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解决了吧！
第二日，书玉和段氏说了她最近一直考虑的事情：“娘，我知道爹爹现在的俸禄足够养活咱们一家了，可娘想过没有，咱们一家在城里生活花费比在乡下多了几倍，况且我们也没法再种地了，二叔和三姑租咱家的地给咱们的那点粮食可能还不够咱们一年的吃用，还得另外花钱买粮食吃，更别说菜、肉、油、盐、柴什么的，再加上人情往来，还有两个弟弟读书的费用，我觉得咱不能光靠爹爹一个人的俸禄，要想办法挣钱贴补家用啊！”段氏听了书玉这番话，觉得自己的女儿真的长大了，又是欣慰又是心酸，别人家这么大的孩子还在娘亲面前撒娇呢，她的闺女却开始操心家里的生计了！擦了擦眼睛，段氏道：“娘也想过这个问题，可咱家刚搬来，人生地不熟的，干啥能挣钱啊？”书玉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娘，你和爹不都说我做的菜好吃吗？那天张伯伯一家来做客也夸我厨艺好，我想咱们就卖我做的菜吧？”“那怎么卖？开一家饭馆吗？那可得不少银子呢！咱家现在可拿不出太多银子来。”段氏发愁的很。“娘，我只说卖菜，没说开饭馆！我知道咱家现在拿不出很多钱来，所以现在咱去别人开的饭馆推销咱做的菜，让人家帮咱们卖，咱们可以给别人一些抽头，这样既不用咱花太多钱也不耽误挣钱啊！”书玉赶紧贡献出自己的主意。“你说的法子能行吗？别人自己开饭馆咋会愿意卖咱做的菜？”段氏依然不是很相信。书玉也不知道这法子到底行不行，只好说：“那我先找家饭馆问问，就当是我小孩子胡闹，娘就不用跟着去了，别人要是愿意那更好，不愿意咱就再想法子！”段氏也想不出好法子，只能让她去试试了。
书玉略略收拾一下就出门了，她打算先去前面那条街上问问情况，记得刚搬来那晚爹爹买了前面街上一家饭馆的饭菜回来，味道不怎么样，而且第二天中午爹爹又带他们去那家饭馆吃饭，那饭馆老板看着是个热情面善的，就先去那里问问好了，不行就再换一家。出门没多久，书玉就觉得似乎有人在后面偷偷跟着自己，往后瞧时又瞧不见人，这是被跟踪了？又想了想，会派人跟踪自己的除了那个徐家大少爷，应该不会有其他人了吧？
三十七 寄卖下酒菜
书玉一边往前走，一边想：管他呢！先去办正事再说，反正那位徐家大少爷得到消息再赶过来还得一段时间，自己多跑几家饭馆问问情况，他要是来了就让他多等会儿好了！呵呵……
看见了那家饭馆，书玉抬脚走了进去，这会儿还没到午饭饭口儿，来吃饭的人寥寥无几，饭馆老板正悠闲地坐在柜台后面翻看着什么，没注意店里走进来一个小姑娘。书玉敲了敲柜台，待饭馆老板抬起头，用一贯的笑脸看向她时，她甜甜地说：“老板伯伯贵姓啊？”饭馆老板不知道眼前这个小姑娘有什么事情，但看着她一脸甜甜的笑容，心里也没有任何的不耐烦，就笑着说：“免贵姓刘，小姑娘，你有什么事啊？但说无妨！”书玉挂着甜甜的笑容继续说：“是刘老板啊！我是后面胡同里新搬来的那户李姓人家的闺女，叫书玉。我娘有几样拿手的下酒菜，让我来问问能不能在刘老板这里寄卖，当然我们也不白用刘老板的地方，肯定会给您一些报酬的，不知道您愿不愿意？”
刘老板一愣，在自家饭馆寄卖下酒菜？这事以前也不是没遇到过，不过那些寄卖的下酒菜要么不合客人口味要么嫌自己店小又换地方了，如今倒是没有人拿下酒菜在自家店里寄卖。想想最近店里的生意一直没什么起色，让她家在这里寄卖几天也好，说不定就有客人喜欢，自家店里也能多点收益，于是刘老板笑眯眯地询问：“你家想在我这里寄卖哪些下酒菜啊？”书玉一听老板这样问，看来是有戏了，赶紧介绍起来：“有两样荤菜，是泡椒凤爪和水晶猪蹄，还有两样油炸的，香辣花生米和油酥黄豆，另外还有卤鸡蛋和咸鸭蛋。”刘老板听了知道这都是些家常下酒菜，很普通，不过只要味道好买的客人应该不少，毕竟来自家店里吃饭的客人也都是普通人，那些有钱的老爷少爷们自去大酒楼吃饭用餐，绝对不会光顾自己这么个小饭馆的。这些下酒菜倒也适合在自家店里卖，刘老板想了想说道：“要不下午让你家里人带着你说的这几样下酒菜来我店里，我先尝尝味道再决定如何？”书玉自然满口答应，笑着和刘老板道了别，准备再去前面几家饭馆问问。
不知道书玉今天的好运气是不是就这么多，接连又去了这条街上的其他几家饭馆，要么是人家店里有固定寄卖的下酒菜要么是嫌她进店不吃饭捣乱直接撵了她出去，书玉皱皱秀气的小眉头，看看日头也快中午了，还是打道回府吧，不管咋说总有一家算是应承了，一家就一家吧，反正自家的厨房也不大，而且只有她和她娘两个人，往外寄卖太多也忙不过来，就当是先练练手，毕竟她的志向可不是仅仅寄卖几道下酒菜！
沿着街道往回走，就听见后面响起一声叫喊：“书玉妹妹！”扭头一看，不正是那个贼心不死的徐家大少爷吗？他见书玉回头，连忙从坐着的马车上下来，整整衣衫，潇洒地向书玉走来，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让路过的几个小姑娘频频回头张望，丢下几个羞涩的笑容跑开了。徐子琪更是自我感觉良好，略带些得意地问：“书玉妹妹，这是要去哪儿呀？”书玉强忍心头的厌烦，淡淡地说：“徐大少爷有事吗？”徐子琪没想到书玉对他竟是如此的冷淡，一下有些发懵，忽然想起自己之前得罪了这个小美人，赶紧作揖：“书玉妹妹，我今天是特地向你道歉的，那天我酒后失礼，还请书玉妹妹不要怪罪才好。”书玉知道正题在后面，也不想再和他多说：“没事，徐大少爷多虑了！您要没其他的事那我就告辞了，我娘还等我回去吃饭呢！”徐子琪见她一副不肯多留的样子只得赶紧说出自己的图谋：“书玉妹妹不怪罪于我是心胸宽阔，我却不能不为自己的失礼之处做些补偿，要不我做东请书玉妹妹吃顿饭如何？”书玉赶紧拒绝，得了吧，强迫她喝一次酒不行还想再来第二次？她才没那么傻！徐子琪也知道上次给书玉的印象不好，就没强求，转身让一个小厮从车厢里抱出两匹上等的绸缎，又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精致的油漆红木盒，一看就是装名贵首饰的，然后看着书玉说：“既然书玉妹妹不肯赏光，那这盒里的首饰和两匹上等绸缎就当是我向书玉妹妹赔罪了，还请书玉妹妹不要再推辞，否则我于心不安哪！”
呵呵，利诱来了！书玉故作很感兴趣地接过首饰盒打开看看又盖上了，里面是一支金光闪闪的发簪，又看看那两匹绣着精美花纹的绸缎，知道这个徐大少爷没少下本钱。她扬起一抹笑容：“徐大少爷太客气了，书玉愧不敢当！”说完又把首饰盒递过去，徐子琪开始还以为她见了那支金簪动心了呢，心里正暗自得意，没想到她突然又把首饰盒送回来了，一时之间就没想着去接。书玉看看他呆愣的样子，不想和他玩心眼儿了，干脆把话挑明：“徐大少爷，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你又是赔罪又是送我这么贵重的衣料首饰到底想干什么？我可不觉得我这么个小丫头值得徐大少爷这么殷勤对待！”徐子琪醒过神了，见书玉递首饰盒的手坚决不收回，只能接过来又放回袖子里，嘴上说道：“我的确是真心诚意给书玉妹妹赔礼道歉的，并无其他意思。”书玉见他不说实话，只好问他：“徐大少爷，你派人问我娘愿不愿意送我去你家做工，又派人跟踪我，这些也没什么意思？”徐子琪的眼睛一下瞪大了，他没想到自己先前做的一番手脚这么快就被书玉发现了，尴尬起来更不知说什么好了。书玉接着说：“我知道徐大少爷是一番好意，不过这番好意书玉心领就是了，实在不敢接受。另外，我有几句话想送给徐大少爷：书玉虽出身不高，将来就是嫁入寒门小户为妻也绝不会给大户人家做妾做婢的，徐大少爷出身高贵，自该找门当户对的大家闺秀为妻，就不要再为书玉花费心思了！让徐家的长辈们知道了对你恐怕也不会有什么好处。言尽于此，告辞！”说完书玉一甩衣袖，噔噔噔地跑走了。
徐子琪一脸震惊，她……她……刚才说了什么？那样的一番话是从那个看起来只有八九岁的小女孩嘴里说出来的吗？她也太……太……太早熟了吧？跟着的小厮见书玉跑没影了，自家大少爷还痴愣愣地站着，就上前说道：“大少爷，咱们该回府了，要不午饭就赶不上了！”徐子琪“嗯”了一声，慢慢爬上马车，一边还思索着书玉刚才的那番话。
书玉回到家和段氏说了今天的收获，段氏很高兴，吃完了午饭就带书玉去菜市买回了做那几样下酒菜要用的东西，帮着书玉把那些菜做了出来，因为泡椒凤爪需要时间入味，水晶猪蹄也需要放在外面冻一夜才行，书玉就没让带那两个菜。段氏把剩下的四个菜装到一个竹篮里挎着和书玉一起去了前面街上刘老板的店里，这会儿是后半晌，吃饭的人都走了，店里正好闲暇下来。刘老板把这几样菜各品尝了几口，夸赞了几句“味道不错”，又问另两样荤菜怎么没送来，书玉笑着说刚做好还没入味，明天上午再送来给他品尝。刘老板就说：“这些菜可以在我的店里卖，不过价钱和我的抽成你们怎么说？”书玉之前和段氏商量过，段氏按着她们之前的打算说了：“刘老板既是这么说我也就不再客气了，两样荤菜自然贵一些，油炸的因为用油多也要贵一点，剩下两个菜价钱一般即可。至于抽成，我也说句实话，您要是要太多我卖这些酒菜就不划算了，给您两成的抽成您看如何？”刘老板想了想，觉得这几样下酒菜应该能卖的不错，只是两成抽成有些少，就说：“我也不多要，再加半成吧？咱们头一回打交道，还不知这些菜能卖出去多少，但总归占了我的地方。若是以后卖的多了，咱们可以再商量。”段氏看看书玉见她点点头就应下了，于是商量了一下这些菜的具体价钱以及今后什么时间送菜、什么时间结款等等，又说清了自家的具体地址，然后段氏才带着书玉回去了。
晚上李宏业和书文回来，段氏高兴地给他们说了这个好消息，因为段氏提前说过搬到城里无事可做，想做点事情挣钱贴补家用，李宏业也不是那种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就同意了，如今知道娘子和闺女竟然把事情办成了，不由伸出大拇指夸道：“娘子真有本事！”又对书玉笑道：“我的闺女更有本事，这么小就能帮家里挣钱了！”书玉乐得眼睛眯起来，心说：嘿嘿，我的大本事你还没看到呢！等着吧，再过几年我一定要在城里开一家大酒楼，那时爹爹你再夸我吧！
三十八 起步与认门
书玉做的那几样下酒菜先在刘老板的饭馆里试卖了几天，客人的反映还不错，起初是见有新菜点一个尝尝鲜，觉得味道挺好后来就点得多了，慢慢地，通过客人的口耳相传，这些下酒菜也有了点小名声，来饭馆吃饭的人也跟着多了起来。刘老板自然是欣喜异常，赶紧通知段氏扩大供菜量，满足越来越多客人的需求。就这样，书玉向她辉煌的事业之路开始迈出了坚实的第一步。
每天上午，段氏和书玉都要去菜市买来新鲜的食材，然后回来清洗、蒸煮、煎炸、卤腌，忙得连轴转，书浩也被留在家里做一些照看灶火之类的小活，不能再跑出去和四邻的一帮小孩子玩耍胡闹了。菜做好之后，赶在午饭之前送过去，下午再做一些，晚饭之前再送一回，不过晚上的量要比中午少一些，等忙完这一切一天时间就算是过去了。其实上午一次就能做出来一天的菜，但书玉想着客人吃菜就图个味道鲜美，上午做的晚上拿去卖就跑味儿了，还是麻烦一点，一天做两次吧。正是她这份为客人着想的心思才让越来越多的客人喜欢上她家的下酒菜，从而为她家带来了丰厚的回报。
菜钱是半个月一结，刘老板人不仅热情也很爽利，不拖不欠，该给多少给多少，冲他这份友好的态度，书玉略微指点了一下他店里的菜式和口味，这样一来他自己店里的生意也一天天地好起来，对书玉也就更感激了。双方合作愉快，让书玉心情大好，再看着一个个铜钱进入自家的钱袋，更是兴奋异常，干活时动力十足，每天哼着歌进进出出，被她娘笑骂她是“小财迷”，书玉脸不红气不喘地接受了，还得意洋洋地说：“我就愿意做个财迷呀！”
时间一晃过去了一个月，学堂里该沐休了，中间张绍英断断续续地让书文捎过些口信，没再写过信，书玉有时也会托书文替自己问候他和绍威或让书文捎带点自己做的零嘴给他们，两人就像是普通朋友一样互相来往着，没什么其他的感情。说起来也应该是这样，毕竟在这之前宁孟孟和英巡差也仅仅见了两面，第一次是英巡差及时出手救下快魂飞魄散的宁孟孟的魂魄，第二次是宁孟孟要进观光通道挑选英巡差做了自己的保镖，两人说话的次数都屈指可数，哪还能发展出什么其他的感情来？这一世他们一是年纪小，二是张绍英忙着读书习武，书玉忙着做菜挣钱，两人也没时间接触太多，自然没什么心思想其他的事情。就连之前对书玉费劲心思的徐大少爷也不再动歪脑筋了，也许是书玉的那番话点醒了他，也许是他家里人给他正式定了亲心思也跟着收起来了，不过没有人再打书玉的主意，书玉还是浑身轻松的，这事自始至终也就没让李宏业和段氏知道。
沐休那天，李宏业带着礼品和书玉姐弟三个去了张府一趟，算是亲戚之间认认门，段氏在家照应着做菜和送菜，几样菜做的次数多了自然也不需要书玉时时刻刻留在厨房，段氏体谅闺女最近一个月的辛苦，就让她痛痛快快地好好玩一场，别担心家里的事。书玉难得有机会去见识见识古代的镖局是什么样子，兴奋异常，再加上那里又是张绍英长大的地方，就更好奇了。到了张府，她才知道自己理解错了，震鸣镖局和张府并不在一处，震鸣镖局是开门做生意的，不过这生意和普通生意不同，是接镖押镖走镖交镖，在大街上有一个专门的院子承接着镖局的事务，那里也是整个镖局的“办公区”，闲杂人等是不容许进入的；而张府则是张绍英一大家子居住的宅子，坐落在一大片装饰豪华的住宅群中间，有好几个相连的大院子，中间的大院子住着张绍英的爷爷张震鸣和奶奶孙氏、右边一个略小些的院子住着张绍英一家几口，左边院子的大小、布局和右边院子差不多，住着张绍英的叔叔张世豪一家，后面是两个姑姑张秀梅和张秀兰未出嫁之前的闺房和一个大花园，前面是庭院和一些客房、下人房，张家这样的人家正是所谓的大户人家了。
大户人家规矩多，书玉姐弟三个去张府之前被李宏业灌输了一通进出大户人家的基本礼仪，这会儿来到张府门前，见到那气派的大门和高高的台阶书玉心里就不由得有些紧张，等到门房的人通知了大老爷张世杰，张世杰热情地出来迎接他们时书玉感觉才好了些，一路上紧紧跟随爹爹的脚步，不敢东张西望，好在张府的格局体现着习武之人的干练爽利，没那么多的回廊和月亮门，道路并不曲折环绕，穿过庭院走了一个长廊拐了个弯就进了张世杰所居住的院落，郑氏和三个儿女在客厅里等待着，双方见面后自然又是一番寒暄。书文因为经常在学堂里见到张绍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