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出格格闹京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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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出格格闹京华-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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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玛……”玉宁突然很惶恐。三年来平静的日子突然让她感到厌恶。这个时候,她才领会到母亲那愧疚的眼神。母亲愧疚于,她一辈子要和她最爱的阿玛分道扬镳。

不,我不要。玉宁十分抵触这个事实。她以为自己可以淡然面对,可是当知道可以见到阿玛的时候,她还是奔了过来。这是本能,这是血浓于水的缘。

你想让你母亲为你偿命?另外一个声音冷静淡漠,在她的脑子里伸起。

不,我不是……玉宁摇着头,一步一步向后退。我只想见阿玛,见他一面。

见了又如何?告诉他你没死?

……我……

告诉他你没死,你母亲也没死,尔后你就可以回王府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

不是这样的……我不是想……

玉宁只觉得这由身体里驳斥她的声音太过冷漠,她不知所措地流下了眼泪。颤抖的唇轻启,声音却被远处的欢呼声给淹没了。

“忽伦将军来了!!!”

“忽伦将军!”

欢呼声由远及近,人潮跟着渐行过来的队伍涌动。玉宁躲在人流的角落里,偷偷向那个方向望去。

阿玛!

正文 第六章 相逢已陌路(4)

骑在白色骏马上的忽伦将军并没有发现人群中那一抹小小的白色身影。他偶尔会微笑向人群致意,但多数时候他的注意力都被腰间那一个平安符吸引。

这是一个小巧且做工精美的配饰,绣样雅致且清晰,长条形状的囊包里头塞满了晒干了的花瓣,虽然已经没有了香味,却仍然让忽伦倍感亲切。那是代表着他的小女儿出身时月的海棠花花瓣。在残阳如血的厮杀战场上,在那漫无边际的清冷夜晚里,这小巧的平安符曾经陪伴着他走过了多少个难熬的日日夜夜。它不仅是赠送之人对心上人的一丝牵挂,更是忽伦本人的精神寄托。每当触碰到他怀中这一片小小的温暖,他都会无比坚定活下去的信念——活着,我会好好活着,尔后归家来见你。

“婉柔……”忽伦将军看着手掌中小巧的平安符,不自觉地喊出了那人的名字,笑意布满了冷峻的脸。

三年了,虽然他时有写信给婉柔,却迟迟得不到她的回信。还好,终于能够赶在玉宁生日之前回来。

忽伦将军想到这里,顿觉得心情一阵舒畅。他那可爱的小女儿,不知道长高了没有?一定是更加调皮聪慧了吧。三年前,他要远征塞外之时,他最喜爱的小女儿还一直将他送到门口,虽然双眸中盈满了泪水,却倔强地不让泪水留下。

玉宁。

每当叫着这个名字的时候,忽伦将军就会充满了幸福感。那种为人父的慈爱不自觉地让他那俊美的脸部线条都变得柔和起来。

玉宁默默地跟着人流走着,听着身边的百姓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她有些木讷地瞧着近在眼前的父亲,泪已经流了满面。

阿玛,您知道宁儿在这里么?

阿玛,不要怪宁儿不孝。宁儿走后,您还有大娘和玉蓉姐姐,您还有整个大清朝,可是,额娘就只有宁儿一个。

阿玛,宁儿多想再叫您一声阿玛……

忽然,似乎是感应到了什么。忽伦将军抬起头朝人群里望了望,却又嘲笑自己多心了。他小心地将那枚护身符塞于衣内。心中充满了就要回家的喜悦。

正在这时,路旁的稻花庄饼店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微笑着轻声和副官说了些什么,只见那副官便离开队伍朝那饼店走去。队伍依然向前行进,热闹的人群中偶尔传来的哭泣声音根本就没有人注意。

玉宁瞧着那副官走进了饼店,已是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悲切,呜咽出声。她心疼她的阿玛,她不敢想象,如果阿玛兴冲冲地提着那些松饼回家,看到的只是空荡荡的房间和灵位,他会怎么办?

阿玛,孩儿,对不起您……

玉宁一边拭着泪一边跟随着围观的人群走着。不知过了多少时候,直到瞧见阿玛带领着的小部分亲卫军行进内城,再也看不到。玉宁才觉得好累,身体好像被抽空了一般。

围观的人都走散了,只剩下那孤寂的小巧身影还在向着内城痴痴地望着。

过了许久,玉宁觉得前所未有的疲惫。

是呵,她累了,她乏了。

宛如行尸走肉的她正想往回走,却因为体力不支晕倒在了地上。

正文 第六章 相逢已陌路(5)

凝心不见了。

福生等办好了事情急匆匆地回房的时候,发现凝心早已经没了踪影。他原想大概是去找酒儿她们聊心事去了,便也没太放在心上。直到他忙完一切,快到傍晚的时候,酒儿却来找他,他才知道事态有些严重。

“福生哥,宁儿在不在?”酒儿怀中抱着的是她许诺送给凝心的那幅仿制的白梅青鸟图。只因这里的颜料怎么调都调不到她要的那种青色。无法,她只好带了一幅仿的不太成功的画来找凝心,还折腾了大半天。

“怎么?她没在你那?”福生听到这话,立马放下了手中的书。

“没有啊,我还顺道问了婉姨,婉姨也说不在她那呢。还让我来找你的。”酒儿摇摇头:“宁儿呢?”

“……她也不在我这里。”福生长叹了一口气,神色变得有些慌张:“会不会跑到其他的地方去了?”

“……不太可能吧……我刚从师父那里过来,也没看拾儿和她在一块啊。”虽然平常酒儿有些大大咧咧,但是一听凝心不见了,脸上也露出了难得一见的严肃表情。

“那会不会……去厨房酒窖了?”福生继续问道,心里还存着一丝侥幸,希望凝心正在哪个他能看得到的地方溜达。

“不可能,平常要去都是咱们三个人一道去。宁儿不会一个人去的。”酒儿又是摇了摇头:“福生哥……你这么问,是不是,是不是宁儿不见了?”

“……不好说……”虽然心里也是有了这个答案,但是却也不敢断定。要说勿返阁是个容易迷路的地方,确实不假。可是凝心在这里生活了已经有三年了,凭她的那点聪明才智,难道还会在三年后依然迷路在哪个楼阁庭院间么?

不,绝对不可能。

除非是她自己想躲起来,可是,她也并不是那种存心让大人担心的人。

那,难道是出府了么?应该也不会。他刚才在巡阁的时候,其中几次办事都往返于大门前面,并没有人说是看到了凝心走出去。只是,此时的福生并不知道,常年混迹于厨房和酒窖的三不离,个个都知道这厨房旁边有一个专供仆人和送货郎使用的小门。平常虽然是锁着的,但是有酒儿在,哪里有开不了的锁?因为经常去,凝心也学着酒儿的方法,知道怎么打开小门那看似结实的栓子。

思来想去,福生否决了自己想到的所有可能性后,终究是觉得坐不住了。他站起身来戴上小帽,轻声对酒儿嘱咐道:“我先去找找,这件事情你可别对别人声张。特别是婉夫人。”

酒儿抱着画,珍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福生转身刚要出门,却和冲进来的巧儿撞了个满怀。

“快,快,管家先生。去请,请大夫。凝心,凝心她晕过去了!”

正文 第六章 相逢已陌路(完结)

傍晚时分,忽伦将军在皇宫述职完毕。因为思念妻儿心切,总算是推托掉了皇帝欲与其秉烛夜谈的邀请。急匆匆地上轿往家里赶。

在回家的路上,他还犹自纳闷今天的皇上有些不一样。看似有些欲言又止,又有些失了果断。不过这些他都没有放在心上。现在他唯一想做的,就是快点见到婉柔,见到玉宁。三年的思念在此刻早就已经汹涌澎湃,快要决堤了。

眼看着自家的王府愈来愈近,忽伦将军已经迫不及待地下令停轿,还没等侍应掀帘,便提着糕点奔出了轿子。

门外,雅歌大福晋等一干奴仆早已经在此等候。

“恭迎王爷回府。”众奴仆行礼道。

“免礼,免礼。大家都起来吧。”王爷微笑着让众奴仆起身,到处寻找却没有婉柔和玉宁的身影。

“老爷,您总算是回来了。”雅歌大福晋笑逐颜开,走过去轻用手帕擦拭眼角。

“呵呵,你看你,哭什么,我这不是回来了么?”王爷低声劝诱,并牵着大福晋的手一起走进了大厅:“大福晋,玉蓉呢?”王爷首先问了一下自己的大女儿。

“玉蓉啊,听说阿玛要回来了,高兴的不得了,正在房里梳妆打扮,想让老爷您瞧瞧她三年后有没有长大,长俊俏。”大福晋笑着坐到了一侧的主位。

“哦……那,宁儿呢?”王爷拿起了茶杯喝茶。这茶是好,可惜没有小女儿的手艺,他一想到那与他极其相似的小女儿,眼角都挂着笑。

“……嬷嬷,你带下人先下去。”福晋听到这个乳名,脸色变了变,于是这么吩咐道。

王爷奇怪地瞧着下人退尽了,只留下谭禄还默默站在一侧。敏感的发现了不对的地方,他面色凝重地问:“怎么了?宁儿是不是出事了?是生病了?还是?”

“呜呜……王爷……宁儿和婉柔妹妹……同一天……同一天归西了……”大福晋突然大哭道,悲戚得不能自已。

勿返阁内

福生听到巧儿气喘吁吁说的这句话,脸色一变,赶忙扶住巧儿问道:“晕了?是怎么一回事?你说清楚。”

“这,这……”巧儿一惊,发现自己忙乱中失言了。苦于找不到其他缘由来说出事情真相。

“行了,你别这了。我来说。”福生听了这熟悉的声音一抬头,只见出尘已经面色沉重地走了进来:“你啊,我就让你去叫福生,谁让你叫管家先生找大夫了?婉夫人已经在那里给宁儿看诊了。”出尘看着巧儿直叹气,仿佛是对她的不长进很头疼。

巧儿嗫嚅了几句什么,默默地退到出尘身后。

“你们是在哪里发现宁儿的?”福生穷追不舍,定要问个所以然出来。

“……我们是在街上。”出尘想了想,索性说了实话。

“……什么?你说什么?”库伦王爷征在了那儿,过了好半晌才说了这么一句话。

“王爷……您要节哀啊,婉柔妹妹和宁儿在三年前突遭不幸,已经不在了……”大福晋心疼地轻轻扶住丈夫的手。

“不可能!你胡说!!”库伦王爷激动地甩开了大福晋的手,人腾地一下站了起来。他右手紧握着刀柄,浑身颤抖着:“不可能……不可能!”

“呜呜……王爷,都怪妾身无用,保护不了婉柔妹妹和宁儿,现如今您只能接受这个事实,她们已经去了很久了!”大福晋掩住脸痛哭不止。

一时间,大厅内又染上三年前腊八节那日的气氛。

谭禄这时顷身上前,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王爷,都是小的考虑不周。那日,侧福晋误中歹人奸计,误食有毒的粥点,已经没了气息。玉宁小主子十分悲痛,本想在白云庵从此为侧福晋守灵数年,等您回来。她吩咐小的不要跟随其出城,小的却应允了。不想……路上逢凶,遭遇歹人,小格格以及侧福晋的尸首一道随着那惊慌的马车落入山崖了!!”谭禄说完最后一句,俯首于地。

库伦王爷听到这席话,忽然安静了下来。他紧绷着脸一瞬不瞬地瞧着俯拜于地上的谭禄,久久没有说一句话。

“……老爷,念在您与宁儿父女情深,与妹妹更是情深意长,妾身请求皇兄由您亲自上报宗人府,除去她们母女俩的生籍。皇恩浩荡,允了我这有些无礼的要求。终究,您回来了。”大福晋柔柔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只是她说的话让谭禄和库伦王爷身体均颤抖了一下。

“街上?你们怎么会……从街上把宁儿带回来?”福生听到出尘的回答着实有些意外,要知道,凝心这三年多都不曾出过勿返阁。怎么会在街上找到她,而且还是晕倒了的她?

出尘咬着唇,并没有马上回答福生的提问。只是低头沉思着,仿佛在想应该怎么告诉她。

“哦!可能,可能,宁儿是去看忽伦大将军班师回朝了?”站在一旁的酒儿有点受不了现在的沉默气氛,突然想到了两日前她和玉宁的那个约定。

“……原来你是去瞧他了。”福生愣了一下,转过头来叹了一口气,对出尘道:“见到了没?”

出尘摇摇头,又点点头。眉间的神色显得有些苦涩。

“见到了,又似没见到。”出尘苦涩地笑道。

福生看到她这幅模样,心里不由得一阵烦闷。他对巧儿说道:“你带酒儿去瞧瞧凝心吧。我和出尘在这里说说话。”

“是……”巧儿因为担心自家小姐被责骂,磨磨蹭蹭不愿意离开。

“好啦,走啦走啦,带我去见凝心。”酒儿白了一眼不明事理的巧儿,拖着她出了房门。

“……怎么会似没见到?”福生确定二人已走远,转过头来轻声问道:“他不认你?”

出尘缓缓摇了摇头:“不是他不认我,是我没让他瞧见。”

“……他怎样了。”沉默了好久,福生还是问了句他不愿意问的话。毕竟这个人是好是坏岁与其无关,却牵动着出尘的心。

“瘦了,黑了,不似以前了。但是那种模样,才是真正的镶白旗子弟,才是真正的玉堂吧……”出尘抬起头,星眸望着烛光。眼神迷离地似在找寻着什么,又似只是在回忆今天看到的玉堂的模样:“真想不到,他只是跟着打了这两年仗,却可以成为小有名气的副将……我站在人群里头,听百姓评判忽伦将军的时候,也连连赞着鄂伦家的这位大贝子不是空有其表……呵呵,或许,过不了多久,他就可以封为贝勒了吧。”出尘说到这里,淡淡地笑了。

“你说的好像和你无关似的。他不是说了三年之后要娶你么?眼看着过了今年七月,你就二十了。到了他该兑现承诺的时候吧。”

福生看着看似平静的出尘,不温不火地说了这么一席话仿佛给了出尘一个激灵。

“你都知道了?”出尘猛地抬头望向福生。

福生默默地点点头,算是给了回应。

“……云姐知道么?”过了好一会儿,出尘才小声问了这么一句话。就好像是做错事情的小孩。

福生看着她那模样,露出了宠溺的笑,只是笑里多了几分无可奈何:“我没告诉她,她大概不知道。”

本来还满是紧张神色的出尘听了这句话,像吃了定心丸,多少还是放下心来。小小地舒了一口气。

“那么,你们是怎么遇见宁儿的?”福生觉得再谈那个玉堂,实在尴尬。况且,还是凝心的情况更重要。

出尘被这么一问,也露出疑惑地表情:“说到这个我也觉得奇怪呢,我跟着人群看到玉堂他们进了内城便想回来的。是巧儿瞧见了凝心……她背对着我们,久久地站在那里看着内城。等转过头来的时候,已经晕了过去。”说着,出尘的声音小了下来:“我总觉得,凝心狠狠地哭过。”

“……我看这事,还是别对云姐说了。总觉得不妥当。”福生听了之后,也觉得奇怪。不知怎么,心里莫名其妙有些不快的预感。

同样被疑云笼罩的出尘,赞同地点了点头。

库伦王爷听了大福晋的那一席话,瞬间人便似沧桑了许多。满眼的疲惫,仿佛已经再也承受不住身上那一席重甲。

“她们的房间……你可还留着?”沙哑的嗓音不似之前那个英气逼人的忽伦将军,却正是他本人发出。

“留了……就等老爷您回来。”大福晋仿佛早就知道他会这么问,从容以答。

默默地,库伦王爷只是点点头。于是慢慢地往侧福晋和小格格平时住着的别院走去。趴在地上请罪的谭禄,瞧着王爷离去的身影实在是不忍心。匆忙向大福晋一行礼,便奔了过去。

直到再也看不到王爷那疲惫的身影,她也像是打了一场大仗一样,一下跌坐在椅子上。

雅歌,你是不是太狠了?让他亲自去除那女人的生籍,这不是在剜你心上人的心头肉么?

她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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