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地,金素又发现自己白担心了,柳定定很欢快地又拿出一样法器,放在旁边截取多余的灵气,并且控制灵力灌入的速度。
那刚炼制出来的触手法器,仍然悬浮在空中,不同的地方在触手法器与雾板不再是分开,而是紧紧贴合,看起来就像原本就是一件法器。
姬无瑕的身体,也不再躺在五色核石上,而是悬浮在半空中,五色核石则被激发出五色虹光,支撑着那具沉睡的身体。
那五色虹光的力量,经由触手融合上方滴下来的不明液体後,随即被滴入灵气已经饱合的脏器。
画面看起来,真的挺令人惊心,在旁边的金素,只看到一根根针状的物体,刺进又刺出。虽然姬无瑕的呼吸,看起来一直很正常,心脏仍然保持有力的跳动。
但看到那针直接刺入心脏的画面,还是让金素觉得太过刺激了。
“不会死人吧?这样子刺进去……”金素忍不住小声嘀咕。当然,他没有寄望任何人会回答它。
“这样做比较有效率,放心,这触手在虚实之间,不会将你的朋友弄死的。”略显疲累的女声开口说道。
见到柳定定终於开口说话,金素欣喜地问道:“好了吗?”
“没,我准备让你先回去帮我报平安。”
☆、第二〇八章 生之使命
将柳定定留在这里这麽久,自然会让那些在等待的人感受到不安。虽然金素本就存有强留柳定定治病救命的念头。但现在人已经在治,柳定定也没有说要半路撒手走人。金素还是觉得该去通知一声。
於是金素离开了,将空间留给姬无瑕这个英俊帅哥,还有柳定定这个元阴尚存的美丽女子。
若是换个角度来看,这真是花前月下的美好时光,男的帅,女的俏,加上男体上的衣服,为了治疗已经全数除尽。看着令人血脉贲张。
柳定定的确感到害羞,但却没有往上扑过去的念头。当一个贞节女子,心中住了一个男人之後,其他男人的英俊潇洒,已经没有办法在她的心中留下痕迹。
何况,韩默在她飞升上界之前,已经在她心中留下深深的划痕。
当生活处在苦难中时,时间的长度,将被无限放大。姬无瑕在感受力量注入的同时,也感受到无尽的苦痛。身体每一处可容力量流过的地方,都在发胀,随时都会超过容受度一般地划破肌肤,寻求一个力量的出口。每当这个时候,那澄黄色的火焰就会大旺,灼烧在那即将破裂的有形无形管道。原本带来痛苦的火焰,却有如一股大夏天滑过喉咙的冰凉水泉。从外表看起来,更像是烈火喷枪焊接着铁片。
然而,则澄黄火焰,做到的不只如此。在火焰过後,筋骨杂质在不断的去除,新生的细胞,显得健壮有力。这种感觉,跟每一次天劫过後,得到的昇华,何其类似。
姬无瑕这一辈子,经过了不知道多少次的雷劫。雷劫是一种破而後立的际遇,是天地的考验与恩赐。
这种天地恩赐为何会化为真火,掌握在一个大乘期修真者的手上呢?
疑惑很快地因为新一波痛苦的高峰。而暂时被打散了。
来自於灵魂的哀嚎向彻蛇窝洞室里,透过回音交叠成恐怖的声响。几乎刺破柳定定的耳膜。
若是一个普通凡人在叫喊还好,篇篇是一个神识醇厚程度远越过自己的人。让柳定定几次差点被震的精神失守。
要真的昏了过去,恐怕姬无瑕会死得比她还快。因为失去掌控的真火会将他烧成灰,失去控制的触手法器,会将化戳出无数洞孔,基本上都可以过筛面粉,其他运作中的法器和真火,也能将这个蛇窝烧得一乾二净,就连五色核石。也别想幸免。
所以。姬无瑕真的不是刻意叫。而是真的忍不住。太痛苦了,痛苦到他已经无法用理智来估计後果。只能拚命放声嚎叫,以期抒发痛苦。
这一切都会值得的。
姬无瑕从不断加深的痛苦中发觉,他的身体。从原本的陌生拒绝,逐渐变得清晰亲近,身体神筋的各种感觉,不再隔着一道厚厚的毛玻璃,而是变成隔着玻离相望,神经命令传达下去,畅通的康庄大道。
能够走向修真大道的人,在毅力和韧性上,向来不会缺乏。修为向上增长的同时,就是一次又一次的洗髓伐体,每一次都令人痛苦难当。
这一次,虽然接连的痛苦,几乎让姬无瑕原本就魂飞魄散的魂魄差点灰飞烟灭。
但是一股奇特的力量。在加诸痛苦的同时,不断地带给他舒服的感受。
就像一个运动中的长跑运动员,走在半路上有人送乾净的毛巾给他擦汗,准备乾净的凉水给他们饮用。让他们不至於在半路上,就因为过度的乾渴燥热,而前功尽弃。
这种安慰,让他咬牙坚持过了一关又一关。只是这无穷无尽的煎熬,令人想大声问一下,何时是个尽头。
同时,姬无瑕也发觉到,他的身体正以无比快的速度进化之中。虽说他的*原本就是仙人之体,细胞早就经过洗炼,但如此快的恢复速度,也足以揠苗助长。然而,他却无法感受到那种隐藏的危机。*所有的细胞,都极度蓬勃。
在身体恢复的同时,他的元婴与神识也不断地汇集力量,终於,姬无瑕成功将魂魄全数招回,并进行整合。原本分散的人格重聚一处,成为一个完整的个体。
元婴终於在此刻,成功得到丹田的居留权,柳定定所给予的外力,彻底撤出。留下元婴在丹田里独自努力。
柳定定的辅助力量逐步撤出,当元婴在丹田里努力地恢复修为,好不容易到达大乘期时,所有的外力,一瞬间让柳定定撤走。
原本像是驾驶马车走在平坦的道路上行走,这下子像是走过雨後泥足深陷的泥滩地里,寸步难行。姬无瑕原本想要一股作气,恢复到原先修为,好重新掌控自己的命运。这下子只好放弃。柳定定的确治好了他的*,但元婴的残破,仍然需要修补。
柳定定并没有告诉姬无瑕,其实她有办法将他的修为精神完全治好,甚至破而後立地更上一个层次。实在是她还留着一个心眼。这名男子,虽然英俊倜傥,为人间少有的英俊男子。那股从骨子带出的雍容华贵,即使在不着寸缕的情况下,依然散发着。
这样的人,若没有一段好日子养成,柳定定是不肯相信的。
她向来觉得有力量的男人,尤其是对女人具有宰制性的魅力的男人,是危险人物。而姬无瑕无论哪一方面,都符合这个危险范围。
当柳定定在治疗时,她就发现了对方修真的底限,已经远超过她,甚至比她在仙界的师尊丹鼎真人王阳都来得强大,这让柳定定产生了警惕。在没有确认对方心性,品性好坏之前,冒然将人治疗到比自己强大,让自己失去对生命的控制权,无疑是危险的。
正好,柳定定知道,能将他治疗到这个地步,对方虽然不满意,但也可以接受了,甚至会觉得一个大乘期修真者能做到这一步,已经是超乎想像的超水准发挥。会再责怪於她的可能性极小。
既然如此,何不对自己能力做点保留呢?
柳定定不知道,她拿来做为主要治疗工具的澄黄真火,已经被对方定义为天火,应该只有天地因果之力能够掌控,却降落在修真者身上。这使得她在姬无瑕心中的地位,上升到生命不容有失的地步。自然就不会在生命上毁灭她。
若是全知全能,那生命这个游戏,也就失去令人着迷的乐趣了。
当柳定定收回一切时,金素早已经回来,候在一旁,他的眼神有些焦虑,但仍然强作镇定。
看到老实的金素,用这种眼神看着自己,柳定定的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会出事了吧?”
“姬公子可以起身下来走一走了。多运动有好处的。你曾经达到的那个高度,只要你花时间去修炼,或者服用足够多的丹药,很容易恢复。”柳定定对姬无瑕说道。
等姬无瑕依言起来,柳定定立即抬手将,将五色核石收入空间,引来金素和姬无瑕的注目礼。或许是同样的惊讶已经够多,所以两人并没有出声询问,而是自动脑补。对於这女孩的出身来历,姬无瑕更感兴趣了,於是他问道:
“敢问仙子师承何人?”
这问题,一问就问道关键点。对於有师承的人,否认出身是很要不得的。尤其不是处於危险情况之下,更是不能做那等欺师灭祖的事情。柳定定只好说道:
“师尊不准我在未到仙界时,提及他的名讳,改日若能在仙界碰面,自当奉告。我还有事,必须先走一步,告辞。”
说完,柳定定迈步向外走去,并示意金素跟上。姬无瑕也举步想要送柳定定一程。柳定定只好停下脚步,劝道:“姬公子请留步,好好稳固刚恢复的修为。”
“那只好等下次,再好好谢过。至於後续治疗需要怎麽样的配合,也请柳仙子思考一下。”问不出人家师傅,姬无瑕也只能继续求助人家徒弟了。他还想得更深,只是要怎麽做,他也需要时间思考一下。
走到蛇窝门口,柳定定果然见到群聚的蛇密密麻麻地挡在外面。虽然她已经取走了五色核石,但是此地的环境,只要不去动那早已经形成的五色石法阵,就会继续维持下去。千万年不变。
即使这个时刻是白天,浓密树冠下深密的森林,仍然令柳定定感到像是要窒息一样。
森林必须与阳光洒落的金丝搭配,才能给人悠然的美感,也能让地表生存着更多的生物。而不仅仅是生存在阴暗的动物。
亲眼见过五色核石之後,柳定定深深为其中隐藏的无数奥秘所吸引。五色核石……应该改名叫自然玄机石,稳藏着天地生机的奥秘。
之前刚刚掌握的澄黄真火,现今遇到的自然玄机石,都代表着天地之间,生之元素的起始。再加上仙土殿,壤灵子的本体,空间、壤土两大元素,这种种令柳定定开始怀疑,难道自己来到修真界,背负着什麽样的使命?
☆、第二〇九章 隐瞒
“现在你可以说,出了什麽事了吧?”
一人一蛇,沉默地走出大肥金蛇的老巢大约有一里路,柳定定终於开口问,语气中的不满,相当清晰。
金素心中一寒,为自己刚才一时鬼迷心窍,不立即说出仙土殿发生的事,感到不安。但是此时说出来,不是自找不愉快吗?
这一切都是爲了让柳定定安心地将姬无瑕治疗好。
在它心中姬无瑕的性命,远比那些只是出了点意外,但还活着的凡人,以及低级修真者重要多了。
即使以数量计算,仙土殿一方远大於姬无瑕个人。但精神重量的计算,从来不是简单的一加一等於二。
不过心里想是一回事,实际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由於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套计算标准,金素隐隐明白,它的计算标准,是不适用在柳定定身上的。
老实之人也会趋吉避害。
金素心理嘀咕,不是说蛇的表情不容易透露情绪,爲什麽它话还没说,就先被柳定定定罪了?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它也顾不得反驳,因为它还真的在仙土殿遇到点事情,并且带回了一些讯息。
这些讯息,对它而言这只是小事,甚至是没事,但是柳定定会怎麽想,金素还真的没把握。不过没关系,它的目的已经达到。
金素也没有发现,柳定定还没有将姬无瑕治“好”。
总之,姬无瑕已经脱离了险境,柳定定也已经走在归家的道路上,也该报告一下自己一路辛苦,还不受信任。这一趟路,它很委屈,差点被几个修真者联手打死。要不是有一个男人替它说话。它就被扣留在仙土殿,哪里还回得来。
原来仙土殿是一群疯女人的天下。到现在,金素还有点後怕。
“我到柳仙子住的那个宫殿外时。就一群女人跑出来,责问我把你藏到哪里去了。不但不弄好吃的招待我进去吃。还质疑我把你藏起来了。只差没有严刑逼供……”一说起来,金素就是就是无限委屈,完全忘了人家交代它带回来的话,到现在都还没对柳定定说,当初人家交代时,可说这是十万火急的大事,希望柳定定能尽快赶回来。
“那麽你招供了吧?”柳定定一点都不担心金素会如何。它的身体抗打击能力好的很。至於精神状态,光是这几句话,就能知道,一点受到打击後的虚弱都没有。
“我把你交代的事情都说了。但是她们不放心。怕我把你扣留了,所以……”金素说的时候,没有停止前进,似乎前方有什麽可以解救它的人物等着它。
“所以,你就耍花样了?我只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麽事。若是因为我晚回去,而导致无法挽回的事情发生,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说到这里,柳定定一声断喝道:“直接说结果!”
虽然对金素的判断力,还存有一定的信任。柳定定还是怕有个什麽万一。只要不是同一个人,就存在自我本位思考,导致於对事情的判断基准不同。
就像四周爬来爬去的这些蛇,有人觉得可爱,也有人惧如洪水猛兽,恨不得把它们扑杀到灭绝。例如此时的柳定定。
好恶之间,就使人对同一件事的看法,可以截然相反。
“结果就是她们跟过来了,不过我让她们留在外面,不然,还要领着大们进来,很可能速度还要慢。”
金素眼神闪烁,明知道逃不掉了,他还是不愿意把隐瞒下来的关键讯息开口说出。还有一段路呢,一旦被知道了,这一段路可就得承受强风暴雨。平白让日子难受的,所以若是可以不说,把这痛苦转嫁到别人身上多好。
不带人进来,也存在担心,虽然对这些蛇也说不上什麽感情,但是那两个女人进来後,万一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杀性大发那可怎麽办,它又不能真动这些人。
大家心平气和的赶路,不是很好吗?
可惜,金素小看了人类的感觉神经系统。那就是,不知道比知道更容易胡思乱想。所以爲了满足好奇心,不让身心受那无所不怕的瘙痒,人们会付出你难以想像的代价。
再怎麽危险的情况,在知道之後,对於有实力、有脑子的人来说,就不再是危险,因为在他知道有危险的那一个,他就开始为面对危险做准备。这比事到临头,来不及反应,要强上许多。当然,若是再加上有一颗强而有力的心脏,那就更是如此了。
所以,柳定定心脏虽然脆弱,还是不喜欢遇到欺瞒,可以早点知道的事情,被人特意拖着。导致与最後让她反应不及,而造成她无法承担的後果,那是足以令人发火到想杀蛇的郁闷事。
柳定定岂是好糊弄的人!
“如此说来,示她们很心急,连这点时间都等不得了。还不快说什麽事。再不说,我把你的角拔乾净。看你好不好受。”
柳定定听了金素这段大实话,立时脸色大变。
赶时间的事情,向来不是什麽小事。与时间竞赛的事情,柳定定经历过好几回,没有一样是小事。更何况,金素已经耽误了一些时间了。
人一急起来,原本害怕的事情,都可能忘了害怕。柳定定也顾不上害怕和艰难,迈开大步,捏住金素的七寸,拔腿就狂奔起来。
大乘期修真者的身体素质果然不是盖的。这一奔跑起来端是身轻如燕。犹如一阵风刮过,树枝残干奇岩怪石,砾石滑坡,都不在能阻挡柳定定的脚步。只见凡柳定定走过之处,都会刮起一阵风刃。将所有障碍物,切割的七零八落。
看到柳定定说变就变,从一个温柔可人的女孩,一转眼就变成一人形推土机,金素差点吓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