价钱也贵了不少,不过,谁让王氏小的时候待她不亲呢?
在老家的时候她也见了三姑李宏丽一面,看起来比以前憔悴了不少,听说这半年她在家没少干活,地里家里的都得跟着干,以前细皮嫩肉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现在脸上已有了些风霜,装扮也朴素多了,让王氏见了心疼不已。不过,做人媳妇比不得在家做闺女,她再怎么心疼也替不了闺女在婆家过日子,私下里倒是又给李宏丽塞了不少私房银子,让她多买些好吃的补补身子。
书玉抽空给罗氏支了一些妙招,还教给她家里以前寄卖的那些下酒菜的做法,又告诉她采了榆钱、柳芽、香椿及地里的一些野菜做各种花样的饭菜,既节省成本又吸引客人,可谓是一举两得。
等事情忙完,书玉、书文在初十这天告别了老家的亲人,回县城去了,到了城门口的时候,却见好多人堵在城门外面,一些衙役维持着秩序,书玉让老黄停下车,书文下去打听了消息,回来告诉她:“是县令、县丞还有教谕以及学堂里的先生,要送去年中举的那些人进京参加春闱呢!”
什么?姚承明这么快就要进京了?他怎么没提前告诉自己一声,好歹她也给他准备一桌酒席送行啊!今天要不是她回来的及时,只怕连一句送别和祝福的话都说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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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八 匆匆一瞥间
因为回老家时没带帷帽,大庭广众之下书玉只能躲在马车里,掀开窗帘一角偷偷向城门口望去,希望可以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只是这里人多口杂,不知道她还有没有机会和他说上话。
一阵喧闹过后,城门口安静了下来,几个衙役出现在前面清道,一群人簇拥着两三个身着官服的人从城门口走了过来,到了城门外大道上的几辆马车前一齐停下了脚步,为首之人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面目有些黑却不失威严,穿着一身县令常服,他环视了一下周围的人,抚了抚颔下的一缕美须,笑着说:“时辰不早,本县就不耽误众位举子的行程了,祝愿各位举子金榜题名,到时本县脸上也大大有光啊!”
几个身着读书人服饰、老少皆有的人就从后面的人群中走出来,向县令大人弯腰行礼:“多谢县令大人为我等送行,我等必定全力以赴,争取榜上有名,不负县令大人的指点和教导!”然后几人又与县丞、教谕及学堂里的师生行礼,一群人说了些道别和祝福的话后,几人及他们各自的随从人员就上了等候已久的马车,准备起程了。
书玉看见姚承明和他的书童点墨上了最后的一辆马车,心里有些着急,想叫住他们,可众目睽睽,哪敢造次?看着众人的视线都停留在前面那些马车上而无人关注后面时,她把窗帘全部撩开,露出面容,期望姚承明往这边回望时能看见自己,无需言辞,哪怕一个眼神她心里也是安慰的!
一个管事模样的中年人陪着张绍武过来和姚承明说了些什么。然后他们向旁边的一辆马车走去了,看样子是打算跟随进京的。书玉的马车距离最后一辆马车不是很远,姚承明撩开车帘向送行的人群挥手作别时,远远瞧见了那张日思夜想的面容,一时之间有些愣怔,很快又清醒过来,冲书玉这个方向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嘴唇无声地动了两下。书玉也努力地绽放出她最美丽的笑容,同样无声地说了两个字:“等你!”然后姚承明的视线就看往了别处,不敢在书玉这里继续停留,要知道人言可畏,他不想给书玉带去什么麻烦。书玉也放下了大半车帘,留下个缝隙悄悄看着姚承明放下车帘。随后几辆马车向着北方慢慢走去……
回到家,书玉给爹娘见了礼,就叫过青梅匆匆进了房间。等青梅关上房门就劈头问道:“这段时间你没有收到姚公子派人送来的信件吗?怎么不早点告诉我他今天要动身进京?害得我连最后的送行都差点没赶上!”青梅忙给书玉道歉:“大小姐,对不起,不过这段时间我的确没有收到点墨送来的信,但昨天下午姚公子曾在附近停留了一会儿,派人叫我出去,问我您可曾在家,说他明日就要进京考试了,想见您最后一面。可大小姐不是在老家还没回来吗?时间紧迫我又找不到人给您送信,只好……”
书玉摆摆手,叫她不用再说下去。只是皱起眉头,再次问道:“这段时间真的没有收到姚公子派人送来的信件?”
“是的。大小姐,我也奇怪呢!姚公子往常都是五六天就会让点墨给您送封信的,可从年前到现在有大半个月都没再送过信,我也没见过点墨,不知道怎么回事。”青梅同样疑惑地说。
想到城门口匆匆一瞥间姚承明对她露出的大大笑容和那无声的两个字“等我”,书玉心里的疑惑很快消失不见了。也许这段时间太忙了吧。他顾不上写信,不过临走前他不是来找她了吗?他的心意没有变,她要好好地等他回来,并且要为他祈祷:老天爷,请您垂怜小女子的这番情意,保佑姚承明能够榜上有名,高中进士吧!
姚承明从放下窗帘脸上的笑容就没有断过,他开心极了!本以为临走前再也见不到书玉一面,心里有着难以述说的烦闷和遗憾,晚上辗转反侧一夜难以成眠,好不容易打起精神告别了娘亲,又和其余几名举子到城里的“鸿泰大酒楼”集合,参加县令大人亲自为他们一行人举办的践行酒宴,聆听座上各位大人和先生的教导,等到日近正午,才撤了酒宴,到了城门口。
不想就在送行的人群之后,他远远地看见了书玉,娇艳如花、笑脸盈盈,他的心情豁然开朗,情不自禁地对她露出笑容,呵呵,他和她之间终究是有缘的啊!要不为什么在临走前的最后一刻他看见了书玉的笑脸并见到她说“等你”呢?既然他们是有缘的,那么老天爷必不会让他们有缘无分,他一定会考上功名的,一定会风风光光地娶到书玉的!
点墨有些不明白少爷一个人在高兴什么,不过他也没问,他脑海里一直回想着临走前夫人说的话:“好好照顾少爷,不管少爷怎么想,都不能让他再和李家那个女子联系,有什么事情及时禀告张家的表少爷,不要以为远在京城就可以背着我帮少爷送信或做其他的事情,若敢违犯你就再也不用伺候少爷了!”怪不得表少爷要跟着一块去京城,原来夫人不放心他,派人监视他和少爷呢!不过这事不能告诉少爷,还是暂时瞒着他好了。
姚承明一行人先到了祥符郡,和郡上其他县城的举子集合后,聆听了本郡学政大人的训导,领了相关的文书凭证,然后他们一行人又结伴往京城而去,到了京城,元宵佳节已过,虽没有那么多的热闹可看,可京城是何许地方?物华天宝,繁荣昌盛远不是陈留一个小小的县城可比,一行人几乎看花了眼。
找了客栈住下,梳洗一番后领头的周举人就找到几人,说要去拜访一位出自陈留县的吏部官员,他是二次进京参加科考,自比其他几人经验丰富些,几人也唯他马首是瞻,听从他的安排。这样,一行人又找到了那位姓沈名启忠的官员府上,投帖求见。因是同乡举人,门房里的仆役不敢怠慢,先请他们到门房歇息片刻,即刻着人进了外院,通知了主人。
沈启忠热情地接见了几人,对他们的食宿表示了一番关心,又问到了他们各自的家庭及学业,几人都依礼作答,表现的不卑不亢,因姚承明年岁最小,沈启忠好奇之下不免多问了几句,得知他幼年丧父,由寡母抚养长大并读书有成时不禁赞道:“姚公子之母堪称妇人楷模!姚公子也是年少有为啊!”姚承明赶紧谦虚一番:“不敢得大人夸奖,学生惭愧地很!不过学生之母的确是一位好母亲,养育之恩,学生永世不敢相忘!”沈启忠满意地点点头。
闲谈一时,有下人请主人及各位举子到客厅赴宴,沈启忠笑呵呵地请各位举子到客厅去,众人推辞一番,就随沈启忠去了。推杯换盏之际,沈启忠又和姚承明多聊了几句,似乎对他颇为欣赏,惹得其余几人都是又羡又妒地看向他,心里都说:这小子的运气咋就这么好呢?十六岁中举人就不说了,我们一块来拜访沈大人的,就他得了沈大人的青眼,真不知这个有娘养没爹教的家伙有什么好?
回到客栈,一位杨姓举人就酸溜溜地对姚承明说:“看来承明贤弟是不愁中了进士后没人举荐了!只不过这春闱只录取三百名,参加完殿试论了名次才是进士,不知道承明贤弟还有没有运气名列之中呢?”
姚承明心里有些生气,不过不想与他斗嘴,只是淡淡一笑:“我也不知道老天爷会不会让我还有好运气中进士,一切听天由命吧!”说完拱了拱手就回房间休息了,不再理酸气冲天的杨举人。
“嘁,有什么可狂的?等你落榜时,我看你就找地方哭去吧!”杨举人在背后不屑地说了一句,也回房间了。其他几位举子摇摇头,都没插嘴说什么,各回房间休息。
沈府后堂。沈启忠正和夫人秦氏说着同乡举人来拜见的事,秦氏听他对那个叫姚承明的举人多有赞誉之词,不禁好奇地问道:“老爷因何对那姓姚的举人如此赞誉啊?”
“十六岁就中了举人,不该赞誉吗?我们的儿子都二十六了,还不是一事无成?我现在还当着官,能照管他几年,可等我老了呢?不当官了呢?他怎么办?”沈启忠说着说着想起了他那个不成器的儿子,很是生气。
秦氏忙安慰他:“哎,算了,云飞不是读书的那块材料,你逼他也没用啊!还是由着他自己折腾吧!”
“都是你,小时候不好好教导他,让他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你看那个姚承明,幼年没了父亲,由他的寡母带大,小时候吃了不少的苦,现在可不就苦尽甘来、少年得志了?万一再中了进士,那可是前途无量啊!”沈启忠埋怨了秦氏一句,又夸起姚承明来。
秦氏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和沈启忠打嘴仗,不然又要数落她“慈母多败儿”之类的话,她见沈启忠欣赏姚承明就多问了几句姚承明的情况,得知他还没定亲事,眼睛一亮,这下小女儿的亲事应该不用发愁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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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九 无情却有晴
淅淅沥沥的小雨已经下了好几天了,下得人心里烦,期盼着天能够赶快晴起来,去一去这漫天的湿气和满地的泥泞。相比较一般人家的心烦,李家上上下下都笼罩着一层浓浓的担忧,是段氏到了临产的时候,虽不能确定准确的日子,却是这几天的事了!
段氏之前虽说已经生过了三个孩子,可这一胎毕竟是高龄产子,存在很多未知的风险。李宏业早已请了假,天天陪着段氏,温言安慰、细语呵护,不敢有丝毫懈怠;书玉把“天然居”的生意交给了丁掌柜全权打理,每天派青梅过去一趟,问问情况再回来报告给她,把大部分心思都放在了娘亲段氏身上。书文书浩每天去学堂之前都要再看娘亲一眼,下了学也是先奔段氏的房间,在家里也不再打闹嬉戏了,安安静静地做功课,做完功课就陪着娘亲说笑。
段智仁也非常担心二闺女,这几天都在李家住着,时不时地给段氏把把脉,查看情况,给段氏仔细调理着身子,还准备了好些救急的药材和药丸,以备不时之需,高氏同样放心不下,不再顾忌旧规矩跟着段智仁来了李家,对段氏的饮食照管的相当仔细,连书玉都插不上手。王氏本想来城里照顾段氏生产并伺候月子的,被李宏业拦住了,说家里大事有书玉看管,小事有两个丫环帮忙,就不用她跟着操心了。李德福也没让她进城,她不得已留在了老家,私下里很是愤愤,觉得儿子让岳父岳母去照顾儿媳而不让她这个正经婆婆去,是嫌弃她这个亲娘不如丈母娘。太让她伤心了!其实李宏业只是不想在这么忧心的时候让王氏来家里添乱罢了,毕竟王氏的性子他最清楚不过。
这天早起,外面的小雨竟然停了,虽然天还有些阴,也让人轻舒口气:雨终于不下了!书玉给段氏请了安,又去安排一大家子的早饭,送走了书文和书浩,打发青梅去“天然居”。然后就回房间给快要出生的妹妹(书玉一直强烈地希望有个妹妹,所以一直称呼段氏肚子里的是妹妹)做小衣服,她前两天刚和高氏学会的,兴致正浓,也算给妹妹准备的一份新生礼物吧。
青梅回来了,不像往常那样轻松。脸色也有些难看,书玉低头做着妹妹的衣服,倒没留心。只是随口问道:“店里可有什么事情?”青梅低声回答:“没什么事,一切都好,不过是最近下雨多,客人们少了些,不是大事,丁掌柜说让您放心好了。”
“哦,那你下去吧,我这里不用你伺候。”书玉熟练地飞针走线,眼看着这件小肚兜就要完工,她心里很是高兴。
“大小姐。今天我碰见姚家的人了,他给了我一个小包裹还有一封信。让我转交给您,还说、还说……”青梅不知道怎么说下去了。书玉听见姚承明派人给她送东西和信,期待已久的心不由雀跃起来,终于等到他的信了!没顾上听青梅未说完的话,放下手里的针线,三步并作两步到了青梅身前。抽走了她手里的信,一边打开信封一边问着:“还说什么了?”
青梅见书玉着急看信,就把包裹放在了屋里的小几上,嘴上说“没说什么”,然后就退出去了,还帮书玉关上了门。出了门,她才长长地叹了口气:不知道大小姐知道姚公子已定亲的消息后会怎么样?希望她不要太伤心了,姚公子已是中了进士的人,大小姐的身份根本配不上他,难怪姚家的人要大小姐别再和姚公子联系!
书玉只顾看信,不知道青梅已经出去了,她的心跳的很厉害,不知道姚承明会在信里写些什么,前些日子书文从学堂里带回过消息,说会试结果已经下来了,姚承明上了榜,是一百六十七名,还有一位周举人是二百四十八名,其他几位举人都落榜了,还说上了榜的叫贡士,等参加完殿试由皇上和其他重臣重新论了名次,就是真正的进士了,姚承明离进士不过是一步之遥罢了,学堂里无论师生都对他大加赞赏,称赞他是少年天才呢!
现在来信是不是告诉她殿试结果也出来了?他进了哪个衙门当了什么官吗?书玉心里猜测着,更是着急知道信里的内容了。当信上的几行字映入书玉的眼帘时,书玉懵了!信纸也从她手里滑落到地上,这不可能!不可能!书玉失魂落魄地跌坐在地上,眼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地上的信纸上,那几行字像针一样又刺进了她的眼帘:“我儿已高中进士,并与达官之女定亲,你勿要再痴心妄想,东西物归原主,还请自重!”落款的地方写着“严氏”。
他中进士了,呵呵!他和别人定亲了,呵呵!他的娘亲让她别再痴心妄想,呵呵!笑声从书玉的喉咙里钻了出来,是她在笑吗?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笑,却忍不住;而她的脸上却湿湿的,都是水,一滴一滴的泪珠接连不断地打在信纸上,发出“啪啪啪”的令人心碎的声音,泪水晕染了字迹,看不清了……
泪眼模糊中,书玉看见了小几上的包裹,手下意识地一扯,包裹落在地上,里面的东西散落了一地,有颜色不再鲜艳而针脚依然清晰的一些小物件,荷包、香囊、扇套、络子、汗巾……还有一些信件和纸张,纸上写着一些养生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