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了解,难道也是修仙者?不知师从哪里?”
“噢……我也是刚入筑基,我师父不让我说他的名号,说不肯我丢他的脸。”
“如此年纪已经筑基怎么算是丢脸呢,呵呵,既然不能说,那便不提了罢,想必白兄很少见到这么多修仙者相互切磋的时候,可得好好观赏观赏。”
“那是那是,我还是头一次见呢。”
宋云梵闻言,眼珠转了两转,依然不动声色;刚巧,瞥过一抹粉色身影,那窈窕的女子不是大名鼎鼎的陆景莲又是谁,果不其然,旁边坐的那位一袭墨蓝衣衫的可不就是商卓么。看到他们俩,宋云梵侧过脸去,低声对白乐悠道:“白兄,我见你上次对那说书先生的故事很是好奇,可想看看那两位主角?”
白乐悠眼神一亮:“哦?在哪?”
她顺着宋云梵的目光瞧过去,还有他的低声提示:“粉色衣服的女子和旁边墨蓝衣服的男子,看见了没?”
“唔,有点远,看不大清……”
“没事,等中午休息时我带你过去仔细瞧瞧。”
闻言白乐悠连忙摆手:“不不,那就不用了,我对他们俩也不是特别好奇,看过就算了。”怎么能自己送上门去呢,万一被那俩家伙认出来,自己可不想又跟上一个陆景莲似的被丢入枯叶谷,那个陆景莲还算事出有因,她可不想无辜受累。
宋云梵倒也好说话,只点了点头也没再追问。
拜师会共举办三天时间,三天内,各门派低阶记名弟子或散修皆可报名参加,以擂台形式进行比赛,最后前二十位有机会由各大门派的长老等人收作亲传,运气好的话可谓是一步登天。
先前两天的比赛是抽签分组,一组组上去比,白乐悠暗地里将它比做海选;最后一天是由晋级的优胜者再次抽签比赛,选出二十名来。如今才是第一天,自然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刚开始白乐悠还兴致勃勃的看着,后来台上出现了各种辣椒水,石灰粉之后,实在是看得索然无味,几乎快要打瞌睡了。
当又一个使阴招偷袭的家伙被拖下去之后,白乐悠默默将头扭到一旁低声对宋云梵道:“宋兄,我今日有些累了,要不等第三天的决,咳咳,等第三天我再来看可好。”
宋云梵脸上倒没有什么疲态,闻言也是从善如流:“也好,第三日比起这两日要精彩不少,白兄到时候再来,我还给你留着位子。”
白乐悠如释重负:“那就多谢了,先走一步。”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宋云梵拿起手边的茶杯喝了一口,若有所思地笑了笑。
白幽……么……
这个人倒是有趣。
“我回来啦!”木门嘎吱一声被推开,随即小院里响起少女悦耳的嗓音。
“……”被吵醒的柳棠从被窝里钻出脑袋,满脸的不耐。
“嘿嘿,师父,你还在睡啊……”她还以为修炼到一定境界就不用睡觉了呢。
“如今整日忙于解开禁制,身体消耗过大,自然还是要睡的。”既然被吵醒,柳棠干脆起身,不打算再睡了,不过他又想起了什么,“你今日不是去看什么拜师会了?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嗨,别提了,”一想到那漫天撒的胡椒粉,白乐悠的失望之情溢于言表,“还说什么修仙界五年一次的盛会,都是些下三滥的不入流手段。”
柳棠了然一笑:“失望了吧。”
“哼,我等第三天再去。”
柳棠想了想:“唔,第三天会有拜师大典吧,我跟你一起去。”
“咦?你不是说那都是小孩子把戏嘛?”怎么突然感兴趣了……
“啊,我去看看,可能会遇到一位故人。”
“噢……”白乐悠似懂非懂地点头,想着,小蛇的故人啊,很好奇是什么样子的人呢。
第十四章 拜师大会(2)
第三日,白乐悠早早地收拾好打算去看这场拜师会最终决赛,柳棠也结束了一夜的修炼,从屋顶上跳下来;看到他,白乐悠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对了,你不是说这绵城中或许会有人认出你的真身吗,就这样出去没关系?”
一本正经的绿褂子少年摆了摆手:“无妨,如今我的实力已恢复五成,不会被这些家伙看出来的。”
才五成就这么自信……不过白乐悠并未将心中的想法吐露出来:“那就好,咱们走吧。”
……
第三天的拜师大会,围观人群比起前两日来有过之而不及,早已在街口等候着的小厮看到白乐悠身边的柳棠,并未表现出什么,依然将他们带入后面的小门进入长廊,转眼又消失不见了。
早已坐在那里的宋云梵手执一柄折扇,漫不经心地摇着,听见脚步声后侧脸望来,看到柳棠后微微一怔,随即又挂上了熟悉的笑脸:“白兄,这位是?”
“啊,这是我的远房表弟,听说这拜师会后硬是吵着要来,宋兄不介意吧。”
“呵呵,自是无妨,请坐。”
听到白乐悠这般介绍的柳棠抽了抽嘴角,不过也并未表现出什么,只是略略颌首,并未出声;哼,这个没大没小的徒弟,回去再跟她算账。
不多时,长廊上陆陆续续坐满了人,柳棠来回扫视了两圈,微微皱眉,那个人为何没来……果然是自己离开太久了吗……
时辰已到,前两日筛选过后,剩下的参赛者看起来整齐了很多,至少应该不会再出现辣椒水与石灰粉齐飞的情景了;抽签过后,第一组的比赛很快开始。
走上擂台的是两个男子,一个看起来已经年过半百,蓄着一把长长的胡子,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气势,另一个则大约三十来岁,长得一脸路人,却昂着下巴颇瞧不起人的模样。
“啧啧,这人真不懂礼貌。”白乐悠摇摇头,不看好这个路人脸的家伙。
却听旁边传来两声轻笑,宋云梵不紧不慢地摇了摇扇子:“来参加拜师会的弟子们通常都是炼气期或者筑基期,在报名时会领红蓝两个腰牌,以示差别。你看那年轻些的男人腰上挂的是筑基期的蓝色腰牌,而那年纪大些的却是红色的炼气腰牌,这样的实力差距,结果不言而喻,那人瞧不起他也是有原因的。”
“噢……”似懂非懂地点头,白乐悠看着台上那两人,想不到那一脸仙风道骨的竟然只有炼气修为,果然不能以貌取人呐。
就当他俩说话的功夫,台上二人已经来回数招,那红色腰牌果然迅速败下阵来,很快又换了两人上去。
看腰牌是两个炼气期,年纪也不大,来回过了数十招还分不出胜负;看着擂台上五彩缤纷的光芒,白乐悠不禁传音入密给柳棠:【哎,师父,你为何不教我这些法术,只教我心法?】【你才区区筑基,就想着学这些伤人的法术作甚?】身边的柳棠丝毫未动,传回来的声音中却满是不屑。
默默看了一眼台上的两个炼气期,白乐悠忍住心中想要蹂躏这个傲娇少年的欲望,不再吱声。
擂台上人来人往,不知不觉已经临近午时,总算筛选出了前二十名。
虽说前二十名均有机会被各家各派的资深前辈收做徒弟,但名次依然是要选出来的;下午,捧着茶杯打哈欠的白乐悠终于听到有人喊了一嗓子:“第一名就是这位——”正想睁大眼睛努力看看第一名长啥样,横空出现一个声音:“贼人也敢来参加拜师会!”
有情况!白乐悠一个激灵,顿时精神抖擞,有情况就意味着有好戏可看了。
只见屋顶上纵身跃下一个男子,一身黑色劲装,不像个修真者却更像是武林人士,背上背着一柄用布包裹着的长剑,落到了擂台上。
那拔得头筹的是个中年男子,腰间挂着蓝色的筑基腰牌,见到来人,不由大惊失色:“是你!”
“没想到吧。”那男子冷哼一声,转头向众人抱拳,“诸位,这家伙杀我家人,夺我家传法宝,才得以拔得头筹,请诸位还我公道!”
那中年男子脸色大变:“怎么可能!他们明明——你胡说!莫要血口喷人!”
此时长廊中传出一个朗朗的女子声音:“还请这位少侠将事情说清楚,是非曲直我们自会判断;请少侠放心,若是真的品行不端之人我们自然不会轻饶,但若是你所说不是事实,那也要治你扰乱大会之罪。”
白乐悠循声望去,那女子看起来大约三四十来岁的年纪,身着一袭白衣,乌云般的高髻上只簪着一根白玉簪。虽说修真者的年龄与外貌无关,但女子的清雅气质与眉梢眼角的风韵无一不在彰显着此人的美丽,丝毫不落那些一二十岁的少女风采。
“那是白居观的晓月仙子,结丹期的老前辈了。”宋云梵低声道。
这女子竟已练成金丹!白乐悠的目光中顿时有了崇敬。
那擂台上的黑衣男子冲晓月仙子的方向抱了抱拳:“仙子明鉴,在下姓沈,名观风,是金弦潭磐石长老的嫡传弟子。”话音刚落,不少人便低声窃窃私语起来,宋云梵也适时附上讲解:“金弦潭在修仙界算是个亦正亦邪的门派,通常自给自足,以当地盛产金弦蛇的黑潭而名。”
白乐悠会意:“这么说他们擅长用毒咯?”
“是也不是,他们擅长驭蛇,据说每个弟子随身饲养的蛇不会低于五条,而且每种毒素都不尽相同。”
白乐悠啧啧称奇,想不到这么一个纯爷们居然喜欢玩蛇。
宋云梵又道:“虽说金弦潭以蛇毒出名,但近身功夫也绝对不弱,可惜一直以避世著称,弟子少之又少。”
可不得少嘛,人人养蛇,那地方的蛇肯定不够他们分的。白乐悠将注意力转向了擂台上,沈观风正将事情经过娓娓道来,听得众人唏嘘不已。
第十五章 拜师大会(3)
原来沈观风家中祖上也曾出过修真者,因此世代流传下一个修真法宝,而那拔得了头筹的中年男子是他们家一个远房亲戚,由于也在某个门派修仙,所以沈观风的父亲某次醉酒后就将法宝的事情透露了出来;而从小便常住金弦潭的沈观风又不在家,那男子便起了杀心,趁着他父亲喝醉,骗出了法宝,紧接着杀了他夫妻二人,最后又一把火烧掉了。
惊闻家中失火的沈观风匆忙赶回家中,面对的却已是烧掉大半的房屋和面目模糊的尸骨,附近的邻居透露最近一个前来拜访的正是这位远房亲戚;因此他一路打探并赶往绵城,巧的是那中年男子毫不避讳地在拜师会上使用了这件法宝,正正落入沈观风的眼中,因此不顾大会规则,冲入擂台想要报仇。
“你血口喷人!”见他叙事调理清晰明了,众人的神情越来越晦暗不明之时,那中年男子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你怎么会是金弦潭的弟子,你父亲明明,明明——”
“明明说我是跟商队出远门赚钱去了是不是?哼,原本只是不想因为金弦潭而给爹娘带去麻烦,想不到竟然因此而害了他们俩……”沈观风目露悲伤,很快又恶狠狠地盯着他,“杀人偿命,还我传家法宝来!”
那人倒也冷静了不少,眼珠转了两转,道:“哼,这法宝明明是你父亲亲手交给我的!怎么会是我夺来的!至于你父母的房子着火了,又与我有何干系!”
“哈哈,如此证据确凿之下,还要抵赖?”横空又出现一个声音,一个与沈观风差不多打扮的男子跃上了擂台。
那男子虽说打扮与沈观风类似,长相也有三四分相似,但却比他温润不少;那人身后并未背负长剑,而是在腰间别了一支玉笛。
见到来人,沈观风脸色一喜:“哥,你来了!”
看到这般景象白乐悠脸色一抽:怎么看都觉得沈观风比较像哥哥……
那男子微微颌首:“嗯,我来了,诸位——在下金弦潭磐石长老嫡传弟子沈听澜,这次过来是为了捉拿杀害我家人的凶手,这是当地衙门的仵作验尸记录。”说着,他从怀中取出几张纸,递给了晓月仙子。
晓月仙子看完那几张纸后,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既然证据确凿,那么就请衙门的诸位将此人带走断案吧!”台下早已站着几个身着官服的男人,闻言对晓月仙子作揖,走了上来。
那中年男子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仙子怎可凭他们一面之词!我倒要看看那纸上写了什么!”话音未落,他伸手向晓月仙子袭来。
沈姓兄弟二人脸色一变正欲阻止,却只见晓月仙子纹丝不动,冷冷哼了一声,威压直冲中年男子,顿时让他“噗”地喷了一大口血来,掉下了擂台。
此情此景让白乐悠不禁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一直没有出声的柳棠瞥了她一眼:“这便是金丹期修仙者的实力,怎么,吓傻了?”
宋云梵听到这话,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柳棠,却什么也没说。
擂台下早已候着的官兵迅速将他五花大绑,虽说是修仙者,但在金丹期的威压下早已昏迷不醒,因此官兵捉拿起来倒也十分容易,沈姓兄弟二人也跟着离开;这场骚乱过后,拜师会继续,却显然让人觉得有些索然无味了,只有几个门派兴致缺缺地挑了两三个徒弟,而围观的百姓们大多早已在刚才跟着那群官兵一起看断案去了。
宋云梵看着白乐悠坐立不安的模样笑道:“怎么,白兄也想去看?”
“呃,我……就是有点好奇嘛。”
宋云梵轻笑摇头:“无非是因为那男子以为沈姓兄弟二人出远门行商,有恃无恐才会在作案现场留下了证据,毕竟普通人可不要想轻松抓住修仙者,但此事一旦被揭发到修仙界来,可不仅仅是杀人偿命这么简单了。”
“哦?”
见她颇有兴趣的模样,宋云梵只得耐心同她讲解修仙界的诸条律法。
听着什么不入轮回形神俱灭的惩罚,白乐悠生生吓出一身的冷汗来:“真是有够吓人的。”
“那是自然,既然拥有了超出常人的本事,一旦犯错,定然严惩。”柳棠插口道。
见几个门派收完了徒弟三三两两散去,柳棠拉了拉白乐悠的袖子,起身对宋云梵道:“今日多谢招待,时辰不晚,我们先走一步了。”
“不如一起吃饭?”宋云梵依旧摇着他那把扇子道。
闻言白乐悠顿时想起前几日差点喝醉的那件事,忙不迭地摆手:“不用不用了。”
宋云梵倒也不阻拦,见他二人离去,轻轻叩了叩桌子,很快身后出现一道黑影。
“给我查查,这柳棠是什么来头……”
“是。”
尚不知自己即将暴露的柳棠正拉着白乐悠来到一家客栈前。
白乐悠看了看那客栈的招牌,问道:“哎,你带我来这儿做什么?”
柳棠并不答话,只拉着她熟门熟路来到二楼客房,在其中一间门口站定,敲了敲门。
很快里面传来一个女声:“门未锁,请进。”
白乐悠心想这声音有些耳熟,便见到房内正端坐着的一位白衣女子。
“好久不见,晓月。”关上门,柳棠老气横秋地开口道。
“您也是。”晓月仙子落落大方地起身,冲他行了个礼,“大约六十多年未曾见面了呢。”
六十多年……白乐悠决定无视这个数字。
“这位是——”
“我新收的徒弟,无妨。”
晓月仙子微微一笑:“您竟然也开始收徒了……我如今也算的上是半个前辈,来,这是见面礼。”后面一句是对着白乐悠说的,她自袖中取出一颗鸽蛋大小,光华流转的透明珠子递过来。
那上面浓厚的灵力快要形成实质了,就算白乐悠也知道必定不是凡品,犹豫着看了柳棠一眼。虽然很想要,但是不太敢啊……
“既然给你,你就收着。”柳棠发话,白乐悠老老实实地道谢,收下了那颗珠子,心中暗暗开心,想不到自己的便宜师父认识这么厉害的人,而且见晓月仙子的模样,还很有威望的样子;呃,说起来柳棠如今这么小是因为封印的缘故呢,那么封印解开之后说不定会是一个白胡子老头?不管是不是老头,但愿往后多遇见便宜师父的熟人,她就可以收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