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第一个站起来状告的盐工早已哭着拜倒在地,嘴里面激动的语无伦次,不断感激着太守大人,说实话他来之前被徐小虎以一两银子说动,刚才咬着牙第一个站出来,但也没有想到太守大竟然就信了他的话,直接便将杀死他哥哥,霸占了他嫂嫂和侄女的大匠杀了。
“好了,还有谁有冤屈,本官日理万机,只有一盏茶时间,若是过了这一盏茶时间,便不再受理。”王君临朗声说道,声音清亮,每个人都能够听得一清二楚。
“大人,小人有冤屈……”
“大人,小人也有冤屈……”
“大人,你一定要给小人做主啊……”
“大人……”
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王君临话音刚落,便有数百名盐工和盐奴站了起来,或激动,或兴奋,或哭泣的大声诉说自己的冤情,全场一片噪杂。
。
第九百三十章 大开杀戒(下)()
这时,剩下的大匠们突然有人跳起来向两千盐丁那边跑去。
张天冈早有准备,一个箭步过去,将跑的最快的那名大匠脑袋直接砍了下来,吓得其他大匠一声惊叫,本能的停了下来,其他护卫趁机上前,将所有大匠都制住了。
王君临注意到,大匠们往盐丁跑去的时候,一名盐丁都尉欲挥手让盐丁过来抢人,但被另外一名盐丁都尉死死的拉住了。
“好了,不要吵。”张天冈一声爆喝,声如雷鸣,再加上刚才一刀砍了一名大匠脑袋,提着还在流血的长刀,顿时让所有盐工和盐奴不敢在说话。
王君临对张天冈的果断一吼很满意,说道“从前往后,一个个说。”
指着最面一名盐工说道“你先说吧!”
……
……
一盏茶的功夫后,四十多名大匠全部身首异处,现场血气冲天,盐场所有官吏和盐丁看着王君临一脸的畏惧,而所有盐工和盐奴看着王君临充满了刻骨铭心的感激之情,当然同样还会有畏惧之意。
但这还没有结束,王君临下令将这四十多名大匠的家抄了,抄没出来的银子,现场给每名盐工和盐奴补发了三年的工钱,现钱不够的则用抄出来的粮食或者其他财物相抵。
做完这些事情,将银子和粮食背回家中之后,盐工和盐奴们再看向王君临时便不止是敬畏和感激了,王君临已经是他们的再生父母。
这件事情一直持续了一整天,等到傍晚的时候所有盐工和盐奴才各自背着东西欣喜若狂的回家。
……
……
“大人,刚刚果儿派人传来消息,虫妖长老、春秋堂主带着陆寒、管小童率领五百多骑兵已经进入范阳郡。”待董康和钱正阔等盐场官吏脸色苍白的离去之后,张天冈低声向王君临禀报。
“哦!来得倒是挺快的,派人过去,直接将他们带到盐场来,我看那两千盐丁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王君临对于今天两千盐丁的几次骚动印象非常深,这两千盐丁的存在,是他此时心头的一根刺,若是不将这两千盐丁解决,他很担心等他离去之后,盐丁会对盐工和盐奴进行报复,更何况有两千盐丁的存在,他便难以真正控制盐场。
张天冈答应一声,转头去安排,王君临开始皱眉沉思将两千盐丁直接除去的可行性,以及卢氏可能存在的反弹,还有盐场接下来怎么安排。
有时候杀人很容易,但杀人之后如何处理后事却是极为琐碎,王君临突然越加想念聂小雨在身边的时光,有聂小雨存在,他很多琐碎的事情便可以交给聂小雨,不管是多么繁复,事情有多忙,都会处理的井井有条,而且做得很好。
……
……
就在王君临在盐场杀人后,想念聂小雨的时候,远在五百多里外的蛇岛的港口边上多了一条大船,或者说以这个时代人们的认识和见识来说,这已经不是大船,而是巨船。
这是一艘远比这个时代最大的船还要大太多的一艘船,虽然是用木头打造而成,但却足足有三层楼房那么高,体积横面甚至有一个篮球场那么大。
这是聂小雨亲手设计,带领三百多人,前后用了近一个月的时间,亲手打造而成的一艘巨船,不管是所用时间,还是船的体积和构造,都已经算是一个奇迹了。
此时,不管是站在港口的一百多名已经视聂小雨为海妖的海盗,还是正在登船的一百多武林高手和近百中范阳郡南边三县贵族子弟,都感觉自己在做梦,或者说他们做梦都没有想过他们会参与打造如此大的海船,如今他们还要乘坐这艘巨船回到范阳郡陆地上去。
已经和聂小雨站在船头的香水和罗士信早已习惯了聂小雨创造奇迹的能力,而李玄霸则是一脸的惊叹,看着身前自己的师父聂小雨,清亮的眼神中充满了无比的崇拜和敬仰,而这些天的经历更是让他充满激情,他突然发现这才是他喜欢的生活,更何况师父每日对他进行治疗,他能够清晰的感觉到自己身体里面的隐疾正在不断的根除,身体一天比一天好。
巨船上已经装满了两百五十多人一天一夜时间所需要的淡水和食物,聂小雨在蛇岛上留下了五十名海盗,其余海盗将随船而行,他们将在巨船最下面一层船舱里面踩踏木轮推进轮船的前行,这又是这个时代从未有过的水船航行动力方式,速度和稳定性自不是这个时代海船所能相比。
……
……
深夜,盐场董康的府邸中,董康、钱正阔和两名属官,以及两名盐丁都尉聚集在一起议事,一个个脸色很难看。
“哼!太守大人如此肆意妄为,将大匠全部杀了,讨好了那些卑贱的盐工和盐奴,他以为靠这些盐工和盐奴就能够维持盐场正常运行。”董康脸色难看的说道。
“不是说太守大人已经收了卢二爷带来的两大车银子和一千良田了吗?怎么还大开杀戒啊!”钱正阔也是一脸忧愁,他们这些年跟着卢氏已经陷入很深,并不是说他们对卢氏有多么忠心耿耿,而是他们有着太多的把柄在卢氏手中,更何况他们也的确被卢氏喂得饱饱的,所谓吃人嘴短,拿人手软,他们想要和卢氏割裂已经几乎不可能。
“现在怎么办?”一名盐场属官问道。
“还能怎么办,等太守大人离开再说吧!反正盐场不能正常运行,地下盐行没有盐卖,我们这些人虽然没有银子分,但是给朝廷也上交不了盐税,到时候朝廷和陛下自会怪罪太守大人,而且太守大人或许都不知道他断了多少人的钱路。”
“哼!虽然没有多少人敢正面得罪他,但若是范阳郡上下都与他为敌,特别是鹰扬府薛将军和水师窦将军每个月从地下盐行分的银子可不少,到时候可不光是卢氏与太守大人为敌,而是所有人都与他为敌,我看他能有什么好下场。”董康咬牙说道,他分析的倒是很透彻,可问题是他有太多的事情不知道,所以分析判断便会出现差错。
ps今晚上就这三更了,这个月以来,每日都是在万字以上,每天都是连轴转,写到晚上深夜的时候感觉脑袋都快要炸开了,可是昨晚上六更,都没有人鼓励一下,把人就伤心的,唉!
第九百三十一章 城下数万死尸()
非常感谢‘那年那天的我’万币捧场。)
“没错,看他还能得意到什么时候。”说话的是一名盐丁都尉,叫卢仲丁,他说话的时候,神色中充满了对王君临的恨意。他就是今天差点没忍住带人出手救援大匠的那个都尉,之所以这样,除了他是卢氏旁系子弟之外,今天被杀的大匠中有一名是他的亲表弟。
“董大人,我担心太守大人明日会找借口罢免我们,然后让人顶替我们两个的都尉之职,否则他不控制两千盐丁,便不算是真正控制盐场。”说话的是另一名盐丁都尉,也姓卢,叫卢三娃,他只是卢氏的家仆,只不过他们已经有十数代人在卢家为仆,早在数代之前便被赐予卢姓,对卢氏同样忠心耿耿。不过相比卢仲丁之外,他看起来要稳重得多。
董康冷笑道:“哼,既然已经忍到这一地步,那便继续忍着,太守大人若想派人顶替你们两人的位置,统领两千盐丁,那就随他的意好了。反正两千盐丁都是从卢氏数十万亩田地中挑选的佃农组成,对卢氏同样忠心耿耿,太守大人难道还会将两千盐丁全部换掉不成,可是这怎么可能?”
说到这里,他看了一眼钱正阔,目光闪动,最终还是说道:“除了太守大人从京城带来的护卫之外,他又能够使唤得了谁,听说郡府衙门五百府兵到现在才被太守大人心腹初步掌控而已,为此踢出去了不少人,还杀了几人立威。”
董康说这些话的时候,一脸的不屑,今天王君临突然下令杀了四十多名大匠,固然将他吓住了,但他分析过之后,反而认为王君临是个有勇无谋的鲁莽之辈,从而更加认定王君临最终斗不过卢氏。
……
……
王君临在范阳郡与卢氏斗的热火朝天,以盐场为契机谋划卢氏时,远在数千里之外的大兴城内,杨广正火急火燎的带领他的臣子们忙着迁都的最后事宜。
洛阳新都在杨广疯了一般的催促之下,前后累死数万民夫,再加上因逃跑被杀死的民夫,传说中这座新都下面埋的尸体不少于六万,但效果也很明显,新都城早在去年便修建完毕。
杨广心急着将朝廷搬迁过去,但毕竟迁都牵扯的事情太多,护卫京城的大军移防的问题,城内百姓从何而来的问题,等等。
杨广当初看不上洛阳旧城,所以选择在洛阳旧城附近建了新都,城内甚至都没有百姓,即使是将满朝文武及家眷都欠过去,都不能充其十分之一。
所以,早在去年,杨广便下令从天下各郡县,强行迁移十万富户到新都内定居,至于这十万富户被迫抛弃自己的根基所在,损失无数钱财,有多少人水土不服死在路上,杨广从未放在心上。
除了十万富户之外,杨广还下旨天下九品中正制之列的门阀贵族都要分出一支迁往京城,这一点到是没有什么难度,毕竟门阀贵族向来家大业大,分出一支到大隋中心,天子脚下对他们也有好处。
终于,就在今天下午,杨广接到下面臣子禀报,新都一切就绪,他可以在十万大军的护卫下,前往他谋划已久的中原洛阳掌控天下了。
这段时间,皇宫中都在忙搬迁的事情,杨广心中也有些激动,心情大好,今天傍晚,他在用饭的时候,便将被他视为心腹,且日常间帮他整理和梳理奏折的虞世基、房乔留下,一起享用御厨烹饪出的美食。
杨广并不像他逝去的长子杨昭那样,是个吃货,这或许与他肠胃不好有关。天下的事千头万绪,杨广每日时间都很紧张,习惯一边吃一边工作,最后因为批阅入神,羹菜皆凉,却没吃上几口的事情经常发生。
再加上人到中年,肠胃渐渐不行了,导致每餐都只食少许,也不求奢华齐全,对太过花里胡哨和油腻的山珍海味更不感兴趣,一直都是九道荤素羹饭即可,这一点与他在很多事情上讲究场面大为不同,甚至连一个小贵族吃饭都不如,不得不说杨广其实是个很奇怪的人。
心腹侍从用银针和自己的性命两次试毒完毕后,杨广便邀请虞世基和房乔一起用餐,只是吃了几口,房乔眉头便微微一皱。
杨广虽然目光不在两位臣子身上,但是吃饭的就三个人,余光还是注意到了房乔神色细微变化,杨广是个非常敏感的人,当即便问道:“房卿,这饭菜不何卿之胃口?”
房乔连忙将筷子放下,恭谨的说道:“陛下,是臣平时所吃饭菜,喜欢味淡,刚才菜一入口,感觉盐有些重了,有些不习惯,惊扰陛下用膳,还请陛下恕罪。”
杨广第一次请臣子一起用膳,顿时感觉有些没面子,也操持着筷箸,将房乔刚才所食菜肴吃了一口,细细品味,也皱起了眉。
“盐是有些重了。”
旁边有负责伺候的宫女侍者,一听之下顿时如临大祸,连忙跪倒在地,庖厨也被提溜进来请罪,房中跪倒一片,看着房乔很过意不去。
房乔昨日收到蓝衣卫府情报司统领沈光亲自偷偷送来的一份范阳郡送来的急信,王君临交待他想办法让杨广关注到天下盐税之事,房乔一直寻找合适的机会,刚好杨广留下他用饭便是个机会。
当然,也不能随便说话,否则引起杨广猜忌可就适得其反了。这九个菜房乔是特意都尝了一遍,挑选一道盐相对最重的一个,而杨广吃了其他菜,又有房乔先说了盐重,这一吃之下,互相一比较,便也感觉这道菜盐有些重了。
杨广虽然嗜杀暴戾,但还真都是公事方面,从不在吃食享受方面大发雷霆,交待御厨以后将盐放合适,然后便要让御厨退下,房乔适时说道:“不知这所用之盐,是东海之盐还是北地盐?”
“是本地的盐。”御厨如实回答。
虞世基以为房乔要卖弄自己渊博的知识,连忙插嘴道:“陛下,据臣所知,京城所用之盐主要有两种,北地花马池青盐和东海白盐……”
第九百三十二章 天下盐税()
“听说北地青盐没有东海煮的白盐干净,宫内为何不用东海白盐?”房乔一脸好奇和疑惑。
杨广也生出兴趣,向御厨问道:“就是,朕也好奇,你们为何不用东海白盐为朕烹饪饭菜?”
几名御厨面面相觑,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心想,皇宫里面多年以来一直这样,我们怎么知道。
反倒是虞世基突然笑道:“陛下,花马池青盐出于边疆,色泽最佳,味道最正。而安邑古称大夏,大夏之盐,和之美也。此两二,最适王者调味。而东海之盐虽白净,但多数味涩,若是煎煮不当,还有一股焦苦味,这是平民百姓所用之盐,岂能入于陛下之口?”
“虽是百姓之食,却是朝廷巨利。”房乔好像早就知道虞世基会这样说,连忙插话。
“哦!为何说是朝廷巨利?”杨广一听‘朝廷巨利’四个字顿时来了兴趣,最近几年建新都、修长城、修大动河、修驰道,等等,全部是大工程,朝廷花销太大,杨广又好大喜功,赏赐臣子又重,先帝杨坚攒下的底子消耗太大,国库里面的银子越来越少,杨广也听过户部多次叫苦,甚至派虞世基去查过税收的账本。
房乔说道:“陛下,臣想给陛下说说对天下盐政的一些看法。”
杨广一挥手,让御厨们退下,示意房乔边用饭边讲述。
房乔笑道:“陛下,这盐看似寻常,人人天天都吃,看似只是食物调味所用,但实际上,却和粮食一样,足以决定人之生死,关乎大隋的强弱!”
“哦,这是为何?”杨广一听关乎大隋的强弱,顿时兴趣更大了。
房乔是平民百姓出身,和虞世基这样的贵族出身的官员不一样,非常懂底层百姓冷暖,略一沉思,便说道:“陛下,这人天天吃盐,贵族习以为常,有时候还会觉得盐重,因为他们从不缺盐,可是对于贫穷的平民百姓而言,很多时候没钱吃盐,这个时候,人们才知道长时间不吃盐和天天有盐吃的区别,从而证明了吃不吃盐,的确是关乎人们的生死!”
房乔说到这里,一脸的感慨,说道:“记得臣在少年时,母亲生病,家中一度钱粮困难,便无钱买盐,连着一个多月臣和父亲没有吃盐,结果便发现,整天浑身无力,别说下地干活,连走路都觉得没气力,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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