患,还百姓一个安定祥和的环境。”
“王爷,末将愿领兵北上。”杨善会当即上前领命。其实清河郡盗匪虽多,但势力最大的,还是占据高鸡泊的高士达。
“那就如此吧。来将军清扫清河郡南部。”说着,杨浩却是手指一点,指着地图上的某处,道:“杨将军,你若是北上,这高鸡泊却是不可攻打。”
“王爷,这是为何?”杨善会有些疑惑,不解的问道。
“想那高鸡泊广袤数百里,芦苇丛生,不知可以藏多少兵,要破高士达却是不易。”杨浩微笑,看见杨善会似乎想要说些什么,续道:“杨将军莫急,留着这高士达,却有大用。”
“这?”杨善会、来整愕然。
“王爷,可是想等清河各地盗匪齐聚高鸡泊,再一鼓而破之?”张文瓘却是眼睛一亮,问道。
“不错。”杨浩点头,在清河郡地图上比划了一下,笑道:“本王正是有此想法。”
“唔。”杨善会抬起头,抱拳道:“末将明白。”
“那就有劳杨将军。”杨浩揉揉太阳穴,接着道:“文瓘,你的那套制度很好,就先这样实行下去吧。”
“是,王爷。”张文瓘应声。
大致的事情已经敲定,接下来众人聊了一会细节,又说起今年的收成。
其时河北各郡均有盗匪骚扰,但清河先有杨善会等人力抗盗匪,后又杨浩前来主持大局,相较其他诸郡,如平原、渤海、河间等,又是好了许多。如今城外,各地良田金黄渐现,确有必要对这些烧杀抢掳的盗匪进行警告。
紧接着,是杨善会、来整的捷报传来,这些新进训练的士兵,在经过数十场的战斗后,流过血,杀过人,再也不是当初那些刚上战场就两股战战的雏,不再是那些看见鲜血就吓得闭上眼睛不敢再看的农民。
这些日子,杨浩却在勤奋的锻炼着身体,虽然并不需要他亲自上战场单挑,但是他的心中仍是仍不住的向往,更何况那些刺客,恐怕失手一两次,是不会罢休的吧。他一想到刺客,就想起那个女子。他停下跑动的步伐,擦了一把脸上的汗珠。身上,似乎还有那个女子的味道,曾经,她是多么的坚定,纵使那些刺客是她的父亲派来,可是她仍然义无反顾的站在自己的面前,为自己一一化解。
他轻轻的叹息,再度跑动起来。稍微凉快的深夜,这个身影不停的跑着,然后蹲马步、做俯卧撑。尽可能的用他所知道的方法锻炼着自己。完了,他走到院子,从摆满了兵器的兵器架里,取出一支长枪,趁着皎洁的月色,按照杨善会给予的枪谱,仔细琢磨起来。
可是夜色之中,某个阴暗的角落,一个娇小的身影伏在那里,良久,在杨浩回到屋子后,那个身影,跃下大树,七拐八绕,消失在清河的小巷之中。
“啪”的一声,一个身影站起,喝道:“难道我们就要坐以待毙?”
“二弟,安静些,不可无礼。”一个魁梧的大汉,眉头一皱,有些不悦的道。此人坐在首位,下面两边,各自做着几个头目,为首两人便是他的二弟高士奎和窦建德。
“大哥。”高士奎横了一眼窦建德,道:“如今那清河郡守,四处滥杀义军,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二弟稍安勿躁。”那坐在首位的正是称霸高鸡泊的高士达,自称东海公。高士奎乃是他的二弟,性格急躁,只凭一股蛮力,是个不动脑子的主,不过胜在忠心,对高士达也是言听计从。
高士达看见二弟不说话了,这才转过头,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窦建德,笑道:“窦公,你看呢?这清河郡守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嗯。”窦建德习惯性的捋了捋胡须,他头上戴着一块白巾,脸容憨厚,任谁也不会想到,这个大汉就是当年在家中力斩群盗,在清河一带素有名声的窦建德。窦建德沉吟了片刻,这才发话道:“依我看,他是想镇压清河各地义军,然后再攻打东海公。”
“这,不知窦公有何良策?”高士达急忙道,他知道窦建德颇有才能,而自己却是对那些动脑子的事情深恶痛觉,故虚心求教。
“东海公莫急,不如先派细作打探清楚在做计较。”窦建德沉吟,暗想红线应该有消息了吧。
“还等什么,那些官兵都是贪生怕死之辈,不如先出去冲杀一场”高士奎喝道,每次开会,窦建德这厮总是要打探打探,再作计较。在高士奎看来,那是多此一举。
“二弟”高士达颇为不满的横了他一眼,这才满脸堆笑的冲着窦建德道:“舍弟无礼,还请窦公见谅。还请窦公早日打探消息,好定良计。”
“那么,建德告辞了。”窦建德站起身来,向高士达施礼,这才走出门楣上刻着“英雄厅”的大门。
“大哥”高士奎急忙站起,道。
高士达一挥手,对着左右道:“你们先下去吧。”等到左右的几名盗匪下去了之后,高士达才叹了口气,对高士奎一脸沉重的道:“二弟,你总是这么鲁莽。”
“可是,大哥,我对大哥的忠心日月可鉴,天地可表。绝对是对大哥忠心不二的啊。”高士奎指天画地,就要想发誓一番。
“好了,二弟,你的心意大哥知道。”高士达话虽是如此说,但一想到适才二弟的那副模样,暗想啥时候二弟好上了那口?莫非他那几房媳妇他不喜欢?还是玩腻了换个调调?
“大哥,窦建德那厮包藏祸心,不可不防哪。”高士奎再度凑近高士达,一丝丝奇怪的味道直扑高士达的鼻孔。天气很炎热,纵使高鸡泊水泊数百里,在这个七月的天气,仍然是高温不止。高士达顿时感到了一丝恐怖,他不由站起身来,挪动几步,装着沉思的样子,这才问道:“大哥不是不知道,那你有何良策可退官兵?”
“这个……”高士奎跟上两步,恶狠狠的道:“大哥,依我看来,那些官兵都是无能之辈,大哥你又何惧,不如冲出去,杀个痛快。”
“杀杀杀,你就知道杀。”高士达不满的瞪起双眼,哼了一声,道:“若非你不长进,只知蛮干,老子又怎会重用那窦建德?”说着,他举起杯子,猛灌了一口,这才吧唧着嘴,拍着高士奎的肩膀,道:“你放心,老子心里有数。”说着,他转身走了出去。
是日黄昏。窦建德坐在屋外,他刚吃了点青菜豆腐,正要消化消化。这时,只听一声响,他转回头,眉头依旧皱着,问道:“红线,你可探知到什么消息?”
“爹。”窦红线在他身边,道:“女儿流连了几天,清河口风甚紧。不过听到一些流言蜚语,不知真假。”
“哦?什么流言蜚语?”窦建德眯起双眼。
“说来奇怪,他们居然想先剿灭其他义军,再来对付我们。”窦红线沉思。
“那你还探听到什么消息?”窦建德再问,暗想,如果我是那清河郡守,必先消灭这股势力最大的,然后那些小股义军则必定溃散而降,可是这清河郡守却反道而行之,莫非有什么阴谋?
“消息,女儿其他倒没有探听到,不过那清河郡守在清河颇有名声,百姓都挺爱戴呢。”窦红线道,她天天躲在官衙之中,查看杨浩的行踪,却发现他也算好官。
“哦?这么说来,他倒是个爱民的官儿?”窦建德似乎在自言自语。
“哦,对了,爹。女儿在回来路上,听说漳南那个贪污的县令被查了出来,不日将与其他的那些个贪官污吏一块押赴清河砍头呢。”窦红线忽地道。
“漳南……”窦建德喃喃的道,一瞬间,他想起了许多事情。他本是漳南人氏,世代务农,曾任里长。在皇帝东征之时,曾入伍任二百人长。后因协助县人孙安祖率数百人入漳南东境高鸡泊,举兵抗隋。被县令知晓,更因高士达等人,往来漳南一带,所过之处烧杀抢掠,却因仰慕窦建德威名,不敢前来。那县令认为窦建德与高士达等盗匪私通,派兵逮捕并杀害了他的老妻,只余下他与女儿逃出,带着二百余人投靠了高士达,被任命为司兵。做贼,哈哈,若是百姓真有活路,谁又想过着刀口上舔血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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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杀官()
清河。
一大早,张文瓘就进来,禀告:“王爷,清河郡十四县,除却清河县,其他十三县经过查证,漳南、高唐、历亭三县县令均有贪账枉法之举,其他各县倒是奉公守法,兢兢业业。”
“那可都查清楚了?”杨浩从案卷中抬起头,看着脸上犹自挂着汗水的张文瓘,拉开一把椅子,道:“先坐下,歇歇再说。”
“是,王爷。”张文瓘结果仆人端过来的水,喝了一口,这才道:“那几个贪官,均有人证物证,如今清河乃至河北反贼,均有这些贪官的一份功劳。”
“那人可押送回来了么?”杨浩问,在得到张文瓘的确定后,道:“将此事于府衙悬挂,本王要让清河百姓知道,凡是那些不爱民,不惜民,不为民的贪官都不是好官,本王要严惩,重新树立一个良好的形象。”
“是,王爷高见。”张文瓘应声,放下水杯,道:“文瓘这就去草拟告示。”
“查,清河郡漳南、高唐、历亭等三县县令自上任以来,贪污受贿,多有不法之事,今证据确凿,将于丙子年八月己丑日斩首示众,以尽效尤大业十二年七月乙巳日。”城门边,县衙附近公告处,无处个声音响起,那些识字的男人,正高声念着,为那些不识字的人们解释。
“啊,这下可好了。老天爷有眼,老天爷有眼哪”一个颤巍巍的老者擦着泪花,有些梗咽道。
“这位老爹,你怎么哭起来了?”一位青年小哥,奇怪的道。
“你可不知道啊。”老者在青年的搀扶下,走到一个较为僻静的地方,这才喘息着坐下,他抹了一把泪花,道:“我是高唐人,那一年,我的儿子这么高。”老者比划了一下,续道:“就因为失手打死了那县令养的一条恶犬,竟被关进大牢,活活被打死。”说到这里,老者泣不成声,当年他的孩子被扔出县衙大门,他与早就等候在一旁的老伴,就这样看着,自己的孩子咽下了最后一口气。血肉模糊的身躯渐渐的凉去,可是更为凄凉的是他们的内心,老来得子的老伴忍不住跳了河,留下丧子丧妻的他,就这样的苦苦支撑,直到今天,黑发变白,那里料得到苍天有眼,那恶人终得报应。
“老爹,不要伤心了。”那青年劝道,“如今那恶人受到惩罚,也是罪有应得。”
“可是,我的孩子,还是不见了。”老者站起,摇摇晃晃的,低头,对着青年道:“这位小哥,谢谢你。”说着,他转头,却是撞着了一个中年汉子。那中年汉子伸手扶住他,笑道:“老人家,注意些,可别摔着了。”
“谢谢你。”老者擦干脸上浊泪,这才晃悠悠的继续前行。
中年汉子站定,看着不远处,那里人群熙攘,他走上两步,又是听见一个声音高声的念着,他挤进去,一个生模样的人,清了清喉咙,道:“各位大叔大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吗?”声音嘶哑,显然是说的太多的缘故。
中年汉子静静的看着告示,脸上忽暗忽晴,片刻,他转回,朝客栈奔去。
当时间踏入八月,杨善会、来整等人也几乎将清河郡的各地盗匪剿灭,余党纷纷逃窜,或奔入平原、齐郡,或投靠高鸡泊高士达。高士达的势力顿时一振,兵力达到三万余,但因窦建德强烈反对,高士达并未出兵骚扰各地。
八月己丑日这天清晨,清河郡人人欢腾,尤其清河县城。
缓缓的,从清河县大牢的押送出来,府衙的衙役推动着囚车。根据杨浩的指示,囚车将会绕过清河县的大街小巷,进行一次广为人知的宣传:贪官昏官必死囚车经过大街小巷时,纷涌而来的百姓捡起石头纷纷砸了过去,有的人则举着不知从那里弄来的烂白菜叶,其中还夹着一两个臭鸡蛋,砸在贪官的身上,流出黑黑的蛋汁,发出浓烈的恶臭,更有甚者,扔出了人粪狗屎,几名押送的衙役忍住恶臭,暗叹捡了个不好的差事。
那一天的清河,大街小巷,充满了恶臭。随后几天打扫卫生的役者,花费了三天时间方才清理完毕,这是后话。
当囚车绕了县城一圈停定之后,响午时分,那条专门用来处理罪犯的大街上,人山人海,挤满了从各县赶来的百姓。若不是预先安排了士兵,恐怕这些百姓早就冲了进来。对于这种收买民心的好机会,杨浩自是不会错过,在上前宣布了那些贪官的罪状之后,早有准备好的刽子手上前,举起磨得锃亮锃亮的大刀,只待时辰一到,就要行刑。
忽地,一名贪官杀猪似地大叫起来:“王爷,饶命啊,下官再也不敢了,王爷开恩哪”
“住嘴”杨浩上前大喝,冷笑道:“似你这等不为民的贪官,百姓恨不得皆食汝肉,本王若是放了你,那些枉死在你手下的冤魂岂不是死不瞑目?”他的声音,穿过大街,响了起来。
“王爷,时辰到了。”张文瓘上前,恭声道。
“斩”杨浩高喝,侩子手听令,将手中雪亮的大刀举起,再狠狠的砍下,“噗”头颅滚地而下,那失去头颅的脖腔喷出一股鲜血,直冲天际,再洒落下来,染红了地面。
“多谢王爷”法场外,被士兵挡住的百姓们发出声音,齐声跪下。杨浩挥手,倏地,那些士兵撤去,无数百姓蜂拥而上,或踩或咬,发泄着对这些贪官的仇恨。
人群中,一个中年汉子冷静的看着,死在他不远处的,有他的仇人,漳南县令,那个杀害了他全家的贪官。可惜,不是自己动的手。他紧握拳头,一个身影出现,大热的天气,头上戴了小帽,穿着倒也简朴,那人低声道:“父亲,走吧。”
中年汉子惊觉,应了一声,低声道:“此地不宜久留,现在就回去。”说着,挤出人群。
是日深夜,两人赶回高鸡泊。
那人除下头上小帽,露出一头秀发,道:“爹,你怎么看。”
那中年汉子沉思,片刻才道:“若是当初有这样的郡守县令,我老窦又怎会造反。唉”他深深的叹息,可是他已经走了这条路,手下,还有跟随他的兄弟,没有那么容易罢手。
回到是日黄昏。
还是那座人烟稀少的道观。
一位衣着华丽的老爷,敲响了涵苍子的大门。
“请进。”涵苍子微微张开双眼,手向腹部一压,收功完毕,这才出声说道。
“吱呀”门儿发出一声响,那老爷推门而进,恰好涵苍子从床上站起身来,“啊,原来是崔老爷。”涵苍子忙上前相迎,笑道:“有劳崔老爷了。”
“不妨。”那人一摆手,笑道:“资助道长乃是功德无量的好事,我怎会马虎。”
“那是,崔老爷宅心仁厚,他日必有好报。”涵苍子抚须大笑,早有道童端上小吃等物。
“只是,崔老爷事多繁忙,遣崔管家来就好了。”涵苍子说的乃是崔家的管家崔寿,自幼就在崔家,忠心不二,办事牢靠。
“不然。”那人正色,脸色中,似有忧虑,与平常一脸笑意的崔宗伯判若两人。只听到低声道:“道长,你上次曾说小女竟有皇后之命,不知可是真假?”
“不错。”涵苍子却是眉头一皱,道:“只是……”涵苍子示意身边的道童下去,这才低声道:“贵千金其实本无此命,可是贫道观她眉宇之间,隐隐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