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默默想象了一番,觉得此场景甚为惊悚,复又摇头道:“不行!这不适合我!”
白无瑕又执了她的手,悠然笑道:“不适合没关系,师妹且再随我来。”
离草跟着白无瑕又进了戏馆,此回唱的正是一出“白蛇传”。
许仙初见白娘子,为其美貌所惊,正遂了白娘子报恩之愿,于是成就一番大好姻缘。
白无瑕对此点评道:“要讨男子欢心,容貌也是甚为重要,若非白蛇生得一副好脸面,许仙又怎会瞧上她?更莫说之后的种种姻缘,故而,漂亮的容貌也是必胜法宝。”
离草了悟地点了点头,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总算还有些自知之明,复又叹息地摇了摇头:“还是不行!这个法子也不适合我。”
白无瑕也看了看她的脸,英雄所见略同地点点头:“确实。师妹再随我来。”
这回,白无瑕带她来的,乃是一个唤作“沉香楼”的地方。
“这便是人间所谓的青楼。”
“青楼?”离草甚为不解地抬头仰望:“这分明是一座红色的楼,为何要唤作青楼?”
白无瑕笑而不解释,只神秘地与她道:“这可是双修的好地方。”
“双修?”离草倒是头一回听闻这个词,好奇心立时又被勾了起来:“何谓双修?”
白无瑕摇头晃脑地与她说明:“双修乃是男女之间修行的一种好方法,可以采阴滋阳、取阳补阴,极之妙哉。”
“那是否可以增长灵力?”这个可是离草最为关切的问题。
白无瑕笑的极之暧昧:“那是当然,草师妹莫不是不知我仙门之中也有双修之法么?”
离草一听,大喜。
原来还有这般修行的好法子,看来得趁这个机会好好学学,他日不妨找个人也修上一修,好提升自己的灵力。
094 青楼遇魔女
进楼之前,白无瑕先将她变幻了一副男子的打扮,说是此处只允男客进入。
离草站在楼前,果真见进出的皆是男子,而两名抹得花红柳绿的女子则站在门口迎着客。
见到她与白无瑕,两名女子立时笑脸迎了上来:“哟,二位俊俏公子,快请进快请进!”
离草只觉迎面便是一股子骇人的脂粉味直冲天灵盖,生生晕了片刻,才缓过气来。
白无瑕退开一步,躲了女子挽来的手,将离草往前一推:“今日这位公子是主客,叫最好的姑娘来伺候着。”
于是,离草被拥进了一间厢房坐下,不一会儿,便来了几位仍是浓妆艳抹的女子,甚是亲昵地挽住了她的胳膊,将她生生夹在了中间。
离草头一回见此阵仗,有些不知所措。
白无瑕笑呵呵地坐在她对面,笑容暧昧:“跟着这些姑娘学,她们可是会许多讨男子欢心的法子,还有那双修之法。”
离草闻言,明白过来,转而朝身旁女子拱手谦逊道:“今日要请众位姑娘多多指教了。”
几名女子听得她的话,不由掩唇“咯咯”笑了起来:“公子说话好生幽默,我们哪里称得上指教,只要公子莫怪我们伺候的不好就行了。”
说着,两双纤纤玉手已是抚上了她的身子轻轻摩挲着,娇艳欲滴的红唇在她耳边轻轻呵着气,调笑着。
离草只觉身上仿佛有无数只毛毛虫在爬,不禁汗毛直竖,全身神经都绷得紧紧的。
这也算是讨男人欢心的法子么?为何她却一丝也不觉得高兴?
莫非是因为她不是男子的关系?
这般一想,离草便又立刻释然,勉强忍受着那些爪子在身上乱摸,却是暗暗将她们的言行全都记在心上,待回去好好再研究一番。
“你这笨小妖,究竟还想跟着那只混账兔妖胡闹到何时?”正记在兴头上,身体里的某只魔却是忽而炸了开来,也不知是哪里来的怒气。
“我没有胡闹,我是在学习。”离草郑重其事地纠正他。
苍绯火气更大:“学习什么?学习如何与你那位仙人师尊行苟且之事么?!”
“何谓苟且之事?”离草不甚明了,颇为虚心地请教。
她明明只是在学习如何双修。
苍绯正待再开口,忽而察觉到什么,沉了声道:“好重的魔气。”
离草怔了一下,只见房门打开,一名女子缓步走了过来。
此女子身形曼妙,柳腰莲脸,眉目清秀,朱唇皓齿,冰肌玉肤,一双含情的眼睛秋波流转,娇媚无比,我见犹怜。
一旁一位上了些年岁的女人笑声介绍着:“二位公子,这位便是我们沉香楼的头牌,霓裳姑娘。”
那美丽女子看着桌前二人,眸光微微闪烁了一下,盈盈地走到面前欠了欠身:“霓裳见过二位公子。”
离草还未回话,便听白无瑕颤了声道:“这位姑娘我们不要,让她出去罢!”
一面说着,一面连连摆手。
“这……”年长女人见白无瑕已是连看也不愿看霓裳一眼,只得招了霓裳一道出了门。
待门关上,白无瑕才似长长舒了口气般,连连拍着胸口:“可怕!实在是太可怕了!”
离草瞅着他略有些煞白的脸色,颇为疑惑,正待询问,却听得身旁女子小声道:“霓裳姑娘如今是愈发的妩媚动人了。”
“可不是。”一女应和着,带了些许嫉妒:“也不知她是怎生保养的,这楼里的风头都叫她一人抢尽了,实在气人。”
又有一女接口道:“说来也奇怪,我身旁丫头与我说过,霓裳姑娘身旁的小翠告诉她,曾有一晚见到霓裳满脸皱纹的模样,但复日再见却又依旧年轻美貌,而这小翠没隔几日便意外坠井而死,委实蹊跷。”
“哎,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近些日子城中据闻不少年轻貌美女子都莫名失踪,最后被发现被吸干了精血而死,你说霓裳姑娘不会是妖魔变化的罢?”
“呵呵……这可说不准呢!怕是也只有妖精才生得如此媚样!”
语毕,一众女子皆是哄声笑了起来。
对此,离草颇为不赞同。
谁说妖精都生得媚样,她也是妖精,怎的就没那般人见人爱的姿容?
“果然……果然如此!”离草正听故事听的起兴,一旁白无瑕忽而白了脸,颤着声喃喃念着,似受了不小的惊吓。
“什么果然如此?”离草疑惑地望着他。
白无瑕却是拉了她的手,便欲离开:“不行!得赶紧走,免得叫那厮给盯上了。”
“可我还未学完……”离草话才说一半,便被白无瑕拖拉着出了门,一路直奔楼外去。
外边天色已然渐暗。
离草瞅着白无瑕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忍不住问:“兔师兄,究竟何事如此惊惶?”
她这双修可是还未学出点门道来呢,以后可怎么提升灵力!
“草师妹,你还未瞧出来么?”白无瑕转了脸,难得肃色地与她道:“那个霓裳一身的魔气,乃是魔族之人哪!”
“魔族之人?那又如何?”离草不以为然。
她身体里此时就住着一个魔,之前更还与一魔女交过手,也未见着怎样。
“那又如何?!”白无瑕声音拔高了几分,瞪眼看着她:“你没瞧见她看我二人的眼神?那眼神分明就是想吃了我们!你也听见那些女子说的了,依我看,这魔女十有九成是为了保持年轻美貌而吸人精血!而像我们这般有灵力的妖精,便更合她的胃口了!”
闻言,离草大惊:“呀!原来魔也吃妖精的么?”
那她身体里那只……
“少拿本君与那种下等魔族相提并论!”这念头才一冒出,苍绯的声音便不满地幽幽响起:“只有下等魔族才会靠人与妖的精气作为补给,本君乃堂堂魔界君主,哪里是他们比得上的?何况,就你这种小妖,本君还看不上眼。”
唔,又开始自卖自夸了,每每都要强调一句自己是魔界君主,上回那黑衣女子可是说他并非正统魔君呢!
离草磨了磨牙:“看不上眼,还要附我的身,真是委屈你老人家了。”
与白无瑕一道刚出了城门,正待御剑奔回山上,忽而一道黑气袭卷而来,在他们面前化作了人形。
转过身来,那面容果真是霓裳无疑。
但见她红唇微勾,娇嗔一声道:“二位跑的这般急做什么?追得人家好生辛苦呢!”
白无瑕一瞅见她,两只耳朵噌一下竖了起来,蹦跳着躲到了离草身后,一脸惊惧之色望着霓裳,嘴里却甚是硬气:“你你你、你这魔女,我、我们可是昆仑弟子,你、你休要胡来!”
只是,那打着颤儿的声音,怎么听怎么就没底气。
霓裳细着嗓音笑了起来,目光中带着几分戏谑之色:“昆仑弟子也会逛青楼?这事说出来,昆仑的脸岂非都要丢尽了?”
“这……”白无瑕一时被噎得说不出话,只得汗涔涔地瞪着她。
离草郑重思忖了片刻,转过头,看了一眼白无瑕,问:“师兄,你在昆仑修行多久了?”
白无瑕愣了一下,垂下头扳着手指:“待我数数。”
好半晌,他才数完,一本正经地回道:“已有三十五年九个月零六天了。”
离草晕了晕,又满怀期望道:“那师兄想必已学有所成,对付这魔女该不成问题罢?”
“这……”白无瑕甚是为难地犹豫了一下,才挺起胸,拍了拍离草的肩:“自然不成问题!草师妹你且先拖住她,待师兄我运功!”
“好!”离草见状,瞬时信心百倍。
只是,要如何拖住那魔女……
她会的法术并不多,最擅长的,就只是种花草。
罢了!就种花草罢!反正后面还有师兄顶着!
095 魔君初现身
离草立时念起诀来,很快,在霓裳周围便长出一簇簇的花花草草,越长越密,越长越高,一层又一层,将她团团围在了中间。
“雕虫小伎!”霓裳只是不屑地轻笑一声,双手一挥,一股黑气迸出,那些花草便瞬间全都蔫了下去。
她一步步走近过来,笑容无尽妖媚:“还是莫要垂死挣扎,乖乖给我享用罢。”
离草眼见她越走越近,急急忙忙出声唤白无瑕:“兔师兄,我顶不住了,你快上啊!”
然而,转过头去,身后却是空荡荡的一片,不见人影,只在地下多出一个大洞。
“草师妹,你再继续顶住!师兄我回去搬救兵!”远远的,一个人影从地底钻出来,御了剑便冲上半空,只余下绵长的声音悠悠飘散在空气里。
离草望着那转瞬便消失了的影子,禁不住默默含泪。
这师兄未免太不厚道了些,竟丢下她独自逃命去了!
“啧!跑了一个。”霓裳轻啧了一声,目光又盯住了离草:“不过也没关系,还有一个,绝不会让你再逃走了。”
霓裳步步前进,离草步步后退,小心脏已是提到了嗓子眼。
“早与你说过,那混账兔妖不可信,这回可是看清楚了?”甚为惬意的声音,摆明了落井下石。
离草泪眼汪汪,悔不当初:“人家以为兔师兄是同族不会害人,谁知道同族都不可信……”
诶?等等!
离草蓦然一个灵光闪过,腰背顿时挺直了起来,双眸灼灼瞪着霓裳,朝她伸出一只手,一派气焰嚣张的模样:“且慢!你可知我身体里还有着谁在?”
“谁?”霓裳微眯了眸睨着她,不知她在耍什么花样。
离草学着苍绯平日的语气,重重哼了一声:“自然是你们的魔君,苍绯大人!”
霓裳怔了一下,却是仰首大笑了起来:“你说魔君苍绯?那个在千冥魔尊被封印之后,便自诩为魔界之主的苍绯?且不说他是否真在你体内,便是在又如何?真好将他一并除了,倒也可振振我的名声!”
离草脸黑了黑,几分怅然地扶了额道:“大叔,我就知道,你果真是吹出来的。”
根本就无人怕他。
这一恍神,一股黑气蓦然迎面袭来,离草只觉眼前一黑,便闭了眼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霓裳将她从地上扶起,扛在肩上:“再与你哆索下去,怕是昆仑山真要来人,还是先将你带回去慢慢吸的好。”
霓裳将离草带回城外一处山洞中,将她放于地上,盯着她白皙的脖颈处,俯下脸正待吸她的精血,手腕却蓦地被紧紧捏住了。
霓裳不由一惊,微微皱了一下眉,“怎的这么快就醒过来了?”
正要再弄晕她,却见她唇角微扬,缓缓睁开了眼,幽幽道:“想不到我这么快便可以出来了。”
霓裳却是在看见她那双妖异的紫眸时,面上掠过一抹惊愕之色:“你、你是……”
离草原本清丽可人的面容如今却是多了几分妖媚之色,唇边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更掺着几分森冷之意。
她捏着霓裳的手腕缓缓从地上坐起:“你方才说要将本君一并除了?这惹本君发怒的罪可是很重的……”
“魔……魔君!”霓裳未曾想他竟真在这小妖体内。
虽说苍绯并未如魔尊那般名声显赫,但此时他所迸发出的杀气却足以将她震慑住。
苍绯顶着离草的脸,笑容依旧妩媚,纤细的手不费力气一般轻轻一握,便听霓裳面色煞白地痛呼一声,手腕已是一片焦黑。
“魔君,是我有眼不识泰山,说错了话,惹怒了魔君,还望魔君看在同为魔族的份上,饶过我罢!”霓裳自知不是对手,立时颤声求饶起来。
“饶了你?”苍绯邪气一笑,紫眸之中满是冰冷的无情之色:“自你打起这小妖的主意开始,便已没有活着的余地!”
话音刚落,他手心便是一簇赤红的火焰腾腾燃起,霓裳的身体很快便为火焰所包围,尖叫着想逃脱,却被苍绯牢牢捉住手,半分都离不开。
苍绯只冷冷看着她痛苦挣扎的模样,微微扬起了唇。
忽而,似又察觉到什么,他蹙了眉,目光微动,蓦地松了手。
火焰熄灭,霓裳立时逃出洞去,然而才刚一出洞,数道剑光便如万箭齐齐自半空落下,将她斩于剑网之下。
而洞内,苍绯则是两眼一闭,身子便软绵绵地朝一旁地上倒去。
恰在此时,一双手适时地将离草的身子接住。
琉璃般地瞳眸看着她昏迷的脸,又转首望了望四周,并未发现什么,这才抱了她走出洞去。
待离草悠悠转醒过来,一睁眼便正对上一张熟悉的俊容,呆了半晌才终于反应过来:“师、师父?!”
慕流音微微蹙了眉:“醒了?”
“唔……”离草揉了揉有些昏沉的脑袋,想起之前所发生的事,不觉惊声坐起:“呀!那个魔女……”
“已经没事了。”慕流音看了她半晌,才又缓声道:“为何私自下山?若非为师提前出来,发觉你不在,出宫去寻,恰在半途遇上无瑕,你此次怕是凶多吉少。”
原来是师父救了她。
离草心中感激,低头作愧疚状,老老实实回道:“徒儿下山是想学如何讨师父欢心的法子……”
慕流音不由一怔,蹙眉,微诧:“讨为师欢心做什么?”
事到如今,离草也不再作隐瞒:“讨师父欢心了,师父兴许就会教徒儿修炼的窍门,还有仙法了。”
慕流音又是一怔,却是自她枕下摸出一本书册,微沉了脸色道:“莫要告诉为师,你看这个,也是为了讨为师欢心?”
离草定睛一看,师父手里拿着的,可不就是那本《春宫术》。
老底都被翻了出来,离草自是诚恳地承认道:“是的,兔师兄说,这上面有讨师父欢心的法子。”
闻言,慕流音不觉又好气又好笑,抬手一敲她的脑袋:“胡闹!真想学仙法的话,便直接与为师说,以后莫要再看这些东西。”
离草乖巧地颔了颔首:“徒儿知道了。”
顿了顿,她又抬眸望着慕流音,郑重地问了一句:“师父,我想学仙法,你愿意教我么?”
慕流音微凝了眸子,却是摇了摇头。
离草立时又垂下头去,怅然道:“那没事了。”
原来,师父说可以说,却不代表一定有用。
“并非不可以学。”慕流音悠绵的声音又缓缓传入耳中,却是带了些担忧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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