了江远脸上阴冷的微笑。
这顿时吓得红姨又将七八个脑袋重新垂下,不敢抬起。
“不要紧,”江远柔声说道,“下次不要再犯就好了,记住了吗?”
红姨急忙点头:
“贱/奴记住了!”
江远拍着红姨的肩膀,哈哈大笑起来。
红姨全身都在战栗,江远喜怒无常完全无法捉摸,这样的人太过危险。她已经开始后悔,如果当初自己能够把看到的说出来,而不是隐瞒,也不至于像今天这般恐惧。
正在大笑的江远似乎感受到了什么,他双眼一冷,笑声也猛地停止。
红姨只当江远要对自己下手,吓得浑身一颤,原本就惨白的脸更是白得恐怖。
然而却见江远冲着她摇了摇水袋:
“进去吧。”
红姨不敢有丝毫忤逆,急忙化作黑色流光钻入了水袋之中。
而江远,则盘腿在蒲团上坐了下来,闭上了眼睛。
他的意识开始沉浸入漆黑,宛如沉睡一般。
……
阴冷的黑暗,四周时空尽是一片深邃的黑。
江远独步前行,走在这寂静的荒凉中,仿佛整个时空就只有他一个人。
天空看不见任何光芒,更遑论了无生气的地表。
他静静向前走,方向明确。
他感受到了断殇君虞想要和自己交流,于是便来了。
一个人影出现在了他的眼前,断殇君虞,他的脸上带着痛心疾首的表情:
“你一直在做些什么?只会杀鬼练功,到处奔波?”
江远冷冷望着他,没有说话。
断殇君虞用手捂住脸,当再打开时,已经换上了一副灿烂的笑容:
“而我,我一直在学习!我已经学到了很多,你想象不到的!”
他开始朝着黑暗中走去:
“跟我来,让我给你展示,我的成果!”
江远毫不犹豫,跟着他步入了黑暗。
第二百四十九章 灵魂(三)()
断殇君虞和江远一前一后,走在无边的黑暗之中。
很快断殇君虞停下脚步,他枯瘦尖锐的手朝着黑暗中一划,一个巨大的箭头突然出现在了广袤的黑暗时空里。
这个巨大箭头江远并不陌生,它与自己牙床上面那个一模一样,只不过被放大了千百倍而已。
断殇君虞指着箭头上流动的符文说道:
“看!我吃完了它残存的意识,也就是它的器灵,已经知道了它的作用!它是一块神器主碎片,如今它受我们控制,被我们完全控制了!”
江远疑惑地望向断殇君虞。
断殇君虞却继续说道:
“神奇的符文,强大的力量,想要吗,你想要吗?”
江远冷哼一声,这不是明知故问。
断殇君虞朝着江远一指:
“看!符文!力量!”
江远低下头打量自身,只见自己的肌肤之下涌现出了无数黑色符文。
这样的情形,与当初自己在莘国时候,被箭头的黑色符文禁锢力量一模一样。
就在江远大惊失色的时候,却发现此时的这些黑色符文仿佛完全反了过来,它们不仅没有禁锢自己的力量,相反还给自己带来了一种别的力量。。。。。。
传承之力!
江远没有感受错,这些黑色符文竟然给自己带来了一丝微弱的传承之力!
这样的情形,让江远所有所思。
公族世家依靠宗庙神器来获取传承之力,到底是个什么原理,江远至今不明白。
而如今这黑色符文在断殇君虞的控制下,竟然产生了类似的效果?
“不一样的,”断殇君虞说道,“它存于你的体表,而非血脉。无法传承,无法延续。”
江远微微蹙眉,开始认真思考起来。
断殇君虞开心笑了:
“所以,我要更多的碎片,这种类似的东西!那三柄短剑,还有把邪灵镜碎片也送来吧,它里面的那个邪灵,很特殊,我们联手一起把它吃掉!还有那柄完整的幻矖剑,吃了它的器灵,我能取代它!”
江远心中意动,但是他很快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邪灵镜里邪灵如今对他的威胁,远远不如眼前这个断殇君虞大。
断殇君虞满脸失望、懊悔、愁闷、悲伤。。。。。。。多种表情夹在一起,颇为怪诞:
“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怎么会害你呢?”
江远冷冷一笑,扭头就走,他到了该离开的时候了。
在无边的黑暗之中,断殇君虞声音在哭泣,但是脸上的笑容却十分灿烂。
……
江远在练功房里睁开了眼睛,时间并没有过去多久。
他将手伸入了嘴巴之中,触碰了一下牙床上的箭头。
果然,那箭头已经开始松动,只需要自己一用力,就能将它从牙床上拔下。
但是江远还是仍由它继续留在那里,这样的话,自己才能获取从中的传承之力。
他心中按照断殇君虞的传述开始引导,很快从箭头内产生了一股力量,顺着牙床流遍全身。
“现在我都能感受到,我全身充满传承气息。”
如今的江远,即便不用带什么景氏一族木牌或者斐家客卿腰牌,也能够冒充公族世家子弟了。
只不过要如何运用这股并不太强的传承之力,还有待研究。
虽然自己有颜氏一族的秘术,但是上面记载的方法都是依靠血脉中的传承之力来施展。
而江远此时具备的传承之力,却仅仅存在于皮肤之下。
“具体的方法,还有待研究啊。或许,和公族世家特有的‘宗庙’有关?”
江远思索了一阵,没有继续纠结这个问题。
他的最原本的力量在于四个形态,无论是内力还是传承之力,都只不过是辅助作用而已。
当下,江远便出了练功房。
没想到,在江远待在练功房里的这段时间,又有人到访。
前来的是一个风姿绰绰的妇人,正是星魔海彭城分舵三大长老之一的上官淑。
作为最先投靠江远的长老,如今上官淑的地位已经凌驾于其余两个长老之上,可以说当江远不在彭城的时候,一切都是由上官淑来主持。
当江远来到客堂接见上官淑的时候,直言开口问道:
“上官长老来,可是有事?”
上官淑恭敬地行礼回答:
“舵主,彭城西南方向的各地监星使已经快要到达,是否按照往年一样接待?”
江远一听,便也明白过来。
如今斐家要在无射城举办聚会,无射郡中各地的斐家子弟自然纷纷赶来。
而彭城地处无射郡西南通往无射城的要到,所以西南方向的各位监星使必然路过彭城。
星魔海乃是斐家在凡人间的实力,所以往年都以极高的规格来接待路过彭城的监星使。
江远对于这个建议倒也没有拒接,开口回答:
“那就按往常一样接待好了。”
上官淑犹豫了一下,又继续说道:
“那个。。。。。。属下还有件事。。。。。。”
江远见得上官淑迟疑的样子,不由得笑道:
“上官长老你我自己人,有话不妨直说。”
于是上官淑回答:
“脂红馆前任主事欧阳彤罪大恶极,已被正法。但是由于舵主上任后没有任命新的主事,所以脂红馆一直没人管理。所以。。。。。。属下就自作主张,将我那个不成器的徒儿玉娘派往脂红馆主持。”
江远却没想到上官淑说的是这事,他还以为脂红馆早已经关闭了。
青楼之事,从古至今无数能人志士都无法将其彻底铲除断绝,江远也不认为自己能够做到。
想了想,他说道:
“这件事上官长老自己做主就行。谁主持脂红馆不要紧,不过,我这个人最恨逼良为娼之事,希望上官长老能够体谅。”
“属下不敢!”上官淑急忙回答,“多谢舵主恩准。”
江远点点头:
“明天我要启程前往无射城,我不在的这段日子里,帮中事务还有劳上官长老劳心。”
上官淑已经知晓江远要前往无射城参加斐家聚会之事,所以到也没有意外,她只是问道:
“这乃属下本分,不知道舵主什么时辰启程,属下定会为舵主安排妥当。”
江远原想说一早启程,可是他很快想到陆俊生三人也是明早离开。
虽然不知道陆俊生三人离开的方向,但是为了避免和他们继续撞在一起,江远还是决定更改时间。
陆俊生要办的事情,江远没有兴趣纠缠,那个家伙每次找自己帮忙,都没有一次是好事。
当即江远说道:
“我会在明天入夜前离开,具体的上官长老看着办就好。”
上官淑当即恭敬地行礼:
“属下明白,那么属下告退。”
待得上官淑走后,江远先来无事,便开始在宅院之中闲逛起来。
话说起来,这里虽然是江远的家,但是他都一直没有时间好好转转,所常待的地方无非是练功房、客堂、饭厅和卧室。
至于宅院里一些较为幽静偏僻的地方,江远还从未踏足。
如今闲着也是闲着,江远便好好看一看自己的家。
转了一圈,江远心中一动,他感受到了一股鬼气,就在祠堂的方向。
江府之中存在鬼气,那便只可能是幽月公主。
于是江远踏步就朝着祠堂走去,他正巧也有一些事情需要找幽月公主谈谈。
进入祠堂之后,果然见到一身黑袍笼罩的幽月公主站在里面,怔怔地望着供桌后的灵位。
三个灵位属于于玲的父母,江远也曾想将自己过世亲人的灵位放在此处供奉祭拜,但是最后他却放弃了这个打算。
进入祠堂之后,江远便将大门关好,在把窗帘都拉了下来,祠堂里顿时变得晦暗一片。
随着阳光被阻绝,幽月公主也褪下兜帽取下面纱,露出了她银色的头发和冷清如月的脸庞。
“我已经好久没有回秃峰了,”她说道,“在那里也有着我的亲人灵位,过阵日子得回去祭拜。。。。。。。还是算了,哪有着亡人祭拜亡人的道理。”
江远耸耸肩说道:
“在我看来,妖鬼只不过是以另外一种方式活着。对了,我一直很好奇。妖鬼对于活人都有着无边怨念,而你却似乎能够克制这种怨念,你是怎么做到的?”
幽月公主为了遵循自己不再害人的诺言,宁可魂飞魄散也在所不辞,这可不是普通的妖鬼所能办到。
只听幽月公主回答:
“随着妖鬼实力增强,尤其是达到凶境接近乱境的时候,便能不至于让怨念和食欲冲昏了理智。但是怨念一直都在,并不会消失。尤其随着时日的增长,怨念也会越来越强。而我。。。。。。。”
说到这里,幽月公主似乎犹豫起来。
她转过身,一双眼睛盯着江远:
“还请你回答我,你,是魔吗?”
江远眉头一皱,这是他今天第二次听到有人这么问了。
陆俊生问过一次,没想到幽月公主又问了一次,自己究竟做了什么,至于他们有如此一问?
当即江远问道:
“你为什么认为我是魔?”
幽月公主回答:
“从你救我时使用的邪气。这世间,我从未听过有妖鬼能够有如此纯净,没有一点其他属性的邪气。更何况,我都不知道你究竟是妖鬼还是人,亦或者是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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